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發事件

第8章 突發事件

劉清絹在單位宿舍住了半個多月,還是沒能堅持下去,她的心裏放不下寶貝兒子徐四野,怕他被那個農村來的“野娃子”欺負了,加上徐錚通過組織上找了劉清絹做工作。

劉清絹也是個明白人,組織上都出麵了,再鬧下去也沒啥意思,總不能跟徐錚離婚吧?再說了,要是真鬧到非離婚的地步,那臉子可真是丟大啦。

在過去了的那個年代,“離婚”一詞是很少出現的。何況,徐錚和劉清絹都是現役軍人,徐錚還是gz空軍副司令員,他沒有開口,更沒有離婚這一說了。

生活平淡而緊張地慢慢過去了。

徐建軍對農村來的徐小虎很好,她說:以後,在軍區大院裏沒人敢跟她打架--她有兩個哥哥當後盾呢。

七十年代以前,南方和北方的學校開學時間不統一。徐錚擔心徐小虎老家上的學跟不上大城市的課程,征求了徐小虎的意見,讓他降了半級,和徐四野到了一個班,這樣兩人也可以互相照顧。

三個孩子相處的很好,讓回到家後的劉清絹心裏有些酸酸的:虎子的娘死了,我再把他趕走,那還是人做的事嗎?

劉清絹有了這個想法,對徐小虎的態度也轉變了,她除了有時會讓徐小虎學說普通話以外,從不對他指手劃腳的。

徐錚看到老婆對自已的兒子徐小虎這樣,他嘴上沒說什麽,在家裏卻是更聽從劉清絹的管理了。

1971年,“九一三”事變突發,打破了人們平靜的生活。空軍首當其衝的受到了影響,gz空軍副司令員徐錚被隔離審查,他的老婆劉清絹也被暫時停止了工作,在家裏等待通知。

受到此事的影響,徐四野和妹妹徐建軍在學校裏,受到了來自老師和同學們的攻擊。他們說倆人是壞蛋,學校請示了軍區,讓倆人暫時留在學校裏讀書:大人的事,由組織處理,不要讓孩子牽連其中。

同學們的冷眼,讓徐四野、徐小虎和徐建軍感到很不自在。

徐建軍被老師罷了班長的官,她卻顯得很是無所謂,平時該怎麽做,還是我行我素,也沒人敢當著她的麵拿她老爹說事,趕上她不順心,就會和人打一架:不管什麽年代,都怕不要命的。

徐建軍正是那種打起架來不要命的狠角。她的狠與一般小女孩子不同,從不用手去亂抓對方,就是靠著拳腳動真格的,試問哪個女孩子會象她這樣打架,再加上背後有兩個在同校上學的哥哥,同年級的男、女生們,也沒人能入她的法眼。

徐四野和徐小虎在同一個班。

徐小虎是沂蒙大山裏農村長大的孩子,他的普通話帶著濃重的家鄉口音。剛入軍區小學的時候,同學們都取笑他。徐四野倒是能接受,徐建軍聽說後可不幹了:啥?竟敢有人取笑我徐建軍的哥哥,還反了你們不成?

下午下了課,徐建軍帶著幾個要好的小姐妹,來到了哥哥徐四野和徐小虎的男生宿舍樓。

徐建軍帶著人站在兩個哥哥住的樓層,雙手插著腰,大聲地叫道:“誰他媽的吃飽了撐著啦,給我滾出來.咋地啦?有膽子取笑人,沒膽子滾出來啊,哥!虎子哥”

徐小虎和徐四野聽到宿舍門外傳來了妹妹的大叫聲,兩人連忙從房門裏跑出來,徐四野一看妹妹這陣式,跑到徐建軍的麵前低聲說道:“嗨,你幹嘛帶人過來啊,老師看到可.”

徐小虎看到妹妹為了他出頭,高興地大叫道:“建軍,沒事啦,哈哈,他們都知道我是你哥嘍,現在沒人再敢取笑我呢。”徐小虎看到妹妹的威風勁兒,高興的又蹦又跳的,徐四野衝他翻了個白眼,嘴裏小聲地嘟嚕著:“一對瘋子,哼”說完,轉身向宿舍走了回去,也不管徐小虎和徐建軍兩人還在走廊裏瞎嚷嚷了。

gz空軍副司令員徐錚停職審查了一個多月,組織上讓他辦理了退休手續。雖然審查了半天,也沒找到徐錚跟**有何關聯,用徐錚的話說就是:我去北京開會時,倒是見過**,但我認識他,他還不一定認得我是誰呢。

讓徐錚想不通的就是,負責跟他談話的人竟然說:你說你跟**沒有關係,為何把自已的兒子取了個“四野”的名字?要知道,但凡一提“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野戰軍”--簡稱“四野”,都知道那是**的部隊。沒有關係,這“四野”是這麽好叫的嗎?

對於組織上讓自已退休的決定,徐錚也沒多理論,他知道,就是理論了,最後的結果也是一樣的,不如老老實實地退休吧。

劉清絹得知徐錚被罷了官,心裏雖然有氣,但也不敢多說什麽。她在家裏,也是抱怨徐錚,當初為何要給兒子起這麽個名字?

