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怒氣離去
05 怒氣離去
雲姝慌亂而緊張，她很怕自己被喬子昂軟禁了，就像從前。她抱緊了婉婉和萱萱，喊道：“大媽！大媽，您在哪兒？”
“雲姝。”在廚房的大媽聽到雲姝的呼喊，急忙出來，手裏捧著剛做好的早餐，看雲姝那麽不安，她急忙道：“我在廚房，幫你做了點吃的。”
聽到大媽的聲音，雲姝才稍稍安心，在大媽將端來的早餐放在床頭桌後，雲姝騰出一隻手來，憑著感覺摸索著握住了大媽的胳膊，壓下心中的緊張，輕輕的問：“大媽，這是哪裏？”
大媽似乎明白雲姝的意思，抬手撫了一下她的頭發，“在梅山市，喬先生找的一家公寓。”
梅山市，那就是她沒有被帶回海西市，雲姝稍微安心之際，卻並不覺得高枕無憂，她知道，喬子昂這樣的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大媽最清楚雲姝這些年受過什麽苦，自然知道，雲姝對喬子昂有多麽的不歡迎，甚至痛恨，好似在提醒她什麽似的，低低的道：“雲姝，你的身體現在很虛弱，昨天暈倒了，醫生讓你好好調養。不管怎樣，身體要緊，你要是垮了，孩子們怎麽辦？先吃點東西才有力氣。”
雲姝循聲‘望’著大媽，臉色漸漸恢複了淡然的平靜，她慢慢的鬆開了大媽的手臂，輕聲問：“孩子們吃過了嗎？”
不等大媽回答，婉婉拽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用糥糯的聲音說：“媽媽，婉婉肚子圓圓。”
萱萱也到：“寶寶飽了，媽媽，吃飯飯。”
雲姝的緊張和不安已經從臉上褪去，她柔和的笑了笑，摸摸姐妹兩個的小肚皮，“嗯，媽媽摸到你們的小肚肚了。”
倆小寶貝被摸的咯咯直笑，劉大媽也把一碗裝有米飯和菜的飯碗遞到了雲姝手裏，婉婉就近拿了筷子，遞到雲姝手裏，“媽媽，吃多多的。”
“謝謝寶貝。”雲姝接過了筷子，開始吃飯，她吃飯和常人不一樣，很慢、摸索著，小心翼翼的怕灑了。
喬子昂站在那裏，看著雲姝吃飯的樣子，心裏不是滋味兒，現在的她是那樣無助和脆弱，讓他的心一陣陣的擰著，疼痛不已。垂著的雙手緊緊握住，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失去光明是什麽感覺，他太清楚不過，她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是他熟悉的過往，那樣深刻在他的記憶裏，那是黑暗的、看不到希望的絕望。
他多想過去幫她，喂她吃飯，可是，他知道，如果那樣，她會一口都吃不下。最終選擇沉默的站在那裏。
林澤也滿心的不是滋味兒，曾經，他和鄭濤都覺得雲姝是那樣美好，尤其是那雙眼睛，清澈、美麗，而現在，那雙美麗的眼睛卻失去了光明，生活的困苦壓迫著她，可是……她依舊像那傲雪的寒梅，隻是，她的命運讓人感慨和唏噓。
再看看兩個可愛的孩子還有喬哥，他心中不禁歎了口氣，如果沒有當初，那麽現在一切都該是美好的。
可是，這世上沒有如果，隻有現實。
喬子昂再也看不下去，轉身離開了雲姝的臥室，林澤也跟了出去，兩人來到了偌大的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林澤幫喬子昂點了一根煙，喬子昂深深到了吸了一口，吐了出來，煙霧繚繞，像是愁雲籠罩著。
“有什麽打算？”雖然林澤知道，喬子昂不會放人母女三人不管，可是，要怎麽做，他還真猜不透。
喬子昂想也不想的說出了心中最深的打算，“帶她走，幫她治好眼睛。我不能讓她這樣飄零。”
“可是……。”林澤說著頓了一下，喬子昂看了他一眼，“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
林澤道：“她這樣，你不能再逼她了。”
喬子昂眸子沉了沉，掐麵了煙頭，“你說的對，不能再逼她了。”不能，也不忍心。
“需要我做什麽？”林澤是連夜坐飛機趕來的，他知道，喬子昂肯定是需要他幫忙。
喬子昂拍了拍林澤的肩膀，聲音低迷的道：“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不過有難度，辛苦你了。”
“喬哥，我們之間，不用這麽客氣，有什麽事，你吩咐就是。”
“好兄弟。”喬子昂終於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意。
雲姝除了剛醒來的時候緊張不安外，剩下的時間裏都顯得安然、平和，很溫柔的陪著孩子們玩，吃飯的時候，也很乖順的吃飯，困了便和孩子們一起休息睡覺，而喬子昂則隻是一個深沉的觀眾，無法參與到她們母女的互動中。
時間一點點過去，吃過晚飯後，都去休息了。雲姝、大媽和孩子住一間臥室，方便照顧。而喬子昂則住另外一間，林澤則出去辦事了。
夜色寧靜，月光如水，蒼涼的美麗讓人心動，可雲姝卻瞧不見，她摸了摸身邊，熟睡的倆小寶貝，壓低了聲音問大媽：“大媽，我們的東西收拾好了嗎？”
