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第76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盛夏,驕陽炙烤著大地,柏油路被曬得發黑發亮,從遠處看一片水汪汪,知了沒完沒了地在樹葉間叫,吵得人心煩意亂。
傅任坐在陰涼裏喝著被曬得發燙的礦泉水,等待著下一輪上車練習倒樁,目前正在練習的是他們這一期學員裏年齡最大被大家戲稱為大師兄的五十幾歲大叔,其他幾位師兄都湊在另一處抽煙,事實上這群大齡學員都會開車,隻不過有的要重新補考,有的就是一直沒有駕照等各種稀奇古怪的原因。
當然,他們就像柳青雲說的那樣,因為已經養成不好的駕駛習慣沒少被教練擺臉色開罵,孫名章對於七位師兄可是絲毫不給臉色的,隻有對他們三個年紀小的態度好點,因為他們沒有經驗嘛,一切從頭學起,也比七位師兄接受新鮮事物快。
“孫教練真是嚴厲,七位師兄都是事業有成之人,他絲毫不給麵子開罵,也不怕得罪這些人。”
傅任看了一眼坐在她邊上從上海來的假小子,帥氣的男生發型,帥氣的男生長相,帥氣的男生身材,拉風的穿著,高調的鑽石耳釘,從她一來駕校訓練的那一天就對自己表現了高度的好感,當時她差點大喊非禮,為此鬧了不少笑話。
“小師妹,難道我說得不對?”賈筱姿注意到傅任的注視,視線從前麵訓練場移向傅任,一雙黑碌碌的大眼裏漾滿細碎的光芒,眼底有著天然的黑影,就像塗了眼線,增添了一絲絲魅惑,她右手習慣性捋了捋額前碎發,揚起精致的下巴,帥氣一笑,“我是不是很帥?”
傅任嘴角一抽,明明賈筱姿就比她大兩個月,自己就順理成章成為十人之中年齡倒數第二個最小的一位,被大家一口一個‘小師妹’叫喚,在她下麵還有一個小師弟,才二十歲,大學新鮮人。
傅任感覺自己活生生回到了古代,孫名章就是占山為王的師父,他們皆是上山拜師學藝的徒弟。
再說賈筱姿,名字怪異,自己用家鄉話喚,經常喚成‘假小子’,幾位師兄聽後,就經常背著孫名章喚她為假小子,這家夥也樂嗬嗬沒有意見,而且她絲毫沒有身為女性的意識,常常對著其他教練手下的女生學員賣弄帥氣,臭美風格與遠在北京的魏子有一拚,不過大多數時候她還是愛對自己耍帥,畢竟一個隊的人怎麽亂來都沒意見。
傅任內心糾結歸糾結,腓腹歸腓腹,賈筱姿為人還是不錯的,如長相一樣男孩子性格,大大咧咧,倆人相處短短幾天就打成一片,又因為同齡,所以在大齡的學員隊伍裏格外投緣。
傅任笑了笑,對於賈筱姿每天有如吃飯喝水一樣要問很多遍的‘我帥不帥’已經免疫,她不予回答,“九師姐,嚴師出高徒,教練是為幾位師兄好,再說三師兄不是和我們聊過,教練當時連縣裏某某領導都敢開罵,他還怕這些小企業家?”
賈筱姿撩起絢麗亮眼的白牙,蹲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下巴,兩眼聚光地說道:“所以教練到現在還是蹬著自行車上下班,這說明什麽?”
傅任本來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是有時候麵對賈筱姿的無厘頭,她還真是跟不上,不過她也不去費盡心思去想,隻需要出聲附和,因為賈筱姿藏不住話,也不會像別人賣關子,會主動自覺解釋。
“騎自行車上下班環保,能說明什麽。”
“小師妹,你真天真,這還不簡單,我們教練人緣不好,他除了工資外沒有任何額外收入,所以到現在還是蹬著一輛破自行車。”
“九師姐,你不能以偏概全,說不定教練就是節儉,再說他的工作就是駕校的教練,你沒聽說過‘做一行怨一行’這句話麽?幾十年來每一天都重複著一樣東西,早就膩歪了,下班後當然想要呼吸新鮮空氣。”
“嘖嘖,小師妹,你心地真善良,將來誰娶了你保管家和萬事興。”
“哼,九師姐,你其實心裏在說我與世無爭,將來人善被人欺吧?”
