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師父生病徒弟來看
第22章 師父生病徒弟來看
當江一梵睜開眼,舒服地在床上伸了個懶腰。
窗外,狂風暴雨已經結束了,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天上很久了。
看了眼臥室牆壁上掛的鍾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今早兩人折騰完之後,電還沒來,天邊卻微微泛白。
當神經的慌亂緊張消失後,兩人都覺得非常疲憊和困乏,於是江一梵非常高興地獻出自己的另一半床。
有人陪著睡覺什麽的真是太有安全感了!
而季修宇隻是默默地看了眼江一梵,遲疑了一下還是占據了那半邊床,他覺得自己已經困得很不好了。
黑暗中,兩人抵足而眠。
季修宇躺下沒多久就睡著了,因為沒有電,房間太悶,於是他們就把窗戶打開了。
如果是江一梵自己呆著的話,他絕對不會這麽做,但是現在身邊有個季修宇,所以他的膽子也稍微大了點,總之他現在已經把季修宇當成那些“妖魔鬼怪”的克星了,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
即使外頭風雨交加,雷鳴轟響,但是身體能感覺到那人溫熱的體溫,耳邊能聽見那人平緩的呼吸。
江一梵忍不住悄悄地往季修宇那邊湊了湊,然後閉上眼睛,把對方的呼吸聲當成催眠曲進入睡夢中,而這一睡竟是一夜無夢,好眠到自然醒。
從床上坐起來,江一梵揉了揉自己空空的肚子——好餓。
他決定把季修宇叫起來一起出去覓食,因為冰箱裏的菜已經被他都切成絲了,總不能來個各種絲大雜燴吧?而且昨晚睡得急,他都忘了要把燈關上,而現在臥室的燈還是沒有亮,證明電還沒來。
由於江一梵左手受傷,怕睡覺的時候壓到,季修宇就睡在了他的右側。
江一梵伸手去推季修宇,“師父起床了,師父下午了,太陽曬屁股了,起床啦!”
之前江一梵和季修宇一起睡過好幾次,幾乎每次都是季修宇先醒過來,所以這次季修宇比他晚起,江一梵就默認為是因為昨晚太累的緣故。
可是當江一梵又推了對方幾下後,他終於發現有什麽地方不對了。
他的手摸在季修宇的胳膊上,隻覺得觸手一片滾燙,已經高出正常人的體溫了。江一梵心下一驚,伸手去探他的額頭,也是滾燙一片。即使不摸,季修宇潮紅冒著細汗的臉和微皺的眉頭也說明了問題。
這麽燙,不會燒得不行了吧?
江一梵急得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他撲到季修宇身上不停地搖著他叫著他。
“喂!師父你醒醒啊!喂,季修宇,睜開眼睛!”
在江一梵的推搡和喊叫下,季修宇死皺著眉頭不爽地睜開了眼睛。
他嗓子異常沙啞,說話也有氣無力,“你夠了啊,我還沒死呢,不要喊得那麽悲慘……”
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江一梵鬆了口氣,“你如果不醒,我就準備去打120了。”
季修宇笑了笑沒說話。
“那個,師父你發高燒了。”
這次季修宇沒笑,他隻是抬了下眼皮子,給了江一梵一個“白癡”的眼神——那意思是他當然知道自己發燒了。
想不到他從小百毒不侵的身體居然也有發燒的一天,這要是讓他媽知道了,一定樂死了!
江一梵跳下床,衝進衛生間,擰了一條濕毛巾跑進臥室敷在季修宇的額頭上。
瞬間的冰涼讓有點昏昏欲睡的季修宇一個激靈地睜開眼睛,然後像是想到什麽,突然抓住了江一梵的左手罵道,“你腦子沒問題吧?你手受傷了你不知道,居然去碰水?!”
也許是說話太急,加上是躺著說,所以話一說完季修宇就被口水給嗆到了,劇烈的咳嗽看得江一梵都驚了。
因為季修宇抓得太緊,江一梵沒能抽回手,他隻要一邊輕拍著季修宇的背一邊賠笑解釋道,“你不用擔心,我的傷口是在手背,又不是手心。”
好不容易停止咳嗽的季修宇聽見他的解釋一陣無語,“你白癡嗎?你手上纏著紗布,管你傷口是在手背還是手心啊!”
