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喬大少的恐慌

17. 喬大少的恐慌

疑惑地走近陽台,這才發現母女倆原來在爭吵,而且爭吵得還很激烈。杜海燕叉著腰,幾乎要跳起來指著鼻子與母親說話。

江小魚猶豫了小會兒,還是小步地走到了落地玻璃門後。因為不知道兩人到底在爭什麽,不好冒然出現,隻得悄悄地隱在金黃的門簾後先看看狀況再說。

但這裏挨陽台實在近,兩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連神情都是。

“媽,你什麽時候把那兩百萬拿回來的?媽,你真是老糊塗了,你缺錢找我就行,就是要一千萬,我也能在一個小時之內給你拿來。就區區兩百萬,你怎麽拿回來了呢?媽,你讓哥哥娶她呀!媽——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婦人之仁了,真是!這麽多主意白白地想了。”杜海燕繡得齊齊的眉全皺了,豔麗的臉激動得微微變形,塗滿紫紅指甲油的十指撕扯著餘雨慧綢質的黑色裙裝。

光聽下這番話下來,江小魚想走也挪不動腳步了。心裏的感慨何其之多,杜海燕啊!

餘雨慧沒有女兒那麽激動,看了看裏麵,把女兒一拉,做了個噤聲的小動作,放低了聲音:“吵,就知道吵。你不是天天主導全場,怎麽這會兒這麽不冷靜了。小聲點,人還在裏麵呢!”

“媽——”杜海燕拉著長長的音,又急又氣,“這是個好機會啊!怎麽可以輕鬆放過她?而且她讓媽操了這麽多年的心,跑了這麽遠的路,媽能夠寬宏大量,女兒都為媽覺得害臊。媽難道就不能再多想一點兒,讓她媽押著她嫁哥哥,讓她年紀輕輕就守寡。讓媽好好折磨她,讓她嚐嚐三十年媳婦磨成婆的滋味。媽真是——”

杜海燕直跳腳。

餘雨慧伸手捂住女兒的嘴,看了看屋子裏麵,給了女兒一個警告的眼色,然後把女兒拉到陽台一側循循善誘:“傻孩子,以前是海岩不在,才送了兩百萬聘禮絆住她。可你沒看海岩回來了嗎?媽拿了錢回來,你哥哥照樣可以娶江小魚——燕子,你沒看見嗎,江小魚在你哥麵前那個樣子。她舍不得你哥哥。”

杜海燕這才沉靜了下來,輕輕地哦了聲。

餘雨慧這才鬆了一口氣:“隻要我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哪怕你哥隻能活三天,江小魚還不是乖乖地會嫁給你哥。媽早就說了,汪喬兩家,媽寧願和喬家結親,所以媽趕緊把汪家的親退了。江小魚嫁給你哥,就和喬家沒有關係,你和雲濤在一起的機會有多大你知道不知道?名也好,利也好,女兒,到時你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還要做那什麽女主持幹嘛!”

這會兒杜海燕突然沒有了聲音,她心中另有打算,並不想讓自己的媽知道。

畢竟母女連心,杜海燕的安靜讓餘雨慧有點兒不踏實:“燕子,你不是年年等他盼他,怎麽這會兒不說話了?媽可是為了你才這麽做,好不容易找到你哥重病這個借口退了汪家的親,你到時別給我另外出什麽亂子。”

“沒有啊,媽——”杜海燕馬上笑得像朵四月牡丹,雙手搖晃著母親,“我隻是想哥哥要是知道我們這麽急著幫他娶心上人,他是恨我們還是愛我們。媽,你看不出來嗎,哥哥多想娶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可又怕拖累她。”

“小聲點。”杜海燕作勢要打女兒。

杜海燕飛快地躲過了:“真想不明白這些男人眼睛都是怎麽看人的。那不要臉的女人有什麽好?長得小家子氣不說,也上不了台麵,可一個個像吸血鬼似的,就想著帶回家去。這男人都是得不到才覺得好。真是,到時到了手還不是又跑到外麵沾花惹草。”

江小魚站在門簾後完全不能動彈,雙手緊緊擰著金黃的門簾,幾乎要撕成碎片。心裏就像吃了過期的棕子般通貨難受,又堵又惡心。

這母女倆一個要錢要權,一個要痛快,一個不管兒子的感受,一個不理哥哥的心情。而且那個兒子或是哥哥是將死之人。杜海岩命在旦夕,這兩個至親的人還在利用他的婚姻。餘雨慧竟然利用兒子僅餘的生命力在為女兒的榮華富貴做打算,同時替自己剩下的幾十年鋪路。

果然不愧為母女倆,契合得能上台表演雙簧相聲。

“媽,哥哥要是知道了,得多心痛那女人啊!”杜海燕噗哧笑了,倚著自己的母親。

“哪能管那麽多呢!走到這一步也隻能這樣了。燕子,媽知道,如果江小魚進了喬家,手掌大權,就會是佳家的第一大老板,那麽我們會死得很慘。”餘雨橫了女兒一眼,“起碼‘明珠’就會成為曆史。萬一她再在長輩麵前得寵,連你爸爸的官運都會有影響。所以燕子,媽可是腦汁都想盡了,就是不能讓她進喬家。”

“媽——”杜海燕在母親麵前撒起嬌兒,“大不了‘明珠’自己獨立開專賣店。我們‘明珠’都開了這麽多年了,牌子早就打響,老客戶也大把——現在誰不知道我們‘明珠’啊,還怕離了佳家就生存不下去嗎?”

