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城遇善人
第六十一章 出城遇善人
小世子墨翎也是頭一次和陌生人說話，不免有些心虛，貼著牆壁站好準備讓老頭子和牛車先過去。
忽地，他抬頭輕嗯一聲望向老人，有些不確定地道：“伯伯，你剛才說要出城是嗎？”
老人點點頭，渾濁的瞳孔看向墨翎，露出怪怪的神色。大抵覺得墨翎肯定是耳朵不好使吧。
“我老頭子住在城外的蔡家莊，進城是為了撿點爛菜葉，好拉回去喂豬的。”
“太好了！那伯伯可以帶我出城嗎？我有點不記路。嗬嗬...”墨翎又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想搭順風車啊！”老頭子見墨翎點了點頭，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自己的牛車。“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我這牛車...你要不嫌髒就行！”
“不嫌髒，不嫌髒！嘻嘻...謝謝伯伯！”
墨翎燦爛地一笑，笨手笨腳地就向牛車上爬。老頭子見狀，趕忙扶了他一把，這才順利地爬進牛車。
“你就坐在這甘草上吧，這甘草還算幹淨。”
老頭子拉過牛車上備著的牛飼料，拍了拍示意墨翎坐過去。墨翎也不矯情，用腳將牛飼料旁邊的菜葉踢開，弄出一個落腳的地方坐了過去。
說是撿菜葉，牛車上其實還有兩個半米多高的泔水桶。
墨翎為了不讓王府的侍衛看到自己，就將牛飼料往兩隻泔水桶中間移了移，躲進兩隻泔水桶中間逃過了王府侍衛的視線。
一路無話，墨翎坐著牛車順利地出了京城，雖然這牛車上又是爛菜葉，又是泔水，但好在天還冷，倒沒有那麽重的味道，隻是看著有些髒亂而已。
坐在牛車上，看著城門漸漸和自己拉開距離，墨翎有種莫名的激動，這是他第一次離開王府，離開京城，有興奮，也有不安。
“小夥子，咱們出城了，你不用躲了！”老頭子突然開口嚇了墨翎一跳，渾濁的眼睛回首看了一眼車上的墨翎，將牛車停了下來。
墨翎一愣，有些尷尬地從牛車上站了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伯伯怎麽知道我在躲人的？”
“我老頭子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雖然眼神不好使了，但還沒糊塗呦！”老頭子笑嗬嗬地握著鞭子看向墨翎。
墨翎更是囧的有些臉頰發燙，手忙腳亂地就想跳下牛車。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伯伯的。啊~~~”
一不留神墨翎踩到了一片爛菜葉上，伴隨著他的慘叫，重重地摔在了牛車上。不過好在有那些爛菜葉墊著，倒沒有那麽疼。
隻是他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就比較慘烈了，被爛菜葉的綠汁染成了一副潑墨畫。
老頭子一看墨翎好像摔的不輕，趕忙爬上牛車將墨翎扶坐了起來。
“沒事吧？你這孩子也是，我老頭子也沒數道你的意思不是，怎地這麽不小心呢！”
“嗬嗬~~是我自己不小心，伯伯無須在意的。”
墨翎尷尬地笑了一下，被老頭子扶著下了牛車。
檢查了一下墨翎身上並未有不妥之處，老頭詢問道：“你這是打算去哪？”
從來沒有出過王府的墨翎，雖然知道青衣離開了京城，可真要說去哪裏，他還真不知道。
老頭看了看天，見墨翎吞吞吐吐便道：“今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到我家去住一宿吧，你看你連個代替腳力的牲畜都沒有，過了蔡家莊離下一個鎮子還有些路程呢。”
墨翎一聽，高興地點點頭，“那就多謝伯伯了！”
其實說真的，這會兒子要真讓他一個人離開，還真有些忐忑呢，再說時辰也的確不早了。
沒想到離家出走第一天就能碰到好心的伯伯收留他，真的是太幸運了。要不然，恐怕他就真的要露宿荒野了。
再次坐上老頭子的牛車晃晃悠悠地回到蔡家莊，天際已飄起了紅霞，一路上無事，墨翎和老頭子聊天時知道了老頭並不姓蔡，而是姓田。
家裏無兒無女，和老伴相依為命，兩人平日裏也多是靠養些雞鴨鵝的糊口。
“喏~這就是我家！”
說著，田伯跳下牛車就對家裏喊道：“老婆子，來客人了！”
墨翎有些靦腆地也從牛車上跳了下來，看著簡陋的茅草屋一陣的疑惑。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可是他看著好像還沒有王府的牲畜棚牢固。
“田伯伯，這就是你家？”
墨翎話音剛落，一位同樣白發蒼蒼穿著補了補丁，但是卻很整潔的老婦人從屋裏走了出來。
“老頭子，你剛才說啥？...這位是？”田氏婆婆眼神不太好，走到跟前才看到墨翎，回首詢問田伯。
田伯從懷裏掏出了一包什麽，鼓鼓囊囊地，塞到田婆婆手裏，指著墨翎道：“他叫墨翎，今個天晚了，在咱們家借住一宿，你一會多準備些吃的！”
“婆婆好！”
“誒！”
一生沒有孩子，沒享受過兒孫之樂的田婆婆見墨翎乖巧，立馬和藹地笑著應聲，完全把墨翎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伸手就去拉墨翎進屋。
田伯忽地想到墨翎剛才摔倒的事，邊將牛從車套上解出來，邊道：“先讓墨翎換下衣服吧，剛才回來的路上在車上不小心摔了一下。”
田婆婆一聽趕忙上下打量著墨翎，關切地問：“孩子有沒有摔倒哪裏？給婆婆看看。”
“謝謝婆婆，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墨翎心裏一暖，從小在王府雖說父王對他很是疼愛，但卻從未感受過母愛的他，忽然覺得田婆婆的手好暖，雖說滿是老繭，但握著他的手，卻能讓他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要不，我可饒不了他個糟老頭子！”
說著，田婆婆就嗔了一眼田伯伯，後者樂嗬嗬地接著幹手裏的活，小小的籬笆院裏一派祥和，其樂融融。
待墨翎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田婆婆已經做好了飯菜，田伯正洗手準備吃飯。兩個老人看到墨翎換完衣服出來，都招呼他趕緊坐，準備吃飯。
看著桌子上簡單的兩菜一湯，墨翎的注意力立即就被盤中的菜吸引了過去。
那些菜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不對，應該說就算是見過，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菜。
尤其是旁邊還有一盤像梭子一樣黑乎乎的東西，看著像極了石頭。墨翎好奇地用手戳了戳，硬邦邦的，沒什麽彈性，也就沒敢拿起來。
“婆婆，這個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