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保守派去吧
第十七章 回保守派去吧
秋葉在這裏生活好幾天了。
很平靜。
她每天早上起來，和小靜一起下來和那些男孩女孩混在一起。而她們兩個是兩個極端。要學壞的，來跟她。要學好的，去找小靜。
她和那些街舞的人跳街舞，和那些溜冰玩滑板的一起溜滑板，和那些打籃球的打籃球。當然，並不是說這些東西不好。而是，她們是在上課時間做這些的。這些人不去上課，天天弄這些。那邊甚至有幾個大屏幕，底下接著電腦，幾個人在聯機打著魔獸。還有人在邊上決鬥著地下城與勇士，引來一群人圍觀。
而小靜的到來讓很多人認為遇到了救星。上課不去可以，考試通不過就要回家吃自己。小靜就在邊上教著一些要抱佛腳的人功課什麽的。她自己學習很好，卻對教人這件事情有點摸不著頭腦。
秋葉就坐在欄杆上看著她。
小靜不喜歡這裏。她知道。從一開始進來，就明顯地不適應。
她象她自己的名字一樣，嫻靜，並且優雅。而這裏卻是和那兩個詞格格不入的。第一天的時候她就很累。秋葉下來打籃球的時候，她並沒有下來。
歐陽溜著一個溜冰鞋過來，跳了一下，在秋葉邊上坐下。
穿溜冰鞋反跳上欄杆，還有點難度。
“在想什麽？”他拿了兩罐雪碧，扔給秋葉一罐，自己開了另一罐。
“想她為什麽會留在這裏。”秋葉對歐陽沒有太多的反感。有時候，甚至會對他說一些話。
歐陽對她的問題感覺到奇怪，小靜不是和秋葉一起過來的嗎？雖然適應這裏適應得很辛苦，但，她正在熬。
底下的桌子邊上，幾個人很不合時宜地攤開著教科書，正頭疼地聽著什麽。小靜就在邊上教著，指著書說著什麽。
對了，這裏是一個廳，秋葉和歐陽坐在二樓的欄杆上，小靜在廳裏。
當小靜一抬頭，看到他們兩個人這樣，就丟了那邊，從邊上的樓梯上來了。
“這樣很危險。”她過來以後看著他們兩個這樣的姿勢。
“知道了。”歐陽跳了下來。他是反坐在欄杆上的，這時候下來，溜冰鞋踩在鋼板上，發出一聲大響。
小靜抖了一下。
她聽到太大聲音會不適應。
哈！
秋葉卻沒有下來，她哈了一聲，然後把放在外麵的雙腳扭了進來，依舊坐在欄杆上。
歐陽離去了，因為知道她們有話要說。他好像是那種很體貼的男生。
而現在，秋葉就在看著小靜。
最近幾天，她們都沒有怎麽說話。她在想事情，而小靜是因為不適應這裏的環境。
“回去吧。”秋葉開口。
小靜搖著頭：“我還不累。”
“我是說，你應該回保守派去。”這是這幾天，秋葉一直想對小靜說的話。
小靜明顯地愣了一下，她好像有點驚覺的樣子，看著秋葉。
然後，她開口：“我是你的導師。”
“在這裏，我比你知道的多。不能適應的人是你。”秋葉有時候懷疑，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多話了。
這兩年，她很少說話。不知道為什麽麵對著小靜，她怎麽這麽有耐心的。
小靜想要說些什麽，又或者說，她想要分辯些什麽，但終於沒有說，隻是小小聲音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她有點猶豫地轉身，又回頭看了看秋葉，然後慢慢地邁步向下走去。
秋葉依舊坐在欄杆上，看著小靜的身影慢慢地離去。
她要離開了嗎？秋葉不知道。她隻知道，當小靜走離她視線的時候，她感覺到心裏空空的。那種感覺，她說不上來，但，不帥。
她又有了一種莫名的煩躁。摸了一下，煙被她抽光了。她跳下來，準備去做點什麽，讓自己感覺好一點。
籃球場。
這裏，並沒有打籃球。而是放著大音響，幾個人在跳著韓舞。她也過去，跟著節奏跳起來。
本來一群人是在那裏跟著音樂跳的，到最後，變成了都跟著她在跳。
在這裏，她就是王者。不經意間，她就會成為別人的偶像，被模仿著。這裏，是她的世界，不是小靜的。
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時候還想到小靜的。讓她感覺有點奇怪。
一曲終了，她們幾個還擺著那樣的姿勢，定格在那裏。邊上一群人喲喲地跟著節奏喊著節拍。
鳳凰甩給秋葉一個飲料罐子。秋葉啪地接住。
