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五二零
072.五二零
“看不出來。”楚少天麵不改色，眼神依舊那麽的高雅，好似藍天白雲，高山流水，將周圍的空氣與世隔絕起來，淨化的隻剩下一片寧和。
嚴妙兒的聲音愈發嗲了起來，“少天哥……”如同包含著什麽天大的委屈。
然而楚少天未曾改變過的從容淡然，卻越發顯得嚴妙兒低賤醜陋。
可她卻沒有自知之明，企圖讓他乖乖就範，再次開口訴情，“少天哥，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心裏隻有無雙姐。”她暗暗的垂下頭，“我從四年前就知道，少天對無雙姐深情不改，而我也隻好將心思偷偷的藏在心底。”
“現在……終於有個機會能讓我接近少天哥了！”嚴妙兒倏然轉身，那洋娃娃一般的長睫毛上還掛著盈盈的淚珠，不斷地抖動著，“我也不奢望能與少天哥長地久，隻求少天哥能給我……”猶豫不決，好似不知如何開口。
她緩緩抬眸，雙眸含羞似乎漾著春水，“隻求少天哥能給我一個難忘的夜晚，我就算是死也值了！”滿臉都是不正常的紅暈，就連說話的語調都是帶著一絲絲迷離。
“哦？”楚少天唇畔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深邃的鳳眸中那團漆黑暗暗湧動了起來，“你就這麽缺男人？”
嚴妙兒低下頭，雙手蹂躪著公主裙的蕾絲邊，時不時抬頭嬌羞的偷偷看楚少天一眼，隨即又作嬌羞狀將頭埋得低低的，“少天哥，人家要的隻有你嘛……若是換做別的男人那人家死也不從的！”
楚少天倏然轉身，鳳眸中含著笑意，“原來你對我真是一片癡心啊！”眼眸中的漆黑仿佛深不見底的黑洞，滲出幾許的駭人。
“少天哥能明白人家的心思就好。”嚴妙兒含羞抬眸，走了過來，向楚少天伸出了手……
“就知道蕭凡把你這份癡心究竟分給了多少個男人？”楚少天麵色從容淡然。
“少天哥，你……”嚴妙兒臉色瞬間劃過一抹蒼白之色，而她也硬生生地僵了住。
“看來多的已經數不清了，不是嗎？”楚少天唇角掛著淺淺的弧度。
溫潤如玉的麵容、清雅高華的氣質卻讓嚴妙兒感到了自己被一把無形的利劍刺入身體，拔出瞬間鋒利無比的劍刃上竟然還帶著倒刺，頓時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臉色瞬間被蒼白淹沒，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著那個夜晚糜爛的令自己都感覺惡心的畫麵。
“吧嗒、吧嗒——”
一滴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墜入地麵，掛滿淚痕的嚴妙兒如同瓷娃娃一般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破碎，她泛著盈盈水光的大眼望著楚少天，“少天哥，你知道了嗎？你已經都知道了，對嗎？”止不住輕輕顫抖的身子更襯的她楚楚可憐，“我也不想的，不想的！少天哥，你怎麽忍心再往妙兒傷口上撒鹽？”
“自認為可憐嗎？”楚少天笑問。
嚴妙兒死死咬著嘴唇，蒼白的唇滲出了點點血絲，盯向楚少天不語。
若是換做其他男人，必然就算把自己的手指給她咬，也不願看她如此，可惜她碰到的是楚少天，結果毫無懸念可言。
“嚴妙兒，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楚少天悠然開口，麵帶淺笑的他與嚴妙兒成了鮮明的對比，“當初你父親知道有楚俞存在的時候，是誰主動提出同時來誘惑我和楚俞的？而當你父親嚴家與母親陳家都紛紛落馬，翻身無望的時候，又是誰主動去找楚俞，意願未遂，就主動爬上了邱啟明的床？”
