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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合’ 46
黎辰滿腹狐疑放開顧千裏,垂首重新攤看紙上的畫像,冷靜過後的他,仔細注意到上麵的墨跡還是新的,可見,黎文是匆匆下達命令。
何事可以遷怒他,對他的父親趕盡殺絕?
綜合寺廟一事,黎辰心中有了些眉目,“我爹消失已久,禍福難測,難道他認定了殺害舅舅的人是我爹嗎,怎麽可能。”
“過了今天,江湖人便會進入尋找你爹的熱潮。黎辰,不管實情如何,你今天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黎文,過了今晚,你爹就算真的在世,也在劫難逃。”
“我明白。”黎辰收好誅殺令的畫像,有了決定。
晚上,天邊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霧,無情的吞噬了整個望月城的大街小巷。彌漫與此的黎府,隱隱約約顯出幾個小角,依稀可辨幾隻白色燈籠不停的晃動在門邊,發出一層橘黃的光芒,照在白霧中,說不出的詭譎。%在此天然的屏障中,一道白影利落的避過府中加強的守衛,穿梭於黎府的白霧之上,忽隱忽現。
霧氣過濃,黎辰每到一處,便要小心根據周圍橘黃的燈光,辨測著府中的房間與方向,兜轉幾下,一盞有別於橘黃燈光的紅燈散發在前方,就像指導迷失的人回歸的指引燈。
平緩下滿臉的謹慎,黎辰終於露出一抹不慎歡愉的笑容,不再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輕鬆地走向紅燈處。白霧撥開,掛著紅燈的地方是一間敞開著房門的小房間,沒有丫鬟與多餘的人,房內僅有一名披麻戴孝的男子,平靜的等候著什麽人。
“白天匆匆一別,實難可惜,畢竟相隔了十年的時間。今晚相聚,倒是不錯的一夜。”黎文拎起酒壺,未看進門的人,自顧給旁邊的空位處,斟下滿滿的一杯佳釀。
黎辰走來沒有坐下,眉頭間纏繞著一絲的憂慮。%黎文能夠預測他今晚會來找他,即便知道他的目的,看他如此平靜的態度上,怕是有了決心不容他人勸改,這個誅殺令,勢必進行到底了。
“怎麽,當心我在酒中下毒嗎。”黎文抬眸,未見黎辰有坐下的意思。
“盟主若是要我這條不值錢的小命,誅殺令上多加幾筆,何須親自下毒。”衣袖一擺,黎辰泰然坐下,口中卻沒有任何奉承之意。
“瞧你說的,你我之間,哪有盟主之別,來。”黎文執起酒杯,麵帶微笑,“不要為了外人之事,傷了我們兄弟間的感情。”
“外人?”曾何幾時,他的父親變成了他的外人?
黎文故作詫異,放下酒杯,問道:“你還不知道嗎,你的親生父親,是天合。”
大霧未起之前,顧千裏將誅殺令的事交給了黎辰,他與李叔忙碌起尋找歡喜的事,兩人無果後眼見天色白茫茫刷起霧色,外麵的人全作鳥獸散的各自回家。=F=H=Z=W=W=兩人麵麵相窺,這場大霧起的真不是時候,找人之事隻能延後。
當他們回到李家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他們尋找的人竟一手揉住屁股,一邊在屋中走來走去。
顧千裏也沒多在意歡喜為何揉著屁股,跑上去就要狠狠的嚴懲他,歡喜見此架勢,本能的想逃,才跑了幾步,不爭氣的屁股引來神經上的酸痛,身體不穩,扒在了地上。
“歡喜?”李叔和顧千裏忙不迭時的將他拉起,懷疑他是否在外受了內傷。
被打屁股這種醜事,歡喜死也不會透露,他打著哈哈回複好像氣消了很多的顧千裏,“腳扭了下而已。”
“活該。”顧千裏提手在歡喜頭上敲了一記。~
歡喜可愛的吐了吐舌頭,大眼滴溜溜的轉了下,發現少了一人,“黎大哥呢?”
李叔把黎文下誅殺令的事說了一遍,黎辰此刻在黎府能否勸住黎文,尚未知曉。歡喜棘手的托著下顎,擔心道:“這麽說來,大叔有危險。”
“大叔?”顧千裏奇怪的望著歡喜。
“恩,就是楚伯伯啊,我見到他了。”
“沐年!”他的沐年還在,顧千裏激動的問,“他在哪裏。”
“望月城郊外的寺廟內。”
“那不是案發地方嗎。”顧千裏稍稍平靜下,“黎文要抓沐年,第一個搜尋的地方就是寺廟,他豈不是自投羅網,不,他不能繼續呆在那。”
歡喜拉住焦心著楚沐年安危的顧千裏,搖了搖頭,“大叔躲避了二十多年依然在寺廟中安然無恙,可見他早有脫身之計,老爹,我們不能亂了大叔的陣腳。”
“顧兄,歡喜說得極是,我們還是等辰兒回來,一起商量對策。”
顧千裏定下心,坐了下來。李叔朝歡喜看去,兩人沉默著不約而同轉向門外的大霧,祈求著黎辰真的能扳平誅殺令的事。屋內頓時寂靜下來,三人忐忑不安的等到半夜,沒有減少的大霧中,響起了腳步聲,歡喜率先反映過來迎向門口,果見熟悉的黑影從霧中慢慢的晃出。
“黎大哥,事情怎麽...”第一時間,歡喜等不住想問情況,隻是,當他看到進屋的黎辰,雙目無神,精神萎靡,肩背如同負上千斤重物的時候,收回了肚子裏的話。
黎辰路過顧千裏和李叔,什麽都沒有說,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辰兒他...”
“失敗了嗎。”
顧千裏和李叔所有凝聚的希望,都隨著一聲不吭的黎辰泄了下去。
“我去看看黎大哥。”場中最不舍黎辰的還是歡喜,既是鬧著分離,他也無法看著這樣死氣的黎辰。
腦中想好了無數個可以振作黎辰的話,然而,進了黎辰的房間,歡喜竟被眼前一幕抽痛。
在歡喜心中一向很堅強的黎辰,就像受到這場大霧的影響,迷失了方向。他無助的坐在塌下,眼角閃爍著膽顫的淚珠,渾身被囚困在無盡的黑暗中。
“黎大哥。”歡喜委下身,把黎辰高大的身體按向懷中,他輕輕的撫摸著黎辰的背脊,想要減少他內心的害怕。
“歡喜。”黎辰有了一點的回應,他把臉埋入歡喜的頸邊,緩緩的說,“追查了這麽久,曾經還異想天開的幻想著總有一天可以見到消失的父親,我也埋怨過,為何老天就不能看在我的孝心,安排我們見上一麵。原來,老天比誰都清楚,我爹已經不在人世,我所尋找的這位,恰恰是逼死我爹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