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猶記小橋初相見上

第六章 猶記小橋初相見(上)

雨後的天空顯得格外的晴朗,空氣也格外的清新。

蕭東樓喝著溫柔泡好的黃山雲霧,悠然的看著窗外的遠山。

身上的兩處傷痕還在隱隱作痛,許多事情似乎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這些人究竟是為了什麽不斷來狙殺東花?

----什麽人可以動用到“溫柔鄉”的兩位當家親自出馬?

----鳳夕舞何以得知他們的狙殺計劃而提前送來了解藥?

----鳳夕舞又是如何可以擁有“溫柔鄉”的獨門迷藥君子香的解藥?

唐方沉吟道:“應該來說,這些狙殺與這次調查雲家血案有關,”她懶懶的站起身來,走動了兩步,昨夜的迷香頗傷了元氣,“這些人自然就是幕後的凶手,所以才不肯讓我們繼續追查。”

“隻有死人才不會繼續追查。”

“至於‘溫柔鄉’的兩位當家,看來幕後凶手的來頭必然不小。”唐方重新坐回軟椅,“而鳳姑娘的酒,怕隻有問問我們的蕭大了。”

三個人都笑眯眯的看著蕭東樓,蕭東樓禁不住一陣苦笑。

龍尾如一杆標槍一般站得筆直,用心地擦拭著手中的長槍。槍長七尺,纓紅如血。

他看了一眼院中同樣站得筆直的三十六名龍翼子弟兵,嘴角不禁浮出一絲滿意的笑。

龍尾坐???來,開始認真地寫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將寫好的一頁紙放入了一個淡藍色的信封內,並小心的卷成筒狀,用臘封好,再將之放進一個白色的細竹筒中,再用火漆封死。

做完這一切後,他站起身對院子裏做了個手勢,立刻有人揚手放了一隻鴿子,那鴿子顯然訓練有素,低低的滑進窗口,落在龍尾麵前的書案上。

龍尾將細竹筒綁在鴿子的右腳上,揚手放飛。

鴿子很快地在天空中變成了一個幾乎看不到的黑點,等其消失後,湛藍的天空似乎什麽都沒出現過,顯得說不出的平靜。

蕭東樓拚命的喝著杯裏的茶。

待三人恢複正常後,蕭東樓從懷裏取出一小塊綢緞,這綢緞看起來做工與繡工皆屬一流。

溫柔結果來摸了摸,很肯定地說:“這是杭州‘神針薛家’的料子。”

蕭東樓點了點頭,笑道:“這是我從小蘭的衣角上割下來的。”

溫柔道:“能買到‘神針薛家’的布料的人是數得出來的,因為他們的出品本屬貢品。”

蕭東樓道:“不錯。”

摘花接著道:“那蕭大就是要去杭州拜訪薛家了?”

唐方道:“答對了。”

摘花道:“薛家的三小姐似乎對蕭大很有意思哦。”

蕭東樓不動聲色道:“應該是對小花吧。”

蕭溫柔突然紅了臉:“咳咳,其實是我不好了!”

三人奇道:“關你什麽事?”

蕭溫柔低著頭,吞吞吐吐地說道:“那年在杭州的時候,我先到了兩天,對不對?”

蕭東樓回憶著:“對,你說要先嚐西湖醋魚。”

唐方笑道:“沒錯了,妹妹比我還早一天溜出來的。”

摘花不耐煩道:“那又如何?溫柔!快說正題!”

溫柔道:“你確定要我直接說結果?你確定?”

摘花氣道:“當然!”

溫柔歎了口氣:“那唐姐姐怎麽遇到薛家大公子的事情你肯定也沒興趣聽了?”

摘花正待發作,聽得此言,立刻堆出一幅笑臉:“溫柔最乖了,那個……”

溫柔忽然伸了個懶腰:“我忽然想起來,我似乎也不太清楚這件事啦!”

她忽然哀怨的抬起手:“最近身體越來越差,又經常被人喝斥,唉!人家說京城‘奇華齋’的‘碧雲天’可以減低疲勞,有助於回憶啊。”

說完,用手撐著頭,苦惱的作思考狀,嘴裏喃喃自語道:“我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摘花瞪著眼睛看著在偷笑的溫柔。

蕭東樓和唐方微笑不語的看著兩人。

摘花不怒反笑:“那真是太可惜了。”言畢從懷中掏出一迭銀票,放在溫柔手上,很誠懇地說道:“我最近實在很忙,有沒有什麽時間,而且也不懂鑒別什麽美玉,姐姐喜歡的話,還煩請自己去買來。”

溫柔皺著眉頭看著手裏的銀票:“沒辦法,誰叫我心太軟呢?以後還會這麽大聲地跟我說話麽?”

