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險人物
第4章 危險人物
(寫文以前一定要說,露水凋零,偶考慮了很久你說的話,就差沒找人嚐試一下了,好象是真的耶!應該講起話來會很難聽。以前不知在哪篇文裏看到過這樣一個毀容之人的描寫,所以一直想拿來用用,真沒考慮這麽多。55555555~~謝謝你提醒,可是好象現在沒法改了,那個……那個,各位將就地看下吧,純屬娛樂,嘿嘿,娛樂!)
我抱著小銀跟在無夜身後,一路向著樹林深處跑去。身後的呼喝聲,越來越近,想來那些蒙麵人也發現了我們這兩個意料之外的敵人,又見我們即將跑進深山,也終於焦急了。
身後除了吆喝聲,忽然伴隨了一陣刺耳的聲音。
我低低呻吟了一聲,蹲下身去,手緊緊捂著胸口。
又是一聲。我隻感覺胸口象有一把鋸子,他響一陣,那鋸子便來回鋸一下。
同一時間,無夜背上的那個士兵也忍不住大聲呻吟起來。
“無夜!”我強忍住不適,這樣的痛比起血蠱噬心還真算不了什麽,沉聲道,“你能不能暫時點了他的穴道,這麽跑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被追上的。”
無夜點點頭,先出手製住了掙紮的人,似乎楞了一下,眉頭微微一皺,才道:“可以,不過對他的經脈會有所傷害。”
我無語。這種話你應該在出手前講啊!果然,本質上還是個冷心冷肺的人。
我們在濃密的樹叢中蹲低下來,雙眼卻緊緊注視著人影紛雜的方向。
刺耳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心口痛的愈加厲害,直磨搓地我臉色蒼白,冷汗涔涔。
無夜終於發現了我的不適,神色狠狠一變,問道:“怎麽了?”
他低頭望了眼那個“士兵”,隻見他雖滿臉血漬看不清神情,可是光那汗濕的額頭就證明他的確很痛苦。又望望我,臉色越見難看。
我甩掉心裏極度的不安和猜測,抬頭望了眼對麵樹上飛舞盤旋著的幾隻蜜蜂。忽然,隨手抹掉額頭的汗珠,道:“我來引開他們。”
“你……”他麵色鐵青,眼中的怒火已經遠遠遮蓋了醜陋,卻湊不成一句話,“你……!”
我不由失笑道:“你以為我要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別開玩笑了,這世上值得我用命去換的……”隻有祈然一個。我把最後一句話在心裏默默念完。
我沒有等他回神已把小銀丟給他,然後提了背包悄然竄向後方,樹林更深處。我可不想等那催命的聲音越來越近,然後大家一起完蛋。
從背包中取出手槍,到了古代以後,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出了“暗黑一條街”以後我就再也沒碰過這個東西。
從前是不敢用,後來敢用了卻因為身邊的人太強而沒機會用。熟練地將子彈裝入槍中,然後取下消音的槍頭。真是沒想到,如今入手竟一如當初般熟悉。
我笑了笑,不再猶豫,把槍上了鏜,冷靜地瞄準前方。如今我隻要耐心地等待就好,八顆子彈,不算多,所以絕不能浪費。
“砰——”一聲巨響驚起林中無數的飛鳥走獸,但我卻知道最大的混亂來自無夜他們藏身處——那棵大樹底下。
那些黑衣人,追的雖急,心思卻很縝密。每過一處,都會命人仔細搜查,且沒命地發出那個催命的聲音。如此下去,無夜他們必然會被發現。
一擊命中後,我一刻也不敢停留,貓著身往前竄了好幾步,大約在離目的地十步開外,再不前進。
果然,好戲上演。那群原本囂張沉穩的黑衣人,再顧不得顏麵狼狽逃竄,往剛剛發出巨響的方向直奔而去,後麵跟的卻是一群,因巢穴被毀而不惜千裏追殺的蜜蜂。
我強忍住笑,直到他們的鬼哭狼嚎逐漸遠去,才好整以暇地回到無夜身邊。雖然用膝蓋想想他也肯定被驚呆了,我卻沒興趣看那雙恐怖的眼珠。
“咦,他醒了。”我奇怪地望向那個滿臉血汙的“士兵”,他正用一雙銳利地眼睛打量在我身上,似乎……完全沒有一個受傷被救之人的自覺。
“追兵還在附近,我們必須馬上離開。”我冷淡地說完,示意無夜把他的穴道解開,這麽大個活人當然讓他自己走,難道還要無夜背嗎?
可能是到此時才注意到無夜,看他雙眼圓瞪,滿臉驚恐的樣子,我不由的好笑。不知他現在的嘴巴可否塞下一個雞蛋。
不過,我也不得不說此人定力超群,驚懼的表情隻一會便恢複了過來,隻是眼光再不敢在無夜臉上停留。唉,好樣的,看來比我當初有骨氣多了。
身體適應了一陣才得自由,他輕皺了皺眉,站起身來,問道:“你們是何人?”他的口氣,神情加上現在這副狼狽的模樣,都沒有半點質問的意思,可總讓人感覺,那種與生俱來的高人一等。
“大哥,這個問題可否等我們安全了再討論?”我回頭望望無夜,滿臉的鬱卒,“難道我們今晚又要睡山洞?”
