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愛你要你的心你的身

1.愛你,要你的心你的身

江小魚萬萬沒想到再見到母親就這種情形。萬萬沒有想到……

她上午離開的時候還和母親緊緊地擁抱著啊,怎麽再見到人時已經了無生氣。

如果不是喬雲濤想起別墅大門上裝了看前方的攝像頭,知道了母親離開的方向,知道除了隻通向那條路沿海高速,另外隻有伸向她與喬雲濤曾經星夜纏綿的高岩之下,她懷疑根本不可能找到母親。

母親的歸宿極有可能被海鷗分屍。但幸而他們及時找到了。

這是個根本沒人來的地方。

田若蘭是發癲癇病而沒有得到及時的急救而失去了生命。那張變形的臉已經說明了這個事實。

喬雲濤和江小魚匆忙趕到的時候,兩人都被麵前的情景驚得大驚失色,而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怎麽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麽沒有了。怎麽可能?

江小魚淚如雨下,哭得肝腸寸斷。還是喬雲濤理智,趕緊打了電話,讓人把逝去的人搬走。南方的冬天有如北方的夏天,根本就不能放久了。

何況這是被太陽曬得炙熱的沙灘!

隻是田若蘭被人才一挪動,胳膊下卻掉出了一件東西。

江小魚一眼看到了,然後臉色蒼白,捂著嘴兒驚得不敢出聲,然後後退兩步,驚惶地看著那東西。

喬雲濤第一時間把它撿起,然後目光從來沒有如此淩厲過。這女人太可恨了。

居然是那張ps的圖片,江小魚曾經受辱的那張。這張圖片道理上隻有杜海燕有。

“先別搬動。”喬雲濤阻住那些人的行動。事情因由有變,當然就不一樣的處理方法。

江小魚拿起手機就打電話,卻被喬雲濤一把奪下,:“小魚,不行。你不要打電話。”

“不。”江小魚全身的力氣都用在手上,拚命搶回她的手機,“殺人償命。怎麽不能報警,不可能不報。喬雲濤,你不可以阻止我。”

“我幫你報。你現在心情太衝動,不適合說事情。”喬雲濤一句話成功地阻止了江小魚的哭喊。他看了看旁邊的人,把江小魚拉開,一直到別人聽不到的地方,這才小聲而又嚴厲地叮囑她,“小魚,你難道沒想到,這張照片不一定是致你母親的命的原因。依媽最近的身體狀況,如果想讓媽病發,根本就不需要用到這張照片,隻要幾句話就能激起你母親情緒激動,進而致命。她如果靠這張照片讓媽丟命,那麽她會把證物毀掉,而不是留下來讓你報警。”

江小魚淚眼婆娑間根本已神智不清,但多少聽進了喬雲濤的話,隻能直覺地問:“那是為什麽?”

“她要毀你名聲,讓你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邊,不能安安心心做我的妻。小魚,我們不能著她的道。”喬雲濤冷漠了神情,嚴肅而有些駭人。

杜海燕!

如果查到是你刺激了田若蘭而讓人致命,那麽你就償償一命還一命的滋味。他麵色凝重地打起電話:“孫局長……”

警察很快就來了,還帶了專科醫生,病發而亡是確定的。田若蘭本來最近一直有些脆弱,禁不起重話,但偏偏人挺精神,如今想起來居然頗有些回光返照的兆頭。

所以,她殺還是自然發病?卻是無法證明。

孫局長親自帶人來,他鄭重承諾:“喬副市長,這件事警方會傾全力而出。一定會還老人家一個公道。”

如果是他殺,居然卑鄙地動這樣一個病弱老人,簡直牲畜不如。該送槍子兒給這壞蛋吃。

拍了現場照,等警察離開。喬雲濤才帶著神思恍惚的江小魚把老人送進了殯儀館。喬爺爺和喬奶奶當然忍不住的自責,以為一個月從來小事都沒出過一樁,所以沒事,誰知忽然就這樣。

