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人去屋空
70 人去屋空
喬子昂不再給雲姝任何說話的機會,也不想看到她那震驚而又無辜的臉,他甩開她,打開車門要離開,雲姝卻突然回過神來,擋在了他的麵前,那雙盈滿了悲傷和震驚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一字一句問:“我爸媽的死和你有關係嗎?”
喬子昂黑眸陰沉,猙獰的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冷眼看著她。
雲姝心死的喃喃:“和你有關係對嗎?你娶我的最終目的,是想讓我在有朝一日知道,自己嫁給了仇人,愛上了仇人,甚至……為仇人生兒育女。你是要我生不如死,讓我父母的在天之靈難以安寧對嗎?讓我進退兩難,活在痛苦的掙紮和矛盾之中對嗎?”
“隨你怎麽想。”喬子昂冷冷的說完,毫不留情的推開了她,鑽入車內,發動,疾駛離去,將雲姝遠遠地拋在車身之後。
雲姝定定的站在原地,心痛的無法呼吸,這樣的巨變,這樣的打擊,幾乎要擊垮了她。
如果,喬子昂真的和父母的死有關係,那她完全可以理解,他為什麽非要娶她的原因。
她不僅嫁給了仇人,還在他身下輾轉承歡。他不做措施,是想要她為他生兒育女。那樣……當她得知了一切後,便是致命的打擊。
如今……她真的,懷了他的孩子,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喜訊,喬子昂便給了她迎頭一擊。
他是她的仇人,她為仇人孕育孩子,怎麽對得起父母的在天之靈,怎麽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要讓她放棄肚子裏的孩子,她又一陣錐心的痛。不過,現在不是最壞的情況,起碼,不是等孩子生下來,才知道,自己嫁給了仇人,現在,她還有選擇的權力不是嗎?
有一點她不懂,喬子昂既然給她準備了一個致命的打擊,為什麽突然中止了他的複仇計劃?
是他知道了孩子的存在?覺得他要的效果已經達到?還是她之前的猜測是錯的,他和小柔在一起,真的是不小心被她撞到了,以至於,他也懶得在偽裝下去,因為他了解她的為人,一個對她不忠的男人,她是不會再付出真心。
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喬子昂,殺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心。
雲姝腦袋一團混亂,心也一團亂碼,根本就理不清這一切,她需要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她該怎麽辦?
漫無目標,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直到累的走不動,她在路邊的長椅上坐下來,習慣性的發呆,也許是在思考,也許大腦一片空白,什麽也沒想。
天漸漸的黑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一直低垂著頭的雲姝終於抬起頭來,看到了滿街的燈光。
心中似乎有了決定,也好似從打擊中恢複過來,她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走到路邊去攔車。
她的東西還在喬子昂的別墅,需要拿回來,以她對喬子昂的了解,此刻,他肯定不在。
誰也不想麵對誰。
出租車到了別墅後,便去拿東西,開了密碼鎖,進去後落入眼中的是他給她堆砌的夢,她曾經的家。
那時的她,震撼,感動,此刻,覺得可笑,不再多看一眼,徑直上樓去,拿了自己的包,整理了屬於她的東西,開了她那輛半舊的車子,毫不留戀的離開。
從今天開始,她和喬子昂徹底說拜拜。
雲姝回了自己的家,胃很不舒服,想吐,她隻得拋去滿腹的悲傷,為自己做了一頓晚飯。吃過才好一些。
洗漱完,什麽也沒做,倒頭睡下,這是她最有效的療傷方式。就這樣,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上午才醒來,
睜開眼,看著透過窗簾灑進來的陽光,她恍恍惚惚的想,一夜間,她又變成了一個人。
起床,慢條斯理的洗漱,整理東西,出門了。開車,直接來到了醫院,掛了號,來到了婦科門前等著。
雖然是早上,可是人很多,有的是來瞧病的,有的是做檢查,有的和她一樣,是來做人流的。
是的,她有了決定,這個孩子,她選擇放棄。她一臉平靜的坐在那裏,看似波瀾不興,內心卻波濤洶湧,手緊緊攥著包包的帶著,緊張、害怕、痛苦。
盡管她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可心裏依舊在要與不要這個孩子之間掙紮、矛盾、不舍。
終於到她進診室了,起身,機械的走了進去,坐在了醫生的對麵,醫生看了她一眼,詢問了一番後,讓她去做檢查。
雲姝木然的拿著醫生開的單子去做b超,檢查後,她得到了一張b超單子,她看著單子上那一塊小小的黑點,那就是她的bb嗎?才剛剛到來,她卻要剝奪他生存的權力……心撕裂一般的疼,不敢再看下去。
她怕,怕自己會猶豫,怕自己不忍心,臨陣脫逃。她抬頭,深呼吸,向醫生的診室走去。
再一次坐在醫生麵前,將b超單遞給了醫生,醫生看完單子後,望向了雲姝,問:“結婚了嗎?”