他繼續悠然開口，“在這期間，你還找過一次蕭凡，誰知麵都沒見到就被趕了出來，你就放下話要讓蕭凡看到你的誠意，說這次邱啟明讓你來見我，而你所說出的條件，想來就是你擅作主張，用來談好蕭凡。”
“你倒是知道給自己留退路，哪麵都要討好幾分。可惜終歸是愚蠢的，被讓當槍使還不知。”
身子猛地一僵，嚴妙兒瞪大的雙眸中充滿不可思議，甚至透著幾分恐懼之色，麵如死灰。
當槍使？難道蕭凡是故意不見她？並讓手下的人側麵引到她來勾引楚少天的？若是成功了，以夏無雙那個大小姐脾氣，必然不會再和楚少天在一起，而他蕭凡就有可能再次抱得美人歸；若是不成功，沒人能懷疑到他身上，倒黴的隻有她一個人。
總之就是蕭凡左手漁翁之利！
嚴妙兒緩緩垂頭，盯著腳尖，暗暗攥緊拳頭，盛著水波的眼睛劃過一抹狠毒之色。夏無雙、夏無雙！你究竟有什麽好？讓兩個如此完美的男人為你死心塌地，甚至耍陰謀設圈套想要留你在身邊，到頭來隻有我被耍的團團轉，不被當人看！
這是憑什麽！憑什麽！
“少天哥，你以為我願意和那麽被那麽多男人玩弄嗎？”嚴妙兒可憐兮兮地抬眸望向楚少天，“我和夏無雙一樣，都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家族沒落，我便再也沒有倚靠，我就會什麽都不是！我過不了那該死惡心的窮日子，我也不想的，可我就是在這樣一個環境生長的，二十年的生活習慣我如何改得了？”
“夏無雙還不是和我一樣嗎？她不過是比我幸運的太多太多，遇到了你，甚至就算沒有你還有那個蕭凡。同樣的遭遇，憑什麽對我如此不公平？我哪裏比不上夏無雙了？”
她突然冷笑一聲，“說到底，夏無雙還是和我一樣，同樣的依附著男人，沒有你、沒有蕭凡，她夏無雙又算是個什麽東西？！沒準她會被更多的男人上呢，哈哈哈哈——”
楚少天睨了一眼心理已經扭曲嚴妙兒，轉身走向房門，手已經搭在扶手上，忽而他停下了動作，頭也未回，“不要拿自己和她比，髒了她的名字，更令我惡心。”頓了頓，“告訴邱啟明，讓他給楚俞帶話，在天榮工地上動手腳的這種小兒科，以後還是少用的好，不然讓我感覺他楚俞都沒有資格站在我對立的位置。”
惡心？
惡心？
嚴妙兒腦袋嗡嗡直響，倏然回神，“等等！”可楚少天還是走出了房門，她不肯放棄追了出去，“楚少天，你覺得我惡心是吧？哈哈哈——那你就等著看好戲吧，你在這麵解決天榮的時候，夏無雙已經和蕭凡再次搞到一起了，沒想到吧？哈哈哈哈——這還不夠，不夠！遠遠不夠！”
她像瘋子一樣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以為隻有這幾個人點擊著夏無雙嗎？我告訴你，不止，不止……哈哈哈哈——”一邊大笑一邊奔跑向回廊的窗戶。
將窗戶大敞，冷風而從而呼叫而過，似要將皮膚切開，一眼向下望去是那如指甲蓋一般大小的車子川流不息的道路。
“哈哈哈哈——楚少天，我就讓你永遠也不知道這最後一個人是誰，啊哈哈……不對不對，或許等夏無雙被、被……哈哈哈，那會你沒準就知道了哦，不過晚啦晚啦……”最後的字音是攜著風吹來的，隻因她的人已經縱身跳出了窗戶，如殘破的風箏一般摔下二十多米的高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微微蹙眉，楚少天眸中的漆黑越發令人捉摸不透，插在褲兜中的手握著手機的力道微重，他轉身走向電梯，邁了進去……
……
天榮大樓，二十一層。
“三兒呢？”楚少天邁進房間，掃了了一圈，溫潤如玉的臉龐似乎與平時略有不同，盡管他神色仍然從容淡然。
李博劈裏啪啦地在電腦前操作，目光緊鎖無數字碼的屏幕，“昨天就不見了，聽說顏如玉玩失蹤，燕麒現在正到處找她呢。”
楚少天緩緩坐於辦公桌前，修長的手指有規矩地敲打著手機，透著一抹不滿焦慮，半餉，他抬眸望向李博，“還沒有定位到手機的位置？”