劉大媽看著地上的皮箱，是喬子昂讓人從租的房子那裏拿來的，她也輕聲回答：“都在。雲姝……真的要走嗎？”
盡管，不管雲姝做什麽決定，她都會支持，可是，她不知道以後怎麽麵對生活，她一大把年紀，什麽苦都吃過，可孩子那麽小，要怎麽辦，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嗯。”雲姝輕輕的點頭，抱起了萱萱，大媽也抱起了婉婉。大媽拉著皮箱，雲姝空著一隻手握著大媽的肩膀，一起離開。
剛穿走到客廳中央，喬子昂臥室的門開了，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從臥室走出來，眸子沉沉的看著雲姝，有些不悅的問：“要去哪兒？”
雲姝怕吵醒了孩子，壓低了聲音，淡淡的回答，“去我們想去的地方，願意去的地方。”
喬子昂似乎怒了，一個大步上前，不容置喙的命令大媽：“大媽，你帶孩子回臥室，我要和她談談。”
大媽沒有動，喬子昂卻拽了雲姝，直接回到臥室，從她懷裏抱走了孩子，放在床上，然後又拽著她出來，去了他的臥室。
關上門，喬子昂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一推，壓在牆壁和他的雙手間，而雲姝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抖了一下，似乎在怕。
喬子昂卻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隻是惱怒的質問她：“走，好啊，你走，我問問你，一個研究看不到，身無分文的你，帶著一個年老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要去哪兒？外麵這麽冷，你要他們住哪兒，睡大街上，還是去收容所，嗯？”
喬子昂咄咄逼人的質問，讓雲姝一時間啞口無言，她再傲氣，再不敢也不得不在現實的殘酷中低頭，他說的都對，她帶著孩子和大媽能去哪兒，連個棲身之處都沒有，難道……真的要去睡大街，去收容所嗎？
“喬子昂，我們已經兩清了，我的事，不用你管。”雲姝覺得他很可笑，曾經那樣瘋狂的報複她，現在又一副可憐她的模樣，可悲，可笑，她不需要。
喬子昂看著她蒼白憔悴的臉，“別跟我倔了，跟我回海西市，我會照顧你和孩子，也會讓你重間光明。”
他幫她重見光明？雲姝心中不禁一顫，不是喜悅，而是害怕，“不，不需要。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請你離我和孩子遠一點。”
“你！”喬子昂氣結，頓了片刻才開口，“不識好歹，死腦筋。真打不跟我回去，是不是？！”
“堅決不。”
“好，你清高，我看看你，能給孩子一個什麽樣子的未來！記住，混不下去可以隨時來找我，好歹，我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不會撒手不管！這裏，你願意住著就住著，不願意就滾！”喬子昂說完恨恨的鬆開了她，怒氣衝衝的離去。
喬子昂離開，雲姝的身體靠著牆壁，緩緩的癱軟，坐在了地上。想想孩子，她的心矛盾不堪。她很清楚，她這樣子連照顧都無法照顧孩子，何談給孩子一個未來。
而喬子昂不同，他可以給孩子一個美好的、充滿了金色的未來。起碼，她的寶寶有住的地方，不會連奶粉都喝不上，更不會，沒有人照顧，她相信即便喬子昂不是個合格的父親，喬爸爸和喬媽媽也會把寶貝們疼在心坎兒裏。
她的麵前有三條路，一，帶著大媽和孩子繼續過以前的生活；二，為了孩子，跟他回去；三，放棄孩子，讓寶寶跟著喬子昂。
想著放棄寶寶的假設，雲姝的心好似被人剜走了一塊肉，鮮血淋漓的疼。站在人生的三岔路口，拿得起放的下的雲姝，第一次痛苦掙紮、矛盾不已。
她該怎麽辦？怎麽辦？
不知道何時，大媽進來，扶著雲姝起來，回到了她們的臥室裏，孩子還在熟睡著，小小的她們還不知愁的滋味兒。
大媽看看孩子，忍不住勸雲姝，“他人已經走了，雲姝，要走，過了今夜，做好打算，再走也不遲。”
雲姝沒有說話，便是默許了。
本是無眠，可是身體虛弱，摟著寶寶，不知不覺睡去，直到傳來一陣門鈴聲，她才驚醒，側耳聽了一下，大媽和孩子們還睡著，這兩天，大媽也累壞了，雲姝心裏好愧疚。
她小心翼翼的起床，慢慢的摸索著出了臥室，循著門鈴聲，小步小步的走到了門口。
不知道是誰，如果是喬子昂，不需要摁門鈴的，猶豫了一下，她打開了門，不等她反應，人落入了一具溫暖的懷抱中。
她一怔，要推開抱著她的人之時，卻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而久違，思念了多少個日夜的聲音：“雲姝，我終於找到你了！”
雲姝被這道熟悉的聲徹底震驚的傻在了那裏，無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