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求婚
095 求婚
青青蹙眉接著往下看,當看到某一行字時,呼吸陡然一滯,不可置信的捏緊了本子。
子衿哥哥,我好傷心。
泛黃的本子上,字跡雖然模糊,但青青卻能一眼認出。
子衿哥哥……
為什麽在她小時候的本子上會寫有這些話,為什麽她連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這本子很明顯是她小時候用來寫悄悄話的,就算她那時候小,她也不會一點兒記憶都沒有啊。
青青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迷茫、詫異、驚喜……各種情感交織纏繞,混合在一起。
若是本子上的子衿哥哥是他,那他為什麽都不說他早就認識她,他又為什麽要娶她?
偏頭,清眸複雜的望著葉子衿。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她都差點忘了原本的他。
冷漠,深不可測才是他,他的韶華出塵,他的仙人之姿,他的無賴霸道,他的公子如玉……千千一麵,柔情嗬護,似水關懷,都讓她的心迷失了進去。
她真的開始慢慢的交心了,她是個冷清的人,但她不冷情。她也會傷心,也會憤怒,也會猜疑,就像此時此刻。
葉子衿看懂了青青眼中無聲的話語,他徐徐走來,撚起木箱子中一把很不起眼的木質手槍,輕輕地撫摸:“這是我親手雕刻送給你的。”
青青眸子裏疑惑更深,思緒有些轉不過來,看著那把腐舊的手槍,依舊沒有絲毫印象。
青青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眸光微暗,葉子衿握著那把承載著兩人記憶的手槍,緊了緊,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她已經忘了……再說起,也是他一個人的回憶。
心微微泛疼,他雙眸黯然。
“青青,你當然不記得了。”這時,奶奶楊桃插話進來,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
她坐在床前,滿眼回憶,記憶時好時壞。
“青青你七歲那年聲過一場大病,醒來後就不怎麽記得以前的事了。”楊桃回憶道,“你從小就黏父母,聽說廣安地震,擔心得不得了,偷偷的拿了錢,自給兒跑去了城裏,後來幸虧奶奶找到了你,帶回了家。你不知道,那時候擔心死奶奶了,唉……後來……後來……我想想後來怎麽了來著……”
楊桃揉著腦門,記憶又斷了層,“後來……青青後來怎麽了?”
“後來……”青青垂著頭,唇瓣微微一動,喃喃道,“後來,爸媽都死了……”
“後來……”楊桃額頭滿是皺紋,她不記得自己還有兒子,所以她不悲傷。
一些被遺忘的畫麵突然從青青的腦海一晃而過,快得來不及捕捉。
心弦緊繃,她臉色暗沉,眉頭緊鎖。
“青青。”葉子衿心疼的看著她,“別想了。”
如果記起來會讓她難過,他寧願她忘記。
青青搖頭,她迅速蹲下身,換了另一個本子。
另一個本子上不再有葉子衿的名字出現,記得都是些瑣碎的心思。
思緒不停地轉換,她努力的從記憶中尋找那些丟失的記憶,直覺的頭昏腦漲,眼前迷霧沉沉,好像被故意掩蓋了一樣。
“青青,”葉子衿拽住青青的胳膊,想要將她拉出來。青青又猛地抬頭,直直的盯著她,“你知道嗎?”
後來的事,葉子衿怎麽可能知道,他隻知道那時候她說她餓了,他去給她買吃的,回來後她就不見了。
葉子衿搖了搖頭。
青青失落的耷下了肩,她無力地在木箱子裏翻找著,這些曾就被她把玩過多次的玩具,冥冥中帶著記憶的氣味,可是她隻聞到了泥土和發黴的氣息。
奶奶楊桃呆愣坐著,恍若神遊到了天外,口中念念有詞。突然,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從床上跳了下來,臉色泛白,說話也含糊不清:“我的兒子,死了……怎麽會死了……我還沒找到他,怎麽會這樣!”
