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發兄弟口口真的大丈夫

第五發兄弟口口真的大丈夫

“上來。”

駱殊途正老老實實地等著公交,麵前就停下了一輛自行車。

他順著那條支在地上的修長美腿往上看,剛巧對上蔣易洋不算愉悅的目光,傻傻地張口“啊”了一聲。

那張臉上的傷處微腫,些許破皮的地方塗了紫藥水,配上隻血紅的眼睛,整一個車禍現場,青天白日的跑出來確實嚇人。

蔣易洋看了看旁邊像躲病菌似地女學生,眼神有點冷,對著駱殊途說話的語氣卻柔和下來:“我捎你到學校附近,你這樣擠車不方便,”說著拍了拍後座,“上來吧。”

“哦......嗯,可是這樣好像違反交通規則的,昨天晚上我一時忘記了,”駱殊途小聲地說,“我還是坐公車吧。”

“......”跟個死腦筋沒辦法講道理,蔣易洋微微挑眉看他。

駱殊途猶豫了一下,咬咬牙上了車。

雖然人實在了點吧,好在很聽話,蔣易洋聳聳肩,提醒道:“坐穩了,就你那磨蹭勁我得騎快點。”

他說到做到,把自行車踩得跟風火輪一樣,後麵的老實人不得不緊緊抓住他的衣服,難得抗議出聲,反而讓他更加愉悅了。

到校門附近放人下來的時候,對方臉色蒼白,沒受傷的右眼也紅了一圈,扣著他衣服的手僵硬得好一會才放鬆,直直地望著他。

蔣易洋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麽大,惡作劇得逞的好心情煙消雲散,看他的表情又發不出脾氣,隻道:“你還好吧?”口吻並不溫和。

駱殊途深呼吸了一下,搖搖頭,就轉身向學校走去。

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識抬舉的蠢貨!蔣易洋煩躁地捶了一下車把,重新騎上車地駛過駱殊途身邊。

{騷年,男主生氣了哦(⊙o⊙)!}

{嘖,他現在生氣,以後才會心疼,所謂憐愛,先憐後愛懂不懂(╯▽╰)?}

很多感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讓人心疼,已經成功了一半。

高三晚自習結束通常比高一高二要遲,蔣易洋從教室出來就快九點半了。

他往自行車棚走著,算了算童辛坐的那班公車最遲時間,算完就鬱悶了——這時候還惦記那家夥,犯賤呢嘛。

出來晚,車棚下就隻見一個單薄的黑影,蔣易洋沒在意,推了車出去。

“......那個!”

蔣易洋支著車回頭,昏暗的路燈下黑影慢慢走上前來。

光線不足,受傷的臉看起來沒白天那麽瘮人,他先驚訝了,然後疑惑道:“你有事?”

駱殊途默了片刻,把手裏的東西遞過去:“......對不起。”

一杯奶茶?蔣易洋接過來,脫口道:“你怎麽買這個?還很熱,你放哪裏的?”

他的樣子看不出多高興,駱殊途局促地抿著嘴唇,低著頭回答:“小賣部要關門了,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麽......不想喝的話就扔掉好了......”

“誰說要扔掉了?”蔣易洋打量了他一下,說起來現在童辛也是蔣家的孩子,但他並不覺得在有限的生活費之外童母會給他多少錢,恐怕這五六塊錢還是童辛省下來的。“你一直揣兜裏啊?”

“......天氣冷。”駱殊途有點不好意思。

蔣易洋噗嗤笑道:“行了行了,上來,帶你回去。”轉手把奶茶塞到他手裏,“拿著,路上喝。”

“不用,我去坐車。”

“坐個鬼啊,你看看幾點了,那路車末班九點半吧?”

“可是早上那樣,很危險的。”駱殊途看向他,神色認真地說,“以後不要那樣了。”

就和早上難得的反對一樣,這時候他也難得的堅持。

蔣易洋無奈道:“知道了,我哪還敢?瞧你那嚇得慘兮兮的樣子,快上來。”

夜風撲麵,本該是接近凜冽的,卻因為背上暖熱的溫度和路燈下拉長的另一個影子而變得溫柔起來。

{叮——男主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26}

昨晚加了15,今晚加了10,果然小孩子比較好騙,按這速度,他馬上就能脫離此世界走上人生巔峰,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眨眼就是一個月,駱殊途的傷差不多好了,眼裏那片血色消褪,隻是眼眶周圍還顯淡淡的淤青,卻不再嚇人。不過縱然他說不需要接送了,蔣易洋上學放學帶他的習慣依舊延續了下來。

