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飛沙走石
第十七章 飛沙走石
沙漠中最可怕的大風暴，往往來得極為突然。狂風中挾帶的大量沙土，甚至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掩埋一座城市。
有些野獸能夠憑嗅覺敏銳地感覺到這種極端氣候變化的前兆，所以集體大遷徙，形成了獸潮。
待到林甲等人發現沙暴時已經晚了，他們的身後已經是鋪天蓋地的沙塵。三人感覺飛馳的摩托車被風暴推起，越來越輕，不象是在駕駛，而是象在飄。而他們的肩上，頭上，脖子裏全是沙粒。
林甲覺得背上甚至被沙粒打得發疼。這就象是一場大暴雨，唯一不同的是，落下的不是雨點而是沙土。
盡管林甲三人已經全力駕駛，但是風暴依然追上了他們。他們連人帶車幾乎都被卷起，在空中晃蕩。巨大的風暴吹得他們呼吸困難，幾乎透不過氣，想張開口呼吸卻又不能，因為稍一張口就會灌滿一嘴的沙土。
又一陣更強勁的氣流襲來，三個人都被高高卷到空中，風速一緩，三個人又從空中栽倒，沉重地甩在厚厚的沙土上。
林甲和臥龍嘯相互扯著，企圖在沙暴中穩住身形。泡麵近乎爬著，想拽回摩托車，卻發現摩托車已經被沙土埋了一半。狂風一起，他們又被吹了起來，這次他們被吹得更高更遠。三個人在空中掙紮著，手舞足蹈了近半分鍾，再次重重摔到地麵。
林甲和臥龍嘯還好點，雖然狼狽卻總算沒有摔傷。泡麵這一下子倒了大黴，摔得昏頭昏腦，一時沒能爬起來。短短幾秒鍾沙土已經把他掩埋了一半。
林甲剛想拉他一把，卻發現自己也陷在沙土內了。他回頭再看臥龍嘯，卻發現沙土已經到了臥龍嘯的胸口。
林甲大駭，這沙暴的速度簡直太快了。仔細一看不由頭皮一陣發麻。他們三個人周圍的十幾米範圍，沙土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他們正在往下陷。
林甲的第一個反應是―流沙！！第二個反應是恐懼。
他從未象現在這樣恐懼過，哪怕在昨天麵對變異狼群時，他也未曾感到如此恐懼。這是人類在自身無法反抗自然時，最直接最基本的恐懼。
林甲看著泡麵和臥龍嘯被沙子吞沒，最終他眼前一黑，沉入了流沙底。
這種下沉並沒有持續多久，林甲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死，流沙的底部似乎是空的，自己隻是隨著沙土掉進了一個地下洞窟中。“臥龍嘯，泡麵鎮長你們在哪？”林甲大聲喊道。
“小哥，你叫那麽大聲幹嗎，你想把上麵的沙土全震下來，把我們埋了啊？”
泡麵嘟囔著。
“泡麵，你別說他。你趕緊給老子起來，你坐在我肩膀上了。”臥龍嘯從沙土中爬出來，推開壓在他肩上的泡麵。
一片幽幽的冷光亮起，林甲卷起袖子露出他手腕上的小儀器，照亮了地下的一小片空間。這裏似乎是一條隧道，林甲等人墜落的地方坍踏了一部分，湧入了大量沙土，而隧道兩頭黑呼呼的看不到盡頭。
三個人借助林甲手腕上微弱的光線向前走了幾步，泡麵突然興奮起來道：“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哈哈，運氣太好了。是地鐵，是通向大河穀市的地鐵隧道。我們順著這裏往前走，就能到大河穀市。”
臥龍嘯看著泡麵歎了口氣：“鎮長大人，你真的當官當傻了？好吧，就算現在我們在隧道裏，那有怎麽樣？兩頭都是路，最簡單的選擇題，你選哪條路？剛剛我們吹得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圈，現在你知道大河穀鎮在哪個方向？”
“這個…”泡麵一時語塞。
林甲從地上撿起一塊隨沙粒滾到地下的小石塊，嘿嘿一笑道：“我有辦法，看我的。”
他順勢把小石塊?向空中，待石塊落地之後。他大模大樣一指著石塊落地後滾動的方向道：“往那裏走。”
臥龍嘯和泡麵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臉茫然。泡麵實在忍不住道：“你怎麽知道是那個方向？”
林甲指著地上的小石塊說，“因為小石塊往那裏滾啊。”
“如果石塊往那個方向滾呢？”臥龍嘯指著另一個方向道。林甲理直氣壯道：“那就走你指的方向。”
泡麵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了，遲疑道：“還以為什麽高明的辦法。你這不是純粹碰運氣麽？”
林甲聳聳肩道：“是啊，呃，因為我的運氣一向很好啊。”
“滾！”“你去死！”臥龍嘯和泡麵同時怒道。
林甲壞笑道：“其實，我故意讓石頭朝那邊滾的。因為我能判斷方向，但是說出來你們又不會相信。”
泡麵沒好氣地道：“你能判斷個屁，泡爺我都摔迷糊了。”
林甲正色道：“我們被吹上天之前，麵向的就是大河穀鎮。所以隻要計算出我們之後的運動軌跡，我們就能知道大概的方向。”
“怎麽計算？”臥龍嘯驚奇地問。林甲無奈地解釋道：“我被風吹起來，前後翻滾三周，左右翻滾兩周半，落地之後順時針方向翻滾，在流沙漩渦中轉了三周。落地時方向大概偏了四十五度。所以走這裏沒錯。”
“你都算了？”泡麵一臉震驚。臥龍嘯也感覺不可思議，忍不住道：“在這種環境下還能計算自己運動的軌跡，你這是什麽腦子？”
林甲笑嘻嘻地拍著腦袋道：“優秀的腦子。”臥龍嘯一陣無奈，想了想突然震驚道：“難怪你的格鬥術這麽厲害，和你交手的人的運動軌跡你都在隨時計算。變態啊，難怪能避開我的槍。”
林甲居然默認了，緩緩歎了口氣道：“子彈的軌跡永遠是直線，其實更容易把握。隻要看清你槍口的指向，神經和身體的反應跟得上，你就永遠不可能在正麵擊中我。”
臥龍嘯摸著額頭無奈地道：“如果我不是親眼看到你這種本事，我一定以為你在吹牛。你這些稀奇古怪的本事哪裏學來的。”
林甲嘿嘿一笑道：“臥龍嘯，如果是教我的那個人出手，你開第一槍之後就會死掉，根本沒有第二槍的機會。”
臥龍嘯舉起手道好了：“好了，我信了。別光顧著吹了，我們還是趕快走吧，這個洞口不知道還能承受多少沙土的重壓。”
三個人順著黑暗的地鐵隧道向大河穀市方向前行。
果然林甲的判斷沒有錯，在黑暗中走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找到了一處地鐵站台。根據站台牆上的路線指示，的確是在往大河穀市方向。
泡麵鬆了一口氣，指著牆上的地圖對林甲笑道：“還有幾個站台就是大河穀市了，你的運氣果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