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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就是這個人。」

那一天在餐廳裏,員嬸就一直覺得送鍾豔然回家的男人很眼熟,但就是想不到這個人是誰,她覺得自己以前一定曾經看過這個男人。

沒錯,她是看過,不過不是看過本人,是在一本財經雜誌上看過他的照片。

小護士擠過來看,隨即也認出麥典成,畢竟有那麽野性麵孔的男人,很難令人記憶不深刻。

「這是鍾醫生的男人?」在看清報導的來龍去脈後,她瞪大了眼睛,一臉麥典成就是金龜婿、白馬王子的模樣。「富士比富豪前十名,產業多數集中在美國、歐洲,一部分在亞洲。哇,原來他這麽有錢。」

小d聽到小護士聲音裏的興奮,立刻也擠過來看,那個在餐廳長得既高大又強壯的男人,怎麽看也不像商人,倒像是每天都上健身房的笨蛋,他不是滋味的嘖了一聲,低語道:「我看鍾醫生早就甩了他了。」

雜誌上的照片是在美國的一場宴會上拍的,麥典成衣冠楚楚,手邊攬了一個既美貌又具知名性的國際名模,兩人毫不遮掩的讓鎂光燈照下他們的身影。

「小d,小聲點。」

員嬸聲音帶了些斥責,最近鍾豔然的心情不好,他又開始孕吐,而且常常一臉恍惚、也嫌飯菜油膩,常常會吃不下,身體又瘦了一圈,跟他懷孕初期有得比。

小d勉強的住口,不過他說的是事實,因為照他觀察起來,哪有可能鍾醫生跟這個肌肉男正在交往,他還會跑回美國去參加宴會,就算為了公務,也不需要跟女人摟摟抱抱的,看了就煩。

「把雜誌收起來,別讓鍾醫生看到了,他現在身體比較虛弱,看這種報導會讓他心情不佳。」

那並不是一篇普通麥典成參加慈善晚會的報導,而是類似小報的加油添醋,把他跟名模之間寫得十分曖昧,而且還寫名模此次來參加晚宴的一些費用,都是麥典成支付,寫得煞有其事,叫人分不清真假。

小護士開始收拾這期最新的雜誌,恰巧鍾豔然回到休息室,他最近常因為吃不下,腰酸又睡不好,比平常更容易感到勞累,隻要一有時間,他都在這裏坐著。

小護士偷看他一眼,急急忙忙的收拾,卻在手忙腳亂之下,一本雜誌摔在地上,打開的篇幅剛好就是他們剛看的麥典成那一篇。

雜誌上的照片完完整整的照出麥典成的身影,麥典成就算化成灰他都認得,更何況照片的身影照得恍如本人。

鍾豔然撿起地上的雜誌,員嬸委婉解釋道:「鍾醫生,這小道消息,隨便看看就好,你跟麥先生是朋友,一看就知道這篇報導是胡說八道。」

鍾豔然閱讀速度很快,沒二分鍾就已經看完了全部的報導,他臉色漸漸轉為鐵青,一抬頭才看見小護士跟員嬸帶點同情的目光,他們該不會以為……以為他被麥典成甩了吧?

他雖然想要裝成沒事,但是內心一股低氣壓漸漸湧了上來,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雜誌撕碎泄憤,不,應該是講麥典成在他麵前讓他又打又踢的才能消氣。

他叫他去找女人,他就真的到美國去找女人了,這女人到底哪裏漂亮?瘦得皮包骨,像隻猴子一樣,臉上濃裝豔抹,她根本就是那種沒上妝走在路上會嚇死路人的類型,那像自己皮膚又白又嫩……

忽然想到最近自己的皮膚又開始長起痘痘,可能離又白又嫩越來越遠,這個想法一湧上來,又讓他心頭慌張,他不知道自己在著急什麽,但是他就是很不舒服,感覺比吐的時候還要難受萬倍,眼淚也要流了出來。

「鍾醫生。你還好吧?」

小護士怯生生的問道,他抬頭望著她,奇怪道:「我沒什麽不好!」

「喔。」她又閉口不敢說話,抽出了幾張麵紙給他,「那你擦一下。」

鍾豔然這才發現自己眼前模糊,原來他一直在哭,眼淚就像流不完似的一直流著,水龍頭轉開可能也沒他那麽誇張。

「我到底怎麽一回事?」

他馬上就把好幾張的麵紙哭濕了,他看著濕透的麵紙,好像哥倫布發現美洲一樣的驚奇困擾,他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的眼淚,這根本就超乎常理,更何況他流眼淚幹什麽?

