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不舍得離開
不舍得離開
趙芝秀的那張在歲月流逝中裏依然保養得宜的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她優雅地端著咖啡杯，心底卻暗道沈清檸的冰雪聰明。既然不是愚笨的人那麽隻要點透一點她便可知道她話裏的意思不用她過多的浪費唇舌，也不用直接說出最殘忍的話來。這對大家都好。
沈清檸微微抬著眸子，看著趙芝秀，等待著她下麵的話。
“你知道我們衛家就隻有暻然一個兒子。他有優秀有目共睹。他的肩上挑著的是我們衛家所有的希望。”趙芝秀輕放下咖啡杯在瓷白的托盤裏，開門見山道，“從小暻然就是全麵發展的三好學生，直到他參加工作他的身上都沒有汙點。我們衛家以他為榮，明年他就要參加市長大選了，憑著我們衛家的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暻然過人的卓越能力，他無疑是最佳人選，若不出意外明年他就是市長隻要這一步走順了，往後有便可步步高升，所以在這段時間裏我希望你能幫助暻然，讓他仕途無憂。你是他的妻子，一個好的妻子就是成為幫助丈夫的賢內助，這必然會有所犧牲。我相信你能做到，市長之位就看你的了。”
趙芝秀這番話說得很是含蓄婉轉，也從側麵讓沈清檸明白她的身世會給衛暻然的市長大選帶來負麵影響，也是在逼她做離開的決定。其實她並非惡人，從單純的角度來看她還是喜歡沈清檸的，沒有背景雄厚的家世他們不介意，但偏偏她會有一個有汙點的家族。這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這麽些時日了，趙芝秀見衛暻然似乎沒有放棄沈清檸的打算。為了衛暻然好，她與老公商量後決定由她來與沈清檸說清楚，讓她離開主動離開衛暻然。她必須要做這個惡人，而且做到底，就算讓獨生子恨她也無妨，總好過讓他放棄大好的前途，將來後悔。
她表麵像所有的母親一樣和藹，就算不喜歡一個人也不會用最直接的方式對待一個人。對於有修養有地位的她來說是很重要，不像鄉村野婦那樣說話極不好聽。
沈清檸端著咖啡的手有些木然，有些事情不是她想逃避就可以當不存在的。該來的始終要來，這些和衛暻然相處的美好時光就當她是偷來的吧。殘酷的現實她始終要麵對：“媽，我知道該怎麽做，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其實若不是沈清檸有如此複雜的身世，她也不會這樣對待她。因為她也是女人，她並想為難同胞。但她與自己的兒子相比，她當然是偏向自己人的。這是每個做母親的心情，“我知道我這樣說對你來說並不公平，但是我先是暻然的母親，再是你的婆婆，所以請你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情。不要埋怨我們，我們也並非刻意如此而為。”
沈清檸墨黑的羽睫纖長而濃密，明媚的陽光透出左側的落地窗潑灑進來，打在她的側臉上，把她的羽睫浸染上金色，絲絲分明。她微垂著眼睫，視線落在手中捧著的咖啡杯上，杯身的熱度把她的掌心捂暖，可是她的內心卻冰寒一片。縱使有這樣燦爛的陽光也無法驅散。不過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離開衛暻然是遲早的事情。隻是她沒有想到她一想到要離開這個充滿溫暖與力量的男人，她的心就開始漸漸抽痛起來。
“媽，我明白。”沈清檸喉間泛起了苦澀，“我也希望他步步高升。”
“真的懂事的孩子。”趙芝秀很是滿意她的識大體，“隻要暻然當上了市長，你要什麽我都會答應你。”
沈清檸伸手將咖啡杯放到托盤裏，經她現在的心情再頂極有咖啡喝到嘴裏也沒有什麽味道，就算吃的是蜜糖也是苦的。
“媽，我為暻然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不需要任何有價的東西來交換。因為這份為他的心意是是無價的。”她若是不是願意，那麽誰也攔不住她，“我這麽做也是為了回報暻然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予我一切。”
她現在依然清晰地記得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情景，在機場，他抱住了差點被撞到在地的她。那個時候外表出色的他便印在了她的腦海裏。