無夜瞥了我一眼,帶頭往那些黑衣人的相反方向走去。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咎由自取。
好吧!我知道是我多管閑事,可是我畢竟是你主子!這話可是你自己強調的……
“你們可有換洗的衣物?”
“沒有。”我沒好氣地答道,救你已經很仁至義盡了,難不成還要管你吃管你穿啊?一回頭卻不由楞住了。
記得以前,偶然看到對古代美男的描寫,言道:“龍章鳳姿,天質自然。”當時便奇怪,那到底是怎生的美法。一瞬間卻覺得眼前這人正生生應了這八字之言。
他的美,不若祈然,超脫了塵世,讓人根本無法用人間的言語去描繪。可是,那種極盡了紅塵,極盡了譏誚的美,還是讓我忍不住呆怔。
此時的他已脫去了一身盔甲,隻著一件單薄的白綢絲衣。頎長的身形閑適而立,卻絲毫不顯瘦弱,背著洞口的光線,反生出無限高貴之感。臉容瘦削白皙,**在外的皮膚更是細膩精致如美玉,一眼便可看出他從小錦衣玉食,未嚐過半點艱辛。
但那雙眼,渾然天成的精光凝聚在純黑的瞳仁中,有些憊懶地落到我身上,卻讓我清楚地知道。這人的心機城府,絕非尋常人可以比擬。
他嘴角扯過一道似有若無的冷笑,毫不在意地避過我驚豔的目光,我卻沒有漏過他眼中一瞬而逝的鄙夷。他走上前來在我身邊坐下。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驚歎過後我終於恢複了常態,從無夜手中接過烤好的山雞遞了一塊給他,剩下的則邊喂小銀邊填自己的肚子。
此刻真是萬分感謝這半年來都與祈然在一起,對超級大帥哥有了一定的免疫,否則也不知要發花癡到什麽時候。
他接過山雞,望了我一眼,忽而詭秘一笑,淡淡道:“衛聆風。”
“砰——”無夜手中正烤著的山雞忽然掉在地上。
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來不及想為什麽,忙心疼地撿起,拍幹淨上麵的灰,遞給他,提醒道:“小心點,這可是今天僅剩的晚餐了!”
無夜神色古怪地望了衛聆風一眼,又望望我,那眼神象……在看白癡,又象有什麽話要說。但最終,無奈地搖了下頭,接過山雞繼續烤。
真是怪人。我奇怪地皺了皺眉。說起來,衛聆風這個名挺熟的,似乎在哪裏聽過。
我晃了晃腦袋,道:“衛公子,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我有些愣怔地看衛聆風落在我身上奇怪至極的眼光。
回首,上下打量。沒什麽問題啊?那他跟無夜到底怎麽了,一個個都象看怪物那麽看我?
“咳咳~~”我幹咳了兩聲,“衛公子,請問……”
衛聆風仿佛此刻才醒過神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唉!美男的笑容就是養眼。
“朕……我……要去祁國。”
點點頭,合情合理。可這裏仍然是尹國的邊境,他孤身一人要怎麽回去?不過,應該不關我的事吧,“那衛公子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也好上路。我們……也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話,還是趁早挑明了的好。我的意思就是,你要死,可別拉我們當墊背。
衛聆風好看的眉微微一皺,眉眼間蘊涵了少許怒氣:“你……你們究竟是何人?”
“還能是什麽人?”我回瞪,“不就是被你連累的倒黴蛋嗎?”
無夜低下頭,忙忍住笑。
“你可知我是何人?”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機,“隻要你們好好助我回去祁國,到時自會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否則……”
我冷笑,打斷他的話,一字一句道:“相信我把你教給尹國,得到的賞賜一定更多。”
他斂眉,雙眼銳利地神光勞勞鎖在我身上,似是要把我燒穿,許久才沉聲問道:“那你們為何要救……我?”
“我隻是想看看,”我抬頭靜靜地望著他,淡然道,“到底那些人保護的是什麽樣一個人,令到他連死亡的極限都可以突破。”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極度不屑和鄙夷的笑容,渾然天成的高高在上,冷哼道:“那你現在看清楚了嗎?”