喬奶奶看著江小魚哭得傷心,生怕孫媳婦哭壞身子,對胎兒不好,可又不能說不讓她哭,隻是拚命朝孫子使眼色。

這雲濤,平時沒事總能讓這綿羊似的女人圍著他笑,這會兒有事了居然就沒辦法讓她不哭。

喬雲濤苦笑搖頭,相依為命了二十幾年的兩母女,突然間就分開,而且是以這種方式分開,怎麽說也沒辦法相信這事實,他怎麽能讓她不哭。

不但讓她哭,還緊緊地摟在懷裏,讓她的淚水一直淌入他的胸膛,浸濕了他的白襯衫。

直到他終於再也看不下去,直接吻上她,讓她哭不出來,這才稍稍停了下來。

江小魚停了下來,可看著喬雲濤的眼眸卻有些讓人看不懂。

但江小魚還不是哭得最厲害的,當排隊要火化的時候,濤濤小小的人兒大哭出聲。

“外婆——”濤濤清脆的童響徹了殯儀館,幾乎讓聽到的所有人全然落淚。

這孩子其實就是外婆一手帶大的呀,哪裏舍得。他小,不如大人般深刻的痛,不懂得生死,隻懂得永遠再也見不到外婆,所以哭得這麽傷心。但這也就夠了,這小娃娃把喬爺爺和喬奶奶都給惹得紅了眼,叭叭地掉眼淚。讓心情沉重的喬雲濤三方兼顧,幾乎忙不過來。

隻能慶幸李子平的事情剛好告一段落,否則這時他就是分身也乏術。

捧著老人的骨灰,喬家二老有誌一同地閉口,讓孫子和孫媳婦放進了大廳。

然後喬家二老有誌一同的把濤濤帶到一邊,好好地哄著,給吃的給玩的。到底是小孩子呀,悲傷來得快去得也快,終於慢慢地忘了哭泣。

喬雲濤直接把江小魚抱進了浴缸。真的不能再哭了,他小心地吻著她,讓她能分清點神智來。她終於停了,看著他微微點頭,表示她知道要洗澡了,示意他離開。

他哪裏離開,不離開。隻珍寶似地把她全身擦得幹幹淨淨,然後用浴巾把她包了起來,輕輕地放到床上。讓她斜倚在床頭,拿出吹風機替她把頭發吹幹少許。

等吹風機終於能讓頭發輕柔地飄散開來,這個男人才放心地放下吹風機。憐愛地揉了揉那一頭細密的青絲。

他的小魚是用來疼的,可不是該這樣傷心。她哭,他何嚐不痛。

江小魚沒有說一句話,隻靜靜地看著喬雲濤,看著他離開了房間,眼睛就一直落在門上,等喬雲濤自己也去衝了個澡,再回來時,她依然在看門。

這女人!喬雲濤隻覺有些心酸。

田若蘭的病已曆經幾十年,隨時有可能向閻王報到。這女人不可能沒有心裏防備,可有了防備仍然傷心,隻怕最不能接受的不是自己母親的離開人世,而是以這種方式離開。

任誰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母親曝屍野外啊!

而且是不是他殺都還不能定。而且這隻怕是永遠都不能揭開的秘密。就算把杜海燕抓住逼供,她不承認也沒辦法確認田若蘭到底是怎麽死的。

抹了抹躺到她身邊,把那嬌柔的身子緊緊地箍入懷中:“小魚,有我在,別怕。”

有我在,別怕!

江小魚聽著,把頭埋入他的臂彎之中,然後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還是放不開呀,他喜歡她有些別扭地對他笑,喜歡她有力的掐他的肉,哪怕是掐他的寶貝也行,他這次一定忍著,不喊痛。

他更喜歡她喊喬先生——那說明她活潑得很,還有著各種各樣的情緒。

可是現在的江小魚就是看不出多少情緒。她不說話,不作聲,眼睛在看,可就是不作聲。

不是該纏綿的時候,可是他忍不住吻吻她,多少給他點表情看啊小魚。

她側過身去,從他的懷抱裏滑了出來,然後把他的手疊在自己的胸口,終於說話了:“雲維庸說得對,我不該和你結婚。雲濤,我愛你,愛得比愛自己還愛。可是,雲濤……”江小魚爬了起來,穿起了自己的鞋子。往門外走去。

“小魚——”喬雲濤大驚,這小女人哭昏了頭,鑽牛角尖了。

“雲濤,我想靜靜。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我不該留在這兒。我才是凶手。”江小魚走得不見了人影。

這傻女人把所有的過錯全攬到了自己身上。這傻女人啊!喬雲濤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他跟了出去,看著她走進了濤濤的房間。

