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對不起

有人說:請牢牢記住那些疼得讓你喘不過氣來的人,因為他們教會你忍或殘忍。

時蘇,你可以教會我忍,卻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的對我?

付予年蹲在原地,張大了嘴巴呼吸著空氣,每次呼氣的時候,他都特別用力,仿佛行生要把那些長在胃部的疼痛呼出來一般。

路邊有行人看他這模樣,好心的上前問他需不需要幫忙,男人隻是機械的搖頭。

胃痛發作而已,死不了人。

但是,沒有了時蘇,他同死人有什麽差別?

無非是能喘氣兒的死人罷了。

男人一手捂著胃部,一手伸向時蘇離開的背影,低聲沉喚,“蘇蘇…”

“蘇蘇…”

冬季的寒風太凜冽,呼喚吹不進愛人的耳膜裏,卻被遣散。

一波又一波的風吹走他的聲音,也帶走了他最後一絲奢望,男人慘白著一張臉蹲在地上,泛白的嘴唇張合,從頭到尾叫的,都是那兩個字。

蘇蘇…

隆冬的北風呼嘯著卷進脖子裏,手腕上,臉早已被凍得麻木,時蘇顧不得疼,一顆心像沒了魂似的亂蹦。

她死死壓住胸口,卻終究還是有什麽東西流淌出來,在心尖尖兒上蜿蜒成一條河,有熱流徐徐從心口處一點點湧上來。

像是積壓許久終於尋到出口的火山,一霎那間迸發而出,鋪天蓋地的,都是付予年那句話。

蘇蘇,你是我的除卻巫山…

除卻巫山…

時蘇覺得眼眶漲得發疼,她用力壓著胸口,生怕一個衝動,她就會奔向付予年的身邊。

那個男人,整個花城所有女人最想推倒的男人,曾經是她的戀人。

四年前,他愛她。

四年後,她已經記不起前塵舊事,他依舊還愛著她。

到底他們之間出了什麽問題,才這樣硬生生的被命運的洪流衝散,再也尋不到彼此熱切的眼眸。

時蘇用力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

時才,就在不遠處的那個地方,她的手也是冰涼的,是付予年替她捂熱了手。

那個男人情真意切。

而她,卻什麽也給不起他。

付予年,對不起…

我知道這樣做對你來說,也許很殘忍,但我不想你背負世俗的罵名。

你不是第三者。

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那個無人可比的付予年。

隻是,我不能把你捧在掌心裏,隻能把你放在心裏,這種感情,你可明白?

時蘇毅然離去,沒有給自己任何後悔的餘地。

坦白說,在她還是寇以勳的妻子時,她不能喜歡上付予年。

即便是動了心,也要壓抑住,永遠牢記:她是寇太太…

人之所以是高級動物,就是因為人雖然有七情六欲,卻知道壓抑不該有的情感,進退有度。

時蘇一個人在大馬路上走了很久,冰冷的風吹在臉上,她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反而很喜歡這樣的感情。

冷到發痛,人便會清醒。

清醒了,便會做下正確的決定。

那天晚上,時蘇一個人在陌生的街頭走了很久很久,久到連身體都凍的發僵了,她才匆匆攔了一輛出租車,往銀城水岸的房子趕去。

付予年的情況很不好,痛到後來,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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