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離她遠點

第六章 你,離她遠點

日子就溪水一樣嘩啦嘩啦的流過,而有些事就像是稍微重一點點的小沙子,在流動的過程中給沉澱了下去。

我和榮瀟之間不冷不熱的過著,我想她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晚我明白她的苦惱,看見她的傷悲,好久好久沒有睡著。

我想到那個一直被人小心翼翼的提到的木辰;想到菏澤不輕不重的推我與他的話語;想到羅伊的那句“想走進我的世界”。我突然之間頭腦混沌,覺得活的特別的不清醒。而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麽讓別人相信,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的世界裏充滿著什麽了,我怎麽去讓別人了解?

我僅僅就是這樣的想的,也就是這樣的。

希望生活的一直都是簡簡單單的,甚至有些白癡。

可是目前所經曆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更加的迷茫起來,我越來越不知道該如何去讓自己明白起來。

這一切都隻是假想。

快要中考了,老師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著我們要努力,要加把勁,而我們就像是上了發條的娃娃拚命的奔跑。

有些事情被另一些忙碌的事情覆蓋之後,所有當初的那種煩悶與悲傷都會漸漸變的淡起來了,我已經開始忘了。

小燕子來了好幾封信,我一封都沒有給她回,不是沒時間,我也不想拿沒時間這個看似合理的借口來安慰自己。僅僅是覺得我寫不出來,我不知道要向她說些什麽,不是沒有話說給她,而是這些話都理不出一個出口讓自己動筆寫下來。

她是如此的警覺,我不想我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所在,她就已經看見了我的畏懼。我不想讓她擔心。

他們幾個也開始努力起來了。大家似乎都沒有時間去思考我們怎麽了,好像本來就沒有什麽,但是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環繞在我們的周圍。

羅伊上課有時還是會傳紙條過來,問我一些英語方麵的問題,有時會加一兩句幽默點兒的話語,我看見會覺得心裏開心一點,微微對自己笑笑。

但是我覺得我們其實都不怎麽開心,有時路上不期而然的遇到,連笑都覺得很吃力,都覺得彼此都是那麽的勉強。

也許隻是學習的壓力太大了,也許隻是有些累了。

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覺察到這樣的不舒服,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有這種難受的感覺。後來看了羅伊寫的信,我才明白,這種不舒服我有,他也有。

我們都找不到出口。

曾經初識的那種天天真真,瘋瘋傻傻的我們似乎回不去了。

他說每次經過我座位時好想跟我說說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說不出口,就像從沒有想過要停下來跟我說話一樣又匆匆走過,然後心裏就有一種難受壓抑在心頭。

原來我有的感受,他也感覺的到。

我突然覺得好難過,是我嗎?

木天,你讓身邊的人都覺得不舒服了,不開心了?你把大家都弄的很難受了?他們陪你開心,陪你玩鬧,而你為什麽做不到放開自如的交流,是他們在努力讓你變得開朗,變得自信,變得活潑,而你讓他們收獲到了什麽?

木天,你個白癡。

我明明想努力的好好地去愛身邊的一切,也想把快樂帶給大家。可是心底裏有一種東西,不明白的,弄不明白的東西衝擊著我,它讓我時時覺得不安全。

我夢中的那個背影一直困擾著我,我對睡眠變得更加敏感。

菏澤最近安靜的有點讓我不習慣,平時上課他和尹湛是最吵鬧的了,他們是樂天派。

原來所謂的樂天派,也是可以沉寂下來的。

生活教會了我們好多好多。

自從那次碧溪潭遊玩回來之後,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話了。

也許我心裏有點生氣,他沒有那麽的像我一樣的在乎這份友誼,也許是我的錯,他根本沒有感受到我在乎這份友誼,因為我的不知所措讓別人看到的僅僅是我的冷淡與沉默。

對不起,我還沒有學會如何去與別人溝通與交流。

後來的後來,我才明白榮瀟的愛,她愛他愛的多深,多痛。她願意為他做一切,隻要是他說出口的,她都那麽的認真,那麽的努力,那麽的用心去完成,哪怕是像抄作業這種事情,她也把字給他寫的整整齊齊,而她自己的作業,不是沒有時間去寫,就是寫的潦草的不得了,無人能夠完整的辨認。

