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去北京

卷一 雪花無力承受陽光 49. 去北京

她這幾天都沒下樓,買菜等事全交給了老媽。沒想到喬雲濤早提防著她不辭而別。不錯,到底是工於心計的政員,表麵不動聲色,暗地全安排好了。真用心啊!隻是有必要麽?喜歡他的女人大把,隨便一個站到她麵前,她都會誇對方漂亮,比自己漂亮得多。

可是既然嫌棄她,就應該幹幹脆脆地放開她。可以和不愛的人結婚,但不能和嫌棄自己的人結婚。

兩人之間的那條橫溝,看不見摸不著跨不過,又不能跳進去淹死,她難道還不能改道?

半個小時後,江小魚還是沒能出去,尹飛揚在旁當和事佬也沒用。在外辦公的喬雲濤倒趕了回來,他把領帶扯掉了,拿在手上。看著兩人站在一起,淡淡地:“如果寂寞,我每晚都在。”

江小魚垂頭不看麵前的人。這是喬雲濤麽?他什麽意思?陽光下的他還是儒雅謙和,可是不對勁。男人果然有很多麵。他的麵到底有多少?她眼花繚亂地看不過來了。而且,冰冷的心開始生生的痛。

“你害她去墮胎。”尹飛揚難得地體現出男子漢氣慨,憤憤然,“就算你是個人物又怎樣,還不是紅漆馬桶,裏臭外光。”

墮胎是她亂說找發他走的。可是尹飛揚聽得當真了。

“要墮胎,我會陪著她去。”沒把尹飛揚看在眼裏,喬雲濤轉身朝花園的鵝卵石鋪就的甬道走,修長挺拔的身子,撐起的白襯衫讓他看起來格外陽光俊朗。走了幾步,回頭訓人,“回家,有急事。”

他說的家,和她認為的家不一樣。可是她還是靜靜地跟在了他後麵,隻低頭看著道旁的綠化道。尹飛揚皺眉看著兩人,有些疑惑,隻得喊:“小魚,他欺負你了你你就找我。為朋友兩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他要不認你的孩子你也來找我,我正缺老婆兒子。我的心意可是真的。”

把尹飛揚的話當耳邊風,她緊走幾步跟上去。隻聽到喬雲濤說了一句:“還寫言情小說,怎麽沒餓死!”

請原諒她最近哭得太多,變成智障了。琢磨了許久,也沒琢磨出意思來。

“真有了,不是吃了避孕藥?”他說,溫和的目光慢慢地移到她肚皮上。

“騙他的。纏死人了。”並不看他,隻看著淡藍的地板磚,仿佛地板磚比他好看。所以也沒看到喬雲濤在聽到她的回答時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收拾一下,和我去北京。”喬雲濤吩咐,敲開1202的門,朝田若蘭一笑,“阿姨,我要去北京一趟,可是身體不太舒服,想讓小魚一起去,她可以照顧我。”

那張臉是老少通吃的呀,田若蘭連女兒的眼色都直接忽略了,不住地點頭:“好。小魚,你去吧!”恨不得把女兒推進這男人懷裏了。長相好,家世好,脾氣好。簡直就挑不出不好。

愕然看著母親,不是才說好和他要分開嗎?可母親……江小魚突然釋懷了。連母親這把年紀的老人也能輕易被他牽著鼻子走,莫怪自己的心一直向著他。

帶了她的筆記本電腦,手機留給了田若蘭,說有事直接電話聯係,然後拿了她的身份證,一起去機場。

在機場的時候,剛好碰上杜海燕母女也回北京。

當機票拿到手裏的時候,江小魚忽然拔腿就往回跑。不﹐她絕不去北京。絕不﹗請上天允許她臨陣脫逃。

“既然這麽膽小﹐當初就不要惹出那麽多事來。”小小的女人想逃出他的掌心﹐沒門。抓住她﹐拎小雞般拎回了機場大廳。

她是膽小﹐還真的惹了不少事。但是——她為此付出了這麽多年的青春﹐也夠了。她吃了這麽多苦﹐可是幫他把兒子教養得很好﹐禮儀風範如出名門。他該知足了。

當然他不知道那是他兒子﹐所以可以不領情。

以為抓住她她就不逃了。不可能﹐她打主意﹕“我要上洗手間。”

“不行。”他一口拒絕﹐“憋著。”

憋你個頭。人有三急﹐狗急還跳牆﹐她心裏罵他,這時特別地恨他。

“你再跑來看看。”他威脅。

江小魚輕哼﹕“我就跑﹗”

這半個月來他成了本市名人﹐誰都認識他。可不﹐現在旁邊就有許多躬腰﹐等著有空子搭上腔。

大眾廣庭之下追她﹐隻要他臉皮夠厚﹐她奉陪。

結果還真低估了他﹐她跑沒幾步﹐就被他騰空抱著了。敗北的又是江小魚﹐不願意讓幹幹淨淨的他成為緋聞人物。說到底﹐心裏對他隻有一個心軟啊﹗

她的及時退讓贏得了他溫柔的一笑。那久違的一笑讓江小魚覺得﹐她就是將自己送到北京給某些人嗤笑﹐也值得了。坐在飛機上時又懷疑,他那是對她笑嗎?可能是旁邊有什麽事好笑。於是一個勁地在敲自己的腦袋。

“本來就不聰明﹐再敲﹐就更笨了。”有人說。

瞧向身邊的男人﹐他紋風不動﹐神情溫和﹐好象那話就不是他說出來的。真是見鬼﹗

到了北京﹐和杜家母女道別,到家已經是天黑。

“爺爺奶奶門下的房產。比較清靜。”望著偌大的別墅﹐樓台亭台就如蘇州園林﹐既有小橋流水人家的闊遠﹐又有現代建築的大氣﹐江小魚自認自己是劉姥姥進大觀園。

他當初瘋了﹐去住怡紅花園那半新不舊的小三房。

她最多就是看上去還有點味道﹐要論漂亮﹐不說京城美女如雲﹐才女如雲。他就是眼睛抽筋了也輪不到瞄上看似淡定清靈實則膽小如鼠的她。

終於在喬雲濤的瞪視下落了腳步。穿過長長的鵝卵石甬道﹐來到門口。

喬雲濤打開了門。頓時空曠而大氣的客廳呈現在麵前。

占地五百平方米﹐三層樓的古典小別墅﹐果然有它高揚的格調。江小魚回想起六年前的種種﹐淡淡一笑。富和貴﹐果然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富能讓女人動欲﹐貴能動心。

“家裏沒人。進來吧﹗”很多天沒抱過她的手臂﹐這時很大方地伸了過來。當然﹐要盡地主之誼﹐是要客氣點。

他來北京做什麽?帶著她來又做什麽?她看著他有些慌亂,不自覺地把手送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