「這是我哭的嗎?」

員嬸使了眼色給小d,「去叫院長過來一下。」

小d也被他嚇到了,從來沒看過一向笑容和藹的鍾豔然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而且最可怕的一點,是他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哭。

「我明明不想哭阿,怎麽會莫名其妙變成這樣,我生病了對不對?我一定是生了怪病才會變成這樣。」

他開始朝理性那一方麵去假設,但是在他所讀的醫學文獻裏,卻沒有這種一直流眼淚的怪病,難不成他是有史以來得到這種怪病的第一人?

小護士又多抽了好幾張麵紙給他,他的眼光又移到照片上去,麥典成沒帶什麽笑容,但是他挺拔的身材卻有一股威勢,他旁邊的女人則小鳥依人的笑顏燦爛,緊靠著他的身軀看得出好身材。

這種胸部好像快要遮不住的女人有什麽好的,她到底知不知道羞恥,根本就是一隻乳牛,隻有乳牛才有那麽大的胸部,要不然就是做過整型,否則她的胸部不會渾圓、飽滿又堅挺。

男人都喜歡大胸部,麥典成可能也不例外,鍾豔然還記得有一次他舔他的胸口,他還很興奮。

他想到麥典成每晚都舔著這個女人的胸口,眼淚又開始像噴泉一樣的流出來,他不知道自己在哭,但是他開始發出嗚咽的聲音,感覺好像自己喘不過氣,發出痛苦的喘息。

「鍾醫生,你放輕鬆,深呼吸,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對,就是這樣,吸氣,吐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沒有,一點也沒有,員嬸著急的讓他躺下,龔秀人終於來了,他一進門就呆愣了一下,「早產嗎?」

員嬸搖頭,小護士也搖頭,比著桌上的雜誌,「鍾醫生看了雜誌後開始狂哭,後來呼吸就不順暢了。」

龔秀人搞不清楚狀況的詢問,他相信任何惡心,可怕的照片都不會驚駭到鍾豔然,就算是靈異照片,他可能還能夠拿出科學的理論來批評一番,而且還能講得讓人心服口服,說不出話來辯解。

他把雜誌拿了起來,麥典成挽著一個名模的報導立刻躍入眼底,他怔愣了一下,難不成麥典成已經照著鍾豔然的話,去外麵找女人了?

他把雜誌合起來,丟進了垃圾桶,這顯然讓鍾豔然心情好多了,他逐漸停止流淚,而且呼吸再次回複順暢,他已經可以坐起來,龔秀人請其他工作人員先出去,遞了好幾張麵紙給他,他擦拭著自己臉上的淚痕。

