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

時間到

不管時間流逝多久,我的心是否改變,曾經有一個男人,真實的給我留下了最美的幸福。即使我會忘記你,即使我與別人恩愛朝夕,至少,我的身體記住了你。----何三月

繁華都市,燈紅酒綠,X城的夜晚依然喧鬧熙攘。這時,一對猶如失散多年的男女情侶,熱淚盈眶的衝開兩邊的行人,激情擁抱。

他們無視路人的側目,瘋狂擁吻,然而似乎還不能解開男子的心情,他迫不及待的掏出戒指,當眾求婚,在女孩感動的淚水下,周圍響起此起彼落的鼓掌聲。

“任務結束。”

人群中,走出一名青色襯衣的男子,棱角分明的俊容,並未因為狗血的撮合一對情侶而有絲毫的成就感,劍眉下的深色眼眸中,因為接下來的事,透著一股煩躁。

遺忘抽出口袋中的煙,對半空中掛滿紅線的人影問道:“三月在哪?”

這個世界,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出現了一些神秘的人,他們掌管著人間的姻緣,分配人間每一對有緣的人。他們原是天上犯錯的大小神落入凡世,阻止悲劇的產生完成正統的愛情,成就千對即可返天,而他們在人世的行為,也稱作修行,所以他們管自己叫修。但是,修手中的情侶始終是一男一女。

在這世界中,還有一些神出鬼沒,不在三界之內的人。他們竭盡所能的給予情人間最美的回憶,最後再殘忍的毀滅那份最真摯的感情,搓成一場又一場的悲劇,他們被稱為破,與修相反,他們手中的情侶始終是同性。

而修與破,就是拯救愛情與毀滅愛情的宿世之敵。

某別墅內,此刻正上演著少兒不宜的畫麵。

“森,嗯...啊...。”

“小雅。”

昏黃的燈光下,淩亂的雙人床,衣衫不整的男人喘著粗氣,激烈的吻著身下酡紅著小臉的男孩,大手迫不及待的從男孩棉白的T恤下刺探進去,摩挲著掌下溫潤細滑的肌膚。

“嗯...伯父...啊...還在下麵...。”

想到身處的地方是男人的家裏,樓下還響著電視新聞的聲音,男孩一邊因為承受不住男人的撩撥,動情的眯起雙眼揚起脖子,雙手難耐的抓住男人背脊的襯衣,甜膩的輕吟,一邊又擔心被發現而試圖想阻止。

男人抓起男孩的雙手,舉高頭頂,脫下礙事的T恤,沿著男孩白皙的脖子一路舔吻。

“別管老頭子,現在他們想反悔,已經晚了。”

男孩想到了這些天發生的事,他本是一名剛畢業的大學生,進了一家很有名望的公司,就像言情小說中普遍發生的狗血劇情,遇上公司黃金單身總裁,兩人一見鍾情,自然成為了交往的對象。

戀愛本來是兩人的事情,在這開放的二十一世紀,仍然殘酷的區分著男女相戀與男男相戀,雙方父母無所不用其極的來阻攔他們錯誤的戀情。

至此,一對恩愛的情侶即將被迫分離,而男人的公司也在這時出現了一名叫做三月的俊美男子。

三月就如他的名字,神秘而難以捉摸,渾身透出的古典氣質與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舉止,好似不存於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

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也沒人知道他何時進入公司。他們惟一清楚的是,三月勸阻了他們的父母,解開了他們老頑固老封建的思想。

由此,現在的他們才可以正大光明的生活在一起。

“不...不行了,森,我好渴。”正當激情纏綿時,男孩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發出的聲音逐漸幹涸嘶啞,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他一把推開身上的男人。

“怎麽了。”起初激情被打斷的男人很不滿,當他看到坐起的男孩一手扯著身側的被單,強忍著痛苦,一手握住自己的脖子,恨不得就此掐斷.他才意識到事情突發的嚴重。

“水...喉嚨,好像要燒起來了,我要水。”

“小雅,你忍著。”男人不敢再多留一刻,匆忙下床,‘噠噠’的跑出了房間。

床上的男孩等不及男人倒水回來,喉嚨間的灼熱源源不斷冒出,他瘋了一般衝到窗戶口,拚命的拉開窗戶。

無星的夜色外,一絲絲的清風灌了進來。男孩張大口,使勁的呼吸吐氣,唯有這樣,才能暫時減輕從喉嚨口不斷冒上來的火熱。

待他稍稍有些舒緩時,鼻翼間才聞到一股隨著風流而來的清冽幽香---梔子花的清香。

男孩睜大雙眼,是迷茫,也是科學無法理解的映像,就在他麵前,窗戶外的半空中,出現了一團微弱的白光,沐浴在白光之中的是一名黑衣男子。

男子很美,不隻是晶瑩的雪肌,精致的容貌,就連背後浮動的半束青絲,都要比男孩所見的任何一個女人還要飄逸柔軟。但是,男子的雙眸很冷,仿佛天地間,已經不存在七情六欲。

“三月?!”