喬雲濤總算鬆了一口氣。可是顯然他放心得太早了。當他也走到濤濤房門口的時候,江小魚已經走了出來。徑自往樓下走。

江小魚抱著了兒子,然後說:“濤濤乖,聽曾爺爺和曾奶奶的話,也要聽爺爺奶奶的話,要聽姑姑的話,還要聽爸爸的話。”

“媽媽,我一直聽話。媽媽也要聽話。”濤濤柔柔地摟著媽媽的脖子。

“媽媽也聽話。”江小魚靜靜地告訴兒子,然後轉身站了起來,直接往外走。

喬爺爺和喬奶奶驚訝地看著江小魚走到外麵的黑寂。

“小魚。”喬雲濤心驚,這女人想怎樣。十一月的天六點已經黑下來了呀!他三兩步就跨到了江小魚麵前,讓江小魚不得不停下。

“我想安靜一下。”江小魚抬起被淚水過分浸透而顯得格外清澄的眸子,靜靜地堅持著。

“你就到房間裏好好地坐著。我發誓房間裏很安靜。”喬雲濤半摟半抱著江小魚。她這個樣子,他怎麽放心讓她離開。安靜可以,家裏就很安靜。

“我想一個人。”江小魚的語音如蜂。

“我不回房間,讓你一個人。我晚上和濤濤睡。”喬雲濤答應著。

“你別擋我,我要回家。”江小魚二話不說撥開了他的身。

看著她倔強的眸子,喬雲濤驀地回頭,把自己的車鑰匙拿了來:“好,我送你。”

當把她送回城中村的時候,天色已全然暗了下來。

她不許他留下,把他趕了出去:“雲濤,我要安靜。我真的很需要很需要安靜。”

她的樣子的確需要安靜,可喬雲濤竟有一種感覺,她不是急著離開他的家,離開他的懷抱,而是急著離開他的心。這感悟讓他駭然而又舍不得在她這般神魂遊離之際強迫她。

終於想起了還有個林小霞。為了便利,他飛速用車把林小霞接了過來。

得知江小魚的母親去世。那個本來正在墮落的懶女人馬上就精神了,抱怨著:“怎麽妞兒就這麽命苦。”

然後二話不說把自己的衣服一卷就跟進了喬雲濤的車。

等林小霞進了江小魚房間,喬雲濤這才自己走到另外一間房鋪好了床睡覺。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多久一個人睡了。沒有了那個不高不矮的嬌柔的身子,他半晚也沒睡好。

喬雲濤依然要上班。他是想陪著她,可是她不許。

“讓我安靜一會兒。”江小魚靜靜地告訴他。

她的意思就是說,他站在她身邊的時候,她安靜不下來。喬雲濤三個字會深深地幹擾她的思維。

好在有林小霞,辭了職的林小霞百事全無,隻交了鑰匙到中介那兒靜等有主顧買房子。所以喬雲濤還是能放心地去上班。

“帶小魚到底走走。”喬雲濤這樣說。

“我知道。”馬大哈的林小霞一臉凝重地答應著。

結果不用林小霞自己帶,江小魚自己就直接出外了。她去的是尹氏織染集團那兒。

但凡憂傷悲痛的時候,她都會想起那個老司機的話,然後在這裏走走。這裏好比就是加油站,總在她不夠力氣活下去的時候,就到這裏來加加油。

生活在隨時可能出現意外的重型車間的人,給了她無數次鼓勵。

希望這次也一樣。

她不顧林小霞的勸阻,自顧自地坐在了馬路邊的小石頭上,靜靜地看著裏麵的工人在忙碌。

冬天了,可是依然熱。他們真辛苦。

在尹飛揚的地盤,自然就會有與尹飛揚見麵的機會。江小魚不過是坐上了五分鍾,裏麵就開出了那輛加長林肯。

車子就在江小魚麵前坐下,而江小魚也不再像當初那樣,看到他的人和車子就跑。

“怎麽了?”降下車窗,尹飛揚居然問得相當紳士。就如香港時候的那個特別紳士的尹飛揚。

江小魚愣了愣,原來香港的那個尹飛揚居然讓她印象深刻。

江小魚這才慢慢地站了起來,沒打算回答尹飛揚的話,轉身拉了林小霞就要離開。

這時另一側的車門開了,貴氣的趙倩帶著一張無比溫暖的笑臉走了出來,示意尹飛揚先行一步。尹飛揚果然沒有再怎麽樣,竟然直接開了車就離開了這兒,但隻開了十來米,又停了下來。

