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退而求其次
第七章?? 退而求其次
黛玉心裏打定主意，弟弟已經沒了，如今一定要保住母親，不能眼看著這種人倫慘劇再次發生。想到方才雪雁說的，母親因為弟弟的夭折還有對自己的擔心心力交瘁，整日就是捧著弟弟穿過的小衣服掉眼淚，黛玉覺得不能等了。
如今看天氣已經是夏末，母親就是弟弟夭折之後的秋季患了重病，從此一直纏綿病榻，父親當年遍尋名醫，用盡了各種好藥，也隻是回天乏力，僅僅為母親續了不到一年的命，次年初夏母親就再也撐不下去了，撒手人寰。
想到這裏黛玉就再也躺不下去了。
“雪雁，文燕姐姐，你們進來。”往日清脆如黃鶯的嗓音也因為臥病而顯得虛弱沙啞了很多。盡管她是很努力的大聲喊了，卻和別人說悄悄話的聲音差不多。
“小姐醒了，咱們快進去。”隻聽文燕這樣說了一句，方才聽到屋裏的叫聲頓了一頓的腳步聲忽然變得急促，片刻就到了門口。“吱呀”一聲房門打開，飄來一股濃鬱的苦藥味道，文燕的聲音傳來。帶著擔心和急迫。
“小姐醒了？真是謝天謝地，老天保佑！小姐可還有哪裏不舒服？”文燕放下手裏端著藥碗的托盤，緊走幾步到了床前，掀開薄薄的幔帳，關切問道。隻見寬大的床上薄被裹著一個瘦弱的小人兒，小臉蒼白不見一絲紅潤，本該粉嫩的唇如今卻是淡的幾乎沒有顏色，可見床上的孩子病的不輕。看著就讓人疼惜。
文燕不說還不覺得，黛玉隻覺此時幹渴的厲害，苦澀的藥味充斥口中，甚是難受。
“口中苦的厲害，先端杯水過來給我漱漱口。”黛玉虛弱的說道。聲音微弱，不仔細聽都聽不清楚。
“雪雁，快！小姐要漱口！”文燕小心翼翼的扶起黛玉靠在自己身上，指揮雪雁倒水。
漱了口，緊接著喝了兩杯水，黛玉才覺著好了點，也有了些力氣說話了。
“母親那邊怎麽樣了？還是整天不吃不睡，隻捧著弟弟的衣服掉淚嗎？可找了大夫來看看？”黛玉虛弱的問道。她倒是想自己過去看看，安慰安慰母親，隻是自己這身子不爭氣，如今還是靠著文燕姐姐才能這樣坐著，想要下床去看望母親那更是想都不要想。黛玉再一次痛恨自己這不爭氣的身子。
“小姐放心，太太沒事。之前小姐昏迷不醒，太太也是太過擔憂小姐才食不下咽。如今小姐沒事了，太太自然也能放寬心了。小姐孝感動天，老天看到小姐這樣孝順也會保佑太太沒事的。小姐隻管安心養病，這身子養好了，自然就能去見太太了。”文燕舒緩溫柔的聲音撫慰了黛玉內心的急躁，也不再急著想去見母親了。當務之急還是先養好自己身體，隻要自己身體好了，別的想做什麽也有精力，若不然說什麽都是白搭。
“好。那文燕姐姐你讓人注意著母親那裏，若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
“是，小姐放心。小姐隻管安心休養就是。隻要小姐身子好了，就是太太看著也高興不是？小姐您看想吃點什麽？您這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都沒吃什麽東西，要不先吃碗燕窩粥？小廚房裏一直熬著呢，或者小米粥、蓮子羹什麽的，好歹吃點東西墊墊。”
“好，那就燕窩粥吧。”
說起來，黛玉前世的時候，在自家裏是天天就沒斷了燕窩的，因著自小體弱，飲食上就要極為精細，父親母親沒少天南海北的搜尋好東西給她補身子，燕窩什麽的都是家常便飯。吃飯的時候父親母親他們以米飯為主，黛玉則是以燕窩為主，那真是當飯吃的。
可是到了賈府之後，雖有外祖母疼愛關切，可是到底不是自己家，外祖母也不是當家太太，而且到底年紀大了，注意不到這些細節，二舅母一向對自己看不順眼，更加不會在自己這裏浪費心力。而黛玉自己本來到了賈府就是處處小心時時在意，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被人尋了不是來。饒是這樣還是有不少閑言閑語，說自己白吃白住的，或者說自己小性兒刻薄，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就更加不可能提什麽額外的要求。燕窩什麽的就更加不用想了。
梁園雖好，非久戀之鄉。不是自己家裏，到底不能隨心所欲，也沒有那種歸屬感。如今重來一世，又回到自己家，又有了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怎能不叫黛玉感慨。
黛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那邊文燕已經發出一連串指令，指揮了雪雁出去了。
“哎！雪雁，快去，小姐要吃燕窩粥，讓小廚房裏動作快點。對了，雪雁你找個人去太太那裏報個信，就說小姐醒了，要吃粥呢！”
“哎！我知道了。”雪雁已經一陣風似的刮了出去。
黛玉就這樣靠在文燕懷裏，思緒卻已經不知道飛哪去了。文燕看著自家主子就這樣走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也不敢打擾，隻好輕輕拉拉薄被，把黛玉裹好，生怕黛玉再著了涼。
黛玉卻不管這些，她此時在想，以前修煉的時候，因渡劫的時候得了龍君精血相助，使得自己用了充沛的靈氣在絳珠本元上開辟了一個幻境，說是幻境，卻不是虛幻的，而是一個附在絳珠本元上的一個小天地，裏麵有花有草，有山有水，自己也曾移栽了一些靈氣濃鬱的花草在裏麵，還曾煉了一些丹藥貯存在寒玉瓶裏，隻是不知道，如今自己壞了修行，那幻境還在不在了。若是還在的話，母親的身體大概就有救了。以前煉的丹藥雖不能吃，畢竟那裏麵蘊含的靈氣太濃鬱，凡人承受不了那巨大的能量，不過有些草藥還是可以試一試的。得找個時間看看才是。可恨自己壞了修行，要不然就可以神魂離體了。如今卻是得一步一步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