斷斷續續的片段,青青和葉子衿都捕捉到了,老人又搞混了,把已經死去的青青的父親顧天潛當成了她顧天仕。悲傷頓時模糊了她的雙眼,一時間老淚縱橫。
“原來他都結婚了,青青你爸媽都死了,死了……”楊桃聲音顫抖著,雙肩也顫抖著,她站直,卻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你非要跟著我去看他們,不哭也不鬧,回來後也一聲不吭,後來晚上就生病了,發燒發了整整三天三夜,幸好後來好了。”
老人哀戚的話語仿佛一條線牽引著青青,殘碎的畫麵再次在青青腦海裏閃過,鮮紅如血,好像將她的整個天空染成令人顫抖的紅色。清眸裏劃過一絲害怕,頭突然疼了起來,又悶又沉,好像灌了鉛似的,臉色痛苦。
葉子衿深深的歎了口氣,他輕撫著青青的後背,安慰著她。看著她這麽辛苦的想要記起那段記憶,不知是喜還是憂。她不弄明白,怕是不會甘心的吧。
“青青,慢慢想,別著急。”舒舒緩緩的嗓音,柔和似水,低沉不掩疼惜,若徐徐清風從青青的心湖上掠過,讓沉浸在習思緒中的青青眸色忽明忽暗。
她抬頭,定定的望著眼前的男子:“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以為你會記得。”四目相對,她清眸如月,他黑瞳如夜。他的眸子裏清楚的映著她的麵容,神色極其認真。
心中的猜忌淡了一分,青青方才的情緒的確有些衝動了,她低下頭,又抬頭再望了葉子衿一眼,轉身,將那木箱子給關上。
“走吧。”
葉子衿說得對,她隻能慢慢的想,忘記了這麽多年,也不是幾分鍾就能想起來的。
“奶奶。”青青牽住老人的手,就像是小時候老人牽著她一樣,“走了。”
老人乖乖地任由青青牽著往外走,葉子衿將兩個箱子疊放在一起,默默的跟在了身後。
出了茅草屋,青青牽著老人越走越遠,老人總是頻頻回頭望向茅屋所在的地方。
“青青,我們什麽時候回來?”老人不舍的問道,總歸是自己的家,就算是再差,那也令人懷戀。
“會回來的。”青青輕聲回道,什麽時候回來呢,也許是明天,也可能是明年,也有可能等她老了……什麽時候再回來,誰又能說得準呢,這裏除了土地和記憶,值得留戀的太少了。
青青幾人到了鎮上後,住在了雜貨店旁邊的一家小旅館裏,這是鎮上唯一的一家旅館,很小,總共隻有八間房。因為有時候會一橋文化愛好者會來臨江鎮研究那座飽經風雨的古橋,所以就有了這家旅館的存在。旅館生意平平,所以旅館老板又擺起了水果攤。老板是個中年人,話不多,但服務很周到。
安頓下來後,青青便帶著楊桃去了鎮上的小診所稍微檢查了一下,醫生建議青青盡快帶著老人去城裏大醫院給老人做個全身檢查。
青青決定明天讓葉子衿在旅館陪著奶奶,她去村裏辦完事兒,就立刻帶著老人進城。
黎城,Moon酒吧外,停著一輛銀色跑車,這輛跑車已經在這裏停了一早上。
車中,孫思齊的目光始終停駐在在酒吧門口,希望能找出什麽可疑人物。
楚涵靈已經失蹤快一天了,他還是什麽線索都沒有,雙手緊緊的捏著方向盤,情緒極為不穩。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身穿灰色毛衣外套的男子從酒吧裏走了出來,孫思齊看著那人,帶著一絲熟悉感,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再仔細一看,垂頭思忖了了一會兒,眸子裏光芒一閃,是他!
