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攬不喜
即攬不喜
“靠,你丫最後一句話說的也太假了!”這是閨蜜安子聽完王成平講述完她答應與陳皓交往後,給出的第一個評價,很鄙夷的,“多大歲數了你,說完那句話也不覺得牙磣!”
王成平不睬她,隻期待的看向裙梅,指望她給自己一些建設性的意見。
裙梅是時尚雜誌編輯,聽王成平講述過程中那雙狐媚的大眼睛一直閃啊閃,隔了會才慢悠悠的說:“王成平你不是總跟我們抱怨鳳凰男嗎?前一陣剛告訴我們要絕交,這會怎麽了?”
王成平終於覺得沒什麽意思,把身子往後一靠:“我隻是遵從直覺,再說是我首先向人家表白的……”
安子在一旁嘲笑:“如果你不喜歡人家這事就算了吧,大家成年人了說清楚就好。犯不著為了酒後捕風捉影的事談場戀愛。”
王成平見機立刻作西施捧心狀:“怎麽,你們也擔心我在這場奸情中受傷?”
對麵的兩人頓時一致搖頭,互相對視後寧子又率先開口:“別說這些有的沒的,話說你這回升職有望麽?”
裙梅附和點頭:“你加工資需請姐們吃飯。”
這話題再不堅持就要被岔開了……王成平有點鬱悶,她覺得自己交友不慎:“你們有沒有理我在說什麽啊!我有男人了啊!我都27了姐姐們,我現在的目標是把自己嫁出去,丫的你們能不能給我點鼓勵啊。”
“你知道嗎,如果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我們一定鼓勵你拿下那男的,但你種冷血動物就算了。”安子是弄出版的,說話幹脆利落,“你怎麽就光問那男人喜不喜歡你,就壓根沒想過你自己喜不喜歡他?何況你心眼那麽多,就為了那人對你酒後的一麵之辭就決定跟他在一起了?”
王成平愣了下,嘟囔道:“不喜歡他我幹嘛答應跟他在一起,況且這麽丟臉的事我哪好意思去問。”
安子立刻冷笑,截她老底:“你就扯吧王成平。你不去問,是因為你根本不在乎你喝完酒後那事是不是真的,你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喜歡他。我覺得你就是想看那男人熱鬧,想知道他在幹嘛;然後聽他說了這麽個理由,你覺得有意思就隨便答應了!”看王成平立馬閉嘴,安子繼續道:“我還不了解你?你這麽陰暗一人,從來覺得互相喜歡沒什麽意義,你也就隨便想找個人談戀愛,然後堵住阿姨的嘴……還擔心你,我覺得我不替你們倆悲哀就不錯了。而那個白癡男人居然沒意識你這一點,也說明他根本就沒把你放在心上……”
“所以要不然就是他和你一樣,對這感情都不上心;要不然就是這男的腦子蠢,看不出你在想什麽。這兩種情況無論發生哪種,我相信你最後還是會撲到工作上來……但我可不相信你沒想過後果,你現在肯告訴我們,必然是把一切都琢磨好了。”裙梅慢斯條例的替安子補充,再用眼睛朝王成平笑笑,“所以如果你一定要八卦,不如講講這個戀愛遊戲你為什麽會選擇他。”
王成平開始顧左右而言他,見實在躲不過去才簡略解釋:“你們分析的差不多吧,當然陳皓本身條件非常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了解他,他卻不了解我。”
看好友恍然大悟,王成平百無聊賴的撥撥盤子內的沙拉,嘴角上挑一絲笑:自己處事貌似平淡隨和,內心卻有極強的控製欲,偏偏自知之明也甚深。因此對於超出她能力之外的東西,王成平一旦發現全盤控製無望,便會絕然拋棄。比如以前的嚴黎,比如現在的自尊,比如將來的陳皓。而“拋棄”這個動詞,也幾乎成了怕麻煩卻貪心的王成平抵抗強硬生活的唯一途徑。可她到底是天生戲子,隻所有人看得見王成平的理智溫和,卻看不見她的殘酷決絕;有些人看得見她的不戀舊物,卻看不到她的軟弱無奈──嗬,幸虧無人看見,王成平暗自感歎,隻有這樣,她才得以繼續偽裝熱忱的假麵人生。