趙芝秀凝視端詳著沈清檸，清麗、淡雅，如空穀幽蘭，靜靜地綻放在屬於她的一寸之地上。她更是意外沈清檸會是這樣的回答，她不求衛家的任何補償。而她卻是在用補償侮辱了她對衛暻然的全心全意。
她錯了嗎？衛家錯了嗎？
明明衛暻然沒有說要放棄沈清檸，而他們卻在背著他做著這樣的決定。先斬後奏讓衛暻然不接受也得接受。
可關乎著衛家的一切，世代人的榮耀，他們怎麽可以掉以輕心？
不，他們都沒有錯，錯的是老天爺把這樣多桀的命運給了沈清檸。
趙芝秀平複著心緒，把對沈清檸的欣賞與同情從腦子裏甩了出去，讓自己理智起來：“那既然是這樣，你就更應該替暻然設想周全。”
“我當然會不讓他因為我而染上汙點。”沈清檸也在心底下定了決心。
“能想能這麽通透最好，少了許多痛苦。”趙芝秀在心底歎息著，他們沒有婆媳的緣份，“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你們不能有孩子。你們在避孕嗎？”
“我不會讓自己懷上的。”她的口氣那樣堅定。
雖然衛暻然每次都沒有做防護措施，但她都有事後偷偷補救，背著他了避孕藥。當她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世後，她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好了，不懷孩子就是她不能讓自己任何的退路。
“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聰慧。”她越發地讚賞沈清檸，有時候她這個人理智得讓人佩服，可有時候卻又感性得讓人疼愛，“說了這麽多，我們也算是達成了共識，接下來我就要看到你的誠意了。”
“那沒事的話我就先下去工作了。”沈清檸推開靠椅起身離開，剛走兩步又聽到趙芝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清檸，什麽都不要的話那我就給你找份好的工作，畢竟你離開暻然離開縱橫還是需要一份工作養活自己，這算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可好？”
“我還很年輕，工作的機會還很多，我相信自己能找到。”她什麽都不需要，她靠的隻能是自己。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趙芝秀的辦公室。看著她離開的纖長背影透出無比的堅強，她終於明白衛暻然為什麽會選擇她了。沈清檸屬於越挫越勇的人，寬容、美好、積極、向上。
沈清檸自有屬於自己的那份骨氣，她怎麽會用自己的幸福去換取所謂的金錢呢？她就算要放棄也是真的為他好。
她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她對麵的同事餘蓉就雙手撐著桌麵蹭起身來，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清檸，總裁找你什麽事啊？”
“還能有什麽事，當然是工作上的事。”沈清檸取出一個文件夾把剛才複印的資料給夾好放到了文件框裏。
“才不信你呢，趕緊的說實話。”她左手邊上的同事陳月也追問著。
沈清檸有些無奈地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抿了一下唇：“你信真的想知道？”
“當然。”眾人一致點頭，覺得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
在這裏工作三五年以上沒有受到總裁單獨召見的人大有在，沈清檸就是一新人，才來不過兩月有餘，又沒有什麽突出的貢獻，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被總裁召見了。這群好奇寶寶。
沈清檸有些陰霾的心情因為他們滑稽各異的表情而衝淡了些話，唇角也不由的揚起一個笑弧。她清了一下喉嚨才緩緩道來：“總裁對我說她有一個不錯的兒子，三十歲了還沒有找對象結婚。她說讓我考慮一下和他兒子見麵吃個飯，覺得合適就交往看看。她希望我能成為她的兒媳婦。”
“就這樣？”
“就這樣。”沈清檸隨便編了一下故事，“或者你們想怎樣？”
“這真的假的？”
“真的。”沈清檸頭也不抬的整理著手裏的工作，“要不我給趙總推薦你們去和她兒子試試，把這個機會給你們。”