“嗬嗬,哪能,那不符合我的作風,我是這麽帥氣的一人,處事風格絕不陰險。”
“可是你偏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嗬嗬,小師妹,你嚴重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純屬好奇,純屬八卦。”
“喂,你們倆小孩,過來練習。”
孫名章從車裏下來,對著聊得正不亦樂乎的傅任和賈筱姿招了招手,傅任倆人立即停止交談,走到老式桑塔納車前,大師兄對她們擠了擠眼,倆人默契地笑了笑,鑽進車子開始認真練習倒樁入庫。
倒樁練習為期十五天,時間一般都是在上午,偶爾也會在下午四點以後,期間要是教練帶其他隊員去鹽市考試,時間就會另行通知。
傅任第一天來駕校是保姆李阿姨開車送過來的,她爸媽都各自有事,一大早就出門,時間與她不一致,後來認識了賈筱姿,傅任就不用李阿姨接送了,因為賈筱姿開了一輛超級拉風的摩托車過來,很是殷勤地要自己坐上去體驗一把,傅任一開始很緊張,覺得她個性張揚,說不定車技也很張揚,誰知在賈筱姿多次勸服她之下,她嚐試了一回,從此把賈筱姿的摩托車當成自己的專門座駕。
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別看賈筱姿個性帥氣,但是開車技術穩妥,不超速不超車,是個絕對遵守交通規則的好市民。
賈筱姿是地道的寧縣人,據她說,她在上海書局裏工作,因為戶口還在寧縣,而且寧縣學駕駛比在上海便宜多了,所以她幹脆請了長假回來學。賈筱姿的家與傅任的家離得不遠,來駕校練習的時候都是賈筱姿在路口等傅任,倒不是傅任沒有邀請她來自己家玩,而是最近在修路,灰塵滿天飛,賈筱姿舍不得愛車吃灰塵,說什麽等路修好了才去傅任家玩,傅任也不疑有他。
有一次倆人剛騎進駕校時,就被三師兄抓拍了照片,給上傳到了朋友圈裏,故意混淆是非——帥哥、香車、美女。
傅任看了那張照片也跟著樂嗬,還別說從遠處看,可不就是帥哥、香車、美女麽?
她把照片保存了下來,發到自己的朋友圈裏,引用了三師兄的原話——三師兄說是帥哥、香車、美女,大家怎麽看?
傅任隻是見好玩才把照片上傳到朋友圈裏,等她練習完從車裏下來休息,拿出手機隨意翻看時,朋友圈裏已經一石激起千層浪,炸開了鍋。
第一個回複的自然還是侯彧,不過她看到侯彧的留言,頓時囧了,她好像一直沒有和他提到過這事,隻是隨口一帶她有九個好玩的師兄師姐。
陌上花開——丫頭真是到哪,哪裏桃花盛開,我覺得有必要讓侯欣去看看她未來嫂子的家鄉,順便表明一下她嫂子已經名花有主。
欣欣向榮——老哥,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傅姐姐,這位帥哥是何方神聖?太帥太酷太拉風了,有木有!
唐宋——咳咳,樓上的,請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這種小白臉帥在哪裏?酷在哪裏?拉風在哪裏?
簡單極了——嘖嘖,李宋,你不能見欣欣喜歡就否定人家,這孩子確實很帥很酷很拉風,傅妹妹又是美女,可不就是帥哥、香車、美女麽?
瀟灑不羈——這不科學,竟然有人與我比帥!欣欣,我們一起去你嫂子的家鄉玩玩?
心悅已久——侯爺,漂亮的老婆隻能關在家裏給自己欣賞,你還不趕緊把傅丫頭娶回家?
