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
童靜沉下臉：“就是她？”
蘇瑾沉默。
“所以，你剛剛——”
“對不起。”蘇瑾打斷她。大步向前走去。
“蘇瑾！”童靜高聲叫，從後麵拉住她的手臂。
“即使是她我也不會放棄。”
“放開。”
“你們並不合適。”
“那你就合適麽？”蘇瑾轉過身眼眶泛紅的看著她。
“合適不合適都不重要了，隻有她，隻是她，也隻能是她！我已經沒辦法再喜歡上別人了。”蘇瑾渾身顫抖著說：“從第一眼起，就沒辦法了。”
“對不起。”
童靜鬆開手，蘇瑾欲言又止的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走開。
童靜突然笑了，蘇瑾，你做的未免太過絕情。
蘇瑾回到家就開始做報表，從五點一直做到十一點，屋裏空蕩蕩的，一直沒有人回來。處理完工作，蘇瑾叫了份外賣，吃完洗洗就睡了。半夜兩點多蘇瑾被巨大的聲音吵醒，半夢半醒的推開房門，打開燈看見一身酒氣的楚諾言倒在地上。蘇瑾皺著眉把她扶起來，楚諾言瘦的手觸的地方幾乎都是骨頭，費力的把她弄到床上，楚諾言滿麵淚痕，濃密的眉毛緊皺著，臉色慘白嘴裏不知道喃喃著什麽，蘇瑾想要換掉她的衣服，卻發現她白皙的背上一大片青紫，觸目驚心。
楚諾言驀然間張開雙眼，蘇瑾的手一頓，和她對視著，半響，蘇瑾以為她醒了，剛想要離開，楚諾言卻劇烈的咳了起來，殷紅的血從嘴裏湧了出來。她痛苦的捂著胸，額頭上的細細密密的冷汗凝結成水珠，滑了下來。
蘇瑾半天沒反應過來，燈光下那猩紅刺目的粘稠**是什麽。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蘇瑾慌亂捂住楚諾言的嘴，血從指縫流出，楚諾言神誌不清的嘔著，蘇瑾才想起來她應該打120，而不是捂住她的嘴。
蘇瑾都急出了眼淚，120才姍姍來遲。
鬧騰了一宿，第二天蘇瑾和公司請了假，一大清早就看見一個白大褂醫生像訓小雞兒似的站在病房門口訓蘇瑾。
“你是她什麽人？妹妹？”
“你怎麽照顧你姐的！她胃都爛成那樣了，竟然還敢讓她喝酒？不要命了是不是！來醫院好玩兒麽？這次是胃出血，要不她下次幹脆去見閻王得了。哪兒哪兒都是毛病也不用往我們這兒送了，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這幅樣子？工作就可以不要健康麽？你健康都沒了，掙那麽多錢還怎麽花？要不說……”主治醫師還在那邊滔滔不絕估計沒有一個小時說不完，蘇瑾越聽越心驚，上學的時候知道楚諾言身體有毛病，但看她生龍活虎的樣子以為就是小病，早就好了，原來根本不是，她為什麽這麽不愛惜自己？蘇瑾一陣陣心疼懊悔，怪不得她一點煙酒都不沾，自己怎麽這麽幼稚！現在看她在病房裏半死不活的就開心了，就解氣了？
主治醫師沒料到這個小姑娘會被自己給訓哭，心想自己也沒說什麽太重的話吧？完了，忘了。年紀大了記性就是不行了，嚇得也不敢再說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跑掉了。
蘇瑾擦了擦眼睛，走進了病房，楚諾言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還沒醒過來，嘴唇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憔悴的不成人形，蘇瑾的心狠狠地揪起來，手指撫上她的眉梢，楚諾言長得濃眉大眼的輪廓分明，稍微少了一點兒女子的婉約柔美，這樣的一張臉卻被深深地印在心底，手指一遍一遍的描摹著，帶著深沉的眷戀，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突然間驚起的鈴聲令蘇瑾迅速的收回了手指，發覺楚諾言還沒醒，蘇瑾安下心來，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蘇瑾皺眉四處翻找著手機，在楚諾言的褲子兜裏翻出剛掛斷的手機，手機屏保上赫然是自己的臉，蘇瑾的手一抖，抿起嘴。
那張照片是自己有次英語沒考好越想越氣，氣哭了然後被她逗的破涕而笑被抓拍到最醜的一張，為了讓她刪掉自己還……沒想到最後她還是偷偷留下來了。蘇瑾心中酸澀難當，把手機調成靜音又放了回去，坐在床邊怔怔的看著楚諾言，我們還回得去麽？楚諾言。
楚諾言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五髒六腑像要燒著了一樣的難受，頭也疼得想撞牆。掙紮了很久才睜開眼睛，白花花的牆壁——絕對不是自己家，刺鼻的消毒水味——醫院！