眾人一副天上怎麽會掉下餡餅的疑惑模樣，眼底浮起置疑。很是懷疑沈清檸話裏的真實性。
“總裁的兒子從來沒有出席過縱橫集團每年的新年酒會，公司上下可能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麽樣？像趙總的兒子該是高富帥，可都三十歲也沒有對象，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缺憾啊？比如身體有殘疾之類的。”
沈清檸聽著有人這樣猜測和形容衛暻然，把他那出色俊逸的模樣說成這副樣子，他會不會生氣。當他們知道當今的副市長就是總裁的兒子，他們會不會恨不得咬掉舌頭？然後爭先恐後地想要她所編造的那個機會。
如果她真的離開了衛暻然，那麽可以想像會有很多優秀的女子願意取代她的位置成為他的太太。能成為他的太太是一種幸福與自豪。她隻願他能過得快樂。
“清檸，趙總是不是要你和他兒子簽訂什麽不平等的簽約，讓你和她兒子結婚然後給你想的一切？”有人提問把沈清檸從自己的思緒裏拉了回來。
真虧得他們想出來，沈清檸編的故事已經很離譜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把她的故事又發揚光大了。她搖頭否定：“你們是不是電視劇和小說看多了？胡思亂想些什麽。”
“清檸，到底是怎樣的啊？”
“我剛才說實話你們都不相信，我說個假的你們就認為可信了。”沈清檸也不想再戲弄他們，“工作而已，上次那個會議我不是表現得特別好嗎？趙總叫我去是想努力工作，會有機會的。”
眾人這才覺得無趣，紛紛散開去工作了。
下班的時候沈清檸出了縱橫大廈就看到衛暻然的車停在門台階之下的廣場上。
“清檸，你老公來接你了。你可真幸福。真是讓我們各種羨慕妒嫉恨。”
如果她現在告訴他們她的老公其實就是總裁的兒子，不知道他們會激動成什麽樣子。可這隻是如果，她不會這樣做的。
“清檸，介紹認識一下吧，雖然他戴著墨鏡也十分有型，但好想看看你老公的真麵目。”
沈清檸拾階而下，一邊委婉拒絕：“下次吧，今天我們有事。”
“那說好了下次。”
沈清檸沒有接話隻是淡淡的微笑著，走完台階後她與同事揮手告別，然後往衛暻然的車子而去，打開車門坐上了車。
“和同事的關係挺好的。”衛暻然掉轉車頭離開。
涼爽的風透過半降的車窗吹進車內，拂在肌膚上非常舒服。
“嗯，這是必須有不是嗎？”她一隻手撐著頭，看著外麵的倒退的景物從她的眼前消失，心中便莫名地升起了一絲傷感。她就要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再也不會有明天了。
沈清檸沒有讓自己的哀傷呈現在臉上，她強打起精神來，坐起身體：“你想吃什麽，我們去超市買點回去，我做給你吃。”
“好啊。我們一起做。”衛暻然驅車往市中心的大型超市而去。
他把車停好，他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並肩而行。她沒有甩開他的手，而是任他牽著。進了超市他們推著推著一路采購。
他們買好了食材，衛暻然準備去結帳時沈清檸拉著他去日用品區買東西。毛巾、紙巾、牙膏、洗發水，沐浴乳……
“這些家裏都還有，你買這麽多我們一時也用不完。”衛暻然看著滿車的東西道。
“慢慢用總有一天會用完的。”沈清檸不以為然，踮著腳尖去拿她看中的的那款洗發，依然夠不著，隻好讓衛暻然幫忙去拿，“我要這個牌子的洗發水，放得太高了，你幫我拿一下。”
他長臂一伸就從貨架上取下來，一邊打趣她：“你說你若沒有我怎麽辦？連買東西都沒有免費的勞動力了。”
“是，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沈清檸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心中卻泛起酸澀。如果真的離開他了，生活依然要繼續，她沒有悲傷的權利。
“嗯，這才乖。”衛暻然寵溺地伸手刮過她挺俏的鼻梁，然後把洗發水放到購物車裏。
結完帳後才發現沈清檸買了好多東西，足足四大袋，好像沒有機會再買到這些東西一樣，非得今天買回去。他們回到家後先做飯，今天他們約定好一個做兩個菜，再燒一個湯就夠了。衛暻然做了豆豉蒸鱸魚和糖醋排骨，一個是他喜歡的，一個是沈清檸喜歡的。沈清檸則做了水煮牛肉和土豆絲，也是一個是她喜歡的，一個是他喜歡的。而紫菜蛋花湯是兩人一起完成的。當美味的佳肴端上了了長條形的吧台上時，他們都很有成就感，也相視一笑。