他昨天將酒吧外攝像頭的錄像看過一遍,這兩天這名男子好像都來過酒吧。等那男子稍稍走遠了孫思齊從車上下來,進了酒吧。
“先生,還需要我幫什麽忙嗎?”調酒師都臉熟孫思齊了,一見他,便直接搭話了。
“剛才出去的那個男的是誰?”孫思齊正襟問道。
“剛才出去的?”調酒師疑惑道,剛才出去的男的多了,他怎麽知道孫思齊問的是哪個。
“就是穿灰色毛衣外套的那個。”
“哦……他呀!”調酒師頓時恍然大悟,疑惑的望向孫思齊,“他就是個普通客人,人冷冷淡淡的,喜歡在……”調酒師往大廳一角望了望,“喏,喜歡坐那個地方喝酒,這兩天好像都在。”
“他都是一個人?”孫思齊接著問道。
“是,他每次都是坐兩小時就走,我感覺他其實可能是在等人,有時候會朝門口望,不過他等的人好像沒有來。”調酒師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希望能幫助孫思齊,上麵吩咐了,孫思齊問什麽他都要回答。
孫思齊沉吟了一秒:“對了,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個我倒不清楚,要不這樣,下次他來的時候我幫問問?”調酒師放下酒杯,湊過身來說道。
“不用了,謝謝。”
轉身,出了酒吧,孫思齊直接上了銀色跑車,去了公安局。等到了公安局的時候,聽說帶著隊員去了海天公寓案發現場,孫思齊又出了公安局。
剛到公安局外麵,便被人攔住了去了。
“咚——”一聲響,來人完全沒給孫思齊反應的時間,便將他打趴了。
孫思齊心情本就很不好,被這麽一打,心底的火氣頓時騰騰地往上湧,“你——”
抬頭一望,到嘴的話立刻卡在了喉嚨裏。
麵前,老軍醫楚弘義橫眉,怒氣衝衝的望著他,握緊的拳頭還沒有鬆開。
隻是瞬間,孫思齊便沒有脾氣,他低垂著頭,愧疚得不敢與老人對視,一聲不吭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就這麽一個孫女兒,孫思齊,要是她有什麽三長兩短,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娶媳婦兒。”別以為老軍醫退休了,就不管不問了。自家孫女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辛辛苦苦的愛了那麽多年,等了那麽多年,這小子卻總是不開竅。他心疼孫女,卻也奈何不了她,兒孫自有兒孫福,隻有他們自給兒理順了,以後在一起了,這日子才能過的幸福。
可是他沒有想到會成現在這個局麵,孫女突然音訊全無,仿佛人間蒸發了。
孫思齊依舊垂著頭,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
“有沒有什麽線索。”
“還在找。”孫思齊聲音極低。
老人沉著眉頭,憂心忡忡。
“嗡嗡……嗡嗡……”是手機震動的聲音。
孫思齊立刻掏出了手機,接通問道:“又消息了嗎?”
“有了。”聽筒那邊傳來蘇連城的擔憂的聲音。
“老二,她在哪裏?”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孫思齊秉著呼吸,生怕聽茬了,或者沒聽到。
另一端,蘇連城拿著手中的資料,眉頭深蹙,他沒想到這幾個看似毫無關係的人,私底下居然有聯係,要不是他們的情報網足夠強大,怎麽可能發現這些蛛絲馬跡。
頓了幾秒,蘇連城才道:“昨天晚上我將這幾日來Moon酒吧的客人都查過了,在這些客人當中,又五名私下有聯係,我斷定他們應該是將Moon酒吧當做他們的聯絡點了。涵靈失蹤的那一晚,他們正好都在。我還查了他們各自離開酒吧的時間,是你離開涵靈後,分批離開酒吧的,當時一名男子還扶一人。”
經蘇連城這麽一說,孫思齊覺得楚涵靈的失蹤肯定和這五個人脫不了幹係,“他們都是些什麽人?”
“在各自領域都有一定成就的人,其中有個黑發男子便是物理學家。”蘇連城也是隻查到了他們五人有聯係,卻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背景。那無人有聯係,但暫時並沒有做什麽壞事。
“他們人呢?”