太平天下——小硯子,你這是在說傅丫頭招蜂引蝶麽?你不怕被侯爺給你穿小鞋?
洞庭湖——想不到天網恢恢,百密一疏,傅姐姐,彧哥在這裏過得和苦行僧似的,你怎麽能在老家過得如此風生水起呢?
大師兄的爺爺——樓上的幾個小兔崽子,一個個不淡定,遇事隻懂得叫嚷,不知道要透過現象看到本質?這個帥帥的小孩是一位姑娘!
假小子(賈筱姿)——(*^__^*)嘻嘻,樓上的這位爺爺真是火眼金睛,不才在下確實是一名如假包換的姑娘。
賈筱姿的頭像是她的愛車圖像,是傅任唯一一個加入到微信裏的人,其餘九位師兄都被她加到了qq裏。
陌上花開——九師姐,幸會幸會@假小子。
欣欣向榮——可是依然很帥啊!不是男生可惜了!
唐宋——可惜什麽@欣欣向榮。
簡單極了——確實可惜,是女生我們可不敢輕薄。
瀟灑不羈——這還是不科學,怎麽能有女生長成這樣的呢?
心悅已久——小魏子,你是說她一馬平川的飛機場?
太平天下、洞庭湖——樓上的,說到點子上了。
陌上花開——你們幾個,這位帥小夥……姑娘是丫頭的師姐,不準為老不尊。
假小子——(*^__^*)嘻嘻,我不介意,我是飛機場我自豪,我為國家省布料。
欣欣向榮、唐宋、簡單極了、瀟灑不羈、心悅已久、太平天下、洞庭湖——強人!
傅任嗬嗬一笑,她沒想過自己隨口形容的賈筱姿外貌,侯彧竟然會記得如此清楚,估計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隻不過故意在和她打情罵俏。
“喂,小師妹,這瀟灑不羈是誰啊?發送的請求添加好友留言很欠扁。”
賈筱姿剛才也隻是看到傅任的朋友圈留言,覺得特別好玩才在自己的手機上搶奪樓層去留言的,沒想到卻意外引來傅任朋友圈裏的人。
傅任收起手機,非常感興趣地看著她,“瀟灑不羈是魏子哥,他給你留了什麽言?”
“喏,你自己看,”賈筱姿把手機遞給她,然後對天空翻了翻白眼,“好像是一個特別自戀的人。”
傅任接過手機一看,頓時笑翻了天,留言內容是——我比你更帥!
傅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突然一個想法應運而生,她賊兮兮地看著賈筱姿,“九師姐,魏子哥是我男朋友的死黨,人很好的,你就加他唄,沒事聊聊天湊湊趣,給生活添點樂子,而且他還是單身。”
賈筱姿帥氣一笑,朝傅任翻了個白眼,“別妄想打我主意,我對同類免疫。”
傅任不明白,瞪大眼睛看著她,“九師姐,你是女生,魏子哥是男生,什麽叫同類?你倆根本不是一個屬性。”
賈筱姿搖頭,雙手捧著臉,星星眼,“雖然我很帥氣,但是不代表我就喜歡帥氣的男生。”
傅任被她難得表現出女性化的一麵給驚到了,她做出掐指一算的動作,“不是吧?難得你喜歡娘娘腔那種的?比如說韓國某些弱不禁風的花美男?”
