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殘忍的戲弄
第四十九章 殘忍的戲弄
流霜驚魂未定,心兀自咚咚跳著。
秋水絕依舊不肯放過她,右手一使力,繩子便開始搖搖晃晃升高。一直高到流霜的視線能和他直視。他才耍著手中的繩索,輕飄飄慢悠悠地說道:“看來,你似乎---不怕死?”
眼見得秋水絕散漫悠然的樣子,流霜的怒氣徹底在身體內爆炸。這一日,她忍受著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若不是那一絲傲骨,恐怕此時早已昏迷了過去。
流霜毫不示弱地怒視回去,反正也免不了一死,也不怕激怒他。遂冷冷說道:“怕,怎麽不怕,這世上誰人不怕死呢?不過,我雖怕死,但不代表怕了你!”
雖然現今她的狀況是如此狼狽,但她也不能輸了氣勢。
秋水絕詫異地挑眉,鬼麵後的眸光忽然轉冷,隨即深眸中掠過一絲波動,是驚異也是不信。
這大約是他遇見的第一個不怕死的女子,也是第一個不怕他的女子。
他凝眉直視著流霜,隻見流霜原本嚇得慘白的玉臉上,竟因怒意泛起了一絲紅暈。而且,她清澈似水的眸中,閃爍著不屑和嘲諷。
這個女子何止不怕他?她還瞧不起他呢!
想到這裏,秋水絕心中湧上一股異樣的感覺。隻是可惜,她卻是他要殺的人。不然---
“可惜了!”他悠悠說道,聲音低幽如魅。隨即換了一個姿勢,悠然而坐。
流霜本以為他會發火,卻不想他會如此輕易放過她,倒有些奇怪。
雖是初夏,這山頂卻沒一絲暖意,光禿禿地連一株花木也沒長。隻有這棵歪脖鬆樹,孤零零地歪在崖壁邊。
東方的雲層,忽然被染上了紅黃紫橙各種色彩,極是絢爛。
流霜知道,那是太陽就要出來了。她從來沒在這麽高的山巔瞧過日出,不想第一次瞧到,卻是在這樣一番淒慘的狀況之下。
山巔的朝霧,開始悄悄隱退,一輪紅日驀然從山後噴薄而出。光芒萬丈,霞光萬道,刹那間,崇山峻嶺都沐浴在無窮無盡的光華裏。
“真美啊!”流霜情不自禁地說道。
秋水絕奇怪地看了流霜一眼。
她的清麗婉約的麵容,在朝陽照耀下,隱隱透著一絲嫣紅,好似清晨早開的花,清新而嫵媚。她唇邊隱隱有一絲淡淡的笑意,那笑意在陽光朝霧裏,是那樣純淨,令人想起純淨無暇的初雪。那雙清眸,眼底閃耀著波光,看上去流光溢彩,奪人心魂。
秋水絕半晌才回過神來,驚覺自己竟被這個女子吸引。心中不禁極是懊惱,這個女子,在如此淒慘的狀況下,她還有心情欣賞日出美景?眸中冷冽的寒光一閃,右手一鬆,流霜的身子又開始下墜。
流霜冷不防秋水絕又放了手,不禁驚呼出聲。
秋水絕這才滿意,唇邊浮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緩緩地將繩子又升了上去。
這一次流霜也沒有動怒,他無非是在戲耍她,沒必要和這個視人命為草芥的魔頭理論。
秋水絕見流霜神色淡定,垂眸不搭理他,心中有一絲失落。
赤鳳和紫鳶站在一邊不敢說話,流霜和秋水絕也不說話,崖上霎時一片靜謐,隻聽得見凜冽的風聲呼呼吹過。
“你終於來了!”秋水絕忽然開口道,淡淡的語氣裏透著一絲寒意。
流霜此時正對著深淵,看不到山崖上的狀況,不知是何人來了。秋水絕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動了動手中的繩索,流霜滴溜溜打著轉,眼前掃過百裏寒白衣飄然的身影,以及他驚駭至極的表情。
他似乎才從山下上來,山巔的風有些狂,將他的白衣吹得獵獵作響。他靜靜站在那裏,神色有些慘淡,修眉緊皺,一向波瀾不驚的黑眸中翻卷著複雜的情緒。
他身後,尾隨著他的兩個侍女,輕衣和纖衣。兩人見到流霜狼狽的樣子,都是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眸中滿是擔憂。
流霜雖知輕衣和纖衣有些功夫,卻不知她們也能攀到這絕頂山崖,想來功夫不弱。纖衣手中擒著一個人,是一身黑衣的墨龍。
瞬間,流霜便明白了秋水絕的用意,顯然是要拿她來換墨龍。在這山巔換,倒是一個事成後,容易脫身的好地點。
“寧王爺,久違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秋水絕冷冷淡淡地說道,冷冽的聲音飄蕩在風裏。
“秋水絕,放了她!本王便把墨龍交給你!”百裏寒不欲多費唇舌,直截了當地說道。他的眸光一直糾纏著流霜的身影不放。
秋水絕冷冷笑了笑,道:“還請王爺放了墨龍。”
百裏寒皺了皺眉,道:“你先放!”
“也好,不過話可說在前頭,今日放了令王妃,並不代表秋某下回還會放過她!畢竟,秋某可是收了銀子的。”
秋水絕言下之意是,流霜的命,他還是會取的。
百裏寒眸中寒光一閃,冷意在周身彌漫。
“出了多少銀子,我多出兩倍,買那個買王妃命之人的命!”百裏寒冷冷道。
秋水絕唇角一彎,道:“不多,一萬兩黃金而已。不過,縱然王爺出十倍的黃金,秋某也不能答應,賺錢事大,但規矩卻是不能破的!”
“那麽,那人的名諱身份你也不肯見告了!”百裏寒冷冷道。
“那是自然,這也是我們的規矩!”
“規矩,殺人的規矩倒是不少!”百裏寒的聲音,冷冽如冰,“不過,今後,我是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的!”說罷道:“放人吧!”
“好,那我可要放了!”秋水絕話音未完,便忽然放了手。
百裏寒本還在納悶他怎麽這麽痛快便答應先放人,不想,他說放便放。
繩子一鬆,霎時間,流霜的身子便直直向崖下深淵墜去。
“霜兒!”百裏寒驚駭地大叫,飄身衝向懸崖,身子一撲,抓住了繩索的一頭。而他被流霜墜落的勢頭拉落下了半個身子。
他一手抓著樹根,一手抓著繩索,兩人在山崖邊垂掛著,那形勢真是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