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還珠之永琪重生
“皇上,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乾隆幫著紫薇再擦了擦又滲出的汗,看著紫薇那一副交代後事的模樣,忙道：“等你好了再說,現在先別說太多話了，快點休息吧。”
“不,”紫薇用力搖了搖頭，堅定地道：“皇上,我這話不說出來，怕是就要帶著這些秘密去見我娘了，我會死不瞑目,我會遺憾終生的。”
其實紫薇的傷沒那麽嚴重，她也是知道的，五阿哥那臨門一腳幫她很大的忙，太醫的及時救治又很順利，隻是她現在再不利用些小心機，她這輩子都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機會了。
而此時她把話說得如此嚴重，乾隆也隻好點了點頭，“好，你說，不管你有什麽心願，朕都會替你實現，隻是別再說什麽死不死的了，朕是天子，朕不允許你死，知道嗎？”
這話很狗血，卻是乾隆對紫薇說的，她爹如此對她說，她隻剩下感動了。
“皇上，你先答應我，等下我說出這事，你不要太激動，也不要怪我……我不知道這次我能不能熬過來，我實在不願意在這最後的時刻還不能享受到父愛，反而會得到父親的責罵……”
紫薇不顧乾隆眼中的疑問，說這麽大段話後，還咳嗽了兩聲。
乾隆就問：“什麽父愛什麽父親？紫薇你找到你的爹了？是誰？朕肯定命他立刻前來見你。”
乾隆想起了之前在漱芳齋時候紫薇說過她也是上京尋找她的爹。
紫薇虛弱地笑了笑，“不用去尋找了，我早就找到我爹了，皇上……你就是我爹啊。”
紫薇不打算再彎彎繞繞地讓乾隆去猜，而是直接地說出，畢竟這才符合她那將死之人想要道出心中秘密的急迫形象。
乾隆愣住了，“紫薇，你……你說什麽？朕是你爹？”
紫薇點了點頭，“皇上……嗬嗬，您知道嗎？我多希望不是叫你‘皇上’，而是喊你一聲‘皇阿瑪’，其實，我才是夏雨荷的女兒啊……”
這事終於說出來了，紫薇激動得眼角滑落幾滴淚珠。
乾隆被弄糊塗了，隻是他又知道紫薇不是會如此騙他的人，“紫薇，你這話什麽意思？你也是夏雨荷的女兒？”
紫薇苦笑：“也是？夏雨荷就隻有一個女兒，那就是我，隻有我一個。”
乾隆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紫薇就把這故事從她娘臨終前交代她的話說起，一直說到她如何進京，再如何在市集裏遇到小燕子，然後小燕子替她翻過圍牆去找她爹，之後便是小燕子順利入宮，還成為了格格，她進了福家，福家幫著她進宮。
說起這個，紫薇就想起永琪交代她的話：“盡管福家人幫助我入宮，但其實我還是很看不慣他們家，那個福爾康太沒規矩了，就算我不是格格，不是什麽大戶人家女兒，但起碼我也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啊，他卻經常與我說些情情愛愛、曖昧的話，我還聽到，他們送我進宮，就是希望能幫我恢複身份，然後要尚主好脫離他們的包衣身份。”
“就算是如此，其實我也沒有什麽好埋怨他們的，畢竟福爾康從來沒說清他對我的心思，我也不好回絕什麽，同時……我還是有私心，我怕我與他們家撕爛了臉麵，他們家會不送我進宮，那我就一輩子都見不著我爹了……”
“但他們家實在是欺人太甚，福爾康的姑姑，也就是令妃娘娘。”這也是永琪交代她的話。
乾隆一直愣愣地聽著，此時忙問：“令妃也知道你的事？”
紫薇看了他一眼，繼續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但她竟然對我動了殺意，當著小燕子的麵對我很和藹，上次卻隻召喚我一個人去延禧宮，冷言冷語問我是不是要勾引皇上，真是諷刺，皇上是我爹啊，我怎麽去勾引我爹？她卻還不信，用針刺我，說是這樣既留不了傷痕，卻更能折磨人，還恐嚇我說死在這針下的人不在少數，讓我說實話，隻是我又能說什麽？我不說，她就賜給我一碗毒藥，說是絕育藥，讓我就是勾引上了皇上，也別想能懷上龍胎……”
想起這事，紫薇還是一陣後怕，畢竟在這個朝代，一個女人不能生兒育女，那就絕對是最沒地位那個，吸了吸鼻子，紫薇繼續說著：“也就是如此，我才討厭起了福家。”
乾隆細想了下，還是冷下了臉：“紫薇，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的人，你可別欺騙了朕。”
雖然是如此說，但紫薇還是聽出了乾隆語氣中的那一絲不確定。
又流了幾滴眼淚：“皇上，到現在我還需說什麽假話？我都快要死了……我要的，不過是我爹最後把我當作女兒看上一眼，我能從我爹的眼神裏感受到我這輩子從未感受過的父愛……”
“皇上，這些都不是難查的事，小燕子從小在京城的狗尾巴胡同的大雜院裏長大，我則從小生活在濟南大明湖畔邊，讓人去問一問夏雨荷的女兒是不是夏紫薇，都很極容易得到答案的……皇上，我娘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我能見著我爹，要我問一句‘你還記得大明湖邊的夏雨荷嗎？’還有一句小燕子不知道的話‘蒲草韌如絲，磐石是不是無轉移？’”
乾隆此時才震驚了，紫薇看著他的神色，知道他此時也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話了，接下來，就是要繼續打動他，讓他不怪責自己。