“咳咳,小師妹,你不是神棍,”賈筱姿不客氣地瞪了一眼傅任,“再說我是那種人麽?而且我喜歡什麽類型的,這是個秘密。”
傅任收起手指,唉聲歎氣,不無委屈地說道:“嗷嗷,好吧,我本來還想為你和魏子哥牽線搭橋的,看來這媒婆是做不成了。”
“小師妹,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別人的戀愛少上心。”
“切,要不是你是我師姐,我才不那麽八婆呢。”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不該一盆冷水滅了你的熱心腸。”
“別介,你沒有不對,是我多此一舉了。”
“哎喲,如花似玉的小師妹生氣就不好看了,來來來,露出你的笑顏,笑一笑十年少,笑一笑,心情好。”
“嗬嗬。”
經過十五天的樁考模擬練習,終於迎來了真正的第一次上車測驗。
傅任一行十人在考試前一天乘坐小巴跟著孫名章來到鹽市,住進了考場隔壁專門接待考員的小別墅,當晚孫名章囑咐大家早點休息,明天一大早起來可以去真實測驗場地再訓練一下,不過得起得很早,因為其他駕校學員也會去,所以大家自願。
傅任自然和賈筱姿住在一個房間裏,倆人晚飯後去散步,逛了逛周邊,除了很多惱人的蚊子外,其餘就是空置的房屋,於是趁興而出,敗興而歸,倆人早早回到了房間,經過二樓時,他們聽到了大師兄房裏傳來的打牌聲音。
傅任在房門口駐足聆聽,“幾位師兄真是和我們當年大學期末考試一樣,小考小玩,大考大玩。”
賈筱姿伸出手指在她麵前晃,“不一樣,我們那是在放鬆調節,他們是在賭錢。”
“賭錢也正常,他們都是有錢人。”傅任笑了笑,抬起腳步向樓上走去。
賈筱姿跟上她的步伐,“沒必要羨慕,他們是落日,我們是朝陽。”
“精辟,一言以蔽之的很到位。”
“必須的,四年書局工作不是白幹的。”
傅任洗漱後,侯彧特意打電話過來,仔細叮囑她放平常心,不要緊張,就當是來玩的,然後也沒多聊,簡短說了幾句就結束談話。
據傅任所知,賈筱姿後來沒有添加魏子為好友,魏子私下來問過自己,她表示愛莫能助,為了不打擊魏子的自信心,她隻是撒謊說筱姿為了安心考試,暫時不添加任何新人,魏子也不疑有他,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翌日,倆人正常時間起來,也沒有去特地鞏固溫習,該學的該掌握的都已經熟練,沒必要在考前給自己製造緊張情緒。
寧縣屬於鹽市管轄,寧縣所有的駕校除了最後一門路考可以在自己的縣城外,其餘三項必須來鹽市的車輛管理所考核。
輪到他們這一組考試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傅任拿著身份證走進考場,教練坐在入口處的房間裏,有考官在,隻是簡單對她說了一句加油,傅任點點頭,信心十足地走入場地,從賈筱姿手裏接過車子,賈筱姿對她做了一個帥氣的動作,傅任笑了笑,然後冷靜從容地開始考試。
他們這一隊很幸運,全員過關,大師兄為了鼓舞士氣,自掏腰包請大家吃飯,孫名章沒有掃大家的興,也加入進來,他在飯桌上還不忘叮囑他們,戒驕戒躁,開車不是兒戲,不能為了考到駕照就認真學習,拿到駕照後就不管不顧,要對自己負責,同時也要對別人的生命負責。
大夥聽在心裏,自然受教,於是紛紛端起飲料敬孫名章,孫名章笑嗬嗬地接下,大方地放了他們半天假,允許明天下午再去駕校練習九項。
傅任回到家向爸媽匯報成績,任冉替她高興,“我們家小寶很不錯,從以前的暈車到現在順利過了兩門測試,進步很大喲,媽媽晚上煮好吃的犒勞你。”
傅鐵男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視線沒有離開過報紙,冷冷地說道:“別高興太早,筆試和樁考是最簡單的,樁考時油門被卡死了,倒樁入庫就和玩似的,沒有任何挑戰性。”
傅任上前抽走傅鐵男手裏的報紙,對他撇了撇嘴,“老爸,有你這樣打消閨女積極性的麽?”
傅鐵男搶回報紙,瞥了傅任一眼,然後展開報紙繼續閱讀,“我這不是打消你的積極性,我是在鞭策你,要你繼續努力。”
傅任撅嘴,湊到報紙前,與他大眼瞪小眼,“那你起碼說點好話聽聽啊,像媽媽這樣誇誇我。”
傅鐵男發揮一指禪的功力,挪開傅任的腦袋,“我才不像你的媽媽這樣慣著你,我這是忠言逆耳。”
傅任揮開他的大手,傲嬌地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切,你就知道慣著媽媽,對媽媽溫柔細語,對女兒冷言冷語。”
傅鐵男被女兒說中,有點尷尬,於是放下報紙,佯裝嚇唬傅任,“你這小兔崽子,皮癢了是不?”
