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回家的旅遊

回家的旅遊

畢夏在回馬德裏的一路上,臉上掛著偷腥成功的笑,他暈乎乎的把莫妮卡送回到了家門口,被她虎背熊腰的爸爸和三個哥哥逮個正著。大家都是男人,哪有什麽看不懂的,都不帶商量的,掄起拳頭把這個偷自家寶貝的黃皮猴子揍了一頓。

畢夏不樂意了,這你情我願的快樂事怎麽變成他耍流氓!小腿骨被踩了一下,畢夏彈簧似的的跳起來,也不嫌棄眼前的胳膊毛多,張嘴狠狠咬了一口,殺豬一樣的嚎叫讓畢夏暗爽不到兩秒,莫妮卡的尖叫嚇得他鬆了口。

畢夏摸摸肩膀,嘶的倒吸一口涼氣,NND,下手真他媽又狠又黑!莫妮卡察看他大哥流血的傷口,瞪了一眼畢夏。

畢夏非常不滿,你男人都快被打死了都沒見你急一下。莫妮卡見畢夏跟個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低頭安撫爸爸哥哥們幾句,抬頭衝了他一句還不走!

畢夏霎時被這個變臉的女人傷了一下,焉嗒嗒的打車回到宿舍。當天晚上接到莫妮卡道歉的電話,畢夏以為對方按錯了,他往後倒進床裏,滾了又滾,聽到莫妮卡和他道歉,他仿佛被掏空的心叫囂著複活。

畢夏一個人呆在卡斯蒂利亞,唯一陪伴他的就是莫妮卡的聲音。

“畢夏,也許你覺得很難接受。我們也許永遠都不能在一起,我是指正式夫婦什麽的那種。但是我愛你,也許會愛得更深。現在我無法站在你身邊,但是我希望你清楚,我並不是不需要你。”

莫妮卡聽到畢夏在聽筒那頭笑了一下,“莫妮卡,有時候你的成熟超出我想象。我和你保證,今天的事不會改變我們的生活,畢竟你爸爸和哥哥們的態度對我已經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畢夏的寬容令莫妮卡好受了些,“我愛你。”她柔情蜜語。

畢夏捂住臉,哀嚎,“噢!好吧,為了你這句話,我覺得你做什麽事我都會原諒的。”

道了晚安,畢夏繼續看剩下的信件,賬單、賬單、賬單。以他這種速度,他的錢會消失的比來的還快。不得不承認,失去了老頭子那部分贍養費,他必須降低生活品質才能保證自己不會在壽終正寢之前就把自己餓死。

暈暈乎乎的在數字裏打結轉不出來,畢夏被一通求助電話叫回了北京。

坐上飛機的時候,畢夏一直在懊惱怎麽會把馬塔和格拉內羅帶回國。莫妮卡如果不是被在馬尼加新認識的經紀人費雷拉鼓動去做模特,他也不至於近鄉情怯的拉兩個人壯膽。

馬塔一直在死纏畢夏和莫妮卡的事情,畢夏感覺一口血湧在喉嚨裏,fuck!問的那麽直接。還有,格拉內羅你走的是小清新,不是文化流氓,眼睛別那麽放光。

馬尼加有著歐洲最燦爛的陽光,畢夏和莫妮卡穿行於古老的街巷,這裏到處有畢加索留下的痕跡。炙熱的陽光,澄藍的天空,乳白的牆壁,遊走其中感覺融入額畢加索的繪畫中,古老的藝術韻味悄然洗滌著感受,美妙的宛若置身天堂。

夜晚、海灘邊的露天餐廳、美食,酒杯中的香檳在迷離的燈光下泛出了迷離的豔色。

一切發生的那麽自然能。

畢夏進入到莫妮卡身體內的那一刻,她疼,他也疼!

那種完全陌生的,讓他無法理解的感受,全部化成強烈的性、衝動,畢夏對身下的女孩充滿了感動,她就像一朵顫顫巍巍的花蕾,在掙紮的欲望中妖嬈綻放,包容著他蛻變成男人,她是如此的純真,又是如此的性感。

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親近他,這種被信任被托付的感覺令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和責任。

馬塔和格拉內羅交換了一個眼神,十個男人九個色,畢夏也不例外。看樣子,卡斯蒂利亞又少了一個處男!

