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有驚無險
第十七章 有驚無險
其實那些房間之所以滅了燈燭,完全是聽到外麵吵雜一片,恐怕惹禍上身,紛紛裝睡著了。
而君陌寒又覺得以自己對六王府的所知,這處黑燈瞎火的院子是偏院,平時基本沒什麽人住的。
沒人住,沒光的屋子自然也就沒人,沒人的房間那些王府親兵自然會進去就翻個底朝天,那樣的話連個讓他脅迫而掩護自己的人都沒有。
稍一猶豫,君陌寒直接咬牙跌撞進唯一一間還亮著燈的青衣的房間去了。
無巧不成書,青衣剛才新換的中衣褻褲因為掉進浴桶裏弄濕了,他剛把濕衣服脫下來,露出精致的小排骨,君陌寒就撞了進來。
受到驚嚇的青衣,本能地向後一退撞到浴桶的桶壁上,倒黴地青衣來不及驚呼慘叫,一下又倒載進了浴桶中,嗆了兩口自己的浴湯。
君陌寒回腳將房門踢上,晃晃悠悠地向青衣走去。
好不容易從浴桶中掙紮起來的青衣來不及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脖子一緊,尚未溢出喉頭的呼救便被一隻大手卡住。眼前出現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但對方卻似乎沒有認出他來。
不同記憶裏那淡然堅定的眸光,眼前的君陌寒眼神渙散,臉色蒼白,完全沒了那個溫文爾雅的樣子,十分狼狽。就連身上那好聞的櫻草香都充滿了血腥味。
“別動,我不會傷害你,隻要你不告訴別人我在這裏,危險一過,我馬上離開!”
幾乎已經被嚇傻的青衣機械地點點頭,他的脖頸依舊被君陌寒卡著,一個“嗯”字腔調怪異,擠出模糊不清的一個字。
脖頸上的手一鬆,站在浴桶中的青衣立即大喘著氣彎腰狂咳起來。
這家夥是想要掐斷他的脖子麽?要不是念在之前他曾出手幫自己從城外那冰天雪地回到京城,他非一腳把他踹出去,交給王府裏的親兵不可。
青衣有些憤憤地撇了君陌寒一眼,剛想說就算讓自己對王府親兵撒謊沒看到他,他老大也得藏好了才行,這麽杵著人家王府的親兵難道都是瞎子不成。
還不等青衣順好氣開口,門外便傳來紛雜的腳步和吵鬧聲,看來王府的親兵已經搜到這個偏院來了。
嘩啦一聲,青衣回頭要提醒君陌寒的同時,君陌寒已經跳進青衣所在的浴桶,手中的長劍也隱入水裏輕輕抵在青衣的胸口上,顯然君陌寒對青衣不是完全信任的。
兩人一起蹲在浴桶裏,浴桶中的水立即溢出許多,好在有花瓣做掩護,隻要不靠近倒也不會發現這浴桶中還藏有一人。
“屋裏的人聽著,我等捉拿刺客需進房搜查,若有冒犯望請見諒!”
話音未落,青衣房間的門便被人一腳給踹開了,可見剛才的人對於這個所謂的冒犯有多麽敷衍,不過想想也是,畢竟他一個戲子,人家能和他說一聲已經是看得起他了。
雖已有準備,青衣依舊被嚇了一跳,房門被踹開的聲音猶如一記重錘敲打在他的心上,加上方才被君陌寒嚇到的份,一起化成驚呼叫了出來。
隻把那些呼啦一下闖進來的親兵給鎮在了門口,一個個捂著耳朵直叫讓他閉嘴,可見青衣這具吊了十幾年嗓子的身體威力非同一般。
“啊~~~你們難道不知道什麽叫非禮勿視嘛!我叫你們進來了麽?我這裏沒有什麽刺客,登徒子倒是不少,你們這些登徒子都給我出去!”
青衣索性已經豁出去了,就算是撒潑也不能讓這些人再往裏走一步了,萬一發現了浴桶中的秘密,他恐怕也得陪君陌寒吃牢飯去了。
他就納悶了,看君陌寒的樣子也算是個家底殷實的翩翩公子哥,怎麽就成夜闖六王府的刺客了呢?
幾乎是將自己當成女人一般發瘋的青衣,抓起浴桶邊上自己脫下的濕衣服還有水瓢就向那些親兵砸去。
那些親兵也是被青衣的尖叫聲給唬住了,接下來被他連罵再砸地也忘記了青衣是男子的事情,一個個抱著頭就往外退去。
突然,一個眼尖的親兵頂著被青衣用香料盒砸到腦袋的疼痛吼道:“等等!那裏怎麽會有血跡?”
這一句話猶如咒語,雞飛狗跳的房間立刻鴉雀無聲。
所有親兵都回首看向那個親兵指向的地麵,梨花木圓桌邊的地麵上兩滴尚未凝固的鮮紅血液赫然在目。
青衣蹲在浴桶中的身子猛的一僵,他已經感覺到所有親兵的視線轉向了自己身上。
怎麽辦?怎麽辦?
“敢問公子,這地上為何會有血跡?”
冷靜下來的親兵,一個個不再麵色窘迫,剛才退出去的幾個人也再次走了進來,幾個人持刀左右打量著青衣的房間。
胸前的水紋緩緩湧動,青衣看到剛才一直抵在自己胸前的長劍慢慢浮出了水麵,似乎已經伺機而動。而這時青衣也發現浴桶裏的水變成了淡淡的紅色。
他猛然間意識到了那是什麽,若不趕緊將這些親兵打發走,恐怕他拚命救下的就是一個死人了。
情急之下,青衣伸出自己的手指在那把露出水麵一點的劍鋒上用力一劃,疼痛的感覺險些讓他叫出聲來,沒想到這劍如此鋒利,早知道就不用這麽大力了。
“你們煩不煩!不就是兩滴血嗎?那是我方才剪燭花時不小心被剪刀劃破手弄到地上的。”
說著,青衣將自己方才在劍鋒上劃破的手指舉起來給那些親兵看,見那些親兵依舊有些將信將疑,青衣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漫不經心的靠到浴桶壁上道:“這浴桶裏的水已經快要冷掉了,你們要搜就快些,若是我傷了風寒,無法為王爺祝壽獻唱可怪不得我,到時候還請幾位小哥做個旁證。”
幾個親兵被青衣這麽一說,全都你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青衣其實也是裝腔作勢,靠在浴桶上閉著眼睛故作深沉,偶爾還不忘咳嗽兩聲,提醒那幾個人自己身體嬌弱不勝風寒。
“既然公子這裏沒有刺客,我們別處去搜也就是了,還請公子多保重身體。”
說完,幾個人就一起退了出去,末了還不忘及時替青衣將門掩上。
“呸~不就是一個臭唱戲的麽?尊他一聲公子還真把自己個當主子了!瞧他那**樣,跟妓院的**有什麽差別!”
“怎麽沒差別,他不是男的嘛,不過,不管他男的女的,要是能.....嘿嘿~~~”
“你們兩個越說越沒譜了是不是?跟丟了刺客,小心一會王爺要了你們的小命,還他媽有心思想這檔子事!”
門外的緋惻令青衣莞爾,人啊,最是會口是心非,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北緯不就是麽?
直到門外的腳步聲喝著各種對青衣的妄想遠去,早已顧不上計較那些人說些什麽的他,僵直的背徹底放鬆下來,小心髒也才後知後覺地狂跳起來,渾身無力的險些滑倒在浴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