“燕子這你就不明白了。‘明珠’是開了很多年,可是你看媽操心過沒有?媽沒有,從來就沒有。媽年年到處玩,還不是虧得沾了佳家的光,喬雲雪管理得體。燕子,這些商業你不懂,媽也不懂。總之不能失了佳家這後台。”餘雨慧對女兒可謂是極其用心,這會兒更是循循善誘。

“媽,想要江小魚不嫁進喬家,這法兒多得很。喬家不是名門世家嗎?讓江小魚多來兩位身敗名裂就行。再說江小魚那野種未必就是喬雲濤的。而且親子鑒定也可以讓它變成假的是不是?”杜海燕覺得那不是什麽大事。

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江小魚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悠長地呼出。很奇怪的事一直存在,餘雨慧永遠打擊不到她,她所有的話在她這兒都免疫,完全不受幹擾。隻是,卻為海岩傷透了心。

親情於他如此奢侈!

身敗名裂?她永遠記得那次身敗名裂,可那不是汪雪琴設計的嗎?那時杜海燕還沒在,怎麽這麽巧。可應該隻有汪雪琴才跟那些黑道街痞扯上關係。杜海燕怎麽可能?

汪雪琴現在在哪?憑著女人的直覺,江小魚不認為她會輕易高放棄對杜海岩的摯情。

江小魚想著,淡淡一笑,轉身就走。走到杜海岩門口,突然回頭一看,果不其然看見陽台上的兩母女正驚異的看著她往裏走。顯然,母女倆都在想同一個問題,她們剛剛的談話江小魚有沒有聽到。

江小魚看了杜海燕一眼,發現美女在失態的時候也不怎麽美。

她當作沒看到她們,直接把眼眸轉了十度,看向了窗外浩翰湛藍的天空。

天空下很陽光很美。

“汪小姐呢?”等杜海岩吃完了藥,江小魚輕聲問。

“她媽把她叫回家之後就沒有再聯係過,後麵聽說她去新加坡了。”杜海岩淡淡地告訴她。

“怎麽會呢?”江小魚喃喃著。汪雪琴有著年輕的執著,不會這麽輕易放掉所愛的人。

“海岩——”江小魚輕喚著他。

“嗯?”杜海岩用力地吞下藥物,雙手平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看著她欲言又止,不禁有些奇怪,“有話直說啊!”

“你會一直在這裏嗎?”一直到不得不告別人世的那一天。

“不,這兩天就會離開。”杜海岩淡淡地笑了,看著窗外的流雲,有著愉快的表情。生有何歡,死亦何懼!他要的永遠不能得到,不如早早歸去,免得讓心愛之人看到自己的落魄醜陋。讓自己本已尷尬痛楚的心再雪上加霜。

“去哪兒?”

“去所有想去的地方。放心,我會帶足夠的藥在身上。”在路上默默祝福你與喬雲濤白頭偕老。

江小魚聽了不語,也隨著他看向窗外的流雲,隨風飄散。那裏就如人生一般,永遠不能自己做主。隻能飄浮無定。

孤寂的人生啊!人都是這樣。隻是杜海岩更加突出一些,無親人的庇護,亦無情人的相知相愛,隻與她相惜。

人,生來寂寞,死時仍寂寞。

“海岩,先別急著走……”

“留著有用麽?”杜海岩悠然一笑,他不會傻到想著她有一天會陪他走完餘下的歲月。

不一會兒餘雨慧母女倆就進來了。母女倆個都有著淡淡的笑容,看來母女倆的看法已完全達到一致。而且兩人同樣認定江小魚沒有聽到,所以餘雨慧照樣對她噓寒問暖,杜海燕依舊甜甜地喊她嫂子。

江小魚緩緩地站了起來,淺笑輕語:“伯母進來了正好,我要告辭了。海岩是你至親的人,正需要親情陪伴。伯母,人生來無愧於心,離開這個世界也得不愧於天地,要不然說不定閻王有意見呢!”

