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尖峰島，隨風而逝的微笑
第十七章 尖峰島，隨風而逝的微笑
湛藍的海麵，在旭日照耀下，折射著晶瑩閃閃的光芒。一望無際的海麵之上，一葉五丈之餘的帆船漂浮著，獨自向著遠方駛去。
船頭上立著一名讓人如沐春風的青衣中年，他眺望了一下遠方海麵，而後轉過頭來，對著後方那盤坐著的少年道：“已經第十日了，一路上還算比較安穩。”
這青衣中年，便是送蕭凡前往玄域的青鋒。
蕭凡點了點頭，看向前方無盡頭似的的浩瀚海麵，心中也是平靜下來。距離他們出發已經十日時間，剛開始的離別之痛，也是逐漸的淡化開去。
經過這些時日的洗練，他成熟了許多。而且他也是明白，前方才是他應該去的道路。
離開鯊魚島的守護，他已不再是小孩子了！
船悠悠行著，在平靜的海麵上劃出一道長長的水紋尾巴。蕭凡一個人瞧著海麵的盡頭，似是思慮著什麽。
“鋒叔，這一路上來為什麽這麽平靜啊？”
寂靜宣告破碎，蕭凡滿臉疑惑地望著船頭的那青衣人影，問道。
這十日一路而來，他們路途之中皆是一片風平浪靜，連那過往船隻，都是僅僅隻見了稀稀落落的幾艘貨物船而已。至於蕭凡想像之中的海域裏各種海獸各種危險，卻是未見蹤影，這倒讓蕭凡有些大跌眼鏡。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海域之上，那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地方。
“嗬嗬，小家夥在想什麽呢。”青鋒溫和一笑，道，“我們一路而來，是沿著安全航路航行，所以才相安無事。要是遇見了意外脫離了這條航道的話，那海域可不是這麽風平浪靜了哦。”
“那裏麵海獸橫行，氣候更是紊亂，若是沒有一點厲害的本事的話，進入那裏就算是運氣好到了極點，那也是九死一生。”
蕭凡聽著，不由得暗自心驚起來。那種海獸橫行，海浪席卷的景象，想著都是有些可怕。當日在對望崖上，看見的那黑壓壓的海獸潮，現在他想起來都是有些頭皮發麻。
“那為什麽這安全航路上也沒多少人啊？不是說全世界的人都想要去玄域嗎，這裏應該有很多去那裏的人吧？”蕭凡又問道。
“嗯，去玄域是每三年一次的。到了那時候，會有無數艘巨大帆船從海域最深處發出，然後經過沿途各個島嶼，將想要去玄域而且實力達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帶往那裏。去玄域可沒那麽簡單，要是實力不夠的話，去了那裏隻能是被淘汰，而且說不得就會丟了小命。”
“所以海域中才每隔三年發起一次大規模的去玄域的航行，三年的時間，不少天資優秀的後輩也是擁有了資格。也是因為這樣，平日裏除了一些貨物運輸的船隻外，這安全航路上極少有人單獨航行，畢竟島嶼之上，生活所需要的東西都是相當齊全的。”
青鋒盤坐在蕭凡身前，笑著不急不緩地說著。
聞言，蕭凡這才恍然，距離上一次大規模去“玄域”僅僅過了一年。而且原來去“玄域”也是不能說去就去的。
蕭凡點了點頭，又欲說些什麽，卻隻見青鋒站起身來，同時臉龐上有著一抹會心的笑容綻放開來，同時讓蕭凡也是欣喜的聲音傳出。
“看，我們出發後的第一座島嶼到了。”
蕭凡霍的起身，站在船頭之上眺望向遠方，隻見視線盡頭，一個尖狀的黑影緩緩升起，而後一座圓錐形的島嶼映入眼簾。
“這就是尖峰島！跟書卷中介紹的一模一樣啊。”
蕭凡望著那如是錐子豎立著的島嶼，讚了讚。這尖峰島他在學堂的海域介紹書卷中見過，又比較奇特，所以他倒是記憶深刻。
“嗯，我們先在尖峰島上休息一日，食物飲水也差不多完了，順便備好這些東西。”青鋒笑道。
不到一會兒，蕭凡兩人便是來到了尖峰島海灣。將船交與進出管理的一名船夫後，他們便是進入了島中。
站在環繞著尖峰島的環路上，仰頭望去，那尖峰島的島尖就如是一柄淩厲寶劍一般，貫入蒼穹，氣勢驚人。
在下方甚至都是感受得到一股雄偉的氣勢，壓了下來，一種渺小之感瞬間湧上心頭。這裏那種恢宏，鯊魚島的對望崖都是有些不及。
“小家夥，走吧。”青鋒拍了拍有些愣神的蕭凡，笑了笑，道，“先找一家客棧休息一下，然後去購買一些食物等必備東西，完了後我帶著你在島上逛一逛好了，這裏我也是比較熟悉。”