江一梵很想和他頂幾句,但是看他現在病怏怏的樣子,還有剛才咳得快死了樣子,於是隻好作罷。
“是是是,我腦子有病我白癡行了吧?您老好好躺著,我去給您買藥去。”江一梵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家裏沒有體溫計也沒有退燒藥,隻有普通的感冒藥對現在的季修宇完全沒有用。
江一梵去客廳給季修宇從暖水壺裏倒了杯熱水,喂著他喝了幾口後,就準備抓起手機和錢包走人,結果手被人給拉住了。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江一梵著急地問。
季修宇輕咳了兩聲,搖頭,“不是,你這被子蓋得有點冷,能不能換一床厚點的?”
江一梵愣了一下,然後恍然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趕緊從櫃子裏把冬天的那床被子拿了出來直接蓋在季修宇身上。
接著他又想到高燒就是要悶出汗,而且窗戶又要開著通風,所以他又把一床珊瑚絨的毯子和另一床空調被拿出繼續蓋在季修宇身上。
季修宇,“……”
身上壓著四床被子,他隻覺得自己無力的身體被壓得沉重,呼吸更困難了。
季修宇想讓江一梵把後麵兩床被子拿掉,可是江一梵已經像是一陣風一樣出了門。
房間一片沉默,隻有季修宇沉重的呼吸聲,和幾不可聞地磨牙聲。
等電梯等得太心急,江一梵隻好走安全通道的樓梯。剛下一樓,他突然想起好像林澤昭家裏有備醫藥箱,據說是他媽媽給他準備的。
與其浪費時間去買藥,不如去借藥,而且今天林澤昭貌似難得放假應該在家。
這麽想著,腳下一個拐彎,江一梵就站在了林澤昭家門前。
江一梵正要按門鈴的時候,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林澤昭穿著正式的西裝,看見門口的江一梵也著實嚇了一大跳。
江一梵尷尬了一下,幹笑地打招呼,“嗨~學長你要出門?”
林澤昭不解地點了點頭。
江一梵也不磨嘰了,“學長你家裏有沒有體溫計和退燒藥?借我一下!”
林澤昭愣了一下,然後臉色微變,抬手就要去摸江一梵的額頭,“小梵你發燒了?”
江一梵下意識地躲過林澤昭伸過來的手,急忙解釋道,“不是我,是我朋友,你就說有沒有?”沒有我好去買啊!
被江一梵躲避讓林澤昭有點難受,但聽到對方這麽問,他還想了想回道,“體溫計有,但是退燒藥沒有了?真的不是你發燒了嗎?你別騙我,我開車帶你去看醫生!”
江一梵擺手,“真不是我,既然學長你沒有,我就去樓下買了,我先走了,學長再見!”
不等林澤昭有反應,江一梵轉身又從安全通道跑掉了。
而瞄到江一梵左手纏著繃帶,林澤昭想追上去問個清楚,結果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來。
來電顯示的稱呼讓林澤昭止住了腳步,眉頭下意識地皺起。
雖然在心裏歎了口氣,但林澤昭口氣卻很溫和,“媽,什麽事?”
電話那頭,傳來林澤昭的母親帶著笑意的聲音,“小澤啊,媽已經在樓下了,你準備好了嗎?時間要到了。”
“我知道了媽,我準備好了,馬上就下去。”林澤昭關上家門,走到電梯前等著電梯。
“那行,你快點啊,媽就先掛了。”
“嗯,好。”
把手機重新放回兜裏,林澤昭看著電梯門反映出的自己,腦子一團亂,各種煩心事聚湧而來,而讓他更心神不寧的卻是江一梵剛才的種種行為。
……
江一梵覺得季修宇說自己腦袋有坑真是言辭確鑿,他真的是腦袋有坑才會忘記帶鑰匙!
江一梵對著自家門板抓狂,算了,隻要讓身為病人的季修宇來開門了。
天人交戰了一會後,江一梵閉上眼睛,按下了自家的門鈴。
房間裏,已經睡得昏昏沉沉的季修宇突然聽見門鈴聲,煩躁地翻了個身,把頭縮在被子裏,企圖隔絕這煩人的鈴聲。
然而,這門鈴聲簡直就像是陰魂不散的怨靈似的一直跟著他。
最後,季修宇受不了了,黑這張臉裹著被子下了床,憑著怒氣直奔大門,管理員都是吃白飯的嗎?他要投訴!
季修宇打開大門,不等看清門外的人就開口怒道,“你到底按夠了沒有?!我家不需要任何保險和產品的上門推銷!我也沒有定過任何的牛奶雜誌和食品!我不需要你的謝謝惠顧!再見慢走不送!”
很顯然,我們季大廚已經忘記了這不是他家。
而這個家的主人被季修宇吼得一愣一愣,最後見季修宇一個腿軟癱坐在地方,趕忙上前去扶他,“師父你還好吧?”