從首都機場出來,三個人大呼受不了北京的夏天,他們像三條離水的魚幹喘,差點被熱浪烤成人幹。

馬塔和格拉內羅到達畢夏在北京的小四合院,意外發現他竟然在這裏藏了一個女人。

葉明鈺很有東方美,彎眉杏眼,鼻子不挺不塌,鼻頭小小的圓圓的,唇色很鮮亮,她惹眼的不是美,而是溫婉脫俗的氣質。葉明鈺穿著藍色高束腰的連衣裙,露出的皮膚晃花了人的眼,嫩生生的小腿真能掐出水來。她看到畢夏,笑的很溫柔,卻被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大男人嚇得驚慌失措。

馬塔和格拉內羅幾乎同時看向畢夏,四隻眼睛立刻瞪圓了,畢夏一人捶了一拳,“她是我繼母和和她前夫的女兒,我們是法律上的姐弟。”葉明鈺心中燃起的小小火苗呼啦掙紮了一下就滅掉了。

馬塔和格拉內羅知道畢夏家庭的狀況,不敢亂說話揭了畢夏的傷疤。兩人各搭著他的一邊肩膀,擁著他走進去。

從葉明鈺嘴裏冒出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語,三個大男人都傻了,葉明鈺卻看著畢夏笑,畢夏摸摸鼻子,轉頭看向了窗外,偶爾的蟬鳴蓋住了室內的低語。

葉明鈺一意孤行要當演員,葉家和沈雁冰都無法接受,可惜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葉大小姐很有骨氣的不肯妥協。沈雁冰拍板把這個大小姐放出來接接地氣。

轉頭,葉明鈺就找畢夏幫忙,開始任葉明鈺說盡了好話,畢夏也不願意躺這家的渾水。

葉明鈺很聰明,她從小的經曆比畢夏更複雜,顯然她不是一個為了理想能豁出去的人。她說,她從小的理想是當外交官,她可以接受家裏的安排去讀名校順著他們規劃的路子過一輩子,但她必須付出她的婚姻和子女。

葉明鈺不願意!

葉明鈺從小花錢如流水,稍有不如意便鬧得天翻地覆,家人以為她性格乖張奢侈成性,比不得小妹妹戴語嫣可人疼,訓多了見她舊習難改幹脆撒手不管。豈料她偷偷在外國銀行開戶存了一比不少的錢,足夠她讀完大學並申請國外學校。葉明鈺認為演藝圈魚龍混雜,她不認為一個是非纏身的女人能有多大的聯姻價值。

畢夏沉默了,把北京四合院的鑰匙給了葉明鈺。

馬塔和格拉內羅剛在北京城玩了三天就死活不肯出去了,太累了!半天在車上,顛到景點一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兩人溜達過故宮,爬過長城就賴在床上裝死狗。

北京美食很多,這是唯一能誘惑他們出去的理由。烤鴨、涮羊肉、鍋貼、門釘肉餅、褡褳火燒……頓頓都不帶重樣的。出乎意料的,格拉內羅竟然喜歡豆汁兒的酸臭味,每天都要來一碗,還頗有哲理的來了句:球員的人生就是這個味。酸倒了畢夏和馬塔的牙。

一天晚上,三人無聊的在胡同口拍蚊子,看見幾個穿球衣的呼啦啦跑過去,原來工體有國安的比賽。三個無聊的男人加一個葉明鈺跑過去,坐在國安的球迷區湊熱鬧。

畢夏被工體內火爆的氛圍驚了一下,山呼海嘯的怒吼震得體育館都在顫抖。

“我以為國內沒有人在看球了。”眼前的景象完全打破了畢夏的認知。

球場內到處都是年輕人,他們年輕也有熱血,工體內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橫幅。

葉明鈺說:“國安是例外,這裏的球迷是國內最好的。”她指著對麵區域掛著的橫幅,“各個隊伍來到北京,打國安就打雞血一樣。”

——北京的王八,大連的鱉,足協就是你幹爹。

——敢問中超誰傻逼,國安永遠排第一。

“為什麽?”馬塔的腦袋突然插到兩人中間。

葉明鈺很難回答,她皺著眉頭認真想:“或許因為這裏是北京。”

“和馬德裏一樣。”馬塔點點頭,“話說西甲其他隊打皇馬也不要命。”