沈清檸把今天買不的銀色燭台拿出來放到吧台上，在托盤內插上白色的蠟燭，然後一一點燃。她用遙控哭把室內所有的燈關上，黑暗的世界被這微弱的燭光照亮，桔色的燭光隱隱綽綽，把麵對麵坐著的兩人的側臉打亮，明暗兩色在他們的臉上渲染著，呈現出特別的美麗。
“浪漫的燭光晚餐怎麽能少了紅酒。我們喝點紅酒。”沈清檸提議，便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紅酒遞給衛暻然開啟。
“今天的你似乎特別不一樣。”衛暻然把打開的紅酒倒入高腳杯裏，暗紅色的酒液在杯身裏激蕩，泛起細小的氣泡。
仿佛被戳中心事般，沈清檸閃避著他的目光，伸手去拿酒杯，反問他：“哪裏不一樣了。”
“更主動更熱情了。”他修築的指尖在杯徑上摩挲著。
“這樣不好嗎？難道你喜歡我退縮和冷漠？”她眼裏的碎芒如鑽光閃耀，又如天上的星星一顆一顆璀璨生輝，分外的迷人。
“這樣很好，不過如果能在床上能這樣主動和熱情就更好了。”衛暻然舉杯向她，邀請她與他一起暢飲。
“好啊，今天如你所願。”沈清檸非但沒有生氣而且還很配合他。
沈清檸告訴自己在離開之前，他所有的要求她都會滿足他，不讓自己也不給他留下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她不是大膽的女生，但是酒是好東西，可以讓膽怯的人拋掉心理包袱，讓她充滿勇氣。
衛暻然黑色的眼潭裏蕩漾著層層的水紋，笑意在無限地擴大。
沈清檸執杯與他的杯身相撞，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裏格外的響亮。
隻是一口，她便把杯子裏的紅酒喝光。
衛暻然看著如此爽快豪氣的她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隱憂。今天的沈清檸非常非常的不一樣。他的劍眉微微蹙起，沒有做聲的他看著沈清檸拿起紅酒：“我給你倒上。”
瀲灩的酒液在燭光裏分割破碎，透出晶瑩眩目的光暈。
沈清檸替衛暻然夾菜，兩人這頓飯吃了一兩個小時，她的情緒比衛暻然還要高漲。她起身走到衛暻然的身邊，白皙的臉龐已經浮起了誘人的胭脂，美酒的芳香地她的唇齒間發酵。
“我們再跳一支舞好不好？”她微微彎著腰，目光與他齊平，嗬氣如蘭，被酒液滋潤過的紅唇越發的嫣紅勾人，晶瑩在她的唇上跳躍。
衛暻然二話不說就伸出手臂勾住她的盈盈不握的細腰，一個優勢優雅的旋轉便來到客廳前的空地上。兩人相擁，四目相對，目光交流，纏綿繾綣。
沈清檸癡癡地看著他，鬆開了與他交握的手撫上他的臉，指尖一一滑過他的輪廓，像要把他的容顏刻在心版上，永不磨滅。
而衛暻然雙臂輕擁著她，無言的對視勝過千言萬語。無聲的靠近卻是情濃愛動。在微弱的燭光裏，他們兩唇相貼的剪影投射在了牆上，像是放大十幾倍的圖案，清晰無比。
這一次沈清檸在酒勁的驅使下像是著了瘋魔般主動地吻著衛暻然，丁香小舌掃過他的唇齒，帶著馥鬱的酒香，陶醉了他的靈魂。他在她的熱情親吻下加深了這個吻，越來越重，越來越纏綿，越來越瘋狂。
在無盡的糾纏下，沈清檸的衣衫半露，雪白的香肩瑩潤誘惑，性感的鎖骨挑逗著他的理智，她醉眼迷蒙，惺鬆嫵媚，垂落在頸邊的一縷發絲順著她美好的峰溝緊貼著。他的目光越發的幽暗如夜，呼吸也在粗重。
沈清檸笑著，雙臂勾著他的頸子，這樣的她無情盡顯，骨子裏的清純釋放著無盡的**，每一個動作都有瓦解他強大自製力的效果。他是熱血男兒，怎麽可能經得起自己老婆這樣的誘惑。他淪陷了，也是心甘情願，不想自拔。就算是粉身碎骨的深淵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往下跳。
他吻著她，撥落了她外麵的衣服，裏麵盡然是聞晴送給沈清檸的性感睡裙，透明的睡裙讓她成熟的女性身體若隱若現，縱使是鐵打的男兒也柔軟起來。
衛暻然掐住她的腰，把她抱坐在自己的雙腿上，她攀著他的肩頭，任他炙熱的吻從她的唇瓣上一路滑下，落在玉頸上，然後悄悄在往下深入。沈清檸仰著頭，長發悉數垂落在半露的胸前與背後，淩亂中自有一分別樣的風韻。
他的手撫向她的背後，手指順著她的脊梁骨從下上往上遊走直到蝴蝶骨處停住，然後便雙手交叉穿過她的腋下掌握她的美麗。她禁不住他的熱情，身體開始顫栗，心動，情動，靈魂也在沸騰。
