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想要你

第24章 我想要你

炎鼬喉嚨裏發出‘咕嚕’的聲音,像是學著容安吞了吞口水,尾巴悠閑地甩來甩去,完全不做聲。

容安愣了愣,隨即自嘲地笑笑,烈果炎陽?自己做的這是那家子的美夢。剛剛才聽重有葉說過,那東西威懾力極大,非悍蟒不得食用,普通人看一眼就沒命了,既然如此,他怎麽可能徒手接住。這麽想著,手上的東西果然有些發熱的感覺。容安皺眉,心想難不成自己是融合了悍蟒的絕世強者?容安幾乎笑出來,但是心裏又有點蒼涼,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說不定是炎鼬覺得好玩,找了點果子想讓他嚐一嚐。這不是妄自菲薄,任誰十七年來生活充滿荊棘、挫折,都不會輕易相信自己會交到好運。容安用力拽了拽那被瓜蔓扯住的、不停跳動的火焰,有一條韌性很強的絲線被他拉得透明,最後‘啵’的一聲,沉甸甸的東西才被他拽到手裏。

那東西開始隔得比較遠,現在容安直接拿到胸前,幾乎貼著它看。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容安手上的東西很像是家鄉水裏的一種水母,被村裏人稱為‘桃花扇’,顏色透明,內層卻是粉紅的,有時候撐船能在水裏看到成堆的水母,一伸一縮地遊水,很好看。

手上的東西也很好看。外層是黏稠的透明色,裏麵是鮮紅如血的模樣。遠遠看去以為那是火焰,可實際上沒有火焰能有這麽好看的顏色。

容安打量了兩下,雙手收攏,將它輕輕捧在手裏,然後靠近炎鼬身邊,邊挪邊問:“這是什麽東西?”

炎鼬張著嘴巴,弧度看起來像是在笑,一副非常不靠譜的模樣。容安無聲地歎了口氣,卻無法拒絕炎鼬的好意。以前在容家村,他是大家避之不及的災星,敢跟他交往的沒有幾個,朋友是絕對不敢奢望的。但容安很想對別人好,尤其是來到獸人大陸,救過他很多次的重有葉、炎鼬、梅吟,容安總覺得他們對自己好是一種恩賜,根本無能為報。幸而炎鼬喜歡親近他,似乎待在他身邊都覺得快樂,看著如此天真可愛的炎鼬,容安想傾盡一切對它好,照顧它。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容安突然回過神,然後突然覺得手上有點熱。他低頭一看,大吃一驚:隻見那團鮮紅的東西已經把外麵的透明黏液吸得差不多了,仿佛心髒抽血一樣,有一點火焰已經觸碰到容安的手心,乍眼一看好像張開嘴的嬰兒,貪婪地要吞噬容安的手指。

這一看可不得了,容安倒吸一口冷氣要把那東西扔出去,與此同時,三朵豔紅的火焰已經將周圍的粘液吸得幹幹淨淨,頓了頓,猛然貼到容安的手上。

隻見三團鮮紅無比的豔色火焰牢牢黏在容安手上,任憑這個高瘦少年左躲右躲、上蹦下跳,都完全不鬆開,而且一點一點往容安的手臂裏融合。

容安喉嚨一梗,湊到炎鼬身側尖叫:“大黑,幫幫我。”

看著容安這幅狼狽的模樣,炎鼬不僅不幫忙,反而更加歡快,‘吼吼!’兩聲,震耳欲聾。

容安神情亢奮地跑了兩圈,覺得手上輕了很多,就發現那三朵豔色火焰已經完全融入到他的身體。兩隻手掌呈現出通紅的顏色,火焰如同岩漿、血液一般在他血管裏奔騰,緩緩逼近心髒。容安的皮膚被照得透明,臉頰呈現驚人的蒼白,一陣時明時滅的光影在他身體裏顫抖。他的皮膚表層迅速長滿堅不可摧的紫色鱗片,牢牢護住他心脈和重要器官。容安整個人像是一盞巨大的燈籠,光彩逼人,與天地同輝。

周圍驟然卷起巨大狂風,少年纖細的發絲被淩亂吹起,風聲獵獵,衣袂翩躚,幾條早已被撕破的線條不堪重負,齊齊裂開,呈現出上身半裸的姿態。身上流暢的肌肉線條強大美麗,介於成年與未成年之間的男性,結實與高大、強壯與骨感、挺拔與溫和,詭異而協調的融合在一起。

那紅色的東西順著容安的手上下攀爬,一直到眉心、心髒、丹田,才安穩下來。明滅的光影慢慢消退。在震驚過後,容安的眼神開始渙散,有什麽東西把他的意識一絲一絲挑出腦海,當周圍狂風驟停,恢複平靜時,容安身上鱗片全數褪去,身子一軟,整個人要跌到地上。

一條黑色的尾巴纏住他的手臂,頓了頓,將他放到自己背上。

傳說獸人出生時就會點燃三朵火焰,分別存於眉間、心髒、丹田之中,而王蛇部落獸人無法保持體溫,就與缺少這三朵火焰有關。靈獸炎鼬萬年可蘊養一株名叫炎陽的果實,可彌補悍蟒先天缺少的三朵火焰,因為悍蟒本身逆天霸道,這炎陽藥性自然也不會溫和到哪裏去,普通獸人看一眼,就要把命交代在這裏。