即使如此,男孩還是一眼認出男子的身份,隻是帶了些不確定的語氣。

這與他認識的三月,簡直判若兩人,不隻是他拒人與千裏之外的冰冷,還有他那一身不符合現代標準的服飾。一身裁剪修身的暗黑色長袍,在袖口、前襟、下擺,精致的刺繡著銀灰色的曼陀羅花紋,在燈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極其詭秘。

若說還有什麽是他比較眼熟的,隻有男子流蘇腰帶一側,掛著的粉紅色五瓣的花形香囊,這是三月無論到哪,身上始終都會帶著的飾品。

“你在拍古裝電視嗎,哈哈,化妝師太厲害了,差點把我都給糊弄了。”男孩反應敏捷的將這一切歸結為男子在拍戲,而不是什麽奇怪的靈異事件。

三月凝視了會男孩,薄紅輕抿的唇瓣微微動了下,“這個世界有一種珍稀物,珍貴又稱得上是極品,若能親眼看到它,在艱難重重的愛情路上,死也該無憾了。”

“沒聽說過。”這個跟他拍戲有關嗎?

“時間到了。”

猶如冬日寒冰的聲音,男子轉瞬變得死氣的眼眸,不由讓男孩心驚肉跳。

如果可以,男孩真希望這一切隻是噩夢。

男孩死了,靜靜的趴在床上,就像沒有衝到窗戶邊打開窗戶,也沒有見到三月一般。

倒水回來的男人端著水杯,喚了一聲又一聲,直到心底發顫,雙手發軟,水杯打碎,男人才接受了心愛的人離世的事實。

男人哭得肝腸寸斷,埋怨老天,為何在他們終於能夠廝守一生的時候,帶走了他的愛人。

可惜,他口中的老天並沒有眷顧他們,隻有窗戶外的男子,從他們相遇,相愛,幫助他們排除萬難,都不曾離開過。

一滴眼淚,從男人的眼下滑落,在即將滲透進床上的被單時,化成螢火般的小光點,輕輕的飛出了窗戶,乖巧的停留在三月承接的手掌中。

“男人不比女人,他們無法像女人一般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肆無忌憚的落下放棄的眼淚,那隻會讓他覺得自己根本不如女人來的堅強。越稀有越是珍貴,但是,不管男人意誌有多頑強,麵臨心愛的人失去的沉痛打擊,都會控製不住宣泄心中的悲傷,而那股悲傷,就是至情至殤的眼淚,也是貴為最極品的珍稀物。”仿佛是回答未完的問題,三月看了眼房間中,依依不舍的鬼魂。

“就為了這一滴眼淚,我非死不可嗎我不要,我不要離開他!”

三月當著沒有聽到鬼魂發出的悲戚聲,覆手化出一隻白玉瓶,瓶子的周身散發著紫色的光芒。他將另一隻手中的小光點,輕輕的放進瓶中,周身的紫光也隨著增加的一滴眼淚,逐漸消去。

鬼魂再笨也明白三月並非在拍戲,更不是普通的人,他憤怒的質問道:“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麽,怎麽能隨意掌控別人的生死。”

三月抬眼,嘴角劃下一抹冷豔的弧度,“破。”

“破?”那是什麽

“去地府的時候幫我問候一聲閻王爺,他會告訴你什麽是破。”眼下任務完成,沒必要繼續留下多費唇色,於來時一樣,白光忽閃,人影消失。

場下,隻留下失去愛人悲痛的男人,與傻愣住的鬼魂。

破是什麽,是人世間人類極度厭惡的一種身份,尤其是對於那些披荊斬棘,終成眷屬,而恰巧不被祝福的那些同性情侶來說,破就是他們噩夢的存在。

走在依舊喧鬧的人行道,儼然換上白色棉質襯衫的三月,嘲諷著自己的身份。

其實,破的使命很可笑,終其一生,隻為了收集別人的眼淚,而他成為破的那一天開始,已無淚可流。

曾經的他也不過是凡人一名,有過暗戀的執著,也有過被人愛著的幸福,甚至是前一秒那對情人經曆的分離,也曾可笑的親身經曆了一番,不同的是,他愛上了取走他眼淚的破。

緊握手中的香囊,多年來看破人間分分合合的愛情,還是會為那一抹寂寞而傷心的背影,深深的刮痛。

到底是多久的事了,他記不清了,他們的孽緣,應該是從一件衣服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聽取親的要求,兩章合一章,要是給大家帶來不便,實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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