唉,現在說這些還有何用呢?乖乖地聽話吧。

組織上讓徐錚選擇退休的居住地,他跟劉清絹商量了一下,兩人決定還是回山東老家去吧,在gz這個另人傷心的地方,待著也沒意思了。

劉清絹看著家裏的東西,心裏酸酸的:除了一些小物件以外,家裏的家具全部都是部隊提供的,就是要搬家也省事得很。

當初劉清絹是想買幾樣自已的家具,但徐錚不同意:生是部隊的人,當然要用部隊的東西了。再者說了,世界上還有“美帝國主義”存在,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上前線去,買了家具還不是累贅?

組織上並沒讓徐錚真正的回到他的老家沂蒙山區,而是讓他去了jn軍區的空軍幹休所。

徐四野從爸爸、媽媽的小聲說話裏,聽出了一點眉目,他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看到妹妹和虎子哥一對沒心沒肺的瘋子,整天依舊是無憂無慮的吃飽了就睡的東西,他也懶得去管他們。學校正好放了假,他在家幫著爸爸和媽媽收拾東西。

徐建軍和徐小虎兩人對著瘋,他們的身後就跟著徐建軍養的那隻野貓“咪咪”。

也不知是怎麽了,“咪咪”竟然找不到了。

這一下,可把徐建軍和徐小虎急壞了,兩人滿軍區大院裏的亂找,還不住聲地喊著“咪咪”。

媽媽劉清絹氣的不行,她知道女兒徐建軍是不會聽自已的話的,就把徐小虎叫到了跟前:“小虎,你別跟在建軍那野丫頭的後麵到處亂跑了,咱們都要搬家了,在家裏幫著收拾一下東西不好嗎?再說了,那貓丟了就丟了唄,這火車上也不叫帶動物”

徐小虎表麵上應著聲,他可不想學著徐建軍一樣地跟劉清絹頂嘴,但是,心裏卻不那麽在意劉清絹說的話:妹妹的“咪咪”丟了後,整個人吃不香睡不好的,看著也讓人心疼啊。再說了,當初剛進這個家門的時候,可是妹妹第一個接納了自已的,這份情誼可重著呢。

徐建軍的“咪咪”終於還是沒有找到,軍區給徐錚家送來了火車票。

第二天就要離開gz市了,徐建軍拉著哥哥徐小虎,兩人又在軍區大院裏找了半天,她的心裏很難過:“咪咪”是自己養過的第一隻小動物,它的乖巧可愛的樣子,永遠留在了心裏。

看著就要離開的gz空軍司令部大院,徐建軍對這裏一點也沒有留戀的意思,她感到這裏的人們對自已一家人的不友好,心中暗暗地發誓:以後永遠都不要再回來!

她恨gz,恨空軍司令部大院裏所有的人.

現在是十一月初,南方的人們還在穿著單衣,北方已經進入了初冬。劉清絹為三個孩子上街買回來了毛衣和厚衣服,家中的重行李已經辦好了托運。

就要離開gz市了,徐錚帶著三個孩子去公園裏玩了一整天,還專門用照相機給他們一一拍了照。

一家人又登上了火車,渡過了南京長江大橋,繼續一路向著北方前進著。

一家人去餐車吃過了早飯,徐建軍坐在爸爸徐錚的懷裏看著車窗外,聽爸爸講著窗外看到了景色:

“.你看到了嗎?這裏就算是北方了”

徐建軍突然大叫了起來:“爸爸,爸爸,那邊那個人穿著什麽衣服啊?”她的手指著車窗外閃過的,在農田裏幹活的人們。

徐錚笑了起來:“嗬嗬,他們穿的是棉襖啊。”

徐建軍第一次看到人的身上穿著那麽厚重的衣服,感到太好奇了:從小在南方出生長大,冬天裏最多就是穿上一件厚點的毛衣。臨搬家去北方前,媽媽去商店裏給家裏的人都添置了厚毛衣,她還以為媽媽在給大家換裝呢,現在看來,媽媽還是很有預見的呢。

徐四野聽到了妹妹的大叫,也好奇地湊上窗前來向外看著。

徐小虎卻不以為然地說道:“嘿,我在老家冬天的時候要穿好厚的棉襖呢,就那樣還凍得不行,還是南方好啊。”

火車慢慢地開著,大站小站都停一下子,晃晃蕩蕩地,終於到達了終點站sd省的jn市。

剛出了火車廂,一陣寒風撲麵而來,徐錚和大兒子徐小虎都有心理準備,並沒覺得什麽。媽媽劉清絹、徐四野和徐建軍三個人都感到很是不適,三人一下子抱住了雙臂,徐建軍大聲地叫了起來:“天啊,爸爸,怎麽這麽冷啊?”說著,就往爸爸徐錚的跟前靠了過去。

徐錚低下頭伸出手去把女兒拉進懷裏對劉清絹說道:“青娟,先讓孩子們換上厚毛衣吧,剛才在火車上忘記了。”

一家人也顧了還在站台上,打開行李包,翻找出各自的厚毛衣,直接套在了身上。

走出了火車站,徐錚讓一家人找了個地方等一下,他帶著大兒子徐小虎去找幹休所來接站人。

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轎車和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汽車停好,徐錚和徐小虎和幾個軍人從車上下來,幫著把行李裝上了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