看來他還是在等趙倩同行。

江小魚雖然神思有些恍惚,直覺間也覺得奇怪,這個尹飛揚這會兒也太有禮貌了。

趙倩笑著跟江小魚打著招呼:“江小姐,可不,我們就是有緣。前天才見過,今天就又見到了。”

“哦。”江小魚沒有心情跟她閑扯,隻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江小魚,你難道不想替你們佳家爭取點外援,讓喬雲雪的新世界舒緩下那麽大的資金壓力。”趙倩溫暖地說著,笑竟恰到好處,不顯生硬,“瞧我都說了,做個朋友總是好吧!百萬平的地皮我們尹氏可以一手交清,替新世界助一臂之力,那是多麽輕而易舉的事。小魚,俗話不是說得好,寧可多一個朋友,不可多一個敵人。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還算得上好相處。小魚你說是不是。”

江小魚停了下來。不為別的,隻為了她那句“寧可多一個朋友,不可多一個敵人。”這句話放之四海而皆準。她不能否認。

而且她直覺的覺得,這個趙倩非常地不能得罪。

高門貴婦,越笑得溫柔越不可小窺。

真的就在旁邊的小店裏一起喝了個茶,然後趙倩留下一個名片,這才分開。江小魚看著她鑽進尹飛揚的車子,然後似乎傳來兩人交談的笑聲,這才驅車離開。

“看上去不像個壞人。”林小霞一直默默地關注著事態的發展,這時也評價著趙倩,“小魚,我覺得像這種貴婦,多交幾個倒沒有什麽關係。”

有關係的。

喬雲濤晚上過來了,可是她把他趕回了家。

“我想安靜下。”她還是這句話。

這話初聽有理,可是如果總是這句話,那就成了借口。喬雲濤看著那張素淨的容顏有著閃爍,明知她正在推開他,想急急地抽離他的身邊,卻又舍不得強她。

不管怎麽說,她找借口也好,現在的她確實有個角落不想讓人碰。而他是那個角落的缺口。

“小魚,明晚一定要回家。”喬雲濤輕輕地她額頭上吻了下,感覺到她有些回避,但她仍然努力地讓自己保持著鎮靜。

“如果不回家,我要扛回去。”喬雲濤放開她時眼睛灼灼地看著她。擺明了不管什麽情況下也得用用美男計。

可以要安靜,可以要自由,可以要真相,但不可以想遠離他。萬萬不能。

她已經是他的妻了,她遠離他,難不成想讓他打光棍。

“雲濤,你走吧!”他說了一籮筐,結果江小魚仍然隻送了三個字給他。

她悲哀地發出,她恨自己與喬家扯上了關係,讓杜海燕恨上了她,讓母親的死撲朔迷離。她痛恨自己。

她想離開,林小霞說要去珠穆朗瑪峰,其實她可以陪著去。

反正濤濤都已經姓了喬,大名喬闊瀾。濤濤這一生的榮華富貴已經可以看到,她要擔心什麽?她什麽也不用擔心。

可是,還有愛她的男人,她的第二職業。還有她的朋友,這其中包括雲維庸。

李子平的事情是搞定了,可是全家福的偷盜商業機密的行為卻仍然在那擺著。如果她不是喬雲濤已訂婚的妻,如果不是那個金牌律師馬玉良,相信這一兩個月來她絕對沒有任何的安寧。可是她就是個占了特權的女人。

因為喬雲濤!

雲濤!

她默默地念著,臉上竟然平靜如昔。

江小魚隻在城中村待了一天,然後又去了佳家。喬雲雪的幸福,她無論如何放不開手。

“沒什麽問題。”喬雲濤看到江小魚和林小霞特別地高興,本來忙得要死這會兒也都丟開不管了。隻陪著兩個人閑聊。

這三個截然不同的女人,自從那晚上自揭各自的戀愛史開始,就開始了三個人奇特的友情。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節哀吧!小魚,活著的人更重要。”喬雲雪顯然已經聽到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她這兩天拒不回喬家別墅,所以才這樣勸慰她。

“我知道。”江小魚說得有些可憐兮兮。

“你知道,就不會用冷漠來懲罰我的弟弟了。”喬雲雪是犀利的,這會兒也不放過,“在這件事裏雲濤沒有錯。小魚,你如果真讓雲濤覺得對不起你,真讓我爺爺奶奶覺得沒有照顧好你的母親。讓我們的親人最終因為你而個個內疚得不敢麵對你,如果你想這樣。你就一直這樣冷落我們喬家人吧!”