“五分鍾。”李博果斷的吐出幾個字，繼續手中的忙碌。
再次撥通幾分鍾之前就已經撥過的手機碼號，再熟悉不過的數字早已刻楚少天的心頭，手機輕輕附於耳邊。
音樂不斷重複、不斷重負……直到那個冷漠的電腦係統聲音響起，“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srrythenberyialeisbsy，pleasetryagainlater……”
楚少天仍維持著著方才的動作，平靜的眸光下是令人猜不透的漆黑。
“找到了，大哥！”李博唰唰幾筆，將一行地址記錄在一旁的紙條上，連忙起身交於楚少天。
接過紙條，楚少天看也不看起身邁向房門，大步邁向電梯——
十分鍾後。
楚少天與李博已經站在了南清公寓的a區，一棟數十層的高樓佇立於他們眼前。
“隻能確定在這棟樓，具體的位置就不知道了。”李博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微微蹙眉。
眼前這棟樓房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五個單元就算沒有百戶那也得有七八十的住戶，找起人來確實容易，更有可能打草驚蛇，從而轉移地點。
楚少天雙手插在西褲兜內，溫潤的臉頰微微仰起，掃了眼這些數不清個數的玻璃窗，斂眸之間眸光落向一輛黑色轎車，“讓小呆侵入南清小區的住戶管理係統，看看有沒有蕭凡的名字。”
李博微微一怔，隨即掏出手機邊後退邊給齊宇哲打去電話，電話被接通，他開口道：“小呆……哦，小五啊，趕緊讓小呆起床，再睡下去天下塌下來了。”
“什麽！”景嶸似乎說了些什麽，李博猛地大聲開口，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偷偷瞄了眼楚少天，手附在唇邊，壓低聲音，“告訴小呆趕緊清醒，侵入南清小區的住戶管理係統，把蕭凡的具體住址調出來。”
“再不醒今年一年都沒肉吃……恩，若是大哥真的生氣，這輩子你小子就乖乖當小白兔吧，原話告訴小呆！趕緊的！麻利兒的！”
片刻後，齊宇哲終於有了回複。
在李博看來方才的五分三十秒十二毫秒，是他過的最漫長的時間，度秒如年！
“大哥，蕭凡的房間號是五二零，五單元。”話一出，他也鬆了一口氣。
聞言，楚少天邁向五單元，修長頎偉的身子掠過一縷冷風……
520房門前。
安靜異常的樓層，急促的門鈴聲略顯突兀。
可惜始終沒人開口。
楚少天拿出了手機撥出心頭上熟悉的號碼，手機內的音樂不斷開始循環——然牆的另一麵，亦有一直曲子同步響起。
他按下結束鍵，裏側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李博猛地一愣，那個從520房門裏隱隱傳來的維塔斯海豚音不正是夏無雙的鈴聲嗎？
巧合嗎？
可又有幾個人能有夏無雙那種非正常的思路用這個做鈴聲？
“嗡、嗡——”
忽而手機的震動聲讓李博倏然回神。
楚少天接起電話，“小五，到了？拿東西上來。”簡短的兩句話後便掛落了電話。
“大哥，你什麽時候給小五打的電話？”李博好奇地問。
“小呆給你回電的時候。”楚少天淡淡道，平靜無波的眸光令人猜不透他此時的喜怒。
“那你讓小五拿……”
李博的話還問的一般卻猛地刹住了閘，目光直直望著電梯口的方向。
隻見麵無表情的景嶸一手拎著電鋸、另一手拎著一個大箱子向他們走來。
楚少天瞥了眼房門，對景嶸道：“動手吧，小五。”唇畔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那淡然的語氣仿佛是在說‘拿鑰匙開門吧’一般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