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難堪
第一章 見麵
凝歌搖搖頭：“都已經過去了，很多我都記不太清楚了，也沒有必要再提起。總之，還是活到現在了。”語氣裏帶著淡淡的自嘲。
“凝歌，不要把什麽事情都埋在心裏，偶爾找個人說說心裏話，比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裏要好得多。”蘇木輕輕的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心裏裝了太多的事情，我想，你一定可以像樂禕那樣，簡單而快樂地活著。”
“樂禕是樂禕，我是我，我們本就是不同的人，自然也會有不一樣的生活。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和樂禕成為好朋友。”凝歌頓了頓，接著說道，“也不妨礙我和你成為好朋友。”
最後一句話聽得蘇木有些心驚肉跳的，問到：“什麽意思？”
“蘇木，我想，你應該不是普通人吧。”凝歌說道，“雖然你一直都沒有說，但是氣質，是不會說謊的。”
“我可以理解為你在誇獎我有氣質嗎？”蘇木苦笑，“你是怎麽猜出來的，許康寧跟你說了什麽嗎？”
“康寧？”凝歌詫異的看著他，“康寧也知道這件事情嗎？不過不是他告訴我的。他認識你才多久，我認識你多久了？隻是感覺而已。”
“你的感覺很準。”蘇木歎了口氣，“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在找一個人嗎？”
凝歌點點頭：“記得，你每次回國都是因為有了那個人的消息，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我找的那個人，是我的妹妹。”蘇木專注的看著凝歌，似乎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你的妹妹？叫什麽名字？”凝歌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我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看著凝歌驚愕的目光，蘇木苦笑著說道，“我甚至都沒有見過她。她是我父親的另一個孩子，卻不是我母親的孩子。”
凝歌總算聽明白了一點：“那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嗯。”蘇木回答道，“母親去世之後，父親就開始在國內尋找她，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後來父親身體不好了，就定居在了國外，我，則擔當起了尋找妹妹的任務。”
“可是你都沒有見過她，人海茫茫的，怎麽找啊？”凝歌問到。
“隻要用心，就肯定會有線索的。”蘇木看向泛著瑩瑩波光的水麵，“我這些年都信奉著這句話，如果不是因為還相信著這句話，我想，我早就已經放棄了。雖然最後堅持的結果都是無果而終。”
“那你會找到孤兒院，也是因為你妹妹的原因嗎？”凝歌忽然想到，“是不是有線索說凝語是你妹妹，所以你才會到孤兒院的？”
不是凝語，是你。蘇木在心裏說道。
他看到寧凝歌的第一眼，就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所以後來他才會那麽關注她，對她那麽好，隻因為他相信，這就是他的妹妹。
可是後來，他悄悄的取了寧凝歌的頭發做了DNA鑒定，結果顯示，他們並無親屬關係。
希望再一次破裂，蘇木隻覺得心如死灰，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方式來麵對寧凝歌，隻好再次去了美國。
可是到了美國之後他才發現，他放不下寧凝歌。
即使知道了自己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還是想要對她好，想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所以他才義無反顧的選擇回來。
但是這些，蘇木自然不會告訴寧凝歌，隻是淡淡的說道：“不是，隻是碰巧而已。那時候心情不好，恰好聽見你和凝言凝語他們在院子裏笑，我就順便進去看了看。”
凝歌並未懷疑，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全然不在蘇木是怎麽遇見他們這件事情上了，她沉默了半天，然後說道：“可惜他們都已經不在了……”
“凝歌，生死有命，你不要太過於糾結於這件事情。”蘇木開口勸道。
“我曾經看到過一本書，上麵寫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天注定的。每個人什麽時候會與別人相遇，什麽時候會與別人分開，什麽時候會與別人訣別……都是已經注定好了的。我有時候就在想，凝言和凝語，還有安夜曜，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消失在我的生命裏，可能就是早就已經注定了的。所以，也就沒有什麽好自怨自艾的了。”凝歌沉沉的說道。
蘇木歎了口氣：“你能這麽想自然是好的。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幾天之後，樂禕和凝歌他們都步入了正常的工作生活軌道。雖然整天對著電腦看得凝歌眼睛疼，但是能有這樣一份工作，她還是很開心。
“凝歌，你把這個文件送到大客戶部去吧，那邊正在商量事情，需要用到這個資料，你快一點送過去。”財務部主管把一份文件交給寧凝歌。
凝歌看了看手上的工作，沒多少了。便爽快的接了過來：“行，我馬上把這個送過去。”
