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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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女子的聲音明顯一變,帶上一絲興趣。
“恩,我給你帶過來。”洛風托著楚涵靈朝著海島上唯一的通路走去。
“好,我在m2實驗室等你。”
隨後一行人走進了密林,消失在其中,這海島的外圍也是有蹊蹺的。
黎城,公安局,淩樂意辦公室內,一室寂靜。
一夜未眠的孫思齊,身子已經僵了。
“孫思齊,吃些東西吧。”方才其他隊員送了早飯過來,淩樂意已經叫了孫思齊一次,但是他根本就搭理,好像什麽都