他們的身體抱坐著糾纏地一起，緊緊擁抱著對方，仿佛要嵌入骨髓，溶入靈魂那般深刻。身體仿佛兩片在風中相隨的落葉，飄搖無根，沉沉浮浮，在這一刻得到了極盡的放鬆與快樂。
汗水濕潤了兩人的綻放的身體，雙雙輕臥在客廳上柔軟的白色地毯上。麵對著麵，衛暻然的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清檸，我真的太快樂了。以後永遠讓我這麽快樂。”
永遠？多麽沉重的兩個字，她脆弱的肩膀都扛不起。這樣的詞對於年輕的他們來說真的太遙遠，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所以永遠對他們來說隻是一個虛幻的美好。
“讓我在你的懷裏好好睡上一覺。”沈清檸的臉頰上貼著汗濕的青絲，蜿蜒在她纖細的鎖骨上，風情萬種。
她的身體往他的寬闊的懷裏靠近，然後貼著他的身體，在他的懷裏找到一個極為舒適的姿勢。雙臂在他的懷裏交叉曲起，手掌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口。頭枕在他的肩窩裏，閉上眼睛，呼吸間都是他清爽的氣息，聞著這好聞的味道，她累得在他的懷裏沉沉睡去。
衛暻然看著她恬靜美麗的睡顏心裏浮起幸福的氣泡，在心海上不斷的翻騰，這樣美妙的感覺填滿了他空虛了八年的心房，有一種要被撐破的感覺。
他修長有力的雙臂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兩人就在這客廳的地地毯上相。周圍的空氣安然寧靜，隻有他們相契合的呼吸此起彼伏。
第二天早上，沈清檸是在床上醒來的，睜開有些幹澀的眼睛，立即被明亮的陽光照亮瞳孔。她一手抬起在頭頂擋住有些不適的陽光，一手支撐著身體坐躺起來。
衛暻然已經人去床空，她側頭就看到床頭上貼著一張便利貼。她伸手扯下來一看：最親愛的老婆，今天我已經替你向媽請假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一天，下班回作晚餐。老婆，辛苦了。最親愛的老公留。今天早上衛暻然看沈清檸睡得正好，也不想叫醒她，在去上班的路上他就撥了一個電話給母親趙芝秀：“媽，今天我替清檸請一天，她不舒服。”
“她不舒服？昨天她還好好的。”趙芝秀有些意外，“怎麽不舒服，你帶他去看醫生沒有？”
她不會是有孩子了嗎？如果是那可要怎麽處理才好？趙芝秀突然頭疼了起來，伸手按了一下額角，覺得事情越拖卻棘手。當初他們才結婚的時候就應該阻止，而不是給他時間，這下子才真是讓她後悔沒有果斷決定。
“媽，我們現在正在做著一個偉大的事情。”衛暻然的語氣裏透出自豪，“我想要孩子。”
孩子？果真如此。
“暻然，你明明知道現在的你們產適合要孩子。你還年輕，而且明年你就要參加市長大選，你不急著這麽早要孩子吧。”趙芝秀委婉地阻止他，這樣的想法是萬萬不可以。如果孩子的母親不是沈清檸，她一定會很高興，“暻然，一定要以事業為重。別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做的，你多想想衛家，還有你的弟弟暻帆，他是怎麽死的？暻帆不在了，你要連同他需要為衛家盡的那份心力和責任一起做到。”
衛暻帆，衛暻然的親生弟弟，鐵血的軍人，最後卻死在了國外的維和任務裏。他的死給衛家帶來了榮耀與光環。
衛家的這些名利怎麽可以讓沈清檸給汙染？這怎麽對得起死去有衛暻帆？
“媽，我說過給我時間。蘇家當年倒台有些蹊蹺，我也查到了一絲痕跡，我相信會在市長大選之前還蘇家一個清白，讓清檸名正言順。”衛暻然依然強硬的語氣，“我相信如果暻帆在也一定會支持我。不能給清檸一個婚禮我已經很愧疚了，你還要我放棄她，我真的做不到。既然我和她已經成了夫妻，就不輕易說分開。媽，如果你們能給我力量，我想我一定會做得更好。”
趙芝秀擔心地是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多年的案子如果能這麽快找到線索，不會太容易翻案，除非是有奇跡出現。
“暻然，你隻想到為沈清檸負責，你的心裏還有沒的衛家？你就不替衛家負責嗎？”曾經她多麽希望衛暻然能成家，可漢成家後她又多麽想他還是單身，因這婚結了比沒結還讓人痛苦，“是不是現在不管我怎麽反對你都不會改變主意？”
“媽，你應該了解你的兒子所做的決定都是我把握的。”衛暻然知道自己很難說服母親，沈清檸的身世上有汙點，這是無庸置疑的，是殘酷的現實，“媽，相信我好嗎？”
