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貪杯的小家夥

第一卷 悲催的寵物生涯 第九章 貪杯的小家夥

禦廚做出來的膳食,味道差得了嗎?陛下這麽說,不過是敷衍罷了。林恩慶幸自己猜中了陛下的心思,剛才沒有說錯話,否則脖子上這顆腦袋,說不定就要搬家了。

不過……為什麽他會覺得,陛下對這隻寵物的感情不一般?

“還不快去?”在林恩愣神的期間,安宏寒的目光毫無預兆性的轉過來。

林恩嚇得虛汗滿頭,他怎麽忘記了,某些時候他可以猜測陛下的心思,但前提是陛下允許他猜。

當這個總管,每日都提心吊膽,唯恐說錯話辦錯事。惹怒陛下,那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別人看著他風光一世,又有誰能看見他背後的辛酸。能做到總管這個位置,林恩可是用命拚來的。

“奴才這就去。”林恩邁開步子,就走下九階高台,到大殿中央,和禦廚說了幾句話。

危機解除,席惜之虛歎了一口氣,腦袋上的絨毛已經被汗水打濕。抬起爪子就往臉上擦,濕嗒嗒的絨毛黏在身上,真不好受。

趴在安宏寒的腿上,緩了一會氣,席惜之才又恢複力氣。

夜宴已經開席,許多大臣一邊看中央的禦廚現場做菜,一邊喝酒談笑。

“風澤國的美食,果真一絕,今日我沈吉算是有口福了。陛下,小臣代表鳩國敬你一杯。”說話的人是鳩國使者。

他身上穿的乃是鳩國的服飾,在大殿之中特別顯眼。席惜之抬抬眼皮,毫不費勁就找到他在下方的位置。

這個人不卑不亢,說話可圈可點,處事又圓滑,難怪鳩國的國主會委派他來出使。

林恩捧著白玉酒壺,小心翼翼的為安宏寒斟滿酒杯,推到安宏寒麵前。

既然是一朝帝王,某些必要的應酬,安宏寒推脫不掉。他舉起酒杯,朝著使者抬了抬,什麽話都沒有話,一飲而盡。

不止是使者,許多大臣也趁機敬酒。安宏寒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一杯酒接著一杯酒下肚,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水,根本不會醉人。

席惜之暗地裏豎起大拇指,好酒量。喝了這麽多酒,臉不紅氣不喘。

酒杯之中,酒水蕩漾,泛起一片漣漪。席惜之正好有些口渴,看安宏寒喝了那麽多杯,也沒見醉態,心想這酒的度數應該不會太高。躡手躡腳的跳到桌案上,一顆絨毛腦袋,對著白玉造成的酒杯發愣。伸出兩隻肥爪子,抱住酒杯,吐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美酒。

美酒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席惜之的舌頭剛觸碰到,便覺得辛辣,可當一入口,卻又覺得無比的香醇。比師傅偷偷藏著的那幾壇子美酒佳釀,好喝多了。

再次伸出舌頭舔了舔,直到酒水見底了,兩隻爪子也舍不得放開酒杯。

林恩吃驚的看著,擔憂的開口道:“陛下,那是您的酒杯……”

安宏寒倒沒有生氣,看著小貂貪喝酒的模樣,說不出的有趣。

“再給它添一杯。”安宏寒指向小貂抱著的酒杯,興致高漲。

第一次看見會喝酒的小貂,林恩也很好奇,聽從安宏寒的吩咐,朝著那酒杯,又斟滿一杯。

席惜之還回味著嘴裏的酒香,一瞧見酒杯裏突然又盛滿了,笑得唧唧的亂叫。

安宏寒聽不懂席惜之在說什麽,不過看著那雙帶笑的眼眸,也猜測出幾分。

“這個貪杯的小家夥。”嘴角漸漸浮現一抹笑容,連安宏寒都沒有發覺,他笑得有多麽柔和。

席惜之迫不及待的又開始添酒水,每添一口,砸兩下嘴巴,似乎喝得津津有味。

每當小貂添完一杯,林恩立刻又斟滿。

席惜之前世喝數十杯,也不會醉得倒下。但她忘記了一個事實,前世她是人,而今世是一隻貂兒,最重要的是,她還屬於未成年的小貂,酒量能夠多大?

當喝完第三杯,席惜之眼前的景色,變成了雙重影像。世界似乎在顛倒,搖搖晃晃的,晃得席惜之頭暈眼花。

踉踉蹌蹌站起來,席惜之每跨出一步,身子就晃一下。醉得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楚。眼看就要從桌案邊緣摔下去,安宏寒終於伸出手抓住小貂,將之抱進懷裏。

“還以為你多能喝,三杯酒就醉了。”安宏寒失笑,抬手撫摸小貂的毛發。

哪知席惜之醉醺醺的,以為那是酒,吐出舌頭就往那裏添。

軟軟的舌頭抵在安宏寒的手心,令他不禁錯愕。被小貂這麽添著,他竟然覺得挺舒服。故意又將手移到小貂麵前,想讓它再舔舔。

小貂上當過一次,哪裏還會再次上當?知道那東西沒有酒香,味道也不會香醇。嫌棄似的偏開頭,摔在安宏寒的腿上,呼呼大睡了。

林恩忍住不笑出聲音,沒想到陛下竟然也有吃癟的時候,而且吃癟的對象,還是一隻小貂。

這事若是被其他人看見,指不定笑成什麽樣兒。

“林恩,朕最近是不是對你太過寬容了?”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躲過安宏寒的視線。他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眼中寒光閃過。

林恩雙膝一跪,再也笑不出來了,“請陛下恕罪。”

對於林恩的求饒,安宏寒沒有吭聲,既沒有責罰,也沒有饒恕。如同沒有看見地上跪著的林恩,安宏寒斂了斂神色,看了幾眼懷中的小貂,最後俯視著下方的大臣們,說道:“今日天色不早了,眾位卿家都早些回去吧。朕也疲乏了,就先行回寢宮了。”

安宏寒正年輕力壯,說疲乏之類的話,全都是借口罷了。眾臣心裏都明白,陛下可能嫌夜宴太無聊,所以才找了一個說辭,借口離開。

沒有人敢戳穿他的謊言,正如同沒有人敢挑釁他的權威。

“恭送陛下。”大臣都很懂禮節,全部走出桌案,拍拍雙膝下跪,目送安宏寒離去。

看著陛下抱著小貂走出流雲殿,林恩仍舊跪在地上,不知道該不該站起來。陛下沒有赦免他的罪,更沒有對他說平身,萬一陛下的意思,就是讓他罰跪……他站起來,不就是忤逆了陛下的旨意?

無論如何,跪一晚上,總比揣測陛下的心思簡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