“老媽,爸爸嚇唬我!”
傅任立即躲到任冉身後,對她爸吐了吐舌。
任冉意思一聲叱喝,“傅鐵男!皮癢了是不?要對孩子循循誘導,有耐心,小寶以前暈車什麽樣你不知道?”
“咳咳,我去給花花澆澆水。”傅鐵男不理兩個感情用事的女人,起身向屋外走去。
傅任得了便宜賣乖,抱著任冉狠狠親了一口,“還是媽媽好。”
任冉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啊,去睡午覺吧,下午媽媽帶你去做美容,補補水美美白。”
“好嘞。”
傅任跑回房間,拿出手機照著,雖然防曬措施做得很到位,但是免不了被曬黑,肯定要惡補麵膜才能白回來。
她把手機一扔準備午休,此時有電話進來,她拿過來一看,是侯彧。她按下通話鍵,不自覺揚起嘴角,“喂,侯爺。”
“到家了?”
“嗯,正要午休呢。”
“好,就簡單聊幾句,首先恭喜你樁考過關,下麵的考試繼續加油。”
“嘿嘿,有什麽獎賞?”
“先不告訴你,我都給你存在這裏呢,到時候一起補給你。”
“好,侯爺,欣欣不是說一直要來的麽?現在暑假都過半了,她怎麽還沒來?”
“李宋不讓她去,說是會影響你練習考試。”
“喲嗬,李宋大哥是為了他自己吧。”
“你這丫頭,我們是為你好,欣欣要是過去,你肯定忙著招待她,哪裏顧得上自己練習和做木工?所以等你路考結束,我們會一起過去給你慶祝。”
“真的?你們都過來?”
“當然,魏子一直想要去會會你的九師姐,被我給壓在這裏。”
“哈哈,好的,到時候我肯定灑掃庭院,備好薄酒,招待你們。”
“嗯,乖,好了,去休息吧,回聊。”
“好,回聊。”
九項顧名思義是九個考核內容,分別是上坡路定點停車與坡道起步、限速通過限寬門、直角轉彎、側方位停車、通過單邊橋、百米加減速、通過連續障礙、過起伏路、通過連續彎道。
傅任第一天學習各種新鮮各種好奇,她發現九個考核內容裏最簡單的就是過起伏路,非常容易,就直接開過去好了,其次百米加減速、直角轉彎和通過連續彎道也很容易,限速通過限寬門隻要你不被那兩根晃悠悠的杆子吸引就沒有問題。
九個考核內容裏,需要慢慢練習的是上坡路定點停車與坡道起步、側方位停車和通過單邊橋,另外最具有挑戰性的就是通過連續障礙,俗稱吃大餅,連續障礙就是六七個圓圓的餅狀有點鼓起的東西,而且擺放沒有規則,類似彎道,有時候兩個餅之間距離很近,一不小心剛過了一個餅,前車輪就無意碰到了另外一個,他們十名隊員最初沒有一個是順利吃掉大餅的。
所以,孫名章每天訓練的內容也就是這四個,他們的訓練場地也從駕校來到了一個專門為九項設計的場地,傅任和賈筱姿也不像倒樁訓練時那麽聊天八卦了,休息時也是談論著怎麽最好操作,取長補短,倆人都一有時間就上車抓緊訓練,因為九項考試不會全考,隻考其中三項,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三項是什麽,要考前由學員上去抓鬮。
九項訓練天數比倒樁訓練天數少,也就一個星期左右,好在幾位師兄多數時間讓著兩位師妹,給她們多加練習,所以不無意外,十個人再次來到鹽市考試,全部通過。傅任把吃大餅練得非常熟透,沒想到抓鬮考試考的是通過單邊橋、百米加減速、上坡路定點停車與坡道起步,好在這三樣她也很熟練,順利過關。