晚上沒有風,聚光燈下的體育館和球場上的比賽一樣悶,整場看不到像樣的傳球,節奏懶洋洋的讓畢夏以為是二十二個老人在鍛煉。

全場唯一的□□就是一個球員對著自家球門怒射,三個從西班牙過來的小夥子看得目瞪口呆,畢夏麵對好友的詢問,唯一能做的就是捂住自己的臉。

葉明鈺悄悄說,“球迷都調侃國內的球員,進攻基本靠走,停球基本靠手,過人基本靠吼,防守基本靠摟。”

畢夏呆了呆,擋出一隻手,歎口氣,“求別說。”

從工體離開的時候,馬塔揉亂了畢夏的頭發,“這就是你要回來的國家。”

畢夏揮開馬塔的手,“沒辦法,我媽把這麽天才的我生在了這個國家。”他盯著他的頭尋找下手的機會,馬塔拉過格拉內羅擋在兩人中間,聲音低的像蚊子叫,“不要臉。”

“他罵你。”

三個男孩扭打在一起,我拍你一下你揉我一下,路過行人投來極其感興趣的眼神,這三個小夥真高真帥!

落在後麵的葉明鈺,臉上出現了一種不知是喜是悲的表情,隻有她一個還在留戀那個瘦弱的同桌。

回國後,畢夏越發沉默,像是遭遇了什麽事,一下子變得有些挫敗。其他人則是回憶這些日子,除了在飯點畢夏被戴語嫣擠兌了下。畢夏的異母妹妹玉雪可愛,卻能當著眾人的麵前說她不想和身價低於兩千萬的人坐在一起吃飯,飯店得罪不起戴語嫣這位大小姐,隻能客客氣氣的把畢夏一行四人請出了飯店。連葉明鈺想起來都會用嘲諷和不在意的語氣說,“落草的鳳凰,就這樣。”

畢夏胸中一陣氣浪翻滾,對著小心翼翼照顧自己情緒的三個人,他的脾氣一下子就泄了。隻能呼呼的圍著四合院跑步,省的肺部被氣炸了。

一天午睡夢見了媽媽,畢夏突然想回寶應了,他在那裏有個家。自從媽媽去世他又遠去西班牙,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葉明鈺沒有跟過去,在寶應,她媽媽毀掉了畢夏的家庭。她在那裏度過了最快樂的童年時光,也失去了一些感情。葉明鈺送畢夏他們上了飛機,畢夏過了安檢就沒有回頭,不給她留一絲餘地。倒是馬塔和格拉內羅朝她揮揮手,他們笑起來暖人心肺。

葉明鈺看著畢夏的背影走遠後,她捂住胸口蹲下來,她很難過。

格拉內羅來到南京就要求去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畢夏呆愣在原地,他目光掃過他們,視線停留在某一點,“我怕我真的會用上精神病院的電話號碼。”

馬塔不自在的動了一下,他對那場屠場略有耳聞,他考慮著:今晚一定要和畢夏一起睡。

參觀故宮的時候馬塔跟在西班牙的旅遊團後,偷聽了一耳朵故宮鬧鬼的故事,當夜翻來覆去的就在琢磨導遊的話,最後竄進了畢夏的被窩。這件事被格拉內羅發到推特上,隊友們紛紛留言打趣。

古蒂:( ⊙ o ⊙)啊!畢夏的懷抱溫暖嗎?羨慕╮(╯▽╰)╭

赫塞:(#‵′)凸 Go home to your mom!

莫拉塔:不敢相信。馬塔哥哥原來如此嬌羞,我錯了,錯把妹紙當漢紙。

卡列洪:暈!