“我沒想這樣。”江小魚愕然。

“你已經在這樣做了。”喬雲雪說著,看到江小魚那張這兩天變得蒼白的臉,也不忍心太過於逼她。畢竟是她相依為命幾十年的母親莫名其妙地丟了命,是該傷心。

江小魚本來就是個愛老敬老孝順的女人嘛!

這一點,才是她心高氣傲的奶奶最終動容而接納江小魚的緣故。隻是江小魚依然不知道,一直以為她身懷喬家子孫,喬奶奶才不得不接收她入喬家門。

接下來喬雲雪扯開了話題,想來也是顧忌江小魚身懷有孕,一直說那些喪氣話會毀掉好心情,影響胎教。所以適時地找了些輕鬆的話題來說。

“小魚,你怎麽最近不問我,林如海去哪了?”喬雲雪還笑得出來。那個為她神傷的男子啊,本來也是一代天嬌,網文巨匠,可是為了她居然一個月沒再寫出來一個字。

於是,繁花歸隱了。網站上居然出現的是:繁花為情而傷,不傷情方續文。

其實,林如海就是一個文人,還是一個狂放的文人,隻是在強勢的喬雲雪麵前,就算有狂放也沒法釋放。

“姐,你把他氣到哪裏去了?”江小魚跟著她的話頭問。

“我告訴他,如果他打出一個商業王國出來,能贏過我,就可以來找我。”喬雲雪沒事兒地告訴江小魚,“我告訴他,我最看不起懦弱的男人。而我婚姻失敗是因為我比男人強。”

都說得這樣明白。繁花當然會離開。

但願他忘掉喬雲雪。但是,江小魚竟情不自禁地搖頭。

“怎麽了,什麽事不如意?如果我弟真的不夠好,我去教教他。”喬雲雪三句話就繞了回來,就是想把江小魚的脈絡打通,讓她早日回到弟弟的懷抱。

領了結婚症的男女,訂了婚的男女,突然感情就降了溫,這事情可不小。

裂痕是最磨人的。而且磨的是圍城中人。

“姐,你真磨人!”江小魚說的是喬雲雪磨人,“要是繁花真的拿著他的幾百萬稿費去從商,姐你說這事……”

“他瘋了才當真。”喬雲雪搖頭。

“文人都是瘋子。”江小魚歎氣,“何況,姐呀,你本來就令男人癡狂,你難道不知道?”

“我隻知道兩個前任老公都成了別的女人的男人。有一個還是新婚之夜就把別的女人拐上了床。屁個癡狂!”喬雲雪依舊搖頭。她今天怎麽老是搖頭,快搖暈頭了。勸慰女人的事果然不是她這種人能幹的,可是為了弟弟,為了喬家,她再努力試試。

“我瞧那個什麽林如海的最後一定是自殺。”今天特別安靜的林小霞說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

“閉上你的鳥嘴。”喬雲雪居然相當不文明地吼了出來。

喬雲雪一吼,三個女人都沉默了,然後互相看著,然後都安靜地想心事。

喬雲雪這樣激烈的反應,說明她也明白那個男人是個性情中人,傷不得。但傷不得又如何,沒有心,就隻有傷他,越早傷越好。

慧劍斬情絲,對於無情而言,向來是最好的做法!

這會兒,江小魚聽到喬雲雪接起了電話:“我知道,十億左右。明白,可是這數目畢竟有點大,你得給期限。”

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麽,喬雲雪生氣了,氣得高高有胸脯起伏著。如果有男人在此,鐵定又隻有沉淪的份。

“我喬雲雪哪裏會缺資金。笑話!”她掛了電話。

一片靜默。

在商場上,就是這麽尷尬,錢就是一切。沒有人情臉麵,沒有容讓理解。錢就是人情,錢就是方向。

許久,江小魚才說上一聲:“姐,這些錢真的很難籌麽?姐,你如果把我真當成了你的弟媳,我希望姐說實話。”

這丫頭也這麽會說話了?喬雲雪本來生氣,這會兒聽著江小魚的話倒是輕笑了聲:“佳家的股份賣了相當一部分錢,但那前期用得差不多了。現在後期也需要大量用錢。沒辦法,我喬雲雪要不然就不幹,要幹就做得最好。我既然想走開發地產這一行,新世界一炮就必須打響,所以確實大大的透支了。我喬家籌集下來,已經籌了十億了。還缺十億,本來想著抵押佳家貸款。誰知現在銀行一夕之間對房地產控製得這麽難。這麽難借錢,又不能求爸他們幫忙。所以我現在倒像砧板上的肉,隨他們斫了。”

