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為你默默
第30章 為你默默
季修宇坐在餐廳廁所的馬桶蓋上,手裏的手機屏幕一會亮一會暗。想著剛才聽到消息，季修宇思想鬥爭了好一會後仿佛下定決心似的,打開手機找到某個號碼撥了出去。
手機彩鈴在響了兩遍後,那邊終於有人接聽了。
“喂,師父？”江一梵一邊翻資料一邊說道,“找我什麽事？”
“呃……”季修宇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想了一下後才說道，“有個問題想問你。”
江一梵翻資料的手頓了一下，不解，“什麽問題？”
季修宇表情認真,語氣嚴肅地問道，“就是,你明天一定要告白嗎？”
這下子,江一梵是徹底停下了手裏的事。
和對麵的小林打了個手勢，他走出會議廳，走到走廊盡頭，看著窗外很認真地回道，“要。”
季修宇歎了口氣，“無論結果怎麽樣？”
江一梵深吸一口氣，很肯定地說道，“無論結果怎麽樣。”
“那好吧。”季修宇捏了捏眉心，“晚上如果打不到車，打我電話，我過去接你。”
“好，謝謝師父。”
季修宇無奈地笑了笑，“行了，都叫我師父了，就別客氣了。吃飯了嗎？”
“剛吃了。”江一梵笑著抱怨道，“是盒飯，不好吃。”
“哈哈哈，是嗎？那回來師父請你吃好的，師父資金有限，不要挑太貴。到時候就把你留在那裏洗盤子。”
江一梵嘴角抽了一下，“師父你不是自詡高大上的高富帥土豪嗎？怎麽這麽摳啊！”
季修宇做苦逼裝，“因為師父要留著老婆本給你找個師母啊！對了，說不定還要養孩子！你要知道現在養一個孩子費用可高了！”
“……”江一梵無語了一下，“師母和孩子？師父您是認真的嗎？你不是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和女人結婚嗎？”
季修宇聞言理所當然道，“對啊，所以師母的性別是男啊！至於孩子，我說的是說不定啊！”
江一梵，“……”
對話停頓了一會後，江一梵決定換個話題。
於是，他想了想說道，“我突然發現我這次出差，師父你對我特別大方啊。”
季修宇挑眉，“你這話好像我之前特別虧待你似的。”
江一梵糾正道，“不是虧待，是虐待。”
突然江一梵發現季修宇那邊好像有什麽不尋常的聲音，他懷疑地問道，“師父你現在人在哪裏？”
“廁所啊，怎麽了？”
江一梵黑線，“師父你一點都不高大上！怎麽可以在廁所和我討論吃的？”
季修宇無語，他又沒有在上廁所！
接下來兩人又瞎扯了一番後終於掛了電話。
江一梵對著手機不知道想了什麽，站了一會後才進去會議廳繼續看資料。而季修宇掛掉電話後，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不見。
差不多在他打電話給江一梵之前，季修宇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好呢還是不好，總之在他要出廁所隔間時，突然聽見了一個讓他心裏泛酸的人名。
a半信半疑地問自己的同事，“聽說林澤昭有未婚妻了，真的還是假的？”
b肯定地說道，“絕對是真的，聽說是所長的侄女，從國外學成歸來的。你想啊，林澤昭是我們律師所的金字招牌，又是李老的得意門生，所長早就有那個意思了。”
a一邊洗手一邊感慨道，“說的也是，林澤昭就是那種順風順水的人，和我們的命就是不一樣啊。”
b抽出一張紙擦手，反駁道，“話也不能說的太死，有時候表麵風光的人，背地裏指不定過得比我們還苦逼呢。”
“也是這麽個理……”
兩人將紙扔進垃圾框裏，然後結伴走出了衛生間。
於是無意間聽了八卦的季修宇在又震驚又憤怒之餘，又為江一梵感到心疼。
如果要追究為什麽他能和江一梵這麽快親密起來，季修宇想，一個很大的原因一定是他們有相同的經曆。
他看著江一梵，有一種看見過去的自己。他曾經希望江一梵的愛情能夠開花結果，就算是彌補他那小小的私心也好。可是現在，季修宇非常不願意江一梵落入他人的懷抱裏，更何況是現在那個他人還有了未婚妻。
季修宇不想看見江一梵露出傷心的表情，更不想他經曆自己曾經經曆過的心痛。
然而江一梵說了，他要告白，無論結果如果。
季修宇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從廁所隔間出來。他對江一梵告白的結果已經不存在什麽好的期望，他隻想著在那個笨蛋失戀的時候，他應該怎麽去安慰他。
江一梵從火車站出來時，已經十點半了。今晚沒有月亮，倒是有寥寥幾顆星星，在夜幕中一閃一閃的。
他提著行李，和小林兩人走到搭乘的士車的通道，排隊等車打車。
因為小林和他家的方向不一樣，所以他讓小林先打車走車，而他坐下一輛的士車。
坐上的士車後，給司機報了自家的弟子，江一梵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沒過一會，褲兜裏嗡嗡作響的手機，將有點昏昏欲睡的他吵醒了。
