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七夕番外如果沒有你

七夕番外 如果沒有你

(上)

如果沒有足球,畢夏就是一個普通的富二代。

如果沒有足球,他就是一個搬磚的屌/絲。

如果沒有足球,畢夏和他就是屁民一個,兩人遠隔千山萬水,終身不會知道地球的那一麵還有一個他,更妄論相愛。

球場,畢夏和他都不想走,其實很想留。可惜兩個追風的男孩,漸漸敗給蹣跚的歲月,從主力到替補,從替補淪為飲水機看守員。如果你不了解他們倆堅守一生的信仰,就不會知道他們倆的壓力多大,但畢夏沒有想到情人會離開,更沒想到自己也會離開,終究他們兩個沒有一個實現兒時的夢想,在最愛的俱樂部退役。

他退役後臨危受命,擔任足協的職務,解救一蹶不振的國家隊。介於足壇恐同,畢夏和他沒有出櫃,因為這項運動還停留在在中世紀。婚姻對於他們,一直得不到,卻永遠無法放棄。

一時不察,畢夏和他的親吻被狗仔拍了下來,報紙上用醜聞變態形容這件事。

得知這件事的時候,畢夏正在青海看望兒童基金會讚助的小孩,畢夏在措手不及中嗅到了迫近的血腥風雲。畢夏不由得慶幸沒有拍到情人的正麵,畢夏率先在推特上發表公開聲明,已經忍了15年的他再也不要忍受下去,他要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的同性戀傾向,他出櫃了!並否認球迷們對他的猜疑,畢夏說他也不知道他親的是誰,他在同情戀酒吧隨便找的一個。

舉世嘩然。

誰都沒想到足壇上最幹淨的一個男人私底下如此無所顧忌。畢夏把自己的性取向公開,尤其是再加上一些未經證實的流言聲稱他與高級別政治人物有瓜葛,這樣看起來一個悲劇的結局就不可避免了。各種侮辱、詆毀立即撲麵而來,最讓他傷心的是國家隊的後輩在采訪時畢夏令他惡心,現在講起球場上那些摩擦,鄙夷之下管畢夏叫“poof””([英,非正式,貶]娘娘腔的男人,男同性戀者)

看到了畢夏的出櫃宣言,眾多的球員都給與了寬容和支持。

“你會得到我們的支持和尊重,無論你在哪裏。”

“把我的愛和尊重都送給畢夏,我為是你的朋友而驕傲。”

“畢夏的出櫃表明同性戀球員比我們想象的多,我都沒有看出他是同性戀的跡象。”

但球員的話反而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畢竟畢夏不是以往出櫃的小球員,他是有史以來唯一一位獲得五屆金球獎的球員,他與c羅、梅西開創了一個璀璨的球星時代。站出來力挺畢夏的球員立刻成了鎂光燈的獵物,一群記就像餓瘋掉的野狗,恨不能把球員撕扯入腹,填飽他們的荷包和名氣。甚至連畢夏的初戀莫妮卡都沒有逃過這場災難,被記者們騷擾的苦不堪言。

禍不單行,中國一對夫妻以性侵害遭遇起訴畢夏,聲稱他們的兒子在畢夏來此地做慈善的時候遭受他的性侵。

畢夏律師則斥責這對夫妻造謠詐騙,而媒體的報道是在虛構捏造事實。夫妻對著鏡頭哭得傷心欲絕,孩子還小,那人絕對喪心病狂,他們不看重賠償,隻求一個公道,法律不能淪為強權者的武器。

情人罵了自作主張的畢夏後,不顧家人朋友的反對召開了聲勢浩大的新聞發布會,他正式辭去一切和足球有關職務,並坦誠自己是同性戀,是畢夏相交18年的戀人。

各種可預見的評論紛紛湧現,他和畢夏在足壇的地位不由得讓人往黑幕裏猜測,編排出一個又一個的陰謀。他揭露了這個爆炸性新聞之後,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同性戀問題上最為畏縮的領域在哪裏:足球。

走出新聞發布會,他高興像個小孩,給畢夏打電話,“If I ask you to listen……”

畢夏站在教室窗口看著樹枝上黃燦燦的葉子,畢夏沒有說話,靜靜感受他話裏的溫柔。

一陣地動山搖,畢夏攥緊手機大喊,地震了!讓孩子們趕緊出去!眼見門要塌下來,畢夏衝過去用身體為孩子們扛出了一個生命通道。

一個小孩嚇得腿軟,畢夏急得眼睛通紅,牆壁劇烈搖晃,吱呀吱呀完全撐不住了,眼見房頂砸下來,畢夏撲過去把小孩護在身前,閉上眼之前,畢夏悄悄說了句:對不起。

死亡可以美化一切。

地形複雜,暴雨連天,救援隊伍找到畢夏被掩埋的廢墟的時候已經錯了72小時的黃金救援時間,他們挖出他的屍體無論如何都無法從他的手裏摳出那部手機。遺憾的是畢夏付出生命護住的孩子也沒有能夠活下來。

他幾乎無法把個破敗的人偶和畢夏聯係起來,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醜的畢夏,摸上畢夏冷冰的手指和臉蛋,他攔腰抱住畢夏跪在地上幹嚎。他被打擊的登時精神崩潰,瘋瘋癲癲的哼唱起畢夏睡前百聽不厭的歌謠。