“暻然，我無法讓你把衛家置於險境。如果你非要這麽固執下去你就是在玩火，傷的總終還是你自己和衛家，沒有人會替你痛。”趙芝秀握著手機的指尖蒼白無力，“有多少人的眼睛盯著我們衛家，官場變化與商場一樣瞬息萬變，隻要一點不注意，就會讓敵人抓到把柄。你就不能忍一時之痛嗎？你想衛家也步是蘇家的後塵嗎？如果你已經鐵了心這麽做，我也無法阻止你。我的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想要怎樣隻能隨你。我要開會了，先掛了。”
趙芝秀掐斷了衛暻然的電話，她的心裏像是破衛洞一樣，沒底，她不知道衛暻然會不會幡然醒悟。可該做的事情她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她重新拿起辦公桌上的手機撥了沈清檸的手機號，胸口有陣濁氣堵著。
剛好起床收拾好的沈清檸一看到趙芝秀的電話就立馬接起來了：“媽，有什麽事嗎？”
“清檸，昨天我對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聽清楚了嗎？要不要我再重新和你說一次？”趙芝秀忍住火氣，她不想隨便發火。
“媽，我聽明白了。你怎麽了？”沈清檸也隱約感覺到趙芝秀在生氣，也不知道是誰惹到了她。
“很好。”趙芝秀笑著，卻有一絲冷意，“可今天暻然卻對我說他想要孩子了。清檸，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你是不是想用孩子來穩固你的婚姻，用孩子來逼我們承認你？我明白的告訴你，你若是和暻然有孩子了，我們衛家是沒有辦法承認的。到時後最無辜的就是這個小生命，你最好好自為之。”
“媽，我沒有。”沈清檸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用孩子替自己爭取什麽。該說的我說了，該做的我也會做，我沈清檸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媽，相信我。”
“三天，我給你三天時間。”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趙芝秀的想像，這一次她要快速解決問題，不能再任事態發展到她無法收拾的地步，“該給你的我不會少。好了，就這樣吧。”
沈清檸看著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心湖上卷起了漩渦，劈頭打來，把她卷入了水底。她放下手機，側頭，看著外麵大好的明媚陽光，淡淡一笑。
她連吃早餐的胃口都沒有了。
沈清檸把自己的行禮收拾了一下，並沒有多少東西，就是平時換洗的衣物和用品，裝了一個行禮箱。她來的時候沒有什麽東西，離開的時候也是。然後她把筆記本電腦拿到了書房裏打開，在網上搜尋了一下資料，然後下了一篇離婚協議書，根本自己的實際情況修改了一下細節。看著成形的離婚協議書，她胸口湧起失落。她就要離開這個她生活了兩三個月的家了。從此真的就是孤單一個人生活了，她相信自己失去了一些東西，上帝會可憐她，讓她擁有其它的。隻有抱著這個念頭，她才能走下去。
她把離婚協議書打印出來，拿起黑色的鋼筆在簽字那一欄寫下自己的名字，手上仿佛沒有力氣般，還有不斷湧起的不舍，讓她的手不停地顫抖著，本來娟秀的名字寫得扭曲而頓挫，看起來像是小學生初學寫字那樣難看。
她看著上麵簽好的屬於自己的名字，隻要他再名字一寫，按上紅手印，那麽他和她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們會從親密的夫妻變成熟悉的陌生人。就連再見麵打招呼都需要莫大的勇氣。她吸著鼻子，可是淚意卻翻湧起來，急劇地占領了她的眼眶，紛紛掉落在了離婚協議書上，水漬打濕了紙麵，把她還未幹的名字暈染開動漫。她的心好難受，說不出的難受。她曾經以為自己會很瀟灑，可當真正麵對離別時卻還是痛得無法呼吸。
她一把揉皺了手裏的紙張，咬著唇肉，任淚水肆意狂流，滿麵潮濕。她捏著握成一團的紙趴在書桌上哭泣，淚水像是漲起的海潮越發的洶湧，怎麽也收不住，簌簌跌落。纖弱的肩膀因為哭泣而不停地起伏著。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她再也哭不出來，眼酸喉澀的。沈清檸去了浴室洗了一把冷水臉，讓自己清醒。無論怎樣的痛都要走下去。她重新來到書房，重新打印，重新簽字，最後把離婚協議書放到了客廳的水晶桌上，她一遍一遍地撫平著紙麵，仿佛撫觸著衛暻然出色的臉龐，永不厭倦。
