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小別

千重門?外篇 番外之小別

番外之小別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將我和你娘葬在一起吧。”

正好奇地用草撥弄著碑旁一隻金色甲蟲的小童猝然聽見這一句,手一抖,那隻金色小蟲得此機會奮力翻身,振翅跌跌撞撞飛走了。小童驚怒地看著父親,淚水在眼中打轉,突地衝到男人身邊,抬手就打,邊打邊大聲哭道:“爹你胡說!爹你不會死的!哇!我不要爹死!”

他放聲大哭,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男人見兒子反應那麽激烈,心中大悔,忙俯身抱起他,溫聲說:“傻孩子,人總是要死的。不過爹可舍不得安兒,爹還要看安兒你娶媳婦抱孫子呢!”

“不!”小童從男人懷裏抬起頭,眼角猶有淚痕,“爹爹永遠不會死的!”

男人苦笑:“好好,爹永遠也不離開安兒!”

小童懷疑地看了父親半晌,漸漸止住哭,默默偎入父親懷裏,猶記得雙手緊緊抓著父親的衣襟,死也不放開。

男人輕輕拍著小童的背,一下下撫慰著。心中歉然,孩子自幼喪母,對此自是脆弱敏感,自己本不該對這麽小的他提起此事。想到亡妻,鼻間不禁一酸。抱著兒子站在妻子墓前,想起前塵往事,傷痛無比。也不知呆立了多少時候,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恭順尖細的聲音說:“傅將軍,天色已晚,若錯過宿頭,小公子可要受苦了。”

傅寧慢慢轉過頭,漫無焦點地看了小順子半晌,眼神才漸漸活起來,他點點頭,輕輕磨娑著墓碑,低語:“梅梅,我要走了,下次再和安兒來看你。”

最後眷戀地看了妻子的墓一眼,接過小順子遞來的?繩,抱著兒子翻身上馬,率著眾人絕塵而去。

“傅將軍到什麽地方了?”

江澄觀忙上前稟告:“回皇上,昨晚傅將軍已快到平城。按腳程算,今晚應回到幽京。”

日昭聽了,無聲籲了口氣。數月前傅寧提出要回東?州拜奠周若梅,他一聽就炸了,東?州遠在東沿,這一來一往起碼要三個月,他如何舍得,自是不肯。結果傅寧因此和他鬧脾氣,整整一個月沒有和他說話,他隻得屈服,但要求傅寧三年才能回一次,兩人彼此讓步,達成協定。這一別三個多月,可想死他了。

日昭心裏快速算了一下傅寧的行程,突兀地說:“他到平城應已入夜了吧?”

江澄觀回道:“皇上不必擔心。傅將軍到平城雖已入夜,然平城到幽京隻個多時辰光景,傅將軍和眾侍衛都是以一擋百之人,皇上又暗囑路上所屬官府關照,定會平安歸來。”

日昭想了想,皺了皺眉:“吩咐三定,跟朕到平城。”

江澄觀愕然,片刻才應道:“是。”

望望黑沉沉的天,再看看懷中熟睡的兒子,傅寧勒馬說:“天黑了,咱們今天就在平城歇下吧。”

小順子恭順地說了聲是,頓了頓,說:“傅將軍,這裏離京城隻不過一個時辰多路程,咱們不如?”

傅寧瞥了他一眼,這個奴才深怕皇上責怪,一心想今晚趕回宮,可不想想連日趕路,安兒頗是清減,若是病了,如何使得?淡淡說:“反正出來也一段日子了,也不爭在今晚,還是找間客棧歇下吧。”

平城因近幽京,雖是小鎮,也甚是繁盛,鎮上最老招牌也最好的客棧便是悅來客棧。傅寧才一進店,店小二便熱情地迎上來,說:“客倌裏頭請。”

小順子丟給他一錠銀子,說:“我們要整個裏院。”

那店小二登時一臉苦相:“客倌真是不湊巧,裏院今天被人訂下了。不如臨街的‘鬆秀’或‘蘭秀’好不好?來往客人都讚的!”