畢夏留在了祭奠廣場,他從來沒有進過史料陳列室。猶記得小學二年級那年,學校組織觀看南京大屠殺的電影,畢夏整整一個月都睜著眼睛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就是血淋淋殘像。

果然,他接到兩個腿腳打飄,路都走不好的人,格拉內羅臉色發白,雙眼呆滯,他打開畢夏伸過來的手,跑到一邊幹惡。

慶幸:“幸好卡斯蒂利亞沒有日本人。”

咬牙切齒:“以後也不能有。”

三個人坐上大巴,馬塔和格拉內羅感覺非常不舒服,頭暈泛惡,畢夏中途在服務站給兩人買了暈車貼。馬塔虛弱的半癱在座位上,誇獎畢夏賢惠,他媽的便宜了莫妮卡那個女人!畢夏忍不住抽了他後腦勺一下,馬塔眼冒金星,一下子靠在格拉內羅身上,格拉內羅嘴裏呐呐念著聖經。

大巴下了高速,進入一條道,路兩邊樹木的綠影倒映在玻璃上,一邊是稻田,遠遠的有架起的電線杆,一邊是長河,挖沙的舊船停在上麵,偶爾幾隻水鳥掠過。

比起北京和南京,工業並不發達的寶應,空氣很好,天藍草綠,生活悠閑,是個非常安逸的南方小城。

畢夏在這裏的房子是他老頭子淨身出戶時留給母子倆的,後來媽媽經營生意賺了錢,把老房子徹底翻修成兩層小洋樓。快十年過去了,風吹雨刮的痕跡給房子添了點歲月,屋內幹淨清朗,犄角旮旯都沒有一點灰塵,看的出被姥姥姥爺嗬護的很好。

畢夏轉身,看著自進門就顯得拘謹的兩個老人,他想上前抱抱他們,但是邁不開腿,“謝謝。”

畢姥姥連連擺手,皺巴巴的臉舒展開來,就怕畢夏不滿意。這兩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對戴誌軍很不滿,這種不滿隱隱被遷怒到畢夏身上,如果不是這個孩子不爭氣,人家會不要兒子去把個閨女當成寶?直至畢夏去了西班牙,兩個老人都沒對他好點。

一天還成,這一年兩年的,老人就開始想這個孩子,想他過的怎麽樣了?吃的好麽?長高了沒?長啥樣了?有沒有受欺負?除了節假日能收到從西班牙寄來的明信片,那死孩子平日竟連個電話都沒有。兩個老人悔啊,要是對孩子好點,沒有在閨女的葬禮上不肯認這個外孫子,哪會嚇得孩子屁都不放一個就悄悄去了西班牙。

院子裏的葡萄架下有個圓石桌,圍著四個橢圓形的石凳。馬塔和格拉內羅搶了一個位置,一手抓西瓜,一手搖起老人喜歡用的大蒲扇,就像被順毛摸舒服的貓,就差喵咪的叫出聲。

畢夏一回來,左鄰右舍全屁顛顛的跑過來,看到院子坐著的洋鬼子,嘖嘖個不停,直說畢夏出息了。提到畢夏的媽媽畢雪,眾口一詞認為她可憐,沒那個享福的命。

馬塔誤以為畢夏在家鄉很有名氣,可畢夏看上去被人打了一個悶棍。畢夏說他就是當地的帕麗斯·希爾頓,新聞纏身,從小就是生活在閑言碎語裏。

格拉內羅隨著他的話,想象了一下那些可怕的景象,他覺得他得安慰安慰畢夏,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聽我說,畢,隻有不怕死的才敢惹你。”

馬塔摸出手機準備記錄下格拉內羅感人肺腑的發言,他聽完了眨了眨眼睛,把手機放回石桌。

突然忍不住發出一陣劇烈的爆笑聲,畢夏和格拉內羅頻率一致的轉頭,擺出兩張臭臉,馬塔用純真無辜的目光說,“我在笑我自己,果然無知者無畏。”說完指指鼻尖,顯然他當初也是不長眼的一個。

能進皇馬青訓營哪個不頂著天才的名號,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畢夏進入青訓營,就像一滴水進了油鍋,那簡直是炸開了!

馬塔覺得那些老師腦子集體抽風才會把一個中國人放進來,這簡直是對皇馬足球的侮辱。傳言中國講究人情,喜歡拿錢辦事,馬塔覺得自己有義務好好教教這個中國人,告訴他馬德裏不認中國那一套。

馬塔故意接近畢夏,遞給他幾根香蕉。剛到西班牙的畢夏隻會日常用語,他聽不懂馬塔在罵他猴子。馬塔見狀後,呼朋引伴的要給他們表演雜耍猴子。畢夏還以為他是好人,介紹自己認識新朋友,幫他適應異國生活,感動的畢夏差點以身相許。

