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我不知道對一個人來說,究竟是慣性的影響大,還是惰性的影響更大,我此刻悠閑的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我看著窗外的天色,冬天晚上六點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下來,我翻開手機的天氣預報,說是陰天,晚上應該不會下雨吧。
終於忍不住起身開始穿衣服,哎,看來我還真是天生的勞碌命,沒什麽是事情我還是不怎麽喜歡翹課,原本是因為陪卓一斐上才去的,如今聽著聽著倒還真的喜歡上那個怪老頭了。每節課聽他說徐誌摩,說魯迅,說梁實秋,因為那些生平,我好像也開始喜歡上那個年代那些人屬於自己的故事了。
我到了階梯教室的時候,課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了,當天來的人好少,估計都是怕天會突然下雨,我忽然猛地想起,完了,出門的時候太急,倒真的忘記帶傘了。
平常有人坐在身邊,時間總是過得容易些,即使不說什麽話,心態也是不一樣的,講台前教授仍然是天馬行空,妙語如珠,但我還是覺得心裏有些空蕩蕩的,總好像少了些什麽,目光偶然落在第一排的空位上,腦中閃過過去種種,心中一陣陣酸楚,竟還是忍不住會覺得有些悵然與落寞,果然,那種位置除了他,別人都是不怎麽樂意坐的。
我托起下巴望著窗外的夜色,居然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起雨來,我苦笑,我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麽?
我調回視線,目光又控製不住的流連於第一排的位置,不知道他這會兒在做什麽呢?又在寢室打牌?
聽見耳邊一對男女的調笑聲越來越響,哦,對了,人家現在是有家眷的人了,哪還會像我這麽無聊啊,指不定現在正抱著電話在纏綿悱惻了吧。
我覺得自己徹底不對勁兒了,怎麽整晚上都在想那家夥的事兒,不就是失個戀麽,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告訴自己,打住!打住!別想了,誰沒有那麽一兩回的慘痛經驗阿,我煩躁的調整了好幾次坐姿,直到把腿擱在桌子前麵的橫杠上,才笑了一下,原來偶爾放鬆一下感覺的確不錯。
前麵那男生忽然轉過頭來,麵無表情,“同學,你腳別放我椅子後麵行麽,你這樣讓別人坐著不舒服。”
我哦了一聲,忙把腿放下並且連聲道歉。
聽見他旁邊一個男生瞟了我一眼,笑著說,“現在的女生都這樣,學什麽李宇春,成天跟個大爺們兒似的。”
我感到自己的嘴角在抽搐,在他背後沒好氣地死瞪他,至於麽,我就偶爾放縱一下自己而已,憑什麽輪到我運氣就這麽背,卓一斐那種姿勢那麽長時間都沒出過什麽岔子!
我一愣,頓時心煩氣躁起來,怎麽老卓一斐卓一斐的,腦子出毛病了是不是。
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一看,顯示上麵居然是卓一斐!靠,還真是陰魂不散了。我不耐煩地重重摁了拒聽鍵,手機這才安靜下來。可沒消停多少時候,它又沒命的響了起來。
我無奈,他能有什麽火燒眉毛的事兒啊,我接了,把頭挨在桌子下麵掩人耳目,並壓低聲音說,“喂,你找我什麽事?”
他的聲音清晰的從那邊傳來,“你幹嗎說話那麽偷偷摸摸的?”
我噓了他一聲,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同學,才說,“我上課哪,你聲音輕點,有什麽事快說,沒事我掛電話了!”
他在那頭默了一下,才開口,“你不是說你今天晚上不去麽?”
我哦了一聲,“在寢室也是無聊,就又去了。”
這次他沉默了很久,我不停的觀察教授有沒有注意到我這邊,剛想開口催他,就聽見卓一斐的聲音低低傳來,“下雨了,你帶傘了嗎?”
我愣了一下,才回答,“沒,待會兒說不準就停了,這雨下不大的。”
他悶悶的問,“你去上課為什麽不叫我?”
我好笑了一下,反問,“有什麽道理要你陪我?”
他不說話了。
我急急說,“現在不方便多說,沒事我掛了。”
聽他嗯了一下,我就立刻按了結束通話。
掛了電話後我溜出教室,去茶水間衝了杯咖啡去去寒,自從接了個電話後不知怎麽的心裏就不平靜。磨磨蹭蹭耽擱了好一會兒,我才低調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下意識的查看下手機,還有半小時也就下課了。
這個時候教室的後門忽然砰的一聲被推開了,全班的同學都聞聲往後望去,我心裏暗自琢磨,誰阿這麽彪悍,都剩最後這點時間了,還進來做什麽,那麽大張旗鼓的,就怕教授不知道你翹課是不是?
