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蜻蜓點水
第二十二章 蜻蜓點水
一片溫暖中,青衣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秀氣的雙眉緊緊皺起,一股無名火從心底猛然燒起。
“青衣公子,奴才是世子院兒裏的,世子讓奴才過來伺候公子起身。”
來人似乎知道青衣有著嚴重的起床氣,剛敲了幾下門就小心翼翼地在門口自報家門。
“你們家世子真夠體貼人的啊,明知道青衣不願起早,還每天早早地好心過來請吃早膳。嘖嘖~~~真是好心啊!”
習慣早起的安井抱著雙臂對站在青衣門外的下人嘲諷地笑著,也不怕得罪了小世子小命不保。
那奴才豈會聽不出安井夾槍帶棍的意思,轉身指著安井就是一句,“大膽!”
另一邊湊巧出來的戲班主正好聽到安井出言不敬,立刻驚出一頭冷汗。心道,他這杏花園的台柱子真是沒一個讓他省心的。
“安井你閉嘴!趕緊到廚房去幫忙去!”
戲班主快步走到安井身側怒喝一聲,將安井支開。又從袖口裏掏出一錠銀子塞到那奴才的手裏,一臉的諂笑。
“一點小意思,您笑納。”
戲班主笑的燦爛,心中難免肉痛,暗中拿定主意一定要從安井的月銀裏扣出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還是送銀子的。那奴才輕輕哼笑一聲,“算了,我就當沒聽到,遇上別人,可能就沒我這麽好說話了。”
“對對對,您看我這一大早可不就遇到貴人了嘛,等會我一定好好教訓那兔崽子。您這是?要不我幫您?”
戲班主瞅瞅青衣的房門滿臉奉迎之色,臉笑的都快皺成包子了。
本想討個好,通過這奴才也搭上小世子那個金鳳凰,說不定以後還能再到王府裏來駐唱,也不枉他白扔這狗奴才一錠銀子。
他這算盤打的好,可惜人家偏偏不吃他這一套,被人擺擺手拒絕了。
“天色尚早,小世子隻是派咱過來伺候著青衣公子,若青衣公子還想睡一小會等上片刻也是無妨的,班主您有事還是先去忙著吧。”
戲班主聽罷臉上的笑容一僵,這青衣到底給小世子灌了什麽迷魂湯,這要真巴結上小世子,以後在杏花園還不得騎在他腦袋上拉屎!
心中憤恨卻又無計可施,眼前他還需青衣好好給王爺祝壽,到時候好拿賞銀呢。
躺在床上的青衣頭疼地聽著屋外的對話,難道這些人每天就非得在他門口嘮家常麽?
昨晚忙活了一晚上,這會躺在溫暖的被窩裏他是連一個小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被窩裏?
眯著眼睛的青衣猛然清醒過來,他記得他應該是趴在床邊睡著了,怎麽會睡在床上的?
難道他睡到迷迷糊糊的時候自己爬上床了?還是說.......
意識到也可能是被君陌寒抱上床的,青衣這才感覺到自己是何種睡姿。
此刻他正大刺刺地一條腿騎在君陌寒的腰間,手臂也掛在君陌寒的脖頸上,更讓他吐血的是君陌寒那廝的手臂居然緊緊地圈著他的腰。
怪不得他覺得這一覺睡的格外溫暖呢,原來他將人家當暖爐用了,不知道有沒有碰到君陌寒的傷口。
曖昧的姿勢讓青衣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僵硬起來,他輕輕抬臉想要看看君陌寒有沒有醒過來,豈知他微一仰首,自己的唇和君陌寒的唇竟然印在了一起。
一愣神間,青衣臉上的紅霞一路燒到了脖頸,趕緊就向後揚了揚頭避開君陌寒的唇。
雖隻是蜻蜓點水的一碰,好聞的櫻草香氣還是飄了過來。似乎就像是這家夥與生俱來的,淡淡的,沁人心脾。
還好這家夥沒醒!青衣暗自慶幸的憋著一口氣慢慢將自己的腿收回來,又將君陌寒的手臂拿走,這才逃離床帳鬆了一口氣。
這個早晨太香豔了,他的起床氣也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不見,看到地上那堆血衣已不見蹤影,青衣更加肯定了自己是被君陌寒給抱到床上去的。
腦中君陌寒吃力地將自己抱上床的畫麵讓他又是一陣兩腮發燙,抬手想要捂著自己臉降溫的青衣,手指一疼,思緒清醒了許多。
他這是在幹嘛?他現在可是個男人了,剛才那完全就是個女人才會有的心態啊!更何況他和他之間還有另一層微妙的關係在。
胡亂地洗了洗臉,青衣回頭看向依舊還在睡著的君陌寒有些躊躇,他這房間平時一般沒人敢進來,被人發現的幾率倒不大。
隻不過,想要他盡早離開就需要傷口快速愈合,昨個晚上那瓶藥已經用的七七八八,這種傷藥讓他上哪去弄?
昨個夜裏剛出了有刺客的事,今個他就找人要傷藥,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
想著,青衣的視線偶然間掃過自己的手指,一個想法在心中出現,雖然利用世子對自己的喜歡做這種事有些不齒,但如今他也隻能想到這麽一個辦法了。
下定決心,青衣咬咬牙用另一隻手把食指上的傷口用力捏了一下,依舊紅腫的傷口立刻便裂了開,鮮紅的血液瞬間就順著手指滴落到地上。
床上的人一動,青衣緊張地屏住呼吸回頭去看,發現床上的君陌寒並未醒來,似乎隻是翻身動了一下。
青衣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果然這種虧心事不是誰都能做的,即便被君陌寒看到了應該也不會怎樣,可他心裏還是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隨手扯過昨晚替君陌寒包紮時剩下的布條,誇張地將自己的手指包成了一個和雞蛋差不多大小的繭,整理一下衣衫就開門出去了。
青衣前腳剛出房門,躺在床上的君陌寒就睜開了眼睛。剛才看到青衣捏裂自己手指的傷口,差點忍不住就要起來阻止。
為什麽會想要阻止,他也不知道,隻是覺得青衣將傷口弄裂讓他十分的不舒服。
青衣唇邊的清甜似乎還印在他的唇上,君陌寒抬手輕觸了一下自己的唇,一抹狡詐卻又帶著絲絲苦澀的笑綻放在唇邊。
其實,他老早在青衣未醒之時就醒了,並且點了青衣的穴道,脫下青衣的衣服將他後背的山水圖看了個仔細。
之後他才解了青衣的穴道,任青衣抱著自己入睡。而他付出的代價就是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又浸濕了繃帶。
撐著自己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君陌寒盯著方才青衣滴落在地的血跡愣愣的發呆,似乎那尚未凝結的血跡是什麽奇珍異寶一般。
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做呢?
自己又該怎麽辦?
青衣背後的山水圖不是一般那種用針刺上去就有的圖騰,那是用秘術和秘藥結合刺繡上去的。
他仔細瞧過了,青衣身上現在能看到的圖隻是一小部分而已,剩下隱藏在肌膚裏的圖必須是他君家人用內力才能催發出來的。
而為了防止君家族人被脅迫,每一次內力催發那副圖都會不一樣,至於如何判斷真偽,完全需要結合實地觀察才行。
若是這樣,青衣就必須離開杏花園戲班,跟自己一起到山水圖所示的地方才行,可是,青衣會和他一起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