一個星期後畢夏意識到不對勁,被愚弄的他一心想找回場子。他趁著馬塔不注意砸暈了他,用臭襪子堵住他的嘴巴,把他赤條條的捆在黑不隆冬的廁所裏,給他放了一個晚上的午夜凶靈。礙於畢夏手裏的遛鳥照,馬塔敢怒不敢言,時不時在場上給畢夏下點小絆子,畢夏自然要還擊,教練碰到這兩個凶殘的孩子,頭疼死了。最後幹脆讓他們回爐再造跟5歲的小朋友們重新學習踢足球。

又羞愧又懊惱的兩人打了幾架摸透了對方的性子,馬塔是壞在表麵上畢夏是陰在骨子裏。兩個人合夥揍了幾個背後幸災樂禍當麵冷嘲熱諷的家夥,之後兄弟感情越來越好,一起進入卡斯蒂利亞成為閃耀全場的雙子星。

在青訓營,畢夏的足球天賦得到了完全的綻放,再加上一張幹淨俊朗的臉龐,球隊裏也沒有人敢冒大不韙奚落畢夏的出身。

說錯話,會被群毆的!

隨著畢夏在西班牙低級聯賽初露鋒芒,他睚眥必報的性格為球迷熟識。很多敵對球迷都了解,畢夏不在乎你對他滿口噴糞,一旦涉及到種族歧視,他會拚命讓你支持的球隊輸得連短褲衩都留不住,就差在屁股上刺上恥辱兩個字。連拉瑪西亞都沒躲過被屠殺的命運。有次他們的球迷打出橫幅“中國婊/子養的,滾出西班牙”。畢夏麵無表情,沒有立即發作,他跑到場邊和教練打了申請。他求勝的欲望感染了全隊,他們采取破壞性戰術攪亂了拉瑪西亞的進攻節奏。壓迫式防守,畢夏全場逼搶梅西,阿丹零封拉瑪西亞,和馬塔二人小範圍配合,晃過皮殼,灌穿了對方球門6次,血淋淋的屠城讓拉瑪西亞的支持者們收起了橫幅。他們內心狠狠的詛咒球場中央那個叉腰而立的魔鬼。

被畢姥姥畢姥爺保姆似的照顧了幾天,格拉內羅讓畢夏對兩個老人親熱點,尼瑪他們眼巴巴瞅著畢夏的樣子戳中了他敏感的淚點。稍後,畢夏的腦子裏清晰起來,開會回憶起這些天生活細節。

早上擠好的牙膏和放好水的杯子,餐桌上有各種菜肴,姥姥和姥爺把能買到的全部搬上了餐桌,隨手可及的是新鮮水果和小零嘴,院子裏停放著充足電的電動車方便他們出行。

十指不沾陽春水,兩位老人嬌慣起他來簡直有過之無不及。

但是,湯圓、粽子不再合口,也不愛吃西瓜、黃梨了,每次他吃到小時候喜歡得不得了的食品,味道還是那個味道,但是不再那麽喜歡,非要吃圓了肚子才肯撒手。

畢夏內心想要親近兩位老人,他跟媽媽保證過一定會好好照顧姥姥姥爺。但事到臨頭他總是躊躇不前,那麽多的隔閡不是說散就散的,這種雙方刻意維持的關係無法給畢夏足夠的安全感。

在這個城市,畢夏有很多感激的人。

畢夏領著馬塔和格拉內羅去見他小學的門衛,張惠康。他是畢夏的足球啟蒙老師,退役前是個足球守門員。1987年在漢城奧運會預選賽上,在與日本隊的關鍵比賽中,他沉著救起一個看似必進的險球,為中國足球衝出亞洲取得奧運入場券立下戰功,當年被選入中國足球最佳陣容,1988年亞洲杯比賽中被評為“亞洲最佳守門員”。1991年,張惠康赴香港南華隊踢球,在比賽中頭撞門柱受重傷,1993年退役。退役後沒文憑沒技術,張惠康的生活頗為潦倒,在朋友的幫助下進了小學當門衛。