“皇上，您知道麽？前幾天你發燒的那個晚上，我一直聽著你喊‘雨荷’、‘雨荷’，我的心有多激動，您一直記掛著我娘，可知道我娘卻也沒有責怪過您？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那段話麽？我娘說她等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想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可仍感激上蒼，讓她有個可等、可恨、可想、可怨的人。我看得出，我娘在最後，想的仍然是您，她最終愛的也還是您啊。”
“我娘也沒有讓我不學琴棋書畫，我娘也沒有讓我學武，我這身的東西，全都是我娘教導給我的，我也是在她臨終前才知道，為什麽她要讓我學滿語、讓我學滿文……當您醒來，說覺得我很熟悉的時候，您知不知道我多麽想把實情說出來，隻是我不能，我知道我一說，不是我死，就是小燕子死，或者是我們兩人都得死……隻是現在我再也不能等了，我怕我再不說出，我就真的會死了，我就再也沒有麵目去見我娘了……”
說了這麽長的話，紫薇已經很是虛弱了，猛地咳嗽了好幾聲，甚至都有種快要把肺咳出來的感覺，乾隆回神，他的眼睛早已濕潤，見著如此的紫薇，忙跑到門口，大聲喊著：“太醫！太醫！”
紫薇躺在床上，眼角看著乾隆的後背，笑了，笑得真切……她爹接受她了……
太醫很快地進來了，見著乾隆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是緊緊地盯著床上的紫薇，也無奈地在乾隆麵前就開始把脈。
片刻後，太醫才回道：“皇上，紫薇姑娘不過是激動了，氣岔了而已，沒什麽大礙，隻是她身上的刀傷還是個未知數，畢竟紫薇姑娘原本就身子骨弱，如今，奴才隻能去給紫薇姑娘熬幾幅固本培元的藥讓她服用。”
乾隆點了點頭：“要用最好的藥，若是帶的不夠多，盡管問那個丁承先拿。”
“嗻。”太醫應了聲，就出去熬藥了。
而紫薇還是用力地睜開了眼，笑著問乾隆：“皇上，您是不是承認我了？您是不是……”
乾隆點了點頭，打斷紫薇的話：“先別說這麽多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要養好身子，一切等你好了再說。”
紫薇點頭，眼角的淚又再次流出。
乾隆也歎了口氣，站起了身子，抹了抹眼角，然後才走出紫薇的房間。
一出房間門，小燕子就在門外焦急地看著，見到乾隆，就問：“皇阿瑪，紫薇怎麽樣了？怎麽剛剛你又把太醫叫進去？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乾隆見著小燕子，從未覺得眼前這女子是如此的陌生，腦中回想起她從進宮一直到現在的點點滴滴，扯了扯嘴角：這小燕子是哪一點像他或者像雨荷了？朕怎麽會這麽大意地就認下了這麽個市井流氓？
想起她剛進宮他認下她那刻，令妃的話就浮現在了乾隆腦海：臣妾看著這姑娘的時候，就覺得她那眉毛眼睛，真是像極了皇上。
又想起剛剛紫薇說令妃虐罵她的那些話，此時心中怒火直冒：竟想不到令妃平常在自己麵前偽裝得如此之好，私下卻是如此的蛇蠍心腸，她讓朕認下這小燕子，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
乾隆心中的令妃那美好的形象，瞬間倒塌了……隻是想起她還懷著自己的龍種，乾隆歎了口氣：等她生下自己的孩兒，就必須把她那些孩子全打發給別的妃嬪養著，別讓她那些孩兒學了她那般才好。
之後，再慢慢對付令妃這個蛇蠍女人也是可以的。
“皇阿瑪！”小燕子加大了音量，也把深思中的乾隆拉回了神，“你歎氣作什麽？是紫薇不好了嗎？”
乾隆心中怒道：紫薇不好了？你想很久了吧，是不是想著她不好了你就能順順當當地做朕一世女兒？！
“不要叫朕……”乾隆忍不住開口，“皇阿瑪”三個字還未出來，又注意到這不是皇宮，若在這就把這事鬧出來了，可就讓天下人恥笑了。
於是他就沒說下去，小燕子卻愣住了。
乾隆深吸一口氣：“紫薇沒事，你別進去打擾她了，她現在需要休息，你回自己房間吧。”
說完，就走出了紫薇的房間，還把門給關上了。
小燕子聽著紫薇沒事，才放下了心，乾隆又這樣吩咐她，隻能委屈地應了聲：“哦。”
永琪見著乾隆這樣，心中很是高興，怕是紫薇已經把這事全盤說出了。
於是他便走上前：“皇阿瑪，您也需要休息啊，紫薇這裏，就由兒子命人來照顧著吧。”
乾隆看著永琪，他眼中的關心很是誠懇，心想著後宮那些妃嬪，到底是比不上自己的骨肉，父子天性，最關心自己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對永琪點了點頭：“你也別累著了。”
又看了眼一旁也用關心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永璋，乾隆也開口道：“永璋你也是。”
“兒子知道。”永璋和永琪同時回答。
接著，永琪便和永璋一同送了乾隆回他的房間，替乾隆關好門後，便一同往他們的房間走去。
乾隆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腦中閃過夏雨荷的模樣，又閃過紫薇，兩人實在是很神似，要說不是母女都沒人相信了。
歎了口氣，腦中又閃過小燕子進宮後的點點滴滴，又回顧了令妃從一個宮女爬到今日在自己麵前的溫柔體貼……
乾隆恨得咬牙，她們……竟把朕這個天子耍得團團轉，若是今日他女兒不把這一切說出來，她們是打算欺騙朕一輩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