路考隻訓練三天,傅任覺得時間太短,於是趁著孫名章給他們放假兩天調整休息的時間,一個電話急招傅鐵男回家,帶她出去溜達練習了兩天。
傅鐵男領著她在寧縣八大局麵前的馬路上練習開車,因為駕校路考的路線就是在這附近,這條路人來人往,各種車輛都有,而且有防不勝防的十字路口,傅任練習一天後才明白她爸說的沒錯,樁考和九項就是玩的,路考才是考驗你手眼並用的時候。
傅鐵男雖然在家裏會說教傅任,但是在車上卻很溫和,傅任有不到位的地方,他會慢慢教導,糾正錯誤,畢竟駕駛員開車時,嚴禁幹擾對方的心神。
有了兩天的加強練習,傅任第一天路考訓練成功被孫名章表揚,不過她可不敢沾沾自喜,很珍惜上車練習的機會,配合孫名章的口令,各種考前練習。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路考考核是在兩天之後的下午,孫名章交代所有人下午一點鍾準時在駕校集合。
傅任兩天哪也沒去,安心在家休息,考核前一天晚上,賈筱姿主動跑到她家,要求和她一起睡,以免她第二天緊張,說什麽之前兩項考試,倆人都是睡在一個房間,第二天發揮很出色,傅任爸媽沒有意見,任由兩個姑娘玩在一起,隻是交代她們不要熬夜,早點休息。
賈筱姿家庭條件也不錯,見到傅任的‘豪宅’沒有任何吃驚,也沒有多加八卦,倒是和侯欣一樣對於會打籃球的小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晚飯後帶著小白打了大半個小時才過癮。
考試當天上午,傅任為了鞏固練習,打算一早起來和李阿姨去買菜,賈筱姿本來在睡懶覺,見到她起來,迷糊著眼問道,“小師妹,你去哪?”
“我和李阿姨去買菜,順便練習一下。”
“等等我,我也去。”賈筱姿聞言,立馬一個鯉魚翻滾翻身起來,迅速找到衣服火速穿上,那狀態像極了女兵在聽到教官的指令後去集合的樣子。
傅任被她沉穩不亂的迅捷動作給嚇傻,以為自己不帶著她,於是笑著說道:“嗬嗬,師姐,不急,我們先去吃早飯。”
賈筱姿撓了撓頭,嗬嗬笑了一聲,“嗯。”
她跟著傅任步出房間去衛生間洗漱,走在傅任後麵悄悄喘了口氣,剛才差點露陷。
七點鍾,傅任開車載著副駕駛位置上的賈筱姿和後排的李阿姨去菜市場買菜。
靠近菜市場那裏十分考驗駕駛員的水平,人流複雜,車速必須慢,好在傅任之前有了在八大局那條馬路上開車的經驗,操作方向盤遊刃有餘。
李阿姨交代她們在車上等,傅任覺得無聊,領著賈筱姿下車,陪著她一起去逛菜市場。
賈筱姿罕見地挽著傅任的手,傅任奇怪地看著她,“九師姐,你今天好奇怪,你不是一向在我麵前很男生很帥氣的嗎?”
“菜市場人多,我怕和你走散,我一大早出來沒帶手機,”賈筱姿撇了撇嘴,放下手改成摟著傅任,“難不成你喜歡我這樣搭著你,讓別人誤會?”
傅任微微一笑,“你還是跟在我後麵吧,這裏人擠來擠去,兩人並排走不方便。”
“好吧。”
於是,就見到李阿姨在一個個攤販上詢價比價,傅任有趣地跟在後麵觀摩學習,賈筱姿則是兩眼不離地盯著傅任,一改以往嬉皮笑臉的樣子,神情頗為專注。
李阿姨正在挑選黃鱔,傅任怕這玩意,於是走到一處人少的門市旁等候,賈筱姿也站在她的旁邊,佯裝害怕的模樣。
“這玩意好吃是好吃,就是樣子太嚇人。”
“我同意。”
賈筱姿順著黃鱔的話題聊下去,“小師妹,不都說這是那啥喂的,怎麽李阿姨還買這個?”