但悍蟒實在太過強悍,繁育很是困難,如此逆天的凶獸,經過萬萬年的演變,隻留下一隻獨活,而後如果沒有能融合獸魂——即強大古獸的精神意識,悍蟒就會完全從這片大陸消失殆盡。可悍蟒雖絕,餘威猶存,漸漸演變出依靠悍蟒威名形成的部落,也就是後來的王蛇部落。他們依炎鼬而生,傍炎鼬而死,看守著遠古時期就與悍蟒交好的靈獸,也得到炎鼬的庇佑,後來漸漸敗落,則暫且不提。

容安吸收那奇怪的果子之後,身體就有一種莫名的燥熱,真的好似有岩漿在體內奔騰。融合的過程非常痛苦,那種感覺不能用語言描述,硬要說的話,就像是有人往你內髒裏塞了東西,硬生生劈開胸腔,強硬霸道地闖進,然後反客為主,駐紮在你身體裏。昏睡中的容安不停發抖,與剛才蒼白的臉色不同,此刻他兩頰泛紅,額頭都是汗,無數汗水順著他的脖子流到胸腹,在腹部分明的肌肉凹陷處聚集,打濕了炎鼬後背的毛。炎鼬馱著他往回走,到了入口的地方才把容安放下,用爪子把他拽到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然後睜大眼睛一直盯著他看。

疼痛之餘,容安卻隱隱保持著最後一絲意識。他整個人被帶入奇怪的場景,周邊是纏繞著的霧氣,卻與海枯石爛崖不同。因為那裏的霧氣之弄仿佛都能凝結成**,而這裏的卻是半遮半掩,隱隱露出容安所沒見過的場景。

容安愣了。他在白霧中走了幾步,就因為那種強烈的灼熱感而坐在地上,身上汗如雨下。容安熱得不停喘息,最後仰躺在地上,借助冰冷的石塊給身體降溫。

容安很快發現,自己現在並不是處於現實生活中。他被困在自己的夢境中,醒不過來,身體的炙熱是現實的炙熱,光憑想象中的石塊是無法解決他的燥熱的。

夢境是他熟悉的地方。天高地遠,白霧彌漫,怪石嶙峋。所有的都是他熟悉的。所以,接下來他還會夢到那個受人欺負、弱小無能的小孩?明明應該是最疲勞模糊、神誌不清的夢裏,容安卻還能思考,清晰地辨別每一個場景與畫麵。

就好像他是在透過某個人的視線,洞察那人所經曆事情。

不過這次容安並沒有夢到那個小孩。他仰躺在石塊上,突然覺得身上一沉,有什麽東西猛地撲到他身上,壓得容安呼吸一滯,抬腳就要踹上去。

可身上的人反應更快,向後一退躲開了容安的攻擊,氣勢凶猛地還要撲上來。不知何時開始,容安的條件反射變得超乎常人,在不知道那人是誰的情況下,已經將他歸類為敵人,所以那人一向後退容安就撐手支起身子,在他撲過來的同時一個用力,用腿夾住那人的膝蓋,翻身一扭,生生倒了一個方向,變成自己在上的姿勢。

“誰?”容安大聲責問,牢牢攥住身下那人的手腕,力量大得仿佛能握斷他的手腕。可身下的人一聲沒吭,該死的霧擋住了那人的臉,容安隻能看到那人與他一樣**上身,皮膚白皙,胸膛精瘦,自己壓著他修長的雙腿,兩個人的姿勢頗有些曖昧。

容安疑惑了,尤其是當他發現身下那人穿著白色的衣服時,眯了眯眼睛,然後驟然想起來了。

薄霧慢慢散去。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

容安看到,那人散落在肩頭上烏黑的頭發,與頭發相比白皙的臉龐,和一雙幽深的眼睛,他緊緊抿著唇,複雜而堅定的看著容安。

然後他緩緩開口,語氣冷冽、不容置疑。

他說:

“我要你……”

而重有葉這邊,也沒比容安好到哪裏去。他深深地跪在土地裏,脖頸疼得像是要從脖子上脫離一般。在剛剛的打鬥過程中,一隻翼鬼重擊了他的後頸,疼得他到現在都爬不起來。

而最可怕的,是來自心底的一種恐懼,那恐懼讓重有葉汗流浹背,全身顫抖,張著嘴巴一副嚇傻了的模樣。他勉強側過頭,臉蹭地跪下,逆著陽光看那懸在半空中,瘦高纖細的男人。那男人雖然瘦,卻帶著無法忽視的絕強威壓,逼迫著在場的所有人。他睥睨著下方慘敗的王蛇,氣勢逼人,不怒自威,宛若連綿山巒,任誰都無法動搖半分。

重有葉張大嘴巴,喉嚨裏顫抖地吐出兩個字:

——破天。

——破天!

“不想死,”男人眼神冷漠,半晌,說了王蛇聽不懂的一句話。“那就把人給我。”

然而沒有人能聽懂男人說的到底是什麽,四周一片死寂。

暫停一天,後天補齊。

還欠小吳吳的長評加更tt

幹脆再碼萬章啊哈哈哈哈我好勤勞啊

這麽勤勞的阿鬼,不給我留言嗎/(tot)/~~

謝謝小噯和=v=菌的地雷,順便回小噯,我覺得你扔雷的*b就差不多能看著篇文的v了Σ(?д?lll)謝謝你的支持,麽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