雲姝眼神黯淡,淡淡回答:“離了。”
醫生眼中閃過什麽,似乎是同情,“你懷孕七周了,而且是雙胎,拿掉可惜了,我建議你再考慮考慮。”
雲姝騰的一下站起來,拿起了自己的報告單,向醫生說了一聲謝謝,轉身就走。
出了醫院大樓,她坐在了自己車子裏,一遍遍的看著報告單,那心情和眼神,仿佛就是在看著自己的孩子,心情複雜難言。
看著,想著,眼淚也一顆顆的滾落下來,心,疼的她無力支撐身體,不得不伏在方向盤上,低低啜泣。
許久,她終於停止了哭泣,想起了什麽,發動車子,離開醫院,向一個方向駛去。
幾分鍾後,車子在一棟大樓前停下,雲姝下車,向裏麵走去,來到前台,她徑直道:“我找葉天翼。”
前台漂亮的女人覺得雲姝來者不善的樣子,而直呼總裁名的名字,不知什麽情況,便問:“請問有預約嗎?”
雲姝淡淡的道:“麻煩你打電話給他,就說我姓雲,他不見的話,我會在這裏等著。”
前台那漂亮的接待人員想了一下,給上麵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聽從指示,收線後對雲姝道:“葉總請您稍等。”
大約幾分鍾後,葉天翼出現了,他似乎很意外雲姝會出現在他公司裏,而且見雲姝的氣色不好,走到她麵前,問:“你不舒服?”
雲姝不接受他的關心,淡漠的問:“出去談,還是在這裏?”
在前台的接待員看來,雲姝這態度十足的不好,可葉天翼卻不在意,仿佛一個縱容孩子的家長,不慍不火的道:“走吧,正好,我沒吃早飯。”
雲姝和葉天翼出了公司,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他點了咖啡,卻給雲姝要了一杯茶還有她喜歡吃的甜點。
葉天翼對雲姝是有愧疚的,以前,她總是喊他葉叔叔,可愛俏皮,有個性,和現在這淡漠的性子一點都不一樣,是家庭的變故,極大的傷害讓她變成了這樣。回憶,總是難免感傷,他抿了一口咖啡才開口:“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雲姝沒有心情和他敘舊寒暄,漠然的看著他,冷冷的問:“當初,你為什麽會去提醒我,喬子昂不是我的良人。”
葉天翼眼中閃過什麽,“隻是覺得你們不合適。”
雲姝的心早已經被巨變打擊的脆弱、煩躁。冷靜和自持,被拋在了腦後,她直接問:“他和我爸爸媽媽的死、公司破產有關係嗎?”
葉天翼仔細的看著雲姝的表情,“當年,他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的毛頭小子,他沒那個能力。”
雲姝緊繃著的心,突然鬆了下來,這是她期待的答案,也是她想要的答案。那麽,喬子昂娶她,又棄了她,隻是因為仇恨,在她愛上他的時候,無情的拋棄她,讓她痛苦。
她愛上他了嗎?
沒有,沒有,怎麽可能。
她不愛他。
如果不是撞破了喬子昂和小柔在一起,那麽,她會越陷越深,也許真的會愛上他,然後過著被他傷害的日子。
愛上了,就會在意他,他也有了資本去傷害她,就像……他和小柔那樣,足以讓她痛苦。
不僅如此,回想一下,自從認識了他,她都失去了什麽?如果不是認識了他,她可能已經嫁給了韓敬。如果不是認識了他,她可能也因為報恩和佟一山在一起。
她本來擁有的東西和人都是那樣少,現在,她更是一無所有了,這也是他要的結果吧。
不想了,不想了,他是怎麽計劃的已經無所謂了,不過,喬子昂,千算萬算,他還是錯算了一步,她並沒有一無所有,她還有自己,還有肚子裏的兩個小生命。
她很後悔,也很愧疚,竟然有不要孩子的想法,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要他們,要她的孩子,從此後,她和孩子們相依為命。
葉天翼看雲姝半響不說話,有些擔心的問:“雲姝,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雲姝回神,望向了葉天翼,她起身,淡淡的道:“我很好,盡管我恨你,但此刻,我謝謝你對我說這些。”
“雲姝。”葉天翼也站了起來,“不管怎樣,如果你遇到了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
“謝謝。我會過的很好。”雲姝說完走了,腳步堅定,身影充滿了堅強,每走一步,好似在迎接充滿了希望的新生活,遠離現在的陰暗,重新開始……。
喬子昂離婚的事,自然是瞞不過父母的,當兩位長輩得知這事後,差點沒兩眼一黑暈過去。
喬維新氣的連罵都懶得罵他了。當初要結婚,一聲不響就結。現在,又給他一聲不響的離了,當婚姻是什麽?