傅任聞言一笑,“這家是熟人,他們家的黃鱔是野生打撈的,以前我和我媽媽來他們家買過幾次。”
“原來如此。”
此時,傅任的手機響起,她掏出來一看是侯彧,她按下通話鍵,“喂,侯爺。”
“小寶,你現在在哪?”
“菜市場。”
“哪裏?你裏麵好嘈雜,我聽不清楚。”
“你等一下。”
傅任四處觀看,抬腳向巷口走去,賈筱姿立即跟上,傅任轉身對她指了指電話,表示不方便她跟著,賈筱姿無語,隻好放慢腳步,與傅任錯開一段距離。
傅任來到遠離菜市場無人的巷口,“侯爺,什麽事?”
“你在菜市場?一個人?”
“沒有啊,李阿姨和師姐都在。”
“哦,下午考試了,你不要亂跑,買完東西早點回去。”
“知道了,侯爺。”
賈筱姿注意到傅任甜蜜的笑容,於是錯開眼光看向正在付錢的李阿姨,回頭準備告之傅任可以回家,卻發現她不見了!
賈筱姿天然的黑色眼線一抖,竟然透露出一股犀利,她立即跑向前,迅速在巷口裏尋找,在看到巷口的拐角處有個男人正拖著好像暈過去的傅任上車,她迅速按下口袋裏的報警器,然後扔在地上,二話不說追上前大聲喊叫,“喂,你這個人,欠我錢就想一走了之?沒這麽容易!”
對方頓住了腳步,眼神凶狠地向她掃來,賈筱姿當仁不讓與他對視,“哪裏走!必須把我的錢還給我。”
男人不理睬她,抱著傅任上車,賈筱姿立即跑到車門邊,試圖拉住他,這時從車裏冒出另外一個魁梧的大漢,一把罩住了賈筱姿的嘴,賈筱姿頓時暈了過去,大漢準備把她扔出去,副駕駛上的一個戴著口罩看不清臉的人回過頭來,眼神冰冷,不男不女的腔調,“一起帶著,她們倆人一起的,剛才看到了車牌。”
大漢二話不說把賈筱姿也拖進了車裏,很快這輛麵包車悄無聲息地遠去。
傅任的失蹤引起了高度重視,傅鐵男第一時間報了警,並悄悄安排了一些事,侯彧早在剛才和傅任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飛抵鹽市,此刻正坐在開往寧縣的車上,他接到消息後,氣憤地用手狠狠捶了一下坐墊,臉色陰沉,狠狠自責。
“都怪我,打什麽電話,丫頭要不是避開嘈雜接我電話,就不會被綁走。”
柳青雲正在在開車,從後視鏡裏看著他,“侯爺,冷靜,這個時候不能自亂陣腳,傅叔叔不會讓傅丫頭出事的。”
車上除了方簡留在北京坐鎮公司和許硯陪在七個月身孕的秦悅身邊外,其餘人等全部到齊,李宋坐在副駕駛上,魏子和侯彧坐在中間一排,最後一排侯欣與溫水漾。
李宋一直在與傅鐵男保持聯絡,他隨時查看著手機上傳來的追蹤信息,以便及時告之柳青雲變換車道,“侯爺,不怪你,即使沒有你的這通電話,對方也會找到破綻,況且有賈筱姿在,傅丫頭安全沒有問題。”
“是啊,是啊,你們不是說賈筱姿是陸軍特戰隊裏最優秀的畢業生麽,有她在,傅姐姐的安危肯定沒有問題。”
侯欣也來了,從最後排湊到坐在中間的侯彧麵前,安慰著神經緊繃的侯彧。
侯彧揉了揉她的腦袋,收斂心神,恢複鎮定。
魏子也是昨晚才知道賈筱姿的背景,當時侯彧突然聯係自己緊急購買幾張飛機票,他細細追問之下,才知道傅鐵男和他設計的連環計,頓時對他們倆佩服得五體投地,到現在都還沒有消化完,現在正學著柯南,在細細分析案情,“我覺得傅叔叔是故意讓傅丫頭被抓走的。”
同樣坐在後排的溫水漾一改平日的穿著打扮,非常樸素自然,她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出聲歎息,“哎,我們給唐畫機會,奈何她自己不珍惜,偏偏非要一條道走到底,如果她這一次能夠穩住性子,說不定此刻早在國外逍遙了。”
車裏的六個人就屬侯欣最不明白來龍去脈,她看著侯彧,丈二和尚夠不著頭腦,“老哥,傅姐姐的爸爸難道未仆先知麽?竟然早早把筱姿姐姐安排進去?”
