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談
夜談
德拉科猶豫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談不上什麽看好不看好，我隻是認為，如果黑魔王獲得勝利，對我們並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說到這裏，他有些忐忑地掃了一眼父母，發現他們並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的反應，才繼續說道：“單看我在家裏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麵，父親就已經承受了不下十次鑽心咒的折磨了。一個絲毫不知道體恤屬下、隻懂得殘暴統治的首領，除了魔力足夠強大，我看不出他還有哪一點值得追隨。”
“你怎麽看他所宣揚的那套純血理論？”盧修斯並沒有對他的這段話做出什麽評價，反而是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沒有可取之處。”德拉科斷然說道，“清理掉魔法界所有的混血和泥巴種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現在的巫師界裏麵真正的純血本來就已經很少了，我無法想象一個隻有幾十名學生的霍格沃茨。而且，如果沒有長久以來不停注入的新鮮血液，巫師界早就消亡了。”
“看來，你對此已經早有研究了。”盧修斯苦笑，“這番話你早就考慮好了吧，準備用來勸說我們脫離現在所在的陣營。”
“是的。”德拉科低下頭，“我沒有辦法認同那個人所宣揚的一切。”
“其實，現在重新歸附過去的人裏麵，也並沒有幾個人是完全認同他的。”盧修斯輕歎了一口氣，“死忠於他的人，現在都還關在阿茲卡班呢。隻是，身上有著黑魔標記的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脫離他的掌控。”
“那就聯合鄧布利多，設下陷阱殺死他就可以了。”德拉科脫口而出。
“你果然把事情想得很簡單，”盧修斯搖了搖頭，“不過，這也是因為你並沒有接觸到什麽機密消息的緣故。那麽，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一些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事實吧。”
“十四年前，他在彼得?佩蒂魯的引導下，前去追殺波特夫婦，然而，他卻失敗了，在波特家，他失去了自己的身體……”
“失去了身體？”德拉科愕然。
“這是我從彼得的腦子裏讀出來的，根據他的記憶來看，在他找到黑魔王的時候，黑魔王正附身在一條蛇身上。”盧修斯簡單地解釋了一句，“經過一年的努力，還有小巴蒂?克勞奇的幫助，他終於借助波特的血重新獲得了身體。”
“也就是說，他在前麵十多年時間裏，都是以靈魂的形式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德拉科艱難地繼續說著。以靈魂形態存在於世，他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是的，就是以靈魂的形態。”盧修斯證實了他的猜想，“不過就在你回家的那一天，我大概了解到他可以如此生存下來的原因了。”
“還記得你二年級時候發生的那一係列事件麽。”德拉科默默點了點頭，盧修斯繼續說道，“那些事件是由我偷偷塞進韋斯萊家小女兒課本裏的一個日記本所引起的。事情解決的那天，我也去學校了，鄧布利多跟我說了一番話，但是那時候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他問起那本日記的事情，我才知道不對勁。”
“在知道那本日記已經被毀了之後，他十分生氣，所以拚命用鑽心咒折磨我，半個小時之後才把我放了回來。”想到那段經曆，以盧修斯的定力，也不禁有些臉色發白，“我很奇怪他對於那本日記的重視程度，因為，那是在麻瓜世界買來的。然後，我想到了之前鄧布利多所說的那番話，想到了一種十分可怕的東西。”
“查閱過藏書室裏的一些資料之後，我不得不承認之前自己猜測的正確性。那本日記，是那個人的魂器。”盧修斯的語氣慢慢低沉了下去。
“魂器？那是什麽？”德拉科皺眉，有些不理解父親現在如此鄭重的態度。
“藏有一個人部分靈魂的器物，被稱之為魂器。通過殺人，使自己的靈魂分裂，然後使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將那片靈魂封存起來。隻要有著魂器的存在，那麽，即使身體遭受到了嚴重的損毀，人也是不會死掉的。”盧修斯盡量使用簡單明了的語句解釋著，“那是一個極為邪惡的黑魔法，我相信，在幾個曆史悠久的純血家族當中都有著前輩明確的警告，靠製作魂器去追求長生，是最不可取的一種方法。因為，對於一個人來說，靈魂和身體是同樣重要的，殘缺的靈魂會對人造成永久的傷害。”
“所以他才能從十多年前的那場失敗當中存活下來麽？”德拉科拚命消化著剛剛接受到的信息，“可是，既然那個魂器——日記本已經被消滅掉了……”
德拉科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他發現裏麵的不對勁了。
“你也想到了？”盧修斯苦笑。
“他製作了不止一個魂器，是麽？既然他能夠如此大方地將那個日記本放到我們家裏，說明他對此並沒有過多的在意。而且，在那個魂器被毀掉之後，他仍然完好無損地生存著，最後甚至還恢複了自己的身體。”德拉科緩緩說道。
“這一點，我們誰都不清楚，但是以他的表現來看，我們有這種猜測也是必然的。如果那真的是他唯一的魂器，我肯定早就被他殺了。”盧修斯有些頹然地說道。
“魂器不被消滅幹淨，他就永遠不會死。”德拉科輕聲說了這麽一句。
主臥室內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靜。
“好了，不要再想這個問題了。”一直坐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納西莎突然插嘴了，“那不是我們需要解決的問題，將它扔給鄧布利多吧，我們隻需要等著看他有沒有能力將所有的魂器都消滅掉。”
“所以說，我們要交給你一個任務了，小龍。”盧修斯從思緒中驚醒過來，朝著德拉科說道，“這個學期，在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和救世主拉近一點關係。而且，如果你認為合適的話，就把有關魂器的猜測告訴鄧布利多吧。”
德拉科驚訝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如果我認為合適？爸爸，這……”
“家族的未來，就交到你手裏了。我和你媽媽現在身處食死徒陣營，即使想有什麽動作也不大可能。”盧修斯打斷了德拉科，“我既然將這個任務交到你手裏，就是完全相信你的判斷力，所以，不要讓我們失望。”
“我明白了。”沉默良久，德拉科才緩緩答道。
“那你去休息吧。”盧修斯揮了揮手。
“那我先回房了。”德拉科站起身來，離開了主臥室。
“盧修斯，這樣……真的好麽？”等到德拉科的腳步聲已經完全消失之後，納西莎才開口問道。
“這也是在考驗他。”盧修斯有些頹然地靠在床頭，“你一定也看出來了，他的心，早在還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就丟在一個人身上了。”
“嗬……怎麽可能瞞得過我。”納西莎也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但是，這也正是我想要說的，他真的能夠將家族前途和自己的愛情分開麽？”
“大概是分不開的。”盧修斯緩緩搖頭，“不過，我也沒指望他能夠分開。我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那就是不管怎麽樣，到最後，黑魔王一定會失敗的。”
納西莎緊盯著自己的丈夫，良久，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我明白了，那麽，就讓我們來為小龍開拓出一個光明的前程吧，想拋下我是不可能的。”
盧修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將納西莎抱入懷裏，輕聲說道：“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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