“姐,我可以替你幫你籌到五億。”江小魚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啥?”喬雲雪果然驚奇,“你能借到五億。嘿嘿,小魚啊,姐是想有人幫忙,可不是讓小魚這樣拿我開心的。”

“汪雪琴曾許我五億現金。”江小魚鎮定地告訴麵前這個要強的女人,她如今正陷入煩憂的小姑子。

“真的?”喬雲雪也是眼前一亮,不過又搖頭,“她是有錢,但她的錢都不在手上。她的五億資產起碼有九成是不動資產,一下子變不了錢。更何況她也不會為我而馬上把正在升值的不動產變成現金。”

“她承諾是她哥汪明權的錢。”江小魚說明。汪雪琴曾說她有五千萬流動資產。

聽得江小魚這樣一說,喬雲雪果然漂亮的丹鳳長眸熠熠發光,一把把江小魚摟到了懷裏:“我親親的小魚,真有你的。居然把那黑老大給收服了。那可是條大魚啊!他說肯給五億,那麽一定就有五億。成,姐就要了,替姐張羅吧。總算又少了一大塊。最後隻剩五億,我再慢慢想去。”

“為什麽不去讓雲維庸幫忙?”江小魚低低地說了句。這話題敏感,但江小魚直覺地認為,雲維庸畢竟是個男人,如果兩人之間有誤會,隻要喬雲雪讓讓步,兩人說不定就有了合作的心情。然後能平靜下來說說話,也許什麽都說通了也不一定呢!

江小魚一心為著喬雲雪想,倒是無意中讓心情鬱悶的自己開闊了許多。

“才誇了你一把,就又亂出餿主意。”喬雲雪有些哭笑不得。有些事江小魚哪裏知道呢。

五億現金對於雲維庸也是有著挑戰,因為他是和尹飛揚合資的。可以說他在全家福是全盤掌權,可是真正要動資金,那還得兩個老板一起說出口才算具準兒。

那就不行吧!江小魚也深知自己有許多事不是特別清楚,當然不能強求,隻得趕緊和汪雪琴通話。

汪雪琴果然一口答應:“放心,我會馬上跟我哥說。兩天之內我會讓哥找上你們。不過這麽大的數目,還是最好能有什麽抵押為好。畢竟我哥雖是老大,可下麵也要封口。”

喬雲雪當然明白:“這麽大的數目當然要有財產抵押。放心,我到時會和大家一起立字,並請律師,並公證,說明會拿喬家的股份做抵押。”

顯然交談順利,喬雲雪放下話筒的時候,神采飛揚。讓人驚豔得移不開眼睛。

“姐的股份不是都拋售了麽?”江小魚驚訝的問。

“小魚,我的那些的確都拋售了。雲濤的四成一定不能動,那是基業。可是如果做抵押,那還是可以的。”喬雲雪解釋。

原來如此,但江小魚不知為什麽心裏就有些涼意產生。

不得不說,她江小魚確實是井底之蛙,別說用這大手筆,她光聽著喬雲雪說,就覺得喬雲雪有點拿命搏的感覺。

和林小霞從佳家裏麵出來,林小霞還在蹙眉:“小魚,我雖然不懂商場什麽的,可是我覺得喬姐姐真的太冒險了。但願她不會拖累到你。”

“不會的……”江小魚說著,正瞄著一個紅色的身影從怡紅花園門口掠過。

那個身影她就是千人萬人之中也認得出來。

杜海燕!

根本就忘了林小霞在一邊,也忘了自己身懷有孕。她飛速跟了過去。

可是紅綠燈讓她錯失了機會,隻等了兩秒,那個傷害母親的嫌疑人已經隱入了茫茫人海。

那麽,就等下次吧!