果然喝掛了！！！
楚諾言扭過頭，蘇瑾睡著的臉跌入眼簾。楚諾言眨了眨眼，確定不是幻覺，她怎麽會在這兒？她送自己來的？楚諾言貪戀的一眼都不舍得眨的看著沉睡著安靜的容顏。多少渴望著醒來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張臉。美夢要成真了是嗎？楚諾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瞪著的眼睛有些幹澀，蘇瑾被進來的護士吵醒，才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
蘇瑾看楚諾言醒了，想著她一天都沒吃東西了，就出去想買點粥什麽的吃的。護士給楚諾言換了吊瓶出去之後，病房裏就剩下楚諾言一個人了，隻是普通的見義勇為麽？楚諾言落寞的想，真笨啊，自己就不會和她說句話，裝裝可憐把她留下來？
楚諾言在心裏捶胸頓足。房門突然被推開，蘇瑾拎著飯菜走了進來。楚諾言呆住，目光隨著蘇瑾的動作而轉動。
蘇瑾把粥倒到飯盒裏沉默的遞給她，楚諾言接過，拿勺子攪了半天卻怎麽也送不到嘴裏。
蘇瑾就坐到一邊看她攪來攪去。
粥都要涼了楚諾言還是一口也沒吃。
“吃啊。”蘇瑾有些生氣。
楚諾言的心一抽，有些難過，僵硬的盛起一勺機械的送到嘴裏吞咽著。旁邊的小菜紋絲未動，吃完了楚諾言把碗放到一邊躺下閉上眼睛。胃裏灼燒著翻騰著的難受，強忍著想鎮定的睡過去，不要再給她添麻煩了，憐憫和同情我不需要，童姐，會很好。
等了一會兒，發現蘇瑾沒有出去得跡象，睜開眼睛，發現她坐在另一邊正在出神，猶豫了半響，楚諾言開口說：“我沒事了，你要是有事就走吧。”
蘇瑾看了她一眼，沒動。
“我真沒事兒了。”楚諾言掩下心酸平靜的說。
她留在這兒會令自己更難過。
蘇瑾冷冷的看著她，楚諾言裝作無所謂的看著她，凝視半天，蘇瑾氣勢凜冽的起身出去，門砰的一聲被關上，楚諾言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摻著血的粥還沒被消化，攤在地上淺紅的一片。楚諾言摸出電話給鍾平安撥了過去：“喂，救命啊……”
鍾平安來了之後看著一地的狼藉，嫌惡的收拾了，坐在她旁邊怒視著她，楚諾言把被子蓋住了臉。鍾平安也不說話就跟她耗著，不一會兒楚諾言就受不了的把被子掀開。
鍾平安眼眶紅紅的笑道：“繼續啊，看我丫的不不憋死你。”
楚諾言氣息奄奄的說：“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
“該！”鍾平安氣道。
“唔——”
“早就說你你不聽，你身體什麽樣自己不清楚？這回出息了，還敢喝酒？楚諾言，你不想活了早跟我說啊，我捅你一刀那多痛快，你這折騰人還勞民傷財的損人不利己的你圖什麽？”鍾平安冷嘲熱諷。
“平安，”楚諾言閉著眼睛說：“我很難過。”一口氣堵在喉間，楚諾言的聲音有些哽咽。
“少跟我裝可憐！”鍾平安一個爆栗敲到她的額頭。
楚諾言笑出聲：“被你發現了。”淚水卻順著緊閉的眼縫流了下來。
頭被輕輕地抱住，耳邊傳來鍾平安溫柔的聲音：“太累了，就不要幹了，你爸爸留下的錢又不是不夠花，至於折騰成這樣麽。”
“平安，你還記得大三的時候和我在一起的小學妹麽？”
“啊？”鍾平安費力的想著：“好像姓蘇還是姓韓？”
“蘇瑾。”楚諾言聲音沙啞的說。
“哦。”鍾平安安靜的等著她說。
“我好像，真的失去她了。”
“什麽意思？”鍾平安聽得莫名其妙：“我對她有印象，那時候從來沒見過你對誰那麽上過心，她怎麽了？你們不是早就不在一起了？”
“我一直沒見到她，就錯覺著我還是她的，她還是我的。”
“所以現在？”
“我見到她了，她也會和別人親昵的一起，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造出來的幻象被事實擊破了。”很殘酷，一下子被碎片傷的鮮血淋漓的。
“嘶，”鍾平安吸了一口氣：“蘇瑾？蘇瑾，租你房子的人不是叫蘇瑾？”
“對。”
“靠，這也太瞎了吧。”
“那，那這次是她送你來的？”鍾平安問
“嗯。”
“好歹她還管你，說明她還是在意的吧？”
“你看到一個路人在街上發病了，你視而不見？”
“呃——”
楚諾言睜開眼睛，滿眼的痛苦無奈。
求動力，哪不好請多多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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