“你真冷酷,”裙梅嘖嘖嘴評價道,“其實你內心對任何東西的要求都比正常人高。更可怕的是你什麽都不說……唉,這種性格真是太虛偽,怪不得在銀行步步高升。”
安子在一旁起哄:“反正他不知道你如此惡質,不如騙他去結婚。”
“我盡力吧。”王成平懶得想未來,但虛構無罪不妨一笑,“不過我跟陳皓結婚的理由,除了他有錢和長得不賴,大概還真看中他永遠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但我一定要給自己未來的孩子說,寶貝啊,你的爸爸懦弱啊、無趣啊、自大啊、看不清人啊,你以後一定不要相信像你媽媽一樣漂亮的女人啊……”
裙梅和安子頓時放聲大笑,三個女人從此拋開陳皓開始討論安子的八卦。然而到了聚會結束,安子和裙梅卻都給王成平發來短信。
安子是:“出來混一定得還,不相信你能享受多久這種輕鬆。但還是好自為之,男女交往總要交換真心。”
裙梅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從無陰溝翻船,隻有玩火焚身。”
王成平這時正蹲在電腦前查匯率,愣了一會才“啪”把手機合上。走一步看一步吧,王成平淡淡想,反正感情這種東西不會因為她不去用便凝固不前。而自己最近那麽寂寞……
陳皓與王成平的第一次正式約會是去北海。
當陳皓把車停在周末北海人山人海的門口時,他的臉色顯得非常不情願。“人怎麽這麽多,怎麽停車啊。”而且誰約會來北海啊,陳皓把這句話暗暗咽下去,他簡直覺得王成平這個想法糟糕透了。
王成平訕笑著,再出餿主意:“要不去逛故宮?”
陳皓先努力回想一下腦中屈指可數的愛情小說,才試探道:“不對吧,要不我們去看電影。要不,喝咖啡?”
王成平不吱聲,她隻喜歡一個人去看電影;而喝咖啡對皮膚不好她也不想去。兩個人麵麵相覷良久,王成平就有點不耐煩了:“要不你再說個別的地?你應該知道的比我多吧。”
陳皓被王成平懷疑眼光看的很不自在,心下不禁難堪:王成平敢大大方方坦誠她沒談過戀愛,但陳皓卻不敢宣稱自己同為情場初哥──他從小到大真心喜歡的異性隻有蘇素,可偏偏這隻是場無疾而終的暗戀:而成年後環繞他身邊的鶯鶯燕燕隻是礙於社交,不必每次殺時間來場約會。但麵對理直氣壯質問的王成平,陳皓總不能自跌身價,於是硬著頭皮道:“要不就北海吧,這不都來了麽。”
說完後,陳皓用手機撥了個電話。過了會旁邊走來倆戰士,與他交談幾句後便把陳皓的車開走。王成平目睹這一切,內心不由暗罵中國無恥的特權階級,麵上卻喜笑顏開:“那我們走了?”
陳皓卻皺眉瞪著人頭湧動的賣票口,再次萌生退意:“啊,還要去買票……”
“呃,買一個人就夠了。”王成平舉起個小牌子在他眼前快速一晃,“我媽給我辦了個北京市全年的公園卡。”
陳皓頓時一口悶氣沒喘上來,他瞪著王成平,覺得她在故意消遣自己。而王成平發覺陳皓臉色有異,倒也有些心虛:“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買票。”
陳皓瞪著滿臉無辜的王成平,心裏霍霍的磨著牙。可他總不好在第一次相處就鬧脾氣,此時即便陳皓再不情願,也隻好慢吞吞的跟王成平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