江小魚當然明白,不可能在她怡紅花園的家裏逮到人。她最多就是此時回來隨便拿點什麽還可能。

真是錯失良機。

汪明權果然兩天內就趕了過來,和喬雲雪請了律師,簽訂了正式的借款協議。

“無息半年。半年後五厘計息。”汪雪權說,“半年免息是送給江小姐的。因為我妹有些交待。”

“天啦!”喬雲雪這樣用過錢的人,也是大吃一驚,五億元半年的息錢有多少江小魚一定沒算過。果然傻人自有傻人福,她的弟媳居然能遇上這樣的貴人。

房地產回籠資金快,相信不用半年她的新世界就能出售,並且把這些外債給還了。

不管怎麽說,收到這筆巨款後,喬雲雪的眉頭是舒展了許多。還笑笑地說:“早說該進行三個月的巡查了。可是現在都走不開。唉,小魚,你要是沒大著肚子,姐就讓你一個人滿天飛了。”

她江小魚可不敢一個人滿天飛,別的不說,她就隻知道英語,不似喬雲雪那樣懂六國語言。想去哪兒都沒人能為難。而她出國隻怕除了英美之外,到哪個國家都是連路都不懂得問。

剛好簽完這筆外債的時候,江小魚收到了趙倩的電話:“小魚,聽說你這兩天忙著找資金,為什麽不找我呢?我都說了,我們就算不能成婆媳,也會是很好的朋友。小魚莫非真當我是飛揚的奸細啊!”

的確如此。

“趙姨,我不敢要你的錢。”江小魚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她趙倩的錢還不是尹家的錢。她敢拿尹家的錢麽,她才不會自投羅網。

“小魚,看來你真是對我趙倩有意見了。怎麽可以這樣呢?再怎麽說,你在香港的時候,我可是相當禮遇你。可不,你就那麽樣離開了,我們都沒有什麽想法。”

“沒有意見,隻是誌不同道不合,沒必要勉強自己而已。”江小魚淺淺地笑著告訴趙倩。

“以後有事要幫忙,還是說聲吧!”趙倩有些不悅的聲音低低地傳了過來。

“好吧!”權當是盛情難卻,江小魚隻得胡亂應了。要不然這香港的豪門少奶奶會一直問下去的。

這沒事情幹的趙倩有得是時間和她磨。

而她近些天精神都有些不振作,隻能棄車保帥,先把趙倩這張嘴堵住再說。

江小魚硬是在城中待了足足十來天,直到喬雲濤再也忍不住寂寞,忍不住心裏莫明的驚慌,才把她扛了回來。

這個時候的喬雲濤居然有些憔悴了。有些憔悴的臉被雪白的襯衫襯著,益發的清俊而讓人動情。

大男人也經不住思念啊!

在林小霞驚慌的目光下,喬雲濤硬是把堅決不肯回家的女人親了個七葷八素,才把人安然拐進了車內。一到別墅,就似個毛頭小夥,手忙腳亂地把她扛回房。

途經客廳,喬爺爺和喬奶奶看到孫子終於抱回來個女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都當沒看到,各做各的事。

反而是那個廚娘在旁咕噥著:“肚子都那麽大了呢,實在不太適合太激烈了。”

喬雲濤隻當沒聽到,直接扛人上樓。然後把懷中的女人輕輕地放到柔軟有彈性的床上,自己隨後就睡了上去。

“雲濤,我要安靜。”江小魚不忘她的心情。

為什麽她的心回複不到數日前的心情。她如今總是覺得有道坎兒橫梗在那。麵前這個男人居然讓她有了淡淡的逃離感。

她總會想起,就是接近了他,成了他的妻,讓傾慕他的女人起妒,她的母親才會曝屍沙灘……

這個心理她去不掉了,她試過了——

“小魚,別亂想。愛你,所以要你的心你的身。小魚可以生氣可以恨,但是不可以把我推開。小魚,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我們是一家人。”她的神情逃不開他的眼。他不能再放縱她了。

放縱她的不歸,自己也體會著她的心情,但是不能一直這樣。否則隻會讓那想法越來越深,直到深到把他推開她的心門之外。

絕對不可以。

他一手緊緊地摟住了她,而時另一手熟練地把她身上的障礙物悉數去掉。一等她的白皙彈跳出來,他發出一聲饑渴難耐的抵吼,然後讓他的吼聲消失在狼吻之中。

江小魚被那清涼的感覺驚得微微地回了神,直覺地要推開他,直覺地要讓自己淡定些麵對他。可是他的熱情讓他一發不可收拾,她的拒絕根本就是挑起了他更大的熱情。

他把她推他的手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他一再挑逗著她,無邊的熱情的熱情鋪天蓋地而來,那細長的黑眸裏墨色深深,然後讓自己毫無間隙地占有了她溫潤的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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