四十五歲的人,卻滿頭白發,他坐在門衛室裏看著小小的電視,又胖又蠢。畢夏叫他好幾聲老師,他才緩緩的回過頭,眯著眼睛看了好半天,“隻有一個人叫過我老師。回來啦,畢夏”張惠康語速很慢,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三個大男人往不到十平的地方一站,頓時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三人夥用一架電扇,汗不停的往外冒,沒一會兒就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張惠康艱難的轉身,把脖子上的毛巾在水盆裏搓揉,擠幹淨了遞給畢夏,讓他和朋友們擦擦。他從抽屜裏數了幾個硬幣要去報亭給他們買水。畢夏知道老師的經濟不是一般的窘迫,連連拒絕,張惠康不滿了,昂著脖子說不給去就是瞧不起他。

畢夏透過方格窗看著張惠康走到馬路對麵,他過個馬路都讓人心驚膽顫,生怕一不注意就被撞了。畢夏抹掉了眼淚,他拿起桌子上唯一的相片給馬塔和格拉內羅看。

“這是我老師在國家隊時的合影,那時候老帥了。”

相框被磨白了,應該經常被人拿在手裏摩挲,何等珍惜。

照片裏的張惠康意氣風發,正是男兒建功立業的時候,誰會料到十幾年後落了一身的病,連養家糊口都成問題。任何人都無法把相片裏的男人和今朝落寞的老頭子相提並論。畢夏拉開抽屜悄悄在裏麵塞了一個信封。

抽屜裏有很多藥瓶,畢夏仔細看了看,除了以前常吃的現在多了幾種治療精神抑鬱的藥。

張惠康回來的時候,畢夏已經抽屜關好,他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把帶來的水果補品當麵給了他。然後坐在床上給他講在青訓營裏學習的故事。

屋外的陽光太過亮堂,老舊的家具被繪上了淡淡的金邊,張惠康呆滯的眼神有了亮點,他揉揉畢夏的頭,粗糲的掌心刺痛了他的臉蛋,“在外麵好好踢,別丟人。”

“我第一眼看到你踢球就知道你有潛質,作為中國球員,能拿的所有榮譽隻有俱樂部所有冠軍,你會比別人少很多機會。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驕傲的披上五星紅旗。”

畢夏忍不住,一把抱住老師,“老師,我一定會拿很多冠軍,到時候請你看我打決賽。到時候我要別人說,你是我老師,不是廢物。”

馬塔、格拉內羅和畢夏簇擁張惠康拍了張照片,畢夏把它傳上了自己的推特。

你可以看不起中國足球,但是不能輕視這些為之付出了健康和生活的球員。我的老師,沒有天賦,沒有太多的成就,但他對得起他曾穿過的國字號隊服。

馬塔和格拉內羅分別在下麵留言。

馬塔說,讓你加入西班牙,是對你和老師的侮辱。

格拉內羅引用了一句中國詩句,英雄悲不過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隊友、朋友、球迷的留言給了畢夏無限的勇氣,夢想的路上不獨行,這讓他略微有些熱血沸騰。

在校門口,畢夏又遇到了熟人,因為一張娃娃臉畢夏一眼認出了顧飛,他是足球隊的隊友。顧飛皮膚比較黑,鼻梁上架起一副眼鏡。

“畢夏。”鬼使神差的顧飛認出了他,“回來了?”

畢夏點點頭。

“還踢球嗎?”

“踢,在西乙。”

“什麽球隊?”

“卡斯蒂利亞,你呢?”

“算不上在踢,不過憑它混上了大學。”顧飛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上,見畢夏盯著自己叼著的煙,“來一根?”

“不。”

“哈,忘了你是球員,不能沾。真是嫉妒你。”顧飛老練的吞雲吐霧,“不過也沒什麽好嫉妒,中國球員沒幾個有前途。對啦,記得你和門衛那個老頭感情挺好,聽說他有精神病,在學校裏幹不了多久。你,有空去看看他。”

說完,顧飛的目光在畢夏身上停留了很久,他靜立的樣子優雅的像畫,卻銳氣難當,給人一種難以言語的大氣之感。

顧飛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搜索卡斯蒂利亞,良久,他切了一聲,“混的不錯,小子。”接著輸入畢夏的名字,沒有找到太多的信息,倒是無意中發現畢夏的個人網站,網站上罵的比較多,網友們還發起了《每日一罵,直到關閉》的活動。站主喬宇嘮嘮叨叨向質疑者解釋,卡斯蒂利亞的當家射手是一個中國球員。

顧飛點開相冊和視頻,目不轉睛的看著,球場上畢夏的風格飄逸,和隊友配合的行雲流水,攻擊如浪潮一般向對方半場推進,他似乎就是這樣,輕易的掌控全局,球迷為他發出排山倒海的歡呼,感染了全世界。

顧飛頂了一下。

1L:頂。我相信樓主,畢夏是我以前的隊友,12歲成功試訓西班牙皇馬青訓營。

3L:1樓滾粗!回複拿走!

