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住手

016 住手!

喬慶華麵色一怔,想到什麽,又立即搖搖頭,“不可能……”

九個月前是江芷玥先找到他,告訴他女兒在和葉承跡談戀愛,而葉承跡不僅是女兒的老師,並且葉承跡還結婚了。

他聽後一下子就激動了,想立即把女兒叫回來問清楚,可江芷玥攔住了她,說她有辦法讓喬凝思對葉承跡死心,希望他把女兒嫁給她的兒子池北轍。

他覺得這是一門好姻緣,不久後跟女兒說了,女兒直接就答應了……事情的發展他再清楚不過,所以怎麽可能像葉承跡說的,這其中會另有隱情?

“您已經知道了對吧,隻是不願意承認而已。沒有錯,為了您的醫藥費以及讓您得到更好的治療,凝思把她自己賣給了池北轍。”葉承跡的表情裏滿含著痛苦,連聲音都沙啞了。

若是他知道喬慶華病了,他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喬凝思,怎麽會讓喬凝思在走投無路之下嫁給池北轍?他也不該怪喬凝思不找他,因為幾個月前喬慶華被查出骨癌時,他已經和江心瑤結婚了,凝思那樣驕傲的人,是不會來求他的。

葉承跡心裏隻有深深的內疚和疼痛,是他沒有盡到做男友的責任,他更是為自己之前覺得喬凝思水性楊花而感到可恥。

葉承跡漆黑的眸子變得赤紅,低聲繼續道:“而池北轍深愛著前女友,在前女友和別的男人有了幸福的家庭後,他雖然選擇放手了,卻決定終身不娶孤單一輩子,但家族裏的人逼迫著他,為了池家的產業和繼承人,他跟凝思定下了合約。”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要婚姻和家庭,他不過就是想得到一個孩子。”葉承跡心痛如刀絞,唇畔泛著蒼白,一字一字對喬慶華道出殘忍的事實,“表麵上您的女兒是光鮮、人人羨慕的池家豪門的大少奶奶,可事實上她不過就是生子工具……”

喬慶華原本就病態的臉變得越發灰白,滿是不敢置信地搖搖頭,神情恍恍惚惚的,自言自語道:“你不要亂說!這不是真的……”

“你滾出去!”他憤怒地吼著讓葉承跡滾,可心裏已經相信了葉承跡,明明是一門那麽好的姻緣,怎麽會變成女兒賣身了?

“您看看這份合約,就能判斷我說的是真是假了。”葉承跡把一份文件拿出來。

喬慶華顫抖著雙手去接,合約內容確實就像葉承跡剛剛所言,而右下角簽著喬凝思的名字,喬慶華認得出來,是女兒的筆跡沒有錯。

一瞬間他隻覺得頭暈目眩、血氣上湧,這是不是老天給他開玩笑?為了兒女,這些年即便有合適的,他也沒有再娶,一個人把兒女撫養長大,教育、栽培他們,幾年前女兒以高分考入醫科大時,他有多自豪?

凝思是他這一生中最大的驕傲,他一直覺得這是命運賜予給他的最好的,然而他疼如心尖寶又愛如生命的女兒,竟然把她自己賣給有錢人家,淪為豪門裏的生子工具嗎?

喬慶華覺得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特別失敗,怒極、痛極突然大笑了兩聲,緊接著身體一仰昏厥過去。

葉承跡臉色大變,“叔叔!”

早上喬凝思照鏡子時發現自己臉色蒼白得嚇人,就化了淡妝,出門後如往常一樣,池北轍的車子早就停在那裏了,隻是今天隻有負責開車的陳默,並不見池北轍和林敏南。

喬凝思直接坐在了副駕駛,在去醫院的途中,喬凝思還是忍不住問陳默,“陳默,你家老板昨晚一夜沒有回來,你知道他在哪裏,又都做了什麽嗎?”

話音剛落,“吱”——,陳默突然一個緊急刹車,喬凝思猝不及防下身子往擋風玻璃上撞去,又反彈回椅背上。

她還沒有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聽見陳默慌慌張張、語無倫次地說:“太太你不要誤會了我家老板,他不是那種夜不歸宿、在外麵風流找女人的男人,你聽我跟你說……”

喬凝思:“……”

這貨是個逗比吧?他至於這麽激動嗎?而且還什麽你聽我說,好像她不給他機會一樣,這一定是電視劇看多了。

喬凝思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淡淡地對陳默點頭,“好,你慢慢說。”

“我家老板整晚都在工作,從幾個小時前親自上手術台搶救病患,到和重症科的醫護人員開會,他都沒有合過眼。”陳默生怕老板娘誤會老板,他特別緊張焦急,偏偏一緊張他就有結巴的毛病,“而且其中一個病患是t市某個軍官的侄子,那個軍官的態度特別囂張霸道,在會議室裏掏出槍丟在桌子上,說若是老板救不了他的侄子,他就要把恒遠怎麽樣……”

喬凝思臉上的血色早就褪盡,聽到這裏差點從座位上站起來,“什麽?!”,她一下子抓住陳默的胳膊,顫抖地問:“那麽現在呢,阿轍有沒有受傷?!你停下車做什麽!趕緊帶我過去。”

陳默的手臂也跟著喬凝思一起顫抖,卻是拍拍喬凝思的左肩,安慰道:“太太你不用擔心,我家老板以前可是特種兵,像軍官那樣的,來十個都不是我家老板的對手。”

陳默語氣裏透著不屑,又有一種對自己老板的崇拜,他一點也不擔心老板的安危,他就是怕太太誤會老板。

陳默還想舉例子說明他家老板究竟有多厲害,喬凝思卻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雙眸通紅地對陳默吼道:“你廢話什麽!快開車帶我過去,我讓你家老板辦那張卡給你。”

陳默嚇了一跳,聽到太太的承諾,他立即發動車子,“嗖”一下疾馳而去。

幾分鍾後喬凝思就到了會議室外,門沒有關緊,喬凝思聽到裏麵傳來白傾念憤怒中帶著輕蔑的聲音,“你當恒遠是你家的,能讓你這麽橫行霸道?別以為你是軍官……”

白傾念的話說到一半,喬凝思透過玻璃窗看到那個坐在池北轍對麵、穿著軍裝的男人突然拿起手邊的槍,抬起手臂猝地指向白傾念。

喬凝思麵色大變,差點叫出聲時連忙用手捂住嘴,幾秒鍾後回過神來,她幾步走過去,猛然大力推開了會議室的門,“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