走進大客戶部的會議室，凝歌微笑著把手上的文件遞給了大客戶部經理，準備退出去的時候，眼睛餘光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寧凝歌不敢置信的看著景妍，後者也看到了她，短暫的詫異之後很快勾起一個鄙夷的笑容。
凝歌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然後又放開。
景妍是他們公司的客戶，她不能對她怎麽樣。
反正她是財務部的，這次和景妍撞上也純屬意外，大不了以後不來大客戶部就好了，她還不信景妍會直接跑到財務部去找她的麻煩。
但是很明顯，凝歌低估了景妍的手段。
當天下午，凝歌就被總經理叫到了辦公室。
那個女強人總經理一直是凝歌懼怕的對象，因為她實在是太精練了。
這次說話也是直言直語毫不留情：“寧小姐，對不起，我們不能在繼續雇用你了。”
“為什麽？”凝歌失聲問道。
“我們有一個大客戶向我們反映到你對她的態度不好，並稱如果你繼續在這裏工作，我們之間的合作就立即停止。為了挽回公司的損失，所以很不好意思，請你用最快的速度辦理離職手續。”
“是景妍嗎？”凝歌顫抖著聲音問到。
“是的，是景小姐向我們投訴你。”
“她為什麽會來投訴我？她是大客戶部的客戶，我是財務部的會計師，我們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我隻不過是在今天送了一份文件過去而已……”
“寧小姐，景小姐為什麽會向我們投訴你我並不清楚。但是我們公司向來都是顧客至上的。所以，請你盡快離職。”
凝歌勉強穩住身子：“好的，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辦理手續。”
抱著箱子往外走，凝歌鼻子一直都在發酸，想哭又哭不出來。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精致的高跟鞋。
凝歌猛地抬起頭，卻看見景妍巧笑倩兮的樣子：“哎呀，這不是寧凝歌嗎？這是怎麽了，被辭退了嗎？我就說嘛，一個沒什麽學曆的人怎麽會適合做財務呢，這不是坑別人嗎？”
“我到底是怎麽得罪你了？”凝歌反問道，“從前你看我不順眼我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麽現在我和安夜曜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還要耿耿於懷？我老老實實的做我的工作，為什麽你要這個樣子？”
景妍一下子笑得很詭異：“寧凝歌啊寧凝歌，你會慢慢的明白，出現在了安夜曜的世界裏，是你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誤。而你，會為你這個錯誤，付出慘重的代價。不管你和安夜曜還有沒有關係。”
“你是在威脅我嗎？”凝歌問到。
“不，我是在提醒你，以後找工作，不要找什麽公司了，白領的工作，不是你這種人能做的。適合你做的工作，最好的，就是……”景妍笑了笑，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服務生最適合你了。”
寧凝歌的手在身側握成了拳：“多謝你的提醒。”這是在警告她隻要她再敢找什麽體麵一點的工作，她就會像今天這樣，讓她工作不超過一個星期就被炒魷魚吧。
“不用謝。以後在哪家小飯館裏做服務生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哦，我一定來給你捧場。”景妍笑了笑，步步生蓮的離開了。
凝歌站在下午的陽光下，微微有些眩暈。
晚上樂禕和許康寧一起過來看她，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樂禕一時氣不過，把景妍和安夜曜罵了個遍，然後又跟寧凝歌打氣到：“凝歌，不要怕，她不讓你找，你就偏要找，氣死她。我還就不信了，這麽大個城，這麽多的公司，她難不成個個都能管到不成？”
“樂禕，你冷靜一點。”凝歌勸道，“我想了想，景妍並不是沒有這樣的能力。既然我不可能在那樣的公司裏呆很久，或許還會為別人帶來損失，那我又何必去應聘呢？我想好了，其實去當一個服務生也不錯，至少，不會花費很多的腦力。”
“你還真的要去啊？”樂禕一下子跳了起來，“我不同意，我說什麽都不會同意的！”
“樂禕……”凝歌有些頭痛，“我是跟你說真的。”
“憑什麽她就可以一手遮天啊，有錢很了不起嗎？”
“就是因為她有錢，所以可以一手遮天啊。”凝歌說道，“樂禕，等你哪天有錢了，你可要對我好一點啊。”
“說什麽話呢，我的錢不是你的錢嗎？”樂禕癟了癟嘴，“到時候，我一定要讓景妍那個大王八蛋給我跪在地上認錯！”
“好好好，姑奶奶，等到那個時候，你要安夜曜跪在地上給你認錯都行。”許康寧趕緊息事寧人，“我們還是尊重凝歌自己的選擇吧，她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的。”
最後還是凝歌得償所願，爭過了樂禕，應聘到了一個家常飯館做服務生。
這家飯館的生意很好，每天到了飯點的時候忙都忙不過來，凝歌身兼數職，在各桌之間來回穿梭。
“您好，請問要吃點什麽？”凝歌左手拿著本子，右手拿著筆，頭也不抬的問到。
半天沒等到回應，凝歌驚訝的抬頭，卻發現安夜曜比她更驚訝，直直的看著她。而景妍坐在安夜曜的對麵，也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寧凝歌。
那天景妍和她說的話一下子又回響在了凝歌的耳邊：“應聘到了哪家飯館做服務生，記得告訴我，我會來給你捧場的。”
原來所謂的捧場，就是和安夜曜一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