我是多麽的想好好地愛她。我開始心疼她。

我們都是最初單純的傻,常常飛蛾撲火般的義無反顧。

無法等量的愛與被愛,在流年裏形成了有交集的線條。相交,錯開,相交了,又錯開了。

今天晚上晚自習的同學格外的少,諾大的教室顯得格外的空蕩蕩的。

我拿著數學習題坐在最後一排羅伊的座位上,突然我隱隱約約的發現他前排陸羽同學的空桌肚裏寫著兩個字---“木辰”。

看見這兩個字,我的心莫名的緊張起來了,我也不明白為什麽。

我趴到前麵的桌子下,抬起頭看見桌肚裏寫到,“木辰-專用書桌,擅自占位者,殺無赦。”

我正沉浸在深思中,想著這個人怎麽這麽的霸氣。這時耳邊飄過來一個聲音,“你在看什麽?”

我被嚇了一跳,才發現是羅伊。這時尹湛,菏澤,藍塵他們三個也走進來了,我指著那一行字向他們問到“木辰,是誰?你們聽說過這個人嗎?”

他們互相看了一下,羅伊首先說到“木辰,嗯,不認識,沒聽過是吧?”

我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問誰,是肯定還是反問。

正當我還愣著的時候,西城踏著步子緩緩的走過來了,他永遠都是衣服悠閑的樣子。

我望向他說到“木辰,你認識嗎?”

他停頓了一下,繼而迅速的說到“木辰呀,嗯,不認識。”他又向他們四個人看了看,這時他們五個人一同向我搖搖頭說“沒聽說過”。

我想也是,他們怎麽會認識呢?

也許這是曾經低年級的小朋友學著“悟空到此一遊”的方法在書桌裏亂塗亂畫呢?可是,到底有沒有這個人呢?木辰的存在,到底是真是假。可是為什麽榮瀟曾在夢中說到“因為你,我的木辰哥哥不見了”,這是同一個人嗎?

也許是我自己被夢境與隱約的現實弄的太敏感了,我這樣告訴自己,對他們笑了笑。

這時教室裏的其他同學都回宿舍了。我們開始在教室裏閑聊起來了,好久沒有這種自在說話的感覺了,似乎我們離這種日子有好久好久了。大家開始講學習,開始講夢想,開始在那胡亂的感慨了。不知道是誰突然提議我們各自寫一封信,寫自己想說的話給對方吧。

西城找了個酒瓶子來,說是要把寫的信都裝在這裏麵,等以後畢業了在看。特別不公平的是,他們自己的信紙很小,卻給我分了一張特別大的信紙,不過信紙的顏色很好看,天藍色的。他們寫好之後都塞進瓶子裏去了,我真是寫不出來,如果硬要寫,其實我想要寫的話真的是好多好多,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我並不想提筆了。

他們五個人寫完了之後,都趴過來看我寫,弄的我更加寫不出來了。

最後,我避開他們,大筆的寫下了有力的七個字,“願我們中考大捷。”

然而他們呢,卻沒有守信用的要求要把我塞進去的信拿出來看。

我們在教室裏追著跑,最後他們五個人圍在一起倒出了我的紙條。而我被放在圈外,無力的看著他們拆看了我的信。

原來隻是這七個字哦,“願我們中考大捷”誰都知道我們會大捷呀,木天,你簡直是浪費我的信紙。

西城在那兒叫囂到。

菏澤和羅伊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們想要我寫什麽,我看向藍塵問到“那你們要我寫什麽嘛?”

