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鳶尾花卡片
第039章 鳶尾花卡片
暮色降臨，在城市喧囂外的山脊在淺暮下漸漸凸顯，蒼穹之上沒有月亮的影子，同樣看不見一顆星，時間還不到六點，夜色卻已是這般濃厚。
一點亮光在山脊之上顯得格外醒目，位置正在半山中，遠遠看去仿佛怪獸的獨眼，陰森恐怖。
半月餐廳正是這怪獸的眼睛，整個餐廳燈光大亮，通透一片。
倪垣抬頭，掃過一眼濃厚的天幕，邪魅的麵上含著辨不出喜怒的笑，碧綠的眼眸中似乎染進夜色，陰暗更濃黏濕更重。
“倪先生，鷹已經來了，我們的籌碼你可以相信。”
一道略微年老的聲音從倪垣身後傳來，低沉而穩重，卻又夾在著某種隱晦極深的恨意。
倪垣轉身，隨手端起餐桌之上的的酒杯，杯中紅色的**一半在夜色下，一半在燈光下，呈現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倪垣輕輕搖晃手中酒杯，麵上的笑意更為濃，更為辨不出情緒，碧綠眼眸淡淡掃過餐桌對麵的三人，淡淡開口道，“能被你們握住，那就不叫籌碼。”
老者灰藍的眼眸沉了沉，掃過麵有不甘的蕭曄道，“鷹的確來了。舒曼的身份也確定是……”
倪垣纖長的食指輕輕搖晃，將老者的話語止住，“這些我早就知道，想我幫你，就讓我知道些有用的。”
老者的麵色微微一變，因為舒曼的聲音，他開始懷疑舒曼就是鷹，費了很大的時間及金錢，從路易下手，才確定了這件事，居然倪垣知道鷹是舒曼！隨即又恢複如常，看著蕭曄，自信微笑，“那恐怕倪先生不知道舒曼的一些事？比如這位蕭曄……”
“我不會幫你們的！”未等老者說完，在老者旁邊的蕭曄“忽”得站起來，聲音在不大的餐廳中慢慢回蕩，還為平息又是另一陣怒吼，“我不做任何傷害舒曼的是事！！絕對不會，路易，我來是見舒曼，如果是這樣，我們的朋友到此為止，再見！”
蕭曄抽身，即將離開座位一刻，一隻強壯有力的手將他按下，蕭曄沒有任何反抗餘地，隻能坐回座位。
倪垣頗感興趣打量著蕭曄，唇邊的笑意同樣感染上趣味，開口問道，“說說蕭曄。”
“好的！”路易笑著快快說道，一邊安撫好友一邊說道，“舒曼和蕭曄有半年的感情，這是舒曼的初戀，如果不是冷穆，他們不會分開。”
碧綠色的眼眸一亮，倪垣看著蕭曄的笑意更濃幾分，笑，卻不像之前那樣情緒莫辨，而是帶了一種諷，“既然分開，那就已經過去。”他和冷舒曼是同樣的人，對他們來說，在乎一個人是弱點，換做是他，自己的弱點不會放任在外，冷舒曼放了，那麽便不是她的弱點。
“不，是因為冷穆……”路易想再開口，老者抬手止住他的話，蕭曄沒用那倪垣不會留下他，老者轉目看向倪垣道，“倪先生認為我們該怎麽做？”
不愧是從鷹手下逃走的人，稱得上一隻老狐狸，倪垣的目光含著讚許看向老者，揮手招來隨從道，“這東西可以用你們。”
隨從拿著一隻手機走近，在倪垣的點頭應允下打開播放鍵。
“嗚嗚~汪汪~~”
“汪汪~”
幾聲犬吠讓倪垣對麵的三人不解，見到倪垣悠然品酒的樣子隻能耐下性子聽下去。
“滾出去！”
隨著快速接近的犬吠聲，一聲男子欲求不滿的怒吼讓三人心頭一跳，那聲音……在座的人都聽到出，那是冷穆。
“不準你吼它們！”
緊接著冷穆，一道女音傳來，清朗低潤，又略帶絲絲小女兒羞態的嬌柔。
同樣，所有人都認得出，這是冷舒曼的聲音。
“出去。”
“留下。”
“出去。”
“你出去。”
爭吵同時還有兩隻狗委屈的嗚嗚咽咽以及來回走動聲傳來，顯然，冷穆和冷舒曼爭吵的是兩隻狗的去留，最後冷穆停止爭吵，“曼曼，你想它們留下，其實，我不介意。”
然後是衣料摩挲、人員走動的聲音，還有冷舒曼的掙紮，“啊！冷穆，你放我下來！”
“咳咳~”輕微的尷尬聲突然加進來，隨即一個優雅的聲音傳來，“公子，我們先吃午飯了，你繼續吃你的。”
錄音到此為止，隨從交上手機在餐桌邊退下，倪垣接過手機，“噠”一聲放於餐桌之上，“這東西可以送你，你知道該怎麽辦？”
“倪先生……”老者灰藍的眼眸仿佛重回青年時的神采，光亮而又精神飽滿，能聽見這樣私密的對話的人，跟冷舒曼的關係一定非同尋常，且冷舒曼對這個人沒有任何戒心，如果知道冷舒曼的一切生活，那他的複仇易如反掌！
“不該問的別問，”倪垣移過手機，不願解釋如何安插到這根內線，“隻有一點，我要冷舒曼。”
碧綠色的眼中閃過狠戾，似融進天際所有暮色般，將要吞噬一切。老者沒有放過倪垣眸光的瞬間流露，這是恨，冷舒曼在他手中絕對不會好過，他要鷹，要冷舒曼死，既然結果一樣，那就無所謂，老者接回手機，點頭允諾，“一定。”
“你要的軍火我會提供，可以走了。”
倪垣抬手看一眼手表，指針指向六點缺五分，冷舒曼和他約在六點見麵，時間快到了，“跟著我的人走，別遇見冷舒曼。”
三人離開時，唯有蕭曄仍舊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雞。
他的舒曼，和另一個男人，硬生生拆開他們的男人，在一起，蕭曄甚至可以從對話裏聽出那副畫麵，男女深情擁吻，就算被打擾也一定是溫情蜜意兩情相悅。
那他呢？
舒曼，你有想過我嗎？有想過被你們拋棄後孤單一人的我嗎？
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想你在做什麽，想你在想我時會做什麽？
原來你沒有想過我。
離開舒曼，蕭曄的靈魂丟了一半，如今剩下的另一半也在這裏灰飛煙滅。
倪垣看著空洞的蕭曄冷笑，“女人，永遠都不能相信。”
蕭曄任由路易拉扯著離開座位，在聽聞倪垣的話時，掙脫開路易，冷冷一笑道，“與你無關。”
路易放開手聳肩，搭上蕭曄的肩膀，輕快道，“嘿，為一個女人不值得，做成這件事有大把的錢給你，那時候想什麽女人沒有。”
“放開！”蕭曄甩開路易的手，腦中快速想著眼下情勢，剛剛倪垣說他要冷舒曼，那麽冷舒曼在那個老頭子手裏不會死，如果是這樣，那個時候，他可以帶著舒曼一起遠走高飛。
“喂，曄，想開點。”
路易不死心再次搭上蕭曄，而這次，蕭曄冷哼別臉，卻再沒有甩開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