再怎麽不舍還是離開。
沈清檸拉起自己的行禮，最後一次戀戀不舍地看過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一絲一毫。關上門的刹那，她知道自己就走出了他的世界，從些天各一方，誰也不要見誰，也要努力忘了對方。
她打車去了火車站，可知道實名製的火車票很快就能讓身居官位的衛暻然查到她的去向。她隻好換到長途汽車站買票，她不是要真的離開這個城市，因為她無處可去，還有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衛暻然不會想到她會留在這裏沒有走。
沈清檸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聞晴，她想一個人先靜一段時間再說。她一個人在車站坐了好久，看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群，離開的，回來的，她就像一個布景，沒有生氣般看著別人的喜怒哀樂。
直到車站要下班時，檢查的安全人員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手上捏著一張車票：“小姐，我們要關門了，你這是要去哪裏？”
沈清檸訥地抬頭，看著對方關心的眼神：“我……無處可去。”天地之大，她想留的地方不能留。
“嗯？”安檢人員沒有明白。她不好意思一笑，撥著臉側的頭發到耳後：“我不去哪裏，這裏挺好的。我先走了。”
孤單一人的她像來的時候拉著行禮箱離開這裏，燈光將她纖長的身影拉長，透出憐人的寂寥。她現在最需要住的地方，想找一個套一的房子住下再說。剛走到車站外時就看到衛暻然打來的電話，看著“衛暻然”三個字，她的心又是一陣抽痛。
她狠心地掛了電話，關了機，拔下了電話卡扔掉，重新買了一張裝上，讓自己毫無退路。她也不敢在主要的大街上轉悠，隻能走小巷。
而回到家裏的衛暻然在年到沈清檸留下的字條，上麵寫著：親愛的老公，請允許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我騙你說不會離開，但是我做不到，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我的身世對你構成的威脅有多大。衛家比我更需要你，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有手有腳有文憑，我不會餓到自己的。離婚協議書你把它簽了，這是我們最理智的做法。我不怨你，也不怨天，這是我應該走的路，隻要走過了就沒什麽怕的。你也不要找我，讓我一個人過靜靜的生活，這才是你對我最好的愛護。最親愛的老婆留。
衛暻然拿起水晶桌上的離婚協議書，看都沒有看就把紙張撕碎成雪片。他不會承認這個協議的。他突然明白過來，昨天沈清檸要買那麽多東西，她已經決定離開，想在走之前把他的一切都安排好。
他掏出手機立即撥打了她的手機，被她掐斷，然後再打就是關機。他握著手機，眉心緊蹙：“沈清檸，你怎麽這麽傻？”
他急地地原地打轉兒，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拿起手機、車鑰匙便衝出了門，無論她去了什麽地方，他都要找到她。
“莫婷，替我查一下沈清檸的出境記錄，兩分鍾後我要知道詳細情況。”衛暻然一個一個電話打了出去，“聞晴，清檸她離家出走了，她在你那裏嗎？”
“什麽？她離家出走？”聞晴在那邊大吃一驚，隨即怒火燃燒，“你是不是做對不起她的事了？”
“我說沒有你相不想信。”衛暻然不想和她爭吵，“現在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她若是找你給我電話。”
衛暻然開著車在這個繁華的城市裏穿行，大街小巷，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直到開到了步行街口，剛好是紅燈禁行。
沈清檸走到了人多熱鬧的步行街上，看著三三兩兩的人，目光卻被衛暻然的車給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