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話 往事

第十話 往事

第十話:往事?對麵相思

薛宇澤冷哼一聲,提起劍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夏季的白晝總是很長,當白子軒將幾道簡單的菜端上桌時,窗外的夕陽將雲彩渲染的五彩繽紛,朦朦朧朧。

薛宇澤彼時正在床上療傷,聞到了一股清新的香味,便睜開了雙眼,移至飯桌前,問:“好香,這是什麽的香味?”

白子軒抬眸一笑,將兩個竹筒扳開,頓時那種香氣更加濃烈:“這是竹子與米飯合在一起的香味,王爺,是不是很誘人啊?”

薛宇澤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坐了下來,他此時還是有點不悅,不過看在這白子軒做的還不錯的份上,他就先不計較了。

白子軒將一個竹筒推至薛宇澤的麵前,自己也在薛宇澤的對麵坐了下來。

“王爺,還有幾日你便要回去了。”

薛宇澤夾菜的手一頓,隨即若無其事一般地繼續吃著飯。白子軒不說他都快忘了,的確,他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毒也基本上解完了,他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裏。

更何況,他是紫沐國的王爺,無故失蹤這麽多天,皇兄想必也著急了,休息了這麽久,是該回去了。

可是……薛宇澤不禁皺眉,為什麽他會有一種很莫名其妙的——不舍?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這幾天清閑到腦子出毛病了?

嘖,該死!他是王爺,不是江湖中人,注定這一生都是孤獨而繁忙的,哪有時間清閑!不應該的,他不能擁有“不舍”這種累贅!

白子軒看出了他的不對勁,開口問道:“王爺?怎麽了?是菜的味道不合你口味嗎?”

薛宇澤搖了搖頭,將心底那種情緒壓退,繼續一言不發地吃著飯。

白子軒知曉薛宇澤肯定是有什麽心事,不過看他那樣子,也不會和他說的。

於是,一場原本溫馨的晚飯,就在兩個人都沉默的奇怪氣氛中度過了。

吃完後,黑夜已經在侵蝕著夕陽殘留的光線,啟明星也慢慢露出光彩。

薛宇澤望著屋內僅有的一張床,又看了看白子軒,問:“一張床,兩個人,怎麽睡?”

白子軒笑著說:“哈哈,這個問題不勞王爺你費心。王爺你繼續睡在床上吧,我在外麵睡便好。”

“外麵?”薛宇澤不解,外麵有什麽地方可以睡覺的?

白子軒抬眼望了一下窗外,天色雖已幽暗,但還不到睡覺的時候。

白子軒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向薛宇澤,提議到:“王爺,不如我們先去外麵玩一會兒再回來吧,現在還早呢。正好你也可以看看夜晚的不同景色。”

薛宇澤點頭同意。反正他現在也被自己這些天來莫名其妙的變化所困擾,這麽早就睡,肯定睡不著。

兩人便一前一後地來到了小城。此時街上燈火闌珊,許多小販在那叫賣著。

白子軒被一個飾品攤上的一支簪子吸引住了。

薛宇澤看見白子軒停了下來,便也走向前去觀看。

那是一支很雅致的銀簪,簪子上刻著許些典雅的花紋,還有一顆紫色的寶石嵌在上麵,顯然這是男式的。

白子軒笑著問小販:“這支簪子多少?還有,你不是本地人吧?”

小販估計這輩子也沒見過像白子軒和薛宇澤這麽俊的人,呆愣在那裏。

但畢竟是商人,小販很快回過神,笑道:“是的,我是藍晨國人,家裏世世代代做這生意,是一位叫方蘭熙的公子一年前將我帶進來的。”

“啊…小蘭帶你進來的啊。那你應該在這裏成家了吧。”

小販笑著點頭,臉上露出幸福的神色:“是的,我的夫人就是當地人。”

白子軒將簪子拿在手上,對小販道:“這支簪子我要了。至於錢,你去找小蘭要吧。到時候你就說是君軒辰從你這拿了一支簪子。”

小販點頭。而一旁的薛宇澤不禁問道:“喂,你不怕他是騙你的嗎?”

小販搖頭說道:“不會的,而且方公子也跟我說過,如果有一個叫君軒辰的人來買東西,錢都記在他的賬上。”

薛宇澤不言,追上前麵低著頭,不知在幹什麽的白子軒,道:“方蘭熙待你可真好啊。”

白子軒並沒有接薛宇澤的話,而是轉身將簪子遞給薛宇澤:“王爺,這支簪子送你吧。”

薛宇澤頗為詫異地問:“你買這支簪子,就是為了送我?”

白子軒點頭,黑色的右眼中閃著不為人知的光芒:“是的,王爺,那麽你到底要不要呢?”

薛宇澤不知為何心情好了起來,先前的陰鬱一掃而光,他伸手接過簪子,一邊說一邊把簪子別在發上:“送上門來的東西,不要是白癡。”

白子軒笑著轉身,繼續向前走。而在他轉身之後,他臉上的笑容逐漸隱沒,代而取之的是無盡的落寞。

為什麽,你認不出我了呢?果然,始終隻有我一個人在如同傻子一般在期望,在等待嗎。

薛宇澤看著前方的白子軒,越看越覺得白子軒很眼熟,尤其是那背影,實在太像那個人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白子軒怎麽可能會是他呢?這兩個人行為作風完全是不同的風格。

五年前。

白蜀國與紫沐國的交界城——千憶城中,此時正繁忙異常。近年來,白蜀國君頻繁地借著各種理由來攻打紫沐。

紫沐國君派出年僅十五歲的幼弟,紫沐宇王爺出使邊境,鎮守千憶城。

薛宇澤站在城牆之上,年齡雖小卻已散發出王者之氣。他眼睛緊緊地盯著遠方的戰場。

那裏塵土飛揚,來不及清理的屍體和兵器四處散落,偶爾還有幾片紅色點綴其間。

薛宇澤呼出一口氣,按耐住心中的緊張。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地上戰場,第一次目睹戰爭的殘酷……

皇兄把從未有過實戰經驗的他派到這來,他可不認為是對他的信任。

身為皇室中人,他早就看清了皇子之間的爾虞我詐。但是他不明白——皇兄已經得到了這至高無上的地位,為何還不肯放過他?難道兄弟之情,就真的比不過這些虛榮的東西嗎?

正當薛宇澤想得出神的時候,一抹驚豔的白色飛快掠過他的視線。

薛宇澤心驚不已,隨即追上那抹白色。可那人又在一瞬之間與他拉開了一丈左右。

好快!如果是白蜀的人那就糟了!薛宇澤皺眉加速追趕那人。

眼看又要被對方甩掉,薛宇澤不由得大喊:“喂!白蜀的小人!停下來,再不停下來,本王就派人射箭了!”

那人竟真的停了下來,他轉過身,一張麵具嚴嚴實實地遮去了他的左臉,露出的右臉卻是俊秀動人。

他的黑眸中盡是不悅與怒氣:“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君子,但我才不是白蜀國的那種畜牲!別把我和他們相提並論!”

薛宇澤驚豔地看著眼前這位與他同樣歲數的少年。

一身白袍纖塵不染,容貌俊美,黑發飛揚,透著一股仙人般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那你是什麽人?來此又有何目的?”薛宇澤也停了下來,站在離少年大約一丈的位置問道。

少年冷哼一聲,冷傲地道:“我是何人你不必知道,至於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取那白蜀皇帝的狗命!”

薛宇澤驚訝地問:“這麽說,你是白蜀的敵人咯?”

“那又如何?”

薛宇澤驀然笑開:“難道你沒聽說過——敵人的敵人 就是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