“知道嗎，你有很多粉絲。”鳳凰並不大介意以前的事情。
秋葉坐下，沒什麽太在意。
她罐了一口飲料。
“想不想做仲裁者？”鳳凰對她的不冷不熱沒感覺到反感，反而覺得很酷。
她喜歡。
秋葉挑高了眉。
這裏，做仲裁者這麽容易嗎？她才剛剛來而已。還有，她甚至連什麽是仲裁者都不知道。
鳳凰赤著腳走過來，在她的麵前坐下。
她告訴秋葉，現在的仲裁者雷人不管事。以前整個激進派分兩派，莉派和雷派。秋葉的到來讓整個情況發生了一個微妙的變化。
現在，第三方陣營正在悄悄建立。那就是葉派。
其實，在這裏，收服人心很容易。一如秋葉以前在後街。她本就是那裏的首領。
“歐陽呢？”秋葉喝完，把那個飲料罐往幾米開外的垃圾簍裏偷去。很準。邊上看到的人竟然有幾個在拍手。
“歐陽是我的。”鳳凰宣告著她的專有。
秋葉笑了下，並沒有太多說話，而是，朝鳳凰的身後努了努嘴。
因為，歐陽正在這時候滑了過來。
“事實上，我還想追小靜。”歐陽好像聽到了她們剛才的說話。
“你去死。那個平胸有什麽好？”鳳凰很不客氣地給了歐陽一個鞭腿。很突然，而且毫無征兆。
因為還穿著溜冰鞋，沒有防到，歐陽啪地一聲倒在地上。他撐著地，一個鯉魚打挺起來，臉上仍然笑笑地：“暴力女。”
“暴力也比平胸好，最起碼我的……”鳳凰轉身看了下秋葉的胸前，嘴角咧了一下，才說完：“比較大。”
秋葉這次卻沒有太惱火的感覺，隻是搖了搖頭：“小靜的確實很平。”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身影。
是小靜。
場麵忽然靜下來。
秋葉沒有說話，她忽然很想抽煙。
歐陽還想解釋什麽，但沒有說完：“小靜，我們不是故意……”
他也不想在女生麵前討論這個的啊。
小靜抿著嘴走近。
她好像在猶豫著什麽，又好像想要回去，走得很慢。等到了他們跟前，她好像決定了什麽似的，挺直了腰，清了清嗓子。然後，在眾人的目光中，一咬牙，竟然來了一句：“秋葉，你媽媽讓你回家吃飯。”
靜，沒有人說話。
“怎麽不可笑嗎？”小靜的臉上有著尷尬。
“很冷。”歐陽下著判斷。
而且，老梗。
秋葉站了起來，拉著小靜就往樓上走去。小靜的步子沒有秋葉快，跟得辛苦。
小靜坐在床上。秋葉坐在地板上。
沒有地毯，地板磚還有點涼。
她把自己掛在凳子上，不過，這次卻沒有攤成一個片。她隻是一個胳膊挎在凳子上而已。
“秋葉，你生氣了？”小靜有點直覺地發現。
她們都是孤兒，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神使鬼差來那麽一句。
她們，都是沒有母親的人。
秋葉微微地搖著頭。
她對母親沒感覺，一點也沒有。因為她根本就沒見過。即使是在席家，也沒有。
她的父親喪偶很久，沒有再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她們三個身上。
父親的笑讓她們覺得這世界上僅有父親就夠了。
她甚至有懷疑，如果不是照顧她們這麽多，父親肯定可以繼承整個家業的。
“對不起。”小靜道著歉。
“你剛才的樣子很委屈。”秋葉有不接別人話頭的習慣。她想什麽，就說什麽。
如果她剛才沒有把小靜帶離那裏，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但，不管是發生什麽，都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她把一個純白的人帶到這裏，然後，讓小靜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她果然夠混賬。
“我沒有。”小靜還想解釋什麽。
她已經無所謂了，真的。至少，秋葉在說確實很平的時候，臉上會有點笑。哪怕是笑她也無所謂。
她想看到那笑。
她看到秋葉起身，往外走去。
小靜想站起來，秋葉卻擺了擺手。
“我們兩個都需要去想點事情。”秋葉已經走了出去。
是啊。
靜靜地，想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