我點點頭,慢條斯理地擦幹淨手上的油漬,麵無表情地直視他道:“看清楚了。所以,覺得無聊。”
“你膽敢……”山洞中無形的殺氣陡盛,他忽然一個欺身已到了我麵前,眼看一掌即將拍下,不由大驚,心道:我命休矣。
怎麽從來就沒想過他會武功呢?看他一出場不是被保護,就是受傷,以為他不過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
舉在半空的手忽然停了下來,我感激涕淋,以為是無夜終於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擋住了他。一抬頭卻發現,無夜驚愣間根本無法阻止他剛剛快如閃電的行動。但他又確實停了下來,改而緊緊揪住自己胸口。
他原本白皙的臉色現在更是慘白的徹底,額上全是冷汗。嘴唇更隱隱呈現紫色……
我看著那越來越深的紫色,心中猛然一驚,一把扯過他的手,中食指切在脈搏上。
“你……做……什麽?”他明顯疼的半死,卻仍是緊皺著眉意圖抽回手,然而抬頭一望到我的臉,卻不由呆了。
那一瞬間,我隻覺得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空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久久無法回神。
此刻的我,臉色甚至比他還要蒼白幾分。心中隻反複著一句話:竟真的是血蠱!
血蠱發作之時的痛苦,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可是除了祈然的特殊體質,沒有解藥,卻是誰也沒有辦法阻止那種痛的蔓延。
“你……怎麽會中的血蠱?”我盡量慘白了臉問道。我記得步殺說過,血蠱的毒很難下,要從手少陰經引入,再同時服下蟲引,才能成功。
此刻痛的不是我,不是我!在心裏不斷這樣念著,可是隻要想到步殺的話,我就無法阻止從心底冒出的寒意。
蠱毒一旦入體就無藥可解,每隔一個月不服食解藥就會痛不欲生。超過三天,蠱毒開始噬體,七天後就會變成行屍走肉的傀儡。
我身上的血蠱發作的很不規範,應該是因為經過了兩個人體的關係,發生了異變。所以發作時雖痛入骨髓,卻至今沒有噬體。
但眼前這個人,如果三天之內沒辦法解毒的話,就勢必要成為行屍走肉。雖然他態度傲慢,視人命如草芥,但這樣的懲罰也實在太重了。
“血蠱?”他的下唇已經被咬破了,白衣如浸在水裏泡過一般濕的通透,即使痛到如此地步他還是沒有發出一聲呻吟。神誌竟還清楚地能聽到我問話,心裏不由有些佩服他的堅忍。
“那是一種很難下的蠱毒。”有些話說到這份上就足夠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身邊的人出賣了他,當然更不想知道。
“趁著你還清醒,我想最好還是把事實告訴你。血蠱的毒,無藥可解,如不定時服用解藥,就必須……疼足三天。”我有些不忍地皺了皺眉,“隨著時日的增加,發作時的疼痛也會越加劇烈。三天之後,神仙難救,毒性從大腦內部開始被破壞,隻要七天,就會變成真正的行屍走肉。”
其實我也不清楚變成行屍走肉以後會怎樣,忽然想起那陣刺耳的聲音,可能……會被控製吧?想到這裏不由暗歎了口氣,我體內的蠱到底還能支撐幾天?又是隔了多久才會再發作呢?這些我竟一點也不知道。
以前是祈然,現在又用同樣的心情擔心自己。唉!怎麽覺得,到了古代以後就從沒脫離過血蠱的折磨呢?
“所以,我覺得你不妨考慮……投降。”我終於還是把最後一句話擠了出來。血蠱噬心之痛根本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更何況我從不知道七日後的噬體會否更變態。與其嚐盡了痛苦成為傀儡,倒還不如……我的意思我想他很明白。
衛聆風原本蒼白的一張俊臉,仿佛在一瞬間又白了幾分,眼中的怒火和凶狠竟讓我一陣戰栗。如果這次他僥天之幸活了下來,那我真要為下蠱之人祈禱了。
他痛地再站立不了,跌倒在地上蜷縮了身子瑟瑟發抖,再無半點俊美貴氣可言。可是那雙眼睛卻愈發的堅定和神聖不可侵犯,他哆嗦著唇硬是向我擠出一句話:“現在……投降……,屈……辱……的是朕……我。十天後……屈辱的不過……一個……軀殼……”
我靜靜地看著他顫抖的軀體,泛紫的雙唇,明明痛到無法忍受,眼神卻分明告訴我,絕容不得任何人玷汙他一點自尊。這樣的人,可恨又可怕,然而,卻也……可憐。
“無夜!”我冷靜地叫道,“去找一根繩子來。”
無夜卻沒有動,看了我半晌,才道:“我們應該殺了他,於他於我們,都好。”
這些我都知道。步殺有祈然救他,祈然有我救他,而我又努力在讓自己活下去。同是血蠱,要我拿什麽立場去殺了衛聆風,然後說我是為了你好?
“繩子!”我平靜地重複。無夜終於歎了口氣,去外麵尋了根藤蔓回來,將衛聆風綁起來。他終於忍不住大聲呻吟,我知道他的神誌已經模糊了。
“我們……陪你三日。”我歎了口氣,麵向衛聆風,明知道他聽不見卻仍然輕輕地說道,“三日後,如果沒有奇跡,我便殺了你。”——
那個小下,這個中間的過程可能會有點悲,但絕對不是個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