“不用了,他們就和我們住一起吧。”

一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傅寧身子劇震,抬頭望去,站在樓梯口的人輕袍緩帶,氣度宏然,不是日昭是誰?

江澄觀從呆愣的傅寧手中接過傅安,向小順子遞了個眼色,兩人率著其他人靜悄悄出去了。

日昭拾級而下,慢慢走到傅寧麵前,凝目看他半晌,突然將他攔腰半舉而起,旋身一轉,大步向裏麵走去。傅寧猝不提防,下意識伸手扶住日昭雙肩,待省到自己居然被日昭半舉著後,臉刷的漲紅,掙紮著要推開他。日昭強蠻地將傅寧貼往自己用力一抱,火熱的囧囧灼硬如鐵。傅寧僵住,俯眼對上日昭黯黑炙烈的目光,窘迫不已,再也不敢稍動。

疾步穿過空無一人的庭院,日昭一腳將房門踢開,再將房門反踢關上,壓著傅寧滾倒在床。半舉抱著個大男人走了幾十米,任他身強體壯也有點吃不消,一時之間隻能伏在傅寧頸旁劇烈喘息。

他熾熱的氣息噴在傅寧耳邊,傅寧不由自主地往裏麵挪了挪。他一動,日昭不禁悶聲低吼,激動無比,半撐起身,急切地解除身上的衣飾。

感覺日昭離開自己,傅寧有些詫異,終於正眼看他。明亮的燭光下,日昭衣裳全解,眼神炙烈地鎖著他,雙手正胡亂地將潤滑的綠色膏體抹在怒挺的囧囧上……這一看之下,傅寧全身毛發炸起,羞窘得無法形容,翻身就要下床。

日昭猛撲住他。他此時力大無比,傅寧一掙之下居然沒有掙脫,不由急了,伸掌欲將他格開,手險險到他胸口,他胸上的傷疤突然映入眼中,傅寧身體一震,這一掌怎也揮不下去,日昭趁此反抓住他的手,將他壓在身下。

縱是曾和這男人多次歡好,傅寧仍無法從心裏接受這種囧囧的情欲,他沉默地閉上眼睛,側開臉去。

身下男人無聲地抗拒,讓日昭的眸光越發的黝暗。可能傅寧自己也不知道,每次歡愛初始,他都會這樣在他身下輕輕抖著,那種混合著堅強、無助、忍讓、痛楚、迷惘的神情那麽矛盾而和諧地同時出現在他的臉上,那樣至深的豔色,隻有他才能看到。呼吸登時錯亂,日昭一把扣住傅寧的腰,提qiang就上——

以下刪減916字,俺是羞愧的分隔線——

燭光爆了一下,整間房刹時一亮,然後便漆黑一團。黑暗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傅寧突然驚醒,半夢半醒中,似乎有人輕輕幫他掖了掖被角,熟悉的氣息湧來,頰上一涼,柔如春風的吻落在他臉上,然後輕悄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再不聞半點聲息。誰?傅寧迷迷糊糊地想睜開眼睛,但實在是太疲憊了,隻眼皮動了動,最終還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傅寧醒來,日昭早已離開。小順子等人候在客棧外,見他現身,小順子躬身笑道:“主子,龍老爺今天有要事要處理,所以一早走了。走時捎下話,說這大熱的天,還是坐馬車的好,免得小公子中了暑。”

望了望停在門口那輛華麗舒適的馬車,又望了望笑嘻嘻的小順子,傅寧微有些狼狽,狠狠剮了小順子一眼,不聲不響地抱了傅安上車。

小順子暗暗吐了吐舌頭,啪地打了一下馬鞭,喝道:“大夥兒走吧!”提韁走了幾步,不由地轉身回望客棧,嘿,傅將軍今天就可到幽京了,皇上昨兒偏要大費周章趁天黑之前趕來,今早天沒亮又趕回去,隻為見傅將軍一麵,這體力可真好呀。他笑著搖搖頭,抬頭一看,車隊已在視線之外,忙一提韁繩,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