江一梵接通電話，還沒出聲就被對方的大嗓門吼地皺了眉。
那頭，姚栗對著電話怒吼，“老娘要和他離婚！”
揉了揉耳朵，江一梵無奈地說道，“大姐啊，你們還沒結婚呢！頂多就是和他解除婚約。”真是頭疼啊，這對冤家又不知道怎麽了？
姚栗愣了一下後，恍然大悟道，“對啊，我可以和他解除婚約！”
“……”江一梵一點都不想吐槽，大姐您類似的話我已經聽到耳朵起繭了好嗎？
就在這時，江一梵聽見了薑凱天的聲音。
“你不是說有事和一梵說嗎？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把電話掐了！”
姚栗拿著話筒往後退了一步，“還沒呢！薑凱天你太過分！不讓我出門就算了，你不知道現在是科技時代嗎？沒有網絡，電腦有個什麽用？看個電視還要規定時間！手機你給我繳了，現在打個電話你還控製時間長短！太過分！”
江一梵震驚了，這是怎麽了？凱哥看樣子是“軟禁”了？正當他擔心地想問到底出什麽事了時候，薑凱天又說話了，聲音包含著無奈和關心。
“小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什麽狀況？我是擔心你，醫生說了胎兒不穩定，要多注意休息！”
姚栗怒了，“醫生說休息，但是沒有讓你把我關起來！再這樣下去，信不信我分分鍾瘋給你看啊！”
江一梵驚呆了，姚栗肚子裏居然有寶寶了？姚栗這個女魔頭居然要做媽媽了？！
看得出姚栗確實到了極限了，薑凱天做出讓步，“你把這個電話打完，我帶你出門。”
“真的？！”姚栗驚喜道，“說話算話！”
姚栗對著電話江一梵警告道，“喂喂喂！江一梵我警告你，不管明天是個什麽情況一定要找我報備，要不然你就死定了！知道了嗎？”“”
然後不等江一梵做出回應，姚栗就非常瀟灑地把電話掛了。
她笑眯眯地看著薑凱天，“打完了，可以走了嗎？”
薑凱天嘴角抽了下，點了點頭，其實江一梵真的挺不容易啊。
這頭，江一梵被姚栗掛電話也不是頭一次，他已經可以很淡定地麵對了，隻不過姚栗有喜這件事還讓讓他覺得有點難消化，他隻能說凱哥的動作真快啊！
回到自己家裏，江一梵還是能感覺到房間被人整理過。
那天早上他留下的早餐已經被吃掉了，碗筷也洗起來了。江一梵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林澤昭留下的紙條。而他讓他把他家那把備份鑰匙用完後放在一樓的住戶信箱裏，可是他剛才看了，信箱裏麵隻有空空如也。
那天早上他給留言告訴林澤昭，他會出差兩天，然後說他最近學有所成，打算在他生日那天給他做頓午飯，如果還把他當學弟就一定要賞臉過來吃飯。
以往林澤昭過生日的時候，都是和公司同事一起過。他差不多會在晚上十一點之前回來，然後兩人會坐在他家的陽台，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鹵味，等到十二點過去。
江一梵洗了澡，泡了碗泡麵吃，一邊吃還一邊嫌棄難吃，完全是這段時間嘴被養刁的結果。
刷了牙，江一梵躺在熟悉的床上，給季修宇發了條短信說他準備已經到家準備睡覺了，和他說了聲晚安。
等到十二點，和以前一樣，給林澤昭發了生日祝福短信後，他就關機睡覺了。
或許是身形疲憊，江一梵很快就睡著了，而他也不會知道這點，季修宇正從火車站往家開。
如果不是收到江一梵的短信，季修宇說不定會在那裏等到天亮。也許知道的人會說他傻，打個電話問問時間，何必這樣？
然而季修宇卻不想這麽做，因為有的時候並不適合別人主動去幫忙，這會讓對方尷尬。有時候，有的人寧願自己扛著，也不願意熟悉的對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可以說是自尊也可以說是自卑。
一覺睡到手機鬧鈴響，江一梵躺在床上懶懶地睜開眼睛。也許是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他覺得這兩天鬱卒的心情稍微反轉也不少。
打開手機，有幾條未讀短信。其中一條是林澤昭想“謝謝”，一條是季修宇的“我知道了，晚安。”剩下的那條還是季修宇的，他說——“鑒於為師善心大發，特給你三張免費的服務券，可以指定為師為你做事，一張券一次，當然那些違法亂紀的事不能做:-d”
然後就是三條彩信，是季修宇自己拿便簽紙手繪的服務券。
江一梵的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然後給季修宇回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後就起床洗漱，出門吃飯順便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