這番平靜的話讓餘雨慧有點心驚,隻是江小魚站在那兒平靜詳和,不像聽了她們的話來找碴,所以餘雨慧還是放下了心。她淺笑盈盈,謙和得很:“小魚再坐坐。”

“不了,我母親還一個人在家。而且——”她想兒子了。江小魚沒再多說,慢慢地走出去了。

“小魚——”餘雨慧追上去硬是把她送到三百米之外,“小魚,你瞧瞧海岩,真有挺可憐的。常來看看。小魚你也知道,他最信賴的就是你,要是小魚肯考慮下兩人的婚禮,伯母會感動得什麽似的,海岩的高興就別說了。小魚你瞧古時都有衝喜之說呢,說不定海岩一高興,病情就輕了,哪一天突然好了也不一定。”

衝喜?這說法讓江小魚微微一愣。

那是心藥。

杜海岩的病情加重得又快又重,就是因為心裏太過沉鬱的關係。活了三十幾年,愣是找不出一件開心的事情來回憶,那顆沉寂的心已如野原般長滿了野草,越長越旺越淒涼。

杜海岩要怎麽辦才好!她心裏沒底,一想到這個問題覺得心有些慌。

雖然明天就是周末,可是江小魚心裏迫切想看到兒子。從杜海岩那兒離開,她就直接去公車站台邊等車雲別墅那兒看濤濤。

好想念好想念哦,寶貝!

突然想起好友,她忙打了個電話給林小霞。這人自從匆匆忙忙地離開起,就再也沒聯係過她,而她的電話沒人接。

程心鵬肯定是出了不小的事,要不然小霞不會連電話都沒時間打給她告訴一聲。

可是現在林小霞的手機還是一直處於忙碌狀態,江小魚連續撥打了十分鍾都是這樣。好不容易接通,那邊電話突然自動斷了。唉,沒電了麽?

不如今天還是別去看濤濤,先去看看林小霞再說。

去林小霞那兒十分不方便,轉車就要三次,如果等車不巧的話,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那時天色就更晚了。

江小魚猶豫了下,打電話給喬雲濤。

“小魚,怎麽,想我了?”那邊傳來喬雲濤輕快的聲音。心情不錯的樣子。

哼哼!男人都是自大狂。

不過她現在有求於他,態度隻好放低些:“雲濤,可不可以開車送我一下,我想去小霞那兒。”

當然可以。

不一會兒,最高檔的司機喬雲濤就咧開了嘴站在她跟前,那風華灼灼的英姿穿透了幕色的籠蓋,讓人移不開眼睛。

而且感覺也不一樣了。原來情人之間經過最貼心的信任之後,竟是這樣的美好。有種親密無間有兩人之間漫延。他不再是單一的溫和麵孔對著她,而是傳說中的那種老公的表現——既是父親,又是情人,還是會撒嬌的小子。

而她呢,恍惚間也不再那麽在意自己的外在,不會再太在意自己是不是站得亭亭玉立,走得夠不夠優雅,說出來的話是不是不夠水準。偶爾會擺個臉色給她看,或者表現點妒嫉給他看,表明她的心意。

嗯嗯,要記得不時讓他膨脹一下大男人的心理呀,那樣他才記得要時刻嗬護她這個小女人。

雖然她的心理隨時都是獨立的,可一定要好好表現她需要依靠。

“上車。”他招呼。

“嗯。”她答應著。覺得這兩個短句間就是一家人最親密的問候。

坐了進去,想著他的信任,不知不覺又流露出知心的笑容,然後被大灰狼逮到懷裏,把她吻了個氣喘籲籲。

要是兩人不要那些門第,那些財富,名利,就這樣攜手終生多好。她的確可以做到,可他不行。他生來就會名利纏身,讓周邊的人不得不奮起直追,跟上他的腳步。

所以她的前途未訃。就算有心,也會不知不覺中收起一半來。

“夜色真美!”他感歎。

她笑:“嗯。”

隻有熱戀中的人才會注意到花前月下的美吧?

然後窩在他懷中,江小魚沉浸在思緒裏——昨晚和雲維庸相處的情形要不要告訴他?

“親愛的,怎麽了?”

親愛的,好好聽。真想再聽一次呀!

“親愛的……”他果然又來了。

她的聲音輕得象煙:“雲濤,你會一生一世這樣待我是不是?不會讓我失望是不是?如果我做錯了什麽,你會原諒我是不是?”

其實還是心裏會忐忑不安啊。可是哪個女子不會有這些期待和疑問。而且他們未婚同居的生活終究不好,更何況他身居要職,最忌流言蠻語。一旦有人拿他們的交往做文章,其影響力絕對不容小覤。

那一定會影響他的仕途。

“當然。”他暢快地回答。

“海岩真可憐!”江小魚喃喃著,不知不覺中有自己心底埋著的想法說了出來。

其實對於杜海岩,又豈止這一點想法。

這會兒喬雲濤可不得不大大緊張,杜海岩是可憐。但女人的同情就是情意。他居然有了突如其來的恐慌,緊緊地握了握她的手。現實中女人最喜歡同情弱者,杜海岩不會最後還來個感情起死回生吧?