「學長,我是不是得了會流眼淚的怪病?」

他問這個問題,讓龔秀人猶豫了好一下才回答:「你碰到什麽觸因,才開始流眼淚?」

「就那本雜誌,一定是那本雜誌有細菌!」他開始引經據典,講雜誌被多少人碰過之後,細菌的繁殖量有多少。

龔秀人一臉悲哀的望著他,看來他真的不知道為何自己會流眼淚。「你跟麥先生講叫他出去外麵找女人了嗎?」

鍾豔然忽然停口,他搖晃著腿三秒鍾才老實點頭,「嗯。」

「那他講什麽?」

提到當時的事,他還有氣,「沒講什麽,他隻是很生氣,搞到我也很生氣,他說他要回美國,我就叫他快滾,我又不需要他。」

天啊,鍾豔然竟然講得這麽絕情,任何一個有自尊心的男人都不可能忍受得了,更何況是麥典成這種功成名就的人。

龔秀人忽然頭痛起來,怪不得麥典成會回美國,也怪不得他立刻找上女人,誰受得了這種漫罵。

「你叫他滾回美國,又叫他出去外麵找女人,這些他都做了,你為什麽還哭?」

「我……我沒哭,那是怪病,一定是細菌影響的。」鍾豔然有些惶然不安的解釋,他的眼神也好像孩童般流露出遇見不知名東西時的驚怕。

仿佛看穿他的慌急,龔秀人重重歎了一口氣,他有孕在身,自己還是別讓他太難過好了。

「好吧,那你回家休息吧,就當一切隻是細菌影響,明天再來上班吧。」

鍾豔然站了起來,他慌懼不安的臉孔就像個幼童,問著對他人而言愚蠢,但是對他自己來說則是一點也不理解的問題。

「麥典成他還會回來我身邊嗎?」他趕緊解釋:「我有跟他講過,叫他發泄過後,要回來的。」

龔秀人抿緊了嘴唇,鍾豔然以為他沒有聽懂他的話,他又重複了一次:「我有叫他出去找女人,可是我也有告訴他一個禮拜隻能一次,所以他應該馬上就會回台灣吧?」他不太確定的問著,急需龔秀人給他一個保證。

事已至此,如果麥典成是吃軟飯的男人還有可能,但以麥典成的地位跟自尊,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龔秀人哀傷的搖頭,「我不知道,這要看麥典成要不要原諒你。」

「為什麽他要原諒我,我又沒做錯!」他執拗的說著,越說,他見了龔秀人的臉色,忽然越想哭,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但是龔秀人眼裏的責難,好像就是在說他大錯特錯,錯得太過離譜。

「快回去休息,不用想太多,明天睡起來你就會覺得好多了的。」龔秀人不知道該怎麽說,隻能這樣安撫他。

鍾豔然回到麥典成的房子,從麥典成離開後,他都沒離開過這個房子,雖然他也有住處,但是他覺得麥典成會回來,所以他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房子。

他撲進了床上的棉被,貪婪的吸收著床被上麥典成的味道,呼吸著他的味道,就想到雜誌上的漂亮女模,不,一點也不漂亮,她隻是一隻大乳牛!

沒錯,乳牛、乳牛、乳牛,他在心裏至少重複了五十次以上乳牛,但是麥典成晚上會跟那隻乳牛過夜嗎?

鍾豔然又亂七八糟的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厲害,麥典成的手會碰她的胸部,他的嘴會吻上她的唇嗎?

想象太過生動,讓他又嚎啕大哭起來,忽然間,他一點也不想要讓麥典成去找外麵的女人發泄,他雖然大著肚子不能**,也許他可以像上次一樣,麥典成曾用手幫他做,也許他也可以用手幫麥典成做。

以前覺得很惡心,絕對不會做的事情,現在他寧可做,也不願意麥典成跟那隻乳牛在床上滾來滾去。

他不願意麥典成的手碰那隻乳牛的大胸部,也不願意麥典成的嘴吻上她塗滿口紅的豔紅嘴唇。

鍾豔然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一件事,於是哭哭啼啼的打了電話給鍾怡珊。

「媽,我上次跟你講麥典成的事……」

「喔,那件事我幫你處理了。」鍾怡珊講話一派輕鬆,好像一點也沒聽到他鼻音很重的哭音。

「我現在想法有點不一樣了。」

鍾怡珊假裝了解的道:「嗯,你想要讓他更慘一點嗎?媽媽幫你想好方法了,我特地叫人介紹給麥典成一個名模,那名模是個超敗金的女人,隻要她嫁給他之後,沒兩年,他的財產一定會被她花光的,到時麥典成就變成一個一文不值的窮光蛋,這樣你一定會很消氣吧?」

「她……她嫁給他?」鍾豔然屏住了氣息。

「嗯,應該沒幾天,婚事就會公布吧。」

鍾豔然呆若木雞,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鍾怡珊繼續若無其事地說:「你不是說你討厭他,你隻是借用他的**?以後他有他的家庭,就不會再來煩擾你了,這樣你就可以一個人對你的小孩實現你的英才教育了。」