蕭凡聽聞可以到處逛一逛便是來了興趣，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便是和青鋒匆匆向前方走去。
第一次離開鯊魚島來到外麵的世界，蕭凡心中的好奇心和新鮮感倒是極為的強烈。
一座名為“福同客棧”的二層樓天字一號房間中，蕭凡看著青鋒打理著各種剛剛買回來的食物、飲水和藥品之類東西，而後從大椅之上躍下來，笑嘻嘻地走過去小手一伸，也是整理著東西起來。
那般模樣，竟是極為的乖巧聽話。
青鋒見此，笑了笑，笑容中倒是充滿了溫和。不過下一刻，望著少年那依然有些稚嫩的臉龐，心中不由得一痛。
小小年紀，這般孱弱的身體，卻是要扛下橫空飛來的災難，背井離鄉，從此遠離了那本屬於這個年紀應有的歡樂，早早地邁入身不由己的世界。
歡笑，也許自此刻，已漸行漸遠。
玄域之中，不論在哪，蕭凡的人生終將不會如之前那般的平和自在了。
青鋒深吸了一口氣，笑著揉了揉那專注著收拾物品的小家夥，而後道，“好了，收拾好了，我們走吧，去尖峰島逛一逛。”
蕭凡喜上眉梢，而後點頭，拍了拍手中碎屑，散落下來，兩人便是自客房中而出。
尖峰島的夕陽之景，格外迷人。
登上山巔，放眼而望，浩浩蕩蕩的閃著晶瑩亮光的海洋，延伸至視線盡頭，入目之景，盡是一片浩蕩無垠。
夾雜著海水的燥熱鹹味的海風迎山體下方吹上，掀起蕭凡素衣的衣角，他望著前方，怔神著，波光粼粼的海麵，竟是可以這麽的美麗。
這一刻，他沉醉了。在這霞光灑下，尖峰島巔，他笑了，真正的會心笑了。
一如以往，鯊魚島上那無拘無束的自在少年。
那種笑容，沒有絲毫的雜質，純淨而滲透人心。
青鋒望著身旁的少年，溫和一笑，能夠讓蕭凡這麽開心，他心中的隱痛也是稍稍削減了一分。
日頭西沉，明月東升，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後，又仿若毫秒之隔，兩人離開了這流連忘返之地。青衣背影旁，一身素衣，猶自意猶未盡，沿著山道緩緩而下。
美好，總是流走得這麽迅速。
山巔之上，已然有著少年純淨而動人的微笑飄蕩，隨即伴著海風，消失在遠方。帶著一種笑意，也帶著一種淒涼。
多少年後，誰會記起，尖峰島山巔之上，少年最後的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停留在這裏便始終未曾歸來。
……
第二日，“福同客棧”前方，青鋒和蕭凡帶著包袱。蕭凡轉頭望向半空，一座入雲的尖峰插入早間霧氣雲層，顯得有些飄渺。
“走吧，青鋒叔。”
駐足了一下，蕭凡轉頭囅然一笑。
“嗯，走吧。”
青鋒將包袱一肩力抗，隨後拉著蕭凡的手掌，向著海灣處走去。
又是一望無際的海麵，一葉孤帆孤獨地駛向遠方，素衣少年盤坐在船頭，小手抵著下巴，雙目有些茫然。
自他們離開鯊魚島已經過了兩個月之餘，期間他們林林總總遇到了六座小島，每次都是停留一日後再度出發，不過後麵的小島便平凡了許多，沒有了尖峰島那種自然美景。
一路而來，沿著安全航路，果然算是風平浪靜。雖說中途遇見過一些惡劣天氣和迷路亂竄的海獸，但是都沒有造成什麽威脅。
畢竟青鋒是一名貨真價實的陽玄境強者，也算是高手之列，一兩頭海獸還是不在話下。
帆船航行在湛藍的海麵之上，突然，一條的黑影自海麵之下而來，悄無聲息。
青鋒猛的坐起，而後向著前方看去，那隱藏極好的黑影當即無處遁形，他手掌一凝，陽罡之氣爆發而開，朝著那黑影一拳轟去。
凜冽拳風壓縮海麵，露出一個半圓形的坑洞，之下一道黑影一聲嘶鳴，而後破水而出，竟是一條三米來長的食肉魚。
食肉魚大眼一瞪，有著濃濃的灼熱翻湧，似是顯示著眼前的兩人極為美味。魚口一張，鋸齒般的牙齒閃著寒芒，帶著一種腥氣迎頭咬來。
“哼！”
青鋒一聲冷哼，手掌連續拍出，道道剛猛掌風劈頭蓋臉打出，讓得那食肉魚竟是嘶鳴不已。
蕭凡望著那在青鋒手中討不到半點便宜的初級海獸中都算是極為凶猛的食肉魚，心中忍不住暗讚。不過下一刻，麵色卻是劇變。
“不好，海柱。”
青鋒麵色一變，而後一拳逼退食肉魚，返身一把拉過蕭凡，高高躍起。
刹那間，一道巨大的水柱，帶著狂暴的衝擊力，衝天而起。將那一艘帆船自底部打到半空，而後船體一顫，轟然碎裂。
青鋒側躍而起，將蕭凡護在身下，他回頭見到那船體碎裂時眼瞳驟然一縮。
要是沒有了船隻，在海域之中，那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