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覲見
第二十九章 覲見
轎子裏的四人互不搭理，楚離天與葉梓桐坐在一起，葉傾桐則小鳥依人地依偎在楚崖天的身邊，就這樣，四人便進了宮，等待了小半刻之後，得到了進內宮見皇後與皇上的允許。
他們跟隨著宮裏的太監來到內宮，皇上與皇後正端坐在大廳內，而皇後的臉上已經有了一絲不耐煩。
“本宮你說你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現在已經過了晨昏定省的時間，還要本宮與皇上在這裏等著你們，實在是太放肆，太不知分寸了！”
還未進門就遭到這樣的指責，讓沒能為自己報仇的葉梓桐心中更加不爽，她抬頭瞪了皇後一眼，而葉傾桐已經小步走上前跪下：“妾身參見皇後娘娘，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還請皇後娘娘不要見怪。”
“耽誤？有什麽可耽誤的？”皇後娘娘明顯地不悅，而皇上似乎也沒打算阻止。
葉傾桐回頭望了一眼葉梓桐，欲言又止道：“妾身與姐姐發生了一些爭執，所以……就耽誤了……”
“哦，說到這裏，八皇子妃，見了本宮為何不下跪行禮？嫁給八皇子這麽久，還沒學會規矩嗎？”皇後娘娘提高了聲調。
四皇子已垂頭請安行禮，並拉著葉傾桐與自己並排坐下。
“古書有雲，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其他時候則不能輕易下跪，皇後娘娘您既不是天地，亦不是我的父母，所以我沒必要跪您。”說罷，葉梓桐衝著皇帝的方向跪了下去，請安道，“妾身參見皇上。”
葉梓桐的這一番話，皇後此前從未聽過，因為身份尊貴，亦不曾對誰紅過臉，她說這些，對皇後來說就是莫大的羞辱了，因此她氣憤地站了起來，指著葉梓桐的鼻子說：“好，你硬骨頭，不跪是吧？你不跪，本宮就偏偏要你跪！你給我跪下！”
葉梓桐脖子一拗，像沒聽到皇後的話一樣。
葉傾桐揚起一抹難以令人察覺的笑，還不等她挑撥離間呢，皇後就被葉梓桐氣成這個樣子，她真是自掘墳墓，自找苦吃。
“母後，您應該也知道梓桐前幾天肋骨斷了，這兩天才好一些，可是不能下跪，請母後多包容。”
“皇上，你覺得這像話嗎？他們來請安，居然還不下跪，什麽天地，什麽父母？本宮作為你相公的母後，難道不是你的母後？本宮為一國之母，與皇帝難道不是並驅天地？八皇子妃，你這樣的話著實太大逆不道！”
“皇後娘娘，我本意並不是如此，為了請皇後娘娘原諒我的言語衝撞，我為皇後娘娘準備了一件大禮。”
“哦？是什麽？”皇後露出一個並不感興趣的表情，她一心看葉梓桐這個不知分寸沒有尊卑的人不順眼，要想辦法整治她。
葉梓桐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裏，拿出了一片有著蝴蝶扇圍的……衛生巾，小心翼翼地交給了皇後的侍女，並鄭重其事地介紹道：“皇後娘娘，這是我發明的葵水布，我打算將它命名為衛生巾。”
正欲將那一片潔白的東西遞給皇後娘娘的宮女手抖了一抖，以難以置信的目光回頭望了一眼葉梓桐，腳步也停下了，不知是該繼續往前，還是該看著葉梓桐被皇後治死，說實在的，她從沒見過一個女人的求死欲望這麽強，在皇後娘娘的麵前一遍又一遍地找死。
皇後的臉瞬間變得煞白，扭頭望向皇帝時臉又不好意思地通紅起來，她怒斥道：“葉梓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在皇帝的麵前，你怎麽可以說這些？”
“皇後娘娘，你聽我說完，來葵水並不是丟人的事情，而是每個女人都要經曆的事情，這個靈感要感謝我的侍女鈴鐺和留香，是她們二人點醒了我，讓我恍然醒悟，原來我們大可不必每個月浪費那麽多的真絲棉料，用我設計的這一款，至少可以節約下兩倍的錢。”
“你不要再說了！”皇後已經怒發衝冠，“八皇子，八皇子妃是不是得了精神上的怪病，你是怎麽刺激到她，讓她瘋了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事情讓本宮與皇帝情何以堪，來人！把她拉下去！”
葉梓桐眯起眼眸，心說你這封建社會的保守女人，姑奶奶我辛辛苦苦研製了這麽久，你居然還想派人攆我，那些人若是真敢碰她，她就立即動手。
“等等！”但就在侍衛們要上前將葉梓桐禁錮住，而楚離天正站起來製止時，皇帝忽然發話了。“你剛才說省錢，是怎麽個省法？”