張菁也生氣,更多的是不懂,倆孩子明明就恩恩愛愛的,怎麽說離婚就離婚了,難道,真的是自己兒子做了對不起雲姝的事,雲姝堅持要離婚的?
著急的問:“昂昂,你說說,到底是為什麽,啊?不是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離婚了,也不和我們商量一下。”
喬子昂站在那裏,一臉冷然,“沒有為什麽,膩了,就離了,您要是想要兒媳婦,我再娶一個回來就是。”
“你……!”張菁氣得說不出話來。喬維新再也壓不住火了,“你什麽態度,啊?怎麽和你媽說話的。難道,就因為當年的事,恨我們恨成這樣?拿自己的婚姻來報複我們?是不是?
我們承認是忽略了你,如果,我們可以多一些關心給你,你也不會遭遇那樣的事。以至於現在,都無法從那恐懼中走出來。
可是,我們有多心痛,你知道嗎?如果可以,我們恨不得待你去受那苦。為了讓你從見光明,不管用什麽關係,什麽手段,你媽甚至做好了把自己的眼睛給你的決定。
要不是那個時候正好有了匹配的眼角膜……當時,你媽給人跪下,哭著,求著,才讓捐獻著的家屬同意捐出眼角膜。”
“維新,別說了,說這些做什麽。”張菁阻止喬維新繼續說下去,可喬維新卻繼續道:“你可以怨恨我們,可是,拿自己的幸福報複我們,你就是個混賬東西!”
喬子昂的雙手握成了拳,似愧疚,似後悔自己剛才的言語不敬,想說對不起,可怎麽也說不出口,隻是冷聲道:“是雲姝奪走了我的眼睛,是她父親,活生生的摘走了我的眼角膜給了她!”
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張菁和喬維新當下愣住,也明白了,喬子昂和雲姝之間的問題。
張菁滿心疑惑的問:“你一早就知道了,還是?”
“一開始。”
喬子昂的回答讓張菁更是不解,“那、那你為什麽娶她?”
他就是要讓她嚐嚐,從天堂墮入地獄的滋味,是報複也是泄恨,可他無法對父母說出口,當下沉默。至於他為什麽要選擇這樣的方式報複,他自己也無法解釋。是貪戀她的美好想要先占為己有再狠狠打擊,還是一時興起?他想不通,便告訴自己,報複有很多種方式,他隻是選擇了這一種而已。
兩位長輩也一時間靜默無聲。
自從喬子昂給了解釋,兩位長輩也不再過問這件事,不過,他們有去找雲姝,可一品茶和她住的地方都沒有人,也許,雲姝知道他們回來,故意躲著。
也是,見了說什麽呢?
去了幾次,沒找到人,兩位長輩也不再去了。他們怨恨雲姝嗎?那倒也沒有,多少年前,她還隻是個孩子,又能懂什麽,選擇什麽?
而罪魁禍首,也就是雲姝的父親,已經死了,所有恩仇,隨著人是死去,也滅了。
隻是他們的兒子……是不是已經從仇恨的那道坎兒裏走了出來,當他走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會後悔曾經那樣對雲姝。
喬子昂的辦公室
林澤和鄭濤進來,看到喬子昂雙手撐著玻璃,微微弓著身子站在那裏,望著窗外,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什麽,連他們進來都沒有察覺。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向喬子昂走去,站在了他兩側。林澤先開口:“喬哥,要不要出去放鬆一下。”
喬子昂終於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林澤,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你們去吧,我有事。”
鄭濤問:“喬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有什麽事,不能和我們兄弟說說。”
喬子昂站直了身子,望向了鄭濤,眉頭微微一皺,似有不解的道:“怎麽這麽問。”
鄭濤直言不諱的道:“最近你總是對著窗戶發呆。最主要的是話少了很多,總是陰沉沉的,下麵的人都受不了了。”
“而且。”林澤打斷了鄭濤的話,“而且,小柔來找你幾次,你總是避而不見所以我們分析,喬哥,你得了相思病。而且,很嚴重。”
喬子昂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一副不耐的樣子,抬手推開了林澤和鄭濤兩張煩人的臉,冷冷命令:“都滾蛋。”
林澤和鄭濤揉了揉被喬子昂推過的臉,兩人一點都不懼,不怕死的跟在喬子昂身後繼續點醒他。
鄭濤又繼續說:“喬哥,公事上,你是我和林澤的上級,可私下,我們是最親的兄弟。有些話,做兄弟的一定要講。喬哥,你要是後悔了,還來得及。有些人,錯過了,就回不來了。”
“後悔?”不,他喬子昂做事,從不後悔,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他笑,似乎鄭濤的話是個笑話,“我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可是,這世上,雲姝隻有一個。”林澤的話指戳要害,可喬子昂卻一臉平靜“對我來說,都一樣。”
林澤和鄭濤不再多說什麽,也許是他們會錯意了,雲姝對喬子昂來說,真的不算什麽。可這些天,喬子昂的反常又是為什麽?