我想看看究竟是誰那麽有性格,一回頭,我呆住了,我看見卓一斐低頭跟教授作了個抱歉的手勢,然後一手往最後一排的椅背上一撐,翻身就跳了進來,朝我走了兩步,就在我身邊坐下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半張著嘴問,“你,你這個時候還進來幹什麽,你不是應該不在學校嗎?。。又沒點名,這會兒教授肯定得認識你了,以後還能逃課麽,你傻呀。”
卓一斐額前兩簇濕發垂下來擋住了眼睛,他用手煩躁的撥了撥,然後身體向後一靠,腳又習慣性的擱到橫杠上,轉頭無所謂的說,“認識就認識阿,我以後也沒打算翹課。”他坐下以後還有點喘,說話的時候呼吸也有些粗重,看著像是急急忙忙趕過來的。
我有些不解,怔怔的看著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麽。
教授在這個時候突然出聲了,“剛剛那位男同學,請你起立讓我認識一下。”
我心立馬一跳,給了他一個“你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
卓一斐歎了口氣收回腳,麵無表情的站起來,神態似乎無比悠閑,我聽見那個教授問他,“叫什麽名字?什麽專業的?”
卓一斐也不猶豫的答,“企管,卓一斐。”
然後我瞧見前排的幾個女生突然把頭回過來,往我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並且小聲地笑了起來,我聽見她們說,“這人我知道,上次音樂賽上見過,近看好像也挺不錯的。”
另外一個女生笑著調侃她,“看上了那就追阿.";
剛才那女生推了她一把,“沒瞧見人家旁邊正坐著正牌女友了嘛,少胡說八道,我就純粹是欣賞他。你別讓我丟人現眼了!”
我聽得心裏一個咯噔。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我現在對音樂賽,正牌女友,純粹欣賞,丟人現眼這些詞匯特別敏感,她們剛那兩句對白居然還都沾了邊,把我所有的忌諱還都一塊兒說齊了,那些我極力不想去回憶的事兒一下子又湧到我的腦子裏,讓我想忘都忘不了。
耳邊聽見那教授說,“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就是,外麵雨下的還這麽大嗎?”
眾人絕倒,教授理直氣壯的說,“你們以為我要問什麽,這不很正常嗎,我一會兒還得趕班車回去的!我容易麽?!”
卓一斐笑了,伸手指了指身邊還在不斷滴水的雨傘,教授點了個頭,忽然笑了,“現在的二十四孝男友還真不少,課都快結束了還巴巴的跑來冒雨送傘,老頭兒我看著都得嫉妒。”
然後下麵的學生也笑,跟著起哄說,“老師你是嫉妒她女朋友的麵子比你打呢還是嫉妒她有那把傘阿?”
教授很嚴肅的點頭,“都有!”然後扯著嗓子對卓一斐說,“老頭兒我吃醋了,後果很嚴重。所以分數還是得扣一點,讓我泄泄憤。”
卓一斐沒有異議的坐下,坐下的時候手無意中碰倒了旁邊的雨傘,冰冷的手把一下子接觸到我手背上□□的肌膚,我突然覺得冷,手下意識的一縮,全身的毛孔都瞬間張開了。
他小心的扶好傘。我靜靜的看他,似笑非笑的問,“你該不會真像是別人說的,是來給我送什麽傘的吧?”
卓一斐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見他這個反應,心髒瞬間緊縮了一下,很疼,我想我大概真猜對了,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報有什麽期待。於是我鼓足勇氣壓低聲音說,“卓一斐,如果我說錯了,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你就立刻打斷我或者臭罵我一頓,我都能接受。”
他安靜詢問的看著我。
我一字一句的說,“你為什麽為了個不相幹的人冒雨來送傘?別說你自己是什麽對朋友兩肋插刀,善解人意,這話說著你自己都不能相信。”
我見他神情沒有流露出不以為然,得到了些許鼓勵,大著膽子問,“會不會是你心裏其實也。。想著我,呃。。擔心我,隻是你自己還沒想明白?”
我緊張的胸口都在怦怦跳,臉色漲紅,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羞愧,一瞬間,我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都在逆流,我想我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在賭,我仔細觀察著他臉上每一個細節的神色變化,終於,我見他眉頭很輕很淺的皺了一下。
我的心一瞬間沉了下去,聽見他說,“你不是不相幹的人。而且,我跟林希然。。。”
我苦笑了一下,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自己心中那猶如刀絞般的痛覺又是什麽,是心髒破碎的聲音?還是痛苦矛盾的掙紮?
我一下子打斷他,“你為什麽不遵守規則,我不是讓你立刻打斷我或者臭罵我一頓的嗎?你幹嗎說這些有的沒的?”
他剛想說話,我又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我都明白了,是我又自作多情了。你別說了,再說我跟你急!我現在不想聽了,還嫌我不夠糗是不是?”卓一斐擔心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把嘴裏的話給憋回去了。
我們一直這麽僵著熬到下課以後,人群魚貫而出,教授突然叫住我們,他麵朝向我,笑著,“有一句話說,人最好不要錯過兩樣東西,知道是什麽麽?”
我搖搖頭,聽見他打趣的說,“最後一班回家的車。” 並且眼神若有似無的飄向此刻站在我身邊的卓一斐,意味深長的一笑,“和,一個真心對你的人。”
我沒打算虐女主啊。。這個算虐嗎,卓是要教育一下的,可是他有什麽嚴重的錯誤嗎,就是一開始沒喜歡咱們女主而已啊。。。我聽見人人都喊打喊殺說要虐他,額滴楠竹啊,無力回天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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