4L:鄙視(#‵′)凸,站主自己頂自己!

5L:+1。

6L:+2。

……

25L:弱弱的說一句,我西班牙留學,卡斯蒂利亞確實有個叫畢夏的前鋒,重點是中國籍。

28L:翻牆確認。不過畢夏好帥,不做球員當明星也是很好的。

29L:中國有會踢球的嗎?

30L:同問。私以為關注足球的都是傻逼╮(╯▽╰)╭

31L:樓上人參攻擊。附圖,我也翻牆了,確實有。

……

40L:絕逼不是真的,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8月,馬塔和格拉內羅歸隊集訓,雖然度過了很熱的一個夏天,而且沒有海灘、日光浴和比基尼,但兩個玩遍了江南,吃盡了美食小吃。假期結束,兩人對肥了不少的腰圍充滿了怨念,賽季前減肥神馬的很討厭啊。

畢夏送走了兩人,獨自一個人騎著自行車來到運河邊。

微渾濁的運河水和船隻構成了主色調,夕陽下沉,半懸在海麵上,遠處粼粼的河水蕩出瑰麗的橙紅,美得令人屏息,默然想落淚。

他掉頭回到家,為姥姥和姥爺做了頓晚飯,也請了兩位舅舅、舅媽和兩個小表妹。難得一次,畢家老小都聚齊,姥姥吃到最後哭出來。畢夏撫著姥姥的後背,和姥爺說,“以後我會常回來看看的。”

姥爺一口抿掉酒杯裏的酒,“唉—好孩子。”

畢夏走的那天,鄰居們都給他準備了各色物品,最後拎都拎不動,畢夏隻好偷偷留下一些。其實他們都是好人,熱心好客仗義,當然在你沒聽到他們嘀咕你的時候。

畢夏回到卡斯蒂利亞受到老魯本的熱烈擁抱,“謝謝你留下。”

摸摸被勒疼的肋骨,畢夏“你再來幾下,明天頭版就有了,師徒反目,恩師痛下殺手!”

老魯本哈哈大笑。

2007-2008賽季,卡斯蒂利亞依然以畢夏為核心組織進攻,他越發成熟,逐漸成為球隊的節拍器,攻防轉換的關鍵人物。而且畢夏得到最大限度的球權,點球、角球、任意球的第一選擇全是他,他明白這是為了方便他刷數據,大家給他架梯子讓他爬進一線隊。

一方支持,一方感恩。

開賽後,畢夏的場均進球率高大2.4,每場比賽都有進球入賬,隨著進球的增加,他的助攻相對減少。畢夏的爆發自然引起了一線隊的關注。舒斯特爾以及他的助理教練過來視察了好幾次,頻頻和老魯本、貝托爾交流畢夏的情況,並帶了他的資料回去研究。

所有信息反饋的都是好消息,舒斯特爾想調畢夏進一線隊加強皇馬的火力。畢夏也以為這件事是板上釘釘子,誰料一次受傷毀掉了畢夏幾個賽季的努力,而受傷的原因卻非常烏龍。

作者有話要說:前兩天眼鏡丟了,看電腦寫文很吃力。今天配了新眼鏡趕緊補上更新。

莫妮卡是畢夏美麗而遺憾的初戀,葉明鈺算是青梅竹馬,可惜上輩人的恩怨使得兩人沒有任何可能。這點,葉明鈺非常清楚,所以她是暗戀。一個優秀的男人都得有幾個暗戀者。另外,我想拿葉明鈺換掉薩拉。這隻是想想啦,還沒寫到那裏。

不負責任小劇場:

迷你羅哭喪著臉:畢夏,我死定了。我把爸爸跑車的玻璃打碎了。

畢夏想了想說:那也不一定。你去親卡紙叔一下。

迷你羅跑去親了卡紙叔,還不止一次,回來問:親完了,然後呢?

畢夏瞟到了C羅的黑臉:你現在才是真的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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