侯彧搖頭,想到要送傅任離開前的那個晚上,他接到了傅鐵男的電話,也很吃驚,到底薑還是老的辣。
“不是未仆先知,傅叔叔早就猜測到唐畫背景雄厚,不可能輕易扳倒,他不想之後麻煩不斷,就聯係我玩了這一出引蛇出洞記。”
魏子聽聞侯彧的解釋,一瞬間領會貫通,“乖乖,這麽說,之前因為證據不足加上唐畫的病能夠使她開脫,逍遙法外,現在就是故意設計她,不得不宣告天下她構成了犯罪?”
“嗯。”
侯彧輕輕應了一聲,內心歎息,沒想到到最後,傅丫頭還是被牽扯了進去。
魏子高聲讚歎,“傅叔叔真是狠角色啊,竟然敢把傅丫頭當餌,引蛇出洞。”
侯欣興奮地拍著雙手,理解了傅鐵男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去救傅任,“光天化日,全民目擊,各種自拍傳上網,高,真是高。”
“所以當時你讓我安排飛機票,非要送傅丫頭回去,又去搗鼓她學駕駛。”魏子也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侯彧沒有解釋,倒是溫水漾了解他,出聲說道:“魏子,你錯了,駕駛本來就是要學的,唐畫來不來在於她自己,她不來,對於傅丫頭沒有任何損失,她來就是自投羅網,如果她能放下偏執,那麽最好不過,可惜她依舊故態複萌。”
侯欣跟著點頭,然後又有疑問,“那如果傅姐姐早上不去菜場呢?唐畫也有可能直接奔著路考現場去呢。”
侯彧捏了捏眉心,對於傅鐵男大膽的做法敬佩的同時也有點擔心,生怕有任何意外,當年雲卿的意外已經讓他自責,自我懲罰三年,如今他不想再次重蹈覆轍。
“傅叔叔交代不要打草驚蛇,早在唐畫一踏入寧縣,他就得知了消息,隻不過一直在靜觀其變,所以他沒有阻止傅丫頭的日常活動,而且路考現場早已做了各種萬全之策。”
“我勒個去,你們這是玩甕中捉鱉啊。”魏子吹了一聲口哨。
“沒錯。”侯彧又是一聲歎,對於曾經戀愛了七年的對象,他即將要拋棄過去,麵對未來。
李宋一邊隨時調整導航路線,一邊開口稱讚,“嘖嘖,方簡當時的預言確實沒錯,傅爸爸是個狠角色,算計人心,登峰造極。”
侯欣這時到不擔心傅任的安危,有點同情唐畫,“哎,唐畫姐太固執,也太愚蠢,寧縣是傅叔叔的地盤,她以為那裏是北京麽?”
柳青雲糾正侯欣的話,“錯了,整個鹽市說不定都是傅叔叔的地盤。”
“言之有理。”
侯彧沒有插話,苦笑,他們不知道傅鐵男的本領多著呢,在北京還有那麽多的人脈,可想而知隱藏在背後的實力是多麽強大,他這個毛腳女婿亞曆山大。
------題外話------
萬更~
我以為這章可以結束的,奈何我鋪墊了太多~
呐,各種票票各種獎賞請不要吝嗇地砸向我~
章節名沒有錯,是我之前弄串了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