“黑發男子洛風沒有發現他的行蹤,據消息,他在黎城理工大學任教,在涵靈失蹤後也消失了。”蘇連城回答道,其實從這一點便已經能說明,涵靈的失蹤和他們有關係了。
“老二,繼續查,我過來找你。”眼見著有希望了,隻要找到了那個洛風的男子,就能找到楚涵靈。孫思齊掛了電話,都沒問蘇連城在哪裏,轉身便朝著車跑去。
完全忽略了從他接電話後,便一直默默等在一邊的楚老爺子。
“孫思齊!”楚老爺子身後依舊敏捷,他拽住了孫思齊的後衣領,“我一起去。”
“好,您先放開我。”孫思齊隻想快些和蘇連城匯合。
於是,兩人迅速上了跑車,去了蘇氏集團總部。
海天公寓,雖然名字裏麵有海,但它卻不在海邊,隻因為這裏空氣清新,視野開闊,天空蔚藍如海,所以才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淩樂意從穆秋公寓裏,往外望去,冬日雪景,如詩如畫,地上白茫茫一片,天空湛藍一片,天地各呈一色,別具韻味。然而這樣的美景卻並不能引起他的注意,此刻他的目光聚焦在一處,正凝神思索著穆秋詭異的死亡。
胃裏麵沒有任何毒素,身上沒有傷口,就死了。房間裏沒有任何翻動的痕跡。穆秋明麵的身份是明星,家裏竟然沒有首飾,還有劉倩倩為什麽會單獨約穆秋見麵。
凶殺,仇殺,情殺?凶手到底是怎麽殺死穆秋的呢……田興國、劉倩倩、還有其他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縈繞在淩樂意的心頭。
“淩隊。”王元下去溜達了一圈回來了,手中拿著一個不起眼的紙盒子。
淩樂意回過神來,轉過身去。
王元加快腳步,走到淩樂意跟前,將那紙盒子遞給了淩樂意:“淩隊,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淩樂意接過那紙盒子,聽王元接著說道:“淩隊,從這張購買單子上看,這是穆秋死的四天前,在淘寶上匿名買的香水,但我去淘寶上查卻並沒有查到這樣的香水,並且我們查過穆秋的銀行賬戶,也並沒有顯示有這消費記錄。”
淩樂意眸子一眯,光芒倏然一晃,這是一條關鍵的線索,“立刻回局裏。”
王元還沒明白過來,淩樂意已經出了公寓,他連忙跑著跟了上去,看來是有線索了,幸好他去樓下垃圾堆便轉了轉,也幸好收垃圾的將這紙盒子給落下了。
青山,老樹,枯葉,水流。
一切好像都在改變,又好像未曾變過,時光模糊不清,卻又恍若剛過。
青青靜靜望著小小的土堆,看著燭火緩緩的燃燒,發著滋滋的響聲。身旁,葉子衿將撕好的紙錢放在了兩根蠟燭之間,引火將紙錢點燃。
金黃色的紙錢瞬間變為灰燼,黑色的末兒無風而起,在空中飄蕩。
小時候,聽奶奶說,灰燼飛起,就說明爸爸媽媽收到了錢,知道了她的心意。
明晃晃的火焰將葉子衿的眼映得格外明亮,他上前,圈著青青的肩:“爸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青青,尊重她,愛護她,不讓她累,不讓她苦,隻讓她笑,讓她幸福,有我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包括我自己。”
青青睫毛微微顫動,她偏過頭來望向葉子衿。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刻都要認真、堅定,仿佛任何阻攔都不能改變他的心。
他圈著青青的手臂向下移動,目光不能再溫柔了,牽起她的手,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枚戒指。在青青愣神間,他已經單膝跪地,“青青,嫁給我,好嗎?”
血親為證,青山作伴,流水為媒,這遲來的求婚,盡管不夠盛大,不夠華麗,不夠浪漫,但足夠莊重,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何必要全世界都知道,他對她的愛,她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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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句歌詞,嗬嗬……最近喜歡聽《心之火》很有感覺的一首歌,還有《且聽風吟》,這首歌很安靜,適合自習的時候聽,《左耳》歌詞寫得很好,回憶留給會痛的人……親們可以去聽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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