「我現在不……不這麽確定了。」

他有點想哭的道,他不想要讓麥典成跟那隻乳牛結婚,然後一個人撫養這個小孩子,以前覺得很正常的事,現在他卻想要麥典成跟他一起撫養。

鍾怡珊凶了他一頓,「我讓你讀好幾個博士,不是要讓你信口開河的,你以為話說出口還可以挽回嗎?你是成年人了,又不是二、三歲的小孩,你不要現在才告訴我,你想要麥典成,你是因為喜歡他才要他的**的。」

「我……我沒有。」鍾豔然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有可能嗎?

嗚嗚,他不知道,他不喜歡別的男人碰他,也從沒喜歡過別的女人,但是麥典成碰他,他並不真正覺得很討厭,甚至很痛,他也忍耐著。

「那就好,那你就等著看這幾天的報紙,我一定會慫恿那個名模搞個世紀大婚禮,沒把麥典成的錢花掉十分之一,我就不姓鍾。好了,我還有事情,你也早點睡吧。」

電話立刻傳來掛掉的聲響,鍾豔然將臉埋進枕頭裏哭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是他自己叫麥典成出去外麵找女人,也是他叫他滾回美國去,一臉他根本就不稀罕的態度,結果麥典成真的這樣做了,他卻覺得自己變成了全世界最悲慘的人。

他抽抽噎噎的哭了一整晚,哭得第二天渾身無力,他去上班,卻像個遊魂一樣,隻要一想到雜誌上的照片,他眼淚就像要流出來,偏偏他的記憶很好,就是忘不了那張照片的樣子。

龔秀人親自開車送他回去,他在副駕駛座上一臉虛弱的問著龔秀人,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但是他知道龔秀人是個正直、善良的好人,他一定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學長,麥典成會不要我嗎?他會跟那個女人結婚嗎?」

龔秀人將自己的長發塞到耳後,慎重的回答:「我想不可能會太快結婚吧,麥典成跟她認識不久,就算想結婚,他也會慎重其事的。」

鍾豔然用衣袖擦著自己的眼淚,「可是我媽媽說會讓麥典成跟那隻乳牛結婚,我媽媽做事向來很有效率。」

「你媽媽?」龔秀人有點不懂他的邏輯。

鍾豔然一五一十的吐露原委,「因為我叫麥典成出去找女人,結果他對我發飆,我也非常生氣,我就跟我媽聊了一下天,叫她教訓一下麥典成,我媽認識很多名人,她就說她會讓那隻拜金的乳牛跟麥典成結婚,然後花光麥典成的錢。」

龔秀人簡直是頭疼,停下了車,他就像在看犯下滔天大錯的孩子一樣,對鍾豔然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如果有點喜歡麥典成,怎麽會做出這麽蠢的事情?這真是我聽過最愚蠢的事情,你現在哭也來不及了,麥典成如果知道你這麽設計他,他永遠也不可能再回頭來找你的。」

一聽到龔秀人的結論,鍾豔然六神無主的哇聲大哭,「我隻是很生氣!」

「我告訴你,麥典成知道後,會比你更生氣。」連他這種旁觀者,聽了都覺得很生氣,鍾豔然的愚蠢根本沒人比得上。

「我又不是故意的。」

龔秀人受不了他的愚蠢,對他臭罵道:「你又不是三歲小孩,什麽話能講,什麽話不能講,你的智商分辨不出來嗎?」

為什麽學長跟他媽講的話一模一樣,他真的分辨不出來。他向來被人捧在手心,從來沒有真心想要得到他人的愛,隻要他噘嘴一笑,多少男男女女就會低伏在他腳下,他的智商又高,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學位,所以他一直以為自己很特別,麥典成怎麽可能不愛他這麽特別的人。