藍塵特別無奈的說到“你最起碼寫點有價值性的東西吧。”

我不知道什麽是他們所謂的有價值性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最後瓶子去哪兒了。我們開始避開那個話題,講起了鬼故事。每個人都在輪流著講一個鬼故事。

輪到我講時,突然教室停電了,教室裏黑漆漆的一片,誰也看不清誰的臉。

西城說“太好了,這種氛圍最適合講鬼故事了。”

我開始給他們講一個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看到的一個故事。那個故事真的是超可怕,本來不想講的,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人越多時,就越膽大了一些。其實還是想嚇嚇他們的,因為這個故事我記得曾經給一個同學講過,我講完那個故事又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漸漸忘記,不再想起。

那次是被慫恿。而這次,被激將法激的。因為他們幾個人都不相信會有那麽的可怕。

我開始講起那個故事,周圍開始靜悄悄的了,有那麽一瞬間,我以為他們都不見了,隻留下我一個人了,還好能夠聽見他們時不時的屏息的呼吸聲。而自己的後背卻開始發涼了,這個故事曾經讓我對這類書再也不敢接觸的。現在我卻給他們講著,我想我一定是神經錯位了,才會自己嚇自己的。

講到**的部分,突然之間我感覺到有人走到我了的後麵,但我卻不敢回頭,我停了下來,我感覺到一雙手慢慢的掐著我的脖子,突然用力起來。我嚇壞了,開始大聲叫了起來。這時我聽見菏澤不大不小的“啊喲”了一聲,我脖子上的那雙手不見了。

我嚇的心咚咚的跳個不停,半天說不話來。

羅伊和藍塵趕忙摸著坐過來問我怎麽了。安慰著我別怕。

我還是沒辦法靜下來,我真實的感覺到了,是一雙手,他掐著我的脖子。

西城卻哈哈的大笑起來了,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說“膽小鬼,還想嚇我們呢,沒嚇到我們,卻把自己嚇成這樣了。”他的笑聲回蕩在教室裏漸漸的被一陣沉默給消卻了。

我不知道怎麽表達內心的複雜,我確實害怕了。

我想如果我告訴他們我感覺到有人在掐我的脖子,他們一定會說我被嚇傻了吧,我極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我想那種真實的窒息感我再也忘不掉。

羅伊說“已經這麽晚了,算了,我們都回宿舍吧,看把木天也給嚇著了。若是嚇傻了這個小才女,我們可承受不起了。”

大家都笑笑,鬧哄哄摸著走出了教室。他們要送我,我說不用了,其實我內心是極度的害怕。我還沒有從剛才的狀態恢複過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想一個人走回去,我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但是一時半會又找不出頭緒。我堅決的要自己回宿舍,沒等他們說完就走了,沒走多遠,我聽見羅伊在後麵叫我等一下,結果他們五個人還是跟過來了,一同把我送回了宿舍,路上大夥說了一些輕鬆的話,我的心也漸漸放鬆了下來,我想一定是我想多了,也許是我感覺錯了。

回到宿舍,洗漱完,躲進被子裏蒙頭就睡。

羅伊他們回到宿舍也立馬就睡了,今天實在是太晚了。他們都在送我回去之後匆匆的趕往自己的宿舍裏去了。

菏澤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著泛青的胳膊,“大家都沒有聽到我疼的那聲吧,那麽那個人是誰呢?他怎麽知道我想幹什麽呢?”菏澤一邊走一邊想著。

突然前麵出現了一個人影,菏澤並沒有停下前進的步伐,那個黑影見菏澤走進就猛地一拳向他掄去。

菏澤反應了過來,兩個人廝打在了一起,菏澤因為剛剛胳膊上受了點傷,又沒有意識到這樣的情況。被那個黑影打的有點無力還手了,那黑影把菏澤摁在牆上,拎著他的領口一字一頓的說到“你-----離-----她-----遠-----點。”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誰”菏澤問到,“菏澤,你最好給我離木天遠點,如果你再敢傷害她,我會讓你失去更多。”

少年靠近菏澤的耳邊咬著字,說完就放開菏澤大踏步的走了。

菏澤覺得身心俱累。

為什麽,我明明不想傷害木天的?

可是誰又能夠彌補對米沙的傷害。我的米沙,木天,你不該負責嗎?

木天,憑什麽你可以安然無恙的繼續你的生活?木天,你應該陪我體驗一下同樣的痛苦。

木天,我們是同路人。

你,離她遠點。菏澤想到那少年說的那句話,他,猜到他是誰了。

他,回來過了,而這些,木天都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