昏沉的腦袋終於有了一絲清明,季修宇也終於反應過來這裏是誰家。
他百般不解地瞪著江一梵,“你有家裏的鑰匙按什麽門鈴?不知道我是病人嗎?”
江一梵扯了扯嘴角,討好道,“那個,就是因為沒有帶鑰匙才要按門鈴的啊。真是對不住啊,師父……”
季修宇翻了個白眼,他已經不想和江一梵說什麽了,怎麽看了個鬼片後智商降了這麽多?
泄憤地扯了扯江一梵的臉頰,季修宇伸出手,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發號施令,“扶我起來……”
地板真涼……
江一梵愣了一下,笑著去扶他,“遵命老佛爺!”
“嗯?”季修宇眯眼看向他。
江一梵呆了大,然後很聰明地改口了,“遵命太上皇!”
他這個徒弟當得真不容易的有木有?還要陪著師父演戲神馬的!
將人扶上床,季修宇剛躺好,一見江一梵的動作,立馬就做了起來。
江一梵被嚇到了,“怎麽了?”
季修宇無力扶額,“我說,被子不用太這麽多?如果是悶汗的話,我已經渾身都是汗了……”所以不要再蓋那麽多被子了!
聽他這麽說,江一梵也發現季修宇出汗出得頭發都濕了一些,劉海濕噠噠地貼在腦門上。
他把人按下去,仔細地蓋了一床被子,然後用剛才那條毛巾把汗擦幹。都已經出了汗,如果再被風吹那豈不是更糟糕。
擦完汗後,江一梵從袋子裏拿出體溫計讓季修宇夾在腋下,“我覺得你現在的體溫比剛才低了一些。”
季修宇把體溫計夾在胳肢窩下,“睡了一會,出了點汗,確實舒服了點,腦袋沒有那麽沉了,身體也沒那麽無力了……”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江一梵就撩開他的劉海,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額頭相抵。
季修宇近距離地看著江一梵閉著的眼,微顫的睫毛,噴出呼吸的鼻子,還有微張的嘴唇。一瞬間,季修宇覺得自己心跳加快。
江一梵離開季修宇的額頭,摸了摸自己的,肯定道,“確實比剛才的低了些。”他完全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什麽不對,因為他每次生病,他媽媽和弟弟都是這樣幫他測體溫的。
不過對於從來沒有發過燒的季修宇來說,如此測體溫實在有些“嚇人”。
“醫生說嚴重的話就直接吃藥,不嚴重的話就吃過飯再吃藥,要不然會傷胃。我去給你倒杯水,然後熬點粥。”
江一梵自顧自地說完,就拿著水杯離開了臥室。不一會他拿著倒滿水的杯子進來又出去了。
雖然停電,但是他家有電磁爐有煤氣灶,所以不擔心沒有火煮飯。
他拿出小鍋裝水放在灶上大火燒開,把米洗淨後放在一旁等水突然再見昨天切得菜裏有蘑菇絲。
想了想,他又把冰箱裏的瘦肉拿出來解凍等會也切成絲,給季修宇煮蘑菇瘦肉粥。
兩人額頭相抵差不多有十秒,而季修宇卻發現自己心律不齊卻不止十秒。
從量體溫到江一梵來收體溫計,季修宇心律不齊了差不多五分鍾。
江一梵甩了甩體溫計,一看溫度大叫,“哇,三十八度八啊!那之前你豈不是可能燒到快四十了?”
季修宇無力地抬了抬眼皮,還在想著剛才心律不齊的事,該不會是發燒影響的吧?
“醫生說,如果咯吱窩的溫度超過三十八度就算是高燒了,所以你師父你還是先吃藥吧。”說著,江一梵掰下一片退燒遞到季修宇嘴邊。
季修宇張嘴,藥片一觸到舌頭,他就嚐到了藥的苦味。端過江一梵遞過來的水杯,季修宇大口大口地將整杯水都喝完了。
“那你在躺會,等粥好了我就叫你。”
江一梵一邊說一邊起身離開床,快出門口的時候被季修宇叫住了。
他回頭看他,“還有什麽事?”
季修宇看向他的左手,“手上的繃帶濕了,你拿新的過來我給你重新包一下,要不然會傷口感染。”
江一梵抬手看了看,笑著擺手,“沒事,傷口已經不疼了,我自己也可以包,師父你休息吧。”說完後,江一梵果斷地關上了房門。
季修宇對著門板默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