但是他親手把麥典成推開,而且使盡了性子,讓麥典成生氣,又說了一些蠢話,叫麥典成出外去找女人。

「我可能錯了。」他終於有點認錯,不過錯誤的苦果比他想得更難咽下。

龔秀人生氣道:「什麽可能,你根本就是錯了,下車吧。」

連龔秀人都對他大發雷霆,他回到屋子裏又哭了一場,哭得渾身軟綿棉的,他拿起電話,撥號給麥典成,麥典成有留下他自己的手機給他,但如果是那隻乳牛接的,他一定會崩潰。

不是那隻乳牛,是麥典成本人接的,他沒崩潰,可是開始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麥典成,是我。」

對方一陣沉默,他不理他,可是至少沒掛電話,但是他不理他的事實,還是讓鍾豔然受到了傷害,他哭出聲音來,「我……我很想你。」

「你應該說的不是這一句話!」

麥典成聲音還帶著憤怒,但是因為他哭得太厲害,所以麥典成的憤怒裏夾雜著一絲絲不願表露的憐惜。

「我、我……對不起,我錯了。」他終於說出來了,而且一邊說一邊哭。

「你知道你錯在哪裏嗎?」麥典成仍然是餘怒未消,他把事業撇下,到台灣去照顧他,得到的是什麽?是他叫他去跟別的女人上床!

「我不該叫你出去外麵找女人!」他嘴巴含住自己的手掌,哭得顫抖,「你不要跟乳牛在一起,我不要你親她,也不要你碰她的胸部。」

麥典成沒有鬆口,好像一點也沒聽見他哭得顫抖的聲音,嗚嗚,這個男人好殘忍,他可能身邊躺著乳牛,所以已經不想要他了。

「我不該叫你滾回美國。」鍾豔然將身體蜷成一團,抱著話筒哭泣。

麥典成在電話那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鍾豔然越講越小聲,「你會……會跟那隻乳牛結婚嗎?」

「你認為呢?」麥典成沒做正麵的回應。

鍾豔然覺得這就是肯定的答案,他掩住了臉,淚水從手掌裏滑下來,他低聲抽噎,以致於沒有聽見前門傳來關門的聲音。

他哭泣的大叫道:「我才不要說祝你幸福,那隻乳牛很敗金,她一定會把你的錢花光,到時候你就會變成窮光蛋一個!」

「不,你一點也不知道我有多麽、多麽喜歡你,因為這是我現在才發現的,所以你當然不知道!」

麥典成的電話關了起來,鍾豔然哭著把電話給摔了出去,他竟然把電話掛掉,他好不容易掏心掏肺的說話,他竟把電話給掛斷,他真是全世界最壞的壞蛋。

「過來,豔然。」

房間門打開,麥典成雄偉的站在門口,他眼睛張大,不敢置信麥典成竟然在他房間門口。

就算是幻覺也無所謂了,他連跑帶撲的跑了過去,麥典成將他緊緊的摟住,他像個孩子一樣的放聲大哭,哭濕了麥典成的胸前,而麥典成緊抱住他,在他額上印了好幾個心疼的吻。

「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叫你出去外麵找女人。」他哭得抽搭,不斷的重複。

麥典成揉著他的黑發,心疼道:「你變好瘦!」

「因為你不在,所以……所以又一直吐,我不能吃東西,一吃就吐,就連紅茶喝起來就跟你泡的不一樣。」

「你怎麽臉又長痘痘了。」

「因為吃得不好,所以又開始長了,你要負責跟肚子裏的不孝子溝通。」他又開始無理要求。

「好,我先帶你去洗臉,你臉哭得好髒!」

鍾豔然臉紅的看著自己全身亂七八糟的樣子,他多久沒洗澡了,好像從他看到雜誌那一天,就每天哭得軟趴趴的,再也沒洗過澡了。

肚子傳來咕咕兩聲,而且還叫得很大聲,鍾豔然忽然覺得自己很饑餓,麥典成了解的輕笑起來。

「我們先吃個麵吧,要先喂飽你的肚子。」

他被麥典成牽著進餐廳,然後像以往一樣,麥典成下麵給他吃,他吃得狼吞虎咽,他好久沒吃得這麽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