等期末考試完,蔣易洋的狀態變得有點詭異。

駱殊途幾次三番地撞見他在偷偷摸摸打電話,要不是什麽不好說的事情,按他們50的好感度也不會隱瞞才對。

推算起來,他莫名興奮且焦慮的樣子始於幾天前蔣父和蔣母的一通電話。

兩大人是和平離婚的,蔣母來電詢問蔣易洋的生活,想要他年後一起去l市見見家裏的老人,但是被蔣父拒絕了。

根據劇情推測,他覺得大概是發展到蔣易洋逃家的那一段了。

大年三十,蔣家在外麵訂酒席吃飯,從鄉下接了兩老過來。

兩老人書香門第出身,對兒子離婚再娶本就心中不快,見著童母模樣美豔愈發不喜,連帶著看老實的童辛也不順眼,席上說話不甚入耳,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壓完歲,蔣易洋就借著去洗手間的名義出了包間,駱殊途想了想,稍等等也出去了。

過道拐個彎,便看到蔣易洋斜靠著牆在打電話,眉眼舒展,一臉的得償所願。他上前幾步,成功把人的注意力拽到了自己身上。

“行,掛了。”見到來人,蔣易洋忙收起手機,欲蓋彌彰地問,“咳,你怎麽出來了?”

駱殊途指指對麵的洗手間。

“那你去吧。”看來是沒暴露,蔣易洋剛放下心,就聽到對方毫不壓低嗓音的疑問。

“......你要去l市,叔叔知道嗎?”

蔣易洋猛地撲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小聲點!當然不能讓老頭知道!”

“唔,我知道了,你鬆開......”他捂得緊,駱殊途悶聲道。

掌心時不時碰到他張口說話時一開一合的嘴唇,柔軟潮濕的觸感讓人心裏一悸,蔣易洋趕緊放開手,忍不住又有些遺憾的留戀。

“這事不能泄露出去,明白?”

駱殊途點頭,又問:“你什麽時候去呢?”

“後天去我姑那兒拜年,正好在車站附近,我買了11點的高鐵,”蔣易洋得意地說,“到了l市我再通知老頭,你先給我穩住了。”

“嗯。”少年你太天真了,老子會乖乖呆著放你去和小受相親相愛嗎?

不想當正室的小三不是好小三!雖然那兩人也沒確定關係吧,他也得有個響亮的口號不是?駱殊途垂眸道:“你是去看易帆哥?”

蔣易洋怔了一下,第一反應不是理解這句問話,而是關注起他對蔣易帆的稱呼,頗有不爽道:“欸,童辛,你怎麽就沒叫過我哥?”

“......”駱殊途看看他,沒說話,轉身往包間走。

他才和小帆見了一麵吧,還是短暫的那麽幾秒,居然都叫上哥了,可自己任勞任怨天天捎他上學倒賺不來一聲,這叫個什麽事啊。蔣易洋忿忿地想,要說第一眼好感,他和小帆是雙胞胎,再不像也差不到哪裏去,何況明明是他收到的情書比較多......

反正不管怎麽樣,總有一天他要從童辛嘴裏挖出那聲哥來,否則也太憋屈了。

係統在手,買票不愁。

童辛以前的生活費雖然不多,好在他一向節約,筆筆花銷記得清清楚楚,加上他時常在學校附近認識的小餐館打零工,總得算起來有個千把塊,再拿上剛得的壓歲錢,就是兩千了,至少出門餓不死。

駱殊途把現金仔仔細細塞進書包內袋裏,檢查了下往返車票,直奔火車站。

半小時前蔣易洋就從他姑姑家脫身了,他本來就坐不住,去外麵跑也沒人起疑;至於童辛,待在屋裏就和個隱形人一樣,掐準時間說句出去透氣就被童母揮揮手不在意地應允了。

離發車時間還有大半個鍾頭,蔣易洋坐在候車區,昨晚失眠的困倦慢慢勝過了滿心的興奮,有些百無聊賴地捏捏眉心。

容貌出色的年輕人到哪裏都是焦點,駱殊途匆匆過了安檢出來,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目標,拔腿衝到他跟前。

蔣易洋還沒回神,呆呆地看著他,半晌才噌地站了起來:“童辛?!”

麵前的人抬臉看他,因為快速奔跑的關係雙頰和嘴唇都是紅紅的,不算大的眼睛黑幽幽的,比平常要入眼得多,小聲的喘息竟也有些動聽。

“啊......我說我出門透氣,沒有被發現。”

“不是這個問題,我說你來幹嘛?”蔣易洋從背包裏掏出瓶水,擰開蓋子遞給他,“過來送我?”

駱殊途握著水瓶,搖頭道:“我買了票,我和你一起去。”

像是怕蔣易洋開口拒絕,他迅速地接著說:“你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而且我有帶錢,”說著用空手要去翻書包,“上次醫藥費的錢我還沒給......”

“喂喂!”蔣易洋斂眉,按住他的手,無奈道,“好了我知道了,財不露白,笨蛋長點心。”

駱殊途“喔”一聲,臉上更紅了,窘然地被他按著坐下。

世上老實人還真不多了,這二貨算是珍稀動物吧,蔣易洋揉了把他的頭發,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童辛貿貿然來追他的確傻,但是他也覺得很可愛。

他不會說什麽好話,不會作假,所有關心的意思都藏在行動裏,一點點接近那種內斂的溫柔,打開他蚌殼的過程,既讓人很有成就感,也讓人迷戀。

{叮——男主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55。騷年,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