這時秘書送茶進來,放在了辦公桌上,得體的道:“喬總,您要的茶。還有什麽事嗎?”
“沒了,出去吧。”喬子昂坐下,拿起了茶杯,對那兩人說:“和你們廢話半天,口都幹了。”
林澤和鄭濤很無辜,搖頭輕笑。喬子昂則喝他的茶,可剛喝了一小口,便皺起了眉頭,不悅的道:“茶都不會泡。”
林澤提議:“喬哥,找個地方,我們去喝茶。”
喬子昂放下茶杯,起身,“也好。”
三個人一起去了一家茶樓,在海西市也算是有名氣的,林澤和鄭濤喝著覺得沒什麽不對,可喬子昂的眉頭卻皺的厲害。
鄭濤問:“怎麽?”
喬子昂晃了晃杯子裏的茶水,放在了桌上,道:“味道不對,少了些輕浮的口感。”
鄭濤忙道:“喬哥,不如我們去一品茶,我想,在海西市,沒有哪裏的茶能和一品茶的相比。”
“你這不是給喬哥添堵嗎?”林澤不讚同,搖了搖頭,鄭濤卻道:“這有什麽,喬哥都說對雲姝沒什麽了,再說,以客人的身份去喝一杯茶,那有什麽,是吧喬哥?”
喬子昂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不對勁的表情,率先站了起來,風輕雲淡的道:“有何不可。”
是啊,有何不可。
三人驅車來到了一品茶。價值千萬的車子停在這種地方,異常的惹人注目,尤其是從車裏下來三個帥氣的男人,更是惹人注目。
三個人站在一品茶門口,回想起了第一次來這裏,那時和雲姝還不熟,喝完茶故意給了一塊錢。
現在來,又是為什麽,真的來喝茶的嗎?
喬子昂目光凝著一品茶的門,眸子微微沉了沉,抬手撫了一下西裝的領子,不知道是注重儀表,還是在……緊張。
“這一品茶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牌子怎麽沒了。”鄭濤喃喃之際,喬子昂已經抬腳向裏麵走去。
推門,沒有聽到風鈴聲,也沒有看到預期中可見的屏風、端坐在正方梅花屏風的如畫女人。
落入眼中的是正在裝修的景象,亂糟糟的,幾個人正在刷牆,眼前的景象,讓喬子昂心頭一怔。
其中一個穿著運動服的男人看到來了三個人,迎了上來,問:“三位有什麽事嗎?”
林澤問:“我們是來喝茶的。一品茶在裝修嗎?”
那運動服男人道:“哦,三位還不知道吧,這一品茶已經賣了,我是這裏的新老板,以後這裏賣煙酒,到時候歡迎幾位光顧。”
賣了?喬子昂的心狠狠一窒,仿佛有什麽東西被毀了,心裏很不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麽。
鄭濤悄然的退了出去,林澤則陪著喬子昂,大約有幾分鍾的時間,喬子昂才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出了一品茶,門口的車子不見了,林澤道:“喬哥,等一會兒,鄭濤很快就回來。”
喬子昂沒有說話,隻是麵色陰晴不定的站在那裏。他不知道自己在見一品茶被賣了,裝修的麵目全非的時候,心情為什麽那麽煩躁和不爽。
一直這樣站著,大約過了十分鍾,鄭濤開著車子回來了,停在了路邊,下車,對喬子昂道:“我剛去了雲姝的住處,她人已經搬走了,房子也賣了。”
喬子昂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有些猝不及防,讓他徹底疼了一下。一品茶賣了,房子賣了,這兩樣都是她視為最珍貴的東西,她竟然舍得?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離開了海西市,永遠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奇怪,她去哪兒,她賣掉一品茶和房子跟他有什麽關係,這不是他該去想的。走了也好,從此,兩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