然後喬雲濤終於正襟而坐,把兩人載到了林小霞家門口,猛按門鈴,就是沒人來開門。半天過去,可能吵著了旁邊的鄰居,一個中年男人開門解釋:“這家的程先生好象出了事故。住院了。”

江小魚馬上變了臉色,就知道心裏那感覺不對勁,果然。

“別著急,也許隻是小傷。”喬雲濤看著她的臉色有點擔心。

電話打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終於通了。江小魚劈頭就問:“小霞,你現在在哪?程心鵬怎麽了?”

“他被車撞了。小魚,我在市紅十字醫院。”林小霞抽咽的聲音傳來。

事情肯定嚴重,那麽樂天的林小霞,說著說著就痛哭失聲,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在醫院的幾樓?”江小魚急了,隻管哭,不說出重點啊。

“住院部十五樓1505房。”林小霞好不容易哭小聲了些,說了幾個字出來。

很快,喬雲濤就開車送江小魚到了紅十字會醫院,然後匆匆趕到十五樓的1505房。江小魚看見林小霞的第一眼,就衝過去把她抱住了。

這女人把眼哭得全部紅腫了,就如喬雲濤那次所說的,變成了林妹妹那樣的桃子眼睛,基本上就睜不開了。

“傷勢怎麽樣?”看著旁邊睡著的程心鵬,江小魚拚命抿唇,張口欲言幾次又打住。她幾乎不敢問這個問題。程心鵬渾身上下全被紗布綁著,就隻露一雙眼睛在外麵,腿上還打著石膏。傷勢一定不輕。

“昨天搶救了十個小時才搶救回來。”林小霞隻顧哭,眼淚一直往下猛流,“醫生說還要觀察好幾天才知道怎樣。”

“肇事者呢?”江小魚把一臉淚水的林小霞摟到懷裏,自己也不由得落了淚。這對歡喜冤家還沒澄清上次的過節,就經受了這樣的磨難,她看著都心痛啊!但再心痛,江小魚仍然努力保持著平穩的語氣,讓林小霞感受著鎮定。

“跑了。”林小霞除了哭還是哭。

“我讓交警查查。”喬雲濤馬上出去打電話。

“沒用,剛好在那條偏僻的岔馬路上。小魚,這是故意傷害,一定是的。那地方人少,車常常開得特別快,偏偏又沒有攝像頭。心鵬前晚還在跟我說,禿頭和李子平欺人太甚,所以他在離職時拿走了一份禿頭的一份材料,遲早要報上去。誰知道現在會這樣。小魚,我也不想活了。嗚嗚——”林小霞抱著江小魚的腰,哭了個肝腸寸斷。

江小魚也直掉淚,隻得安慰她:“別哭,要是他醒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傷心怎麽辦?”

“嗯。”這句話還真有用,林小霞果然住了聲音,然後開始試著讓自己的淚水止住。

女人果然是淚做的啊,哭了一天一夜還沒完。

“心鵬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江小魚最擔心的仍然是人。

“內髒大出血,骨節多處損傷。腰腹部都有傷。醫生說具體情況還要再過兩天才能看出來。”

這會兒喬雲濤打完電話進來,江小魚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他。

“我打給交警隊了,老趙會去全力撤查。隻要是人為的事故,總有一絲蛛絲馬跡可查。”喬雲濤語氣溫和,讓混亂中的林小霞不知不覺中平靜了許多。

陪著林小霞好一會,勸了好久。可因為惦記母親,江小魚隻得告辭:“小霞,我回去看看媽。別著急,心鵬會好的。”

“阿姨現在怎麽樣?”傷心欲絕的林小霞沒有忘記江小魚最近的憂心事。

“還好。”就那樣,一直不好不壞。唯一變的隻有江小魚的心情,不再如一開始的浮躁,慢慢地沉澱下來。

聽天由命,有時不得不這樣。

出來才發現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喬雲濤拚命地伸長雙臂,借著那舒展減輕困倦。

“很辛苦嗎?”她輕輕地問。白天勞心勞力,晚上還天天奔波於她和他家之間。怎麽會不辛苦呢!

他用左手握拳捶打著右背,含笑以對,似乎很享用她的關心。

夜色如醉,晚風撩人。暑熱似乎已隨著季節完全散去。可是天上的星星還是舍不得隨著夏天遠走,依然還在天邊調皮地閃爍著。

今晚天氣真好!

喬雲濤捶了兩下背,然後似有意無意地把手擱到她胳膊上。

江小魚看著肩頭好一會兒,然後把纖細的五指交叉進他纖長的五指,十指相纏:“雲濤,既然來了,我們去看看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