葉梓桐在心裏得意地笑了笑，她就知道皇帝最關心的還是錢，一旦能省下錢，什麽葵水這類隱晦的事情都可以說。
因此，她花費了一刻鍾的時間，講述了有關將真絲棉換成網紗與吸水棉花之後所帶來的高度省錢計劃，並且告訴皇帝一個稍微有那麽點誇張的數據——若是宮中所有的女人都摒棄真絲棉葵水布，而用她的這種衛生巾的話，一個月剩下的錢就可以蓋兩棟難民窟。
聽完這個數據，皇帝大吃一驚，看向皇後：“葵水布一個月的用度有這麽多？”
皇後本是麵紅耳赤，但看見皇帝是如此嚴肅地在問這個問題之後，隻好低聲答道：“嗯……這東西馬虎不得的，的確是宮裏出賬比較大的數目……”
“用真絲棉既不透氣，也不吸水，唯一的優點就是親膚，但是價格實在太過於昂貴，而我這種既透氣又有著超強的吸水能力，完全不必擔心滲漏，更重要的是，棉花成本造價極低，皇上，您想一想，這是不是一個省錢的法子？”
皇帝早已沉浸在國庫充沛的喜悅之中，他用力點點頭：“這個法子好，這個法子省錢，老八啊，你這個妃子不錯，機靈又能幹，若是個男兒，便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楚離天一直暗中觀察著葉梓桐的言行舉止與皇帝皇後的麵部表情，若是他們一旦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他就會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珊瑚獻上，平息戰亂，但令他驚奇的是，雖然皇後一臉厭煩，但皇上卻很感興趣，一直耐著性子甚至是急切地聽葉梓桐說著這些。
“皇上，您錯了，如果妾身是男兒，絕對是想不到如此省錢的事情，因為男兒又怎能體會到這些呢？而且我提倡男女平等，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應該被平等對待，也有許多有能幹的女人，因為身份卑微，不被人重視而被埋沒了才幹，每每聽見這樣的是，妾身就真的很痛心，同是有能力之人，為什麽不能加以利用她的能力，為朝廷帶來更大的福利呢？”
皇帝點了點頭，斟酌了片刻道：“那朕就封你為五品女官，負責這個東西的開發與運作，並需在短時間內教會宮中的女人學會用此物，然後再發展至百姓。”
這一次葉梓桐倒跪得很快：“謝皇上恩賜，隻是……”
“隻是什麽？”皇帝挑了挑眉。
坐在一邊的楚崖天時不時露出驚訝的表情，彎起的嘴角一直沒有放下去過，眼中露出些許柔和。
他認為一個女人能夠想到這些事是很聰明的表現，正如葉梓桐自己所說，她是個有才幹有智慧的女人，與他身邊坐著的隻會生悶氣的女人不同，與這屋子裏所有的女人都不同。
“隻是……宮中女人太多，這東西妾身並沒有做很多，聽皇上的意思，應該是要大量投入運作，這樣的話，估計得很多資金……”
“昂貴料子的錢能省下來不少，這樣吧，朕先撥給你五千金，你能做多少做多少，先在宮中實施，然後再下派到百姓那兒去。”
五……五千兩金？！葉梓桐欣喜地瞪大雙目，上次楚離天給她的一千兩銀子據說就已經夠一個平常人家不勞作花一輩子的了，皇帝可真是出手不凡。
“妾身謝過皇上，妾身一定好好做這件事！”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道：“待會兒朕會讓人把錢與你的官牌送到八皇子府，皇後也累了，留你們在這裏用膳也是拘束，你們就回去吧。”
眾人站起，行禮告退，葉梓桐仍然是隻跪皇帝，畢竟現在的皇帝就像是她的衣食父母嘛。
在回去的路上，葉梓桐開心地哼著歌兒，心情好得簡直要飛起來了。
“你唱的是什麽歌？難聽死了。”葉傾桐心情鬱悶，看見葉梓桐那麽開心更是心煩。
“喲，瞧你這話說的，就你這長相，能配得上聽多好聽的歌兒？你要是不樂意聽可以下馬車，沒人攔著你。”
“你……小人得誌！”
楚離天正扭頭看向馬車車窗外的風景，無心管她二人的爭論。
“皇弟，你知道從安城運往皇宮的一批寶物被人打劫了嗎？”楚崖天忽然找楚離天說起話來。
楚離天一楞，嘴角便下意識地露出敦厚微笑：“沒有啊，為什麽寶物會從安城運到皇宮？”
“是安城的一個官員，因為被罷官所以想送禮討好父皇，但是在中途貨物就被劫，而且那個官員也被人殺了。”楚崖天鷹一般的目光盯在楚離天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