19 你是她養的狗嗎

華麗轉身 19.你是她養的狗嗎?

電話那邊沉默許久,才傳出男子低沉渾厚的熟悉嗓音:“你出來下,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說什麽?”臉頰和腰眼還在隱隱作疼,如今的曉曼已成驚弓之鳥,當然不會再傻乎乎地去見他。“我已經睡下了!”

“你臥室燈光一直亮著,哪裏睡下了?”男子的聲音隱忍著不耐煩,“快點下來!別唧唧歪歪!”

呃,原來他已經到了樓下,曉曼趿著拖鞋從臥室走到陽台,探身俯瞰,果然看到段逸楓那輛熟悉的銀灰色邁巴赫停在下麵。

車窗玻璃半落,男子正坐在裏麵打電話,此時好像本能感應般,他抬起頭準確無誤地捕捉到曉曼的身影。

“下來吧。”命令句。

曉曼怒了,同時還有隱隱的恐懼,他跑來找她幹什麽?白天的事情難道還沒算完嗎?或者說方若蕊肚子裏的孩子出現了問題?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她的處境更危險,想到白天段逸楓的威脅,也許今晚他揣著刀子專程來找她報仇也說不定。

段逸楓是特種兵出身,骨子裏有種潛隱的匪氣,有仇必報,吃過的虧非變本加利地討回來不可。平時他西裝革履人模狗樣,一般人都隻把他當社會精英看待,根本看不出他的攻擊性和陰暗麵,但她知道,因為她對他太過熟悉了解。

“你到底想幹什麽?”曉曼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麽抖,可是很失敗,她還是忍不住打顫,不止是恐懼還有傷心。畢竟傾心相愛了三年,竟然落得如今水火不溶的地步,這是為什麽?

“我說讓你下來,聽到沒有?嗯?下來!”他的語氣改變了些,沒有那麽蠻橫霸道倒多了抹不易察覺的溫柔,有點像以前她賭氣不理他時,他對她片刻的縱容和誘哄。

曉曼微微失神,不知道他為何突然用這種口吻跟她說話。他不是不愛了她嗎?他不是很討厭她嗎?他不是要為方若蕊報仇嗎?為什麽還要用這種口吻哄她下樓?是不是就為了把她騙下去再襲擊她?

無論是哪種可能性,曉曼都絕不會下樓見他的!白天剛挨了他的揍,晚上他一個電話她又單獨跑下樓見他,除非她腦子被他打傻了!

“我不下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曉曼冷冷地回答。

女為悅己者容,這裏的容指的不止是容貌,也有修養和風度在內。在自己喜歡的男人或者傾慕自己的男人麵前,女子都會情不自禁展示最美好的一麵,所以戀愛中的男女看到的都是對方的優點。等到感情破裂,反目成仇時,破口大罵,拳打腳踢,無所不用其極,那其實是很常見的行為,也就是俗話說的破罐子破摔。

既然段逸楓已經對她拳打腳踢,那麽她對他破口大罵也算是一種禮尚往來了。

段逸楓似乎怔住了,不知是氣的還是意外,他定定地仰望著俯身在陽台上的曉曼,她穿著單薄的睡衣,趿著拖鞋,柔亮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晚風拂過就揚起幾縷,輕盈如絮的發絲跟暗沉的夜色融為一體。

他知道她的發質是最好的,那麽柔亮美麗的深栗色,是任何一種染發劑都染不出的顏色,曾經他最喜歡掂起她的一縷秀發,放在指間纏繞……一個機淩,他醒過來,微微懊惱,他在想些什麽?

一把推開車門,走下車,他陰沉的黑眸鎖著樓上那抹倩影,咬著鋼牙幹脆直接對她喊:“你趕緊下來!”

“我偏不下去,氣死你急死你,你要敢硬闖我就打電話報警告你私闖門宅欲行不軌!”曉曼可不是隨便被人一嚇就哭的小孩,她衝著樓下那個顯然已經氣急敗壞的男人吐了吐舌頭,存心激怒他。

反正已經這樣了,再糟還能怎樣?他不愛她,為了另一個女人打罵她踐踏她,她已經被他傷透了心。可是,作為被拋棄的一方,她隻能被動地接受他給予的傷害,無力反擊也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自取其辱。

今晚被她逮到了機會,兩人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地對恃,無論她怎麽氣他,他也隻是暴跳如雷而已,傷不到她。

小時候她最喜歡逗弄動物園裏的野獸,看著被激怒的野獸在鐵籠裏上竄下跳卻奈何不了她分毫她就特別的開心。

一定要要狠狠地氣他一頓,惡心下他也好!誰讓這個無情寡義的負心男人這麽欺負她!

不過段逸楓畢竟不同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野獸,他從來都是個精明到接近狡猾的男人,短暫的情緒失控後他很快就平靜下來。目光陰沉地盯著上麵的女孩,良久,才將手機舉到耳邊冷冷地解釋道:“我給你買了些藥,治瘀青和跌打損傷,你下來拿吧!”

什麽?給她送藥?他會如此好心?曉曼本能地戒備,清眸中充滿了警惕和懷疑,語調犀利地道:“謝了,我怕無福消受你的好意,吃了藥明天醒不來怎麽辦?我還想多活幾天呢!”

“何曉曼!”段逸楓終於怒了,他快步走到車旁探臂進車內取出一包藥品狠狠地摔在地上,對著陽台上的人兒喊道:“如果不是若蕊讓我買藥過來看看你,我才懶得管你!”

“哦,”既然如此那說明方若蕊的肚子沒事了,不然他還不撕了她,哪裏會好心給她買藥。冷哼一聲,曉曼揚了揚眉毛,對他做個鬼臉,然後對著手機諷諷地道:“方若蕊讓你給我送藥你就跑來給我送藥?你是她養的狗嗎?那麽聽話!可惜,我一點也不感激她!你回去轉告她,以後少來我麵前演這些假惺惺的戲,沒有必要,因為我已經不希罕你了!”

段逸楓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看著陽台上那個做著鬼臉笑得沒心沒肺的女孩。眸色變幻莫測。可是很奇怪,他竟然沒有再發脾氣,盯著她看了半晌,才陰惻惻地問:“你臉上塗藥了,誰陪你去的醫院?是那個冷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