沒有人再關注他變態的性取向,所有人突然意識到他們失去了足壇陛下,不是退役而是真正的死亡。

仿若早早預知自己的死亡,畢夏在一張書簽上給他留下了這兩句話。

畢夏的精神和遺誌由他繼承,他遵照畢夏的遺囑接管了畢夏的足球學校和兒童基金會,直到那一刻人們才知道畢夏把大部分的積蓄和股份全部投入他一手創立的慈善組織,就像他說的那樣,“我要盡力讓更多小孩都能感受到關愛,哪怕很少,微不足道的一點,我希望他們去愛這個並不完美的世界。”

畢夏的容顏令人傾慕,畢夏的球技令人心折,畢夏的品德令人動容,噤聲是媒體的集體選擇。

三年後,他終於無法忍受,絕望中在畢夏的小院裏飲彈自殺。

如果沒有足球,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個他,如果沒有畢夏,他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是誰。

噴出的鮮血就像他們的愛情,那麽豔那麽美卻要用生命去圓滿。

在畢夏留給他的書簽上,他添上一行潦草瘋癲的字跡:

最終,足球會變得像軍隊一樣,你是不是直的(be straight)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射得準(shoot straight)。

(下)

突然驚醒,畢夏望著吊頂,愣了好半天,腦袋裏一片空白。

站在落地窗前,打開窗縫,風吹得他臉生疼,空氣有點微涼。

明明是看爛的地方,每一個角落都熟記於心,畢夏環顧四望,卻有點害怕,目光執著的找一個身影,驀然回神他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麽。二十多年記憶貌似陡然缺了一塊,空落落的讓人想縮在角落裏。

打開門出去上班,他的神情巍然不動,仿若那一瞬間的脆弱是幻覺。

日複一日,畢夏越發沉默,偶爾話多的時侯也是有比賽的日子,他在論壇和群上指點江山,得瑟的表示要是他沒受傷就是xxx,然後被噴的連呼吸都是錯誤。

畢夏收回在屏幕上的視線,看著櫃子上他小學時拿到地區足球比賽冠軍的合照,燈光太亮了,刺激的眼睛要流淚。

畢夏有點害怕回憶過去,他很愛很愛足球,但是雙腿已經無法支撐他在綠茵場上追逐夢想。

畢夏默默坐在電視前機前,看著他拚到了最後一刻,一如畢夏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盡管稚嫩,畢夏看到了他眼裏的火焰,他在他的菜鳥賽上,像個戰士一樣刺刀見血,拚盡了全力。

現在的他還是那個大男孩,隻不過對方蠻橫的轉身已經不能他撞的踉踉蹌蹌,對手的假動作也不再輕易把他晃倒在地。

他不再是那個跟在巨星後麵跑啊跑的小弟,他跌倒了爬起來,咬咬牙成長為賽場上主宰的王。

突然,他死亡的決絕一幕幕在眼前重複播放,畢夏心口疼得直不起腰,嘴唇忍不住顫抖。

“對不起……”

畢夏來到他所在的城市,坐在球場裏,身邊是鼎沸的人群,他們狂熱到了極點。畢夏想他們都很愛他,畢夏很喜歡聽他們瘋狂的喊他的名字。

在最喧鬧的街頭,畢夏和他相遇。 隔在十字街頭的兩端,畢夏一眼就看見了他,他身邊有個可愛女人,還有一個幾乎和他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孩子。

他沒有穿球衣,棒球帽,幹淨的T恤衫,一手托著肥小子的屁股,一手插在褲兜裏,安靜站立的樣子是那麽的溫暖。

畢夏穿過車流跑到他麵前,一把抱住他,他把畢夏當成了狂熱的球迷。

“幸福嗎?”

他看著眼前這個好看的男子,愣了一下,懷裏的孩子妞妞小身板,他伸出手指頭顛顛孩子肉肉的下巴,眼神溫柔,“會幸福的。”

已往,遺忘,畢夏回頭,紅了眼眶,大步向拐角處走去,消失在他眼裏。

他傻傻的站在街對麵,不能停止對畢夏的凝視。女人過來催他趕緊過馬路,他久久的不動,時間就在那一刻靜止了,他眼神憂鬱的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黑白色。

“畢夏……”

那個在他的夢裏輾轉反複低泣的名字啊。

那樣也好,沒有相愛,就不用說再見。

上帝,就這樣不喜歡人世間的完美。

結尾:

兩個城市,畢夏和他同時被夢靨驚醒。

——畢夏那個禍害怎麽會死!

——那個磨人精就這樣放過我了!

倉促間,畢夏和他同時出櫃,在媒體扔了一枚炸彈,鬧得雞飛狗跳。

七夕節,畢夏和他在彼此的無名指套上了終身的承諾。

摸摸對方的頭發,捏捏對方的耳朵。

哈啊哈哈,如果沒有你?!這是什麽狗屁的夢!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上下番外我開始設定的結局,但是一個太虐一個太傷感,但是我很喜歡這兩個設定,所以就用番外的形式寫出來。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