摘花滿臉堆笑:“怎麽會?”

溫柔點點頭:“那件事我們一會兒再單獨聊吧。”

唐方似笑非笑的看著倆人:“你們當我不存在的?”

溫柔看著唐方,甜甜的笑著:“姐姐,若果你懂做的話……”

“撲通”一聲,隻見摘花已跌倒在椅子上。

蕭東樓咳了兩聲。

溫柔迅速收起笑容,正色道:“其實那次你們去之前,我為了好玩,是女扮男裝去的。

那時正值初秋,溫柔一時高興,換了一身男裝,提前兩日來到了杭州。

一身白衣的蕭溫柔自命不凡的走上了“醉凡塵”,點了一條這裏最出名的“西湖醋魚”,又要了幾個小菜,搭上一壺十年的“女兒紅”,自斟自飲起來,好不快活。

就在她喝得高興時,不小心將手中的折扇掉落到了樓下,偏偏還砸中了一個人。

而且是一個很好看的女人。

那位大姑娘抬眼看了一眼樓上的溫柔,溫柔登時被那姑娘的絕世容貌鎮住,不由得癡看了幾眼,還不住地對那位姐姐微笑。

說到這裏,溫柔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人家忘了自己還是男裝打扮,就習慣性的多看了兩眼,可是……”

可是那位大姑娘被溫柔看得居然紅了臉,低頭匆匆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又衝她嫣然一笑。隨即對旁邊的丫環耳語了兩句,頭也不回地上轎走了。

就在溫柔還沒回過神兒來的時候,那丫環已經走上樓來。

蕭東樓笑道:“那丫環自然是來詢問咱們的溫柔公子是哪裏人氏?”

唐方接道:“年方幾何?有否婚配?”

溫柔忍不住又歎了口氣:“全中。”

摘花也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奶奶的,這等好事怎麽就沒被我碰上過?”說畢忽然意識到失口,忙打岔道:“那大姑娘一定就是薛家的三小姐了。”

溫柔愁眉苦臉道:“可不就是薛家三小姐,忘雪無憂-薛無憂。”

蕭東樓笑道:“怪不得上次見到薛三小姐時,她看我們這邊的時候老是不自覺臉紅,我還以為她是在看小花的呢!”

摘花道:“我以為她在看蕭大。”

唐方淡淡一笑:“其實某人不知道多自我陶醉的希望人家是在看他。”

蕭東樓忍不住哈哈大笑,摘花氣急敗壞的看著唐方和蕭東樓,轉身對著溫柔大叫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溫柔一愣,忽然忍不住放聲大哭。

司空摘花一時間覺得焦頭爛額,竟是頭痛無比。

當然,在溫柔慢慢地將一迭銀票放進身邊的小包時,很快就破涕為笑了。

溫柔接著道:“那天酒宴上,武侯丁家的大公子丁風好像很不錯啊。”

唐方點頭:“的確是不錯,稱得上是俗世翩翩濁公子。”

蕭東樓回憶了一下:“丁公子的氣宇確是不俗,不過就是陽剛之氣稍顯不足。”

摘花拚命點頭:“就是就是……”正欲再說,忽聽唐方哼了一聲,也就收住不再多講,隻將眼睛狠狠地瞪了一下溫柔,忽見溫柔小嘴一扁,生怕她哭出聲來。卻也是不敢再出聲。

蕭東樓看了一眼三人:“溫柔自然不會跟我再去惹這個麻煩了?”

溫柔拚命點頭:“哥說的極是。”

蕭東樓道:“小花呢?就是想去也不敢去了。”

摘花歎了口氣,正欲點頭,忽然省道:“胡說!我根本就不想去!”

唐方以手輕撫額頭,蕭東樓笑道:“小唐因君子香元氣大傷,自然不宜舟車勞頓……”

唐方笑道:“我都說了蕭大一向善解人意。”

蕭東樓站起身來,長歎了一口氣:“所以這次去杭州,還是我一個人的差事了。”

三個人笑眯眯的看著他們的蕭大。

溫柔首先開口道:“西湖美景,隻有蕭大才欣賞得了。”

“這等美差,我們怎麽敢跟蕭大搶?”

“不要說搶,我們連分享的資格都沒有啊。”

“義氣啊!”

“義氣啊……”

蕭東樓一言不發,走出大門。

稍頃,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聲未落,蕭東樓又轉了回來。

“本來我明晨要等一個朋友的信鴿,可是我想提前一天出發。”

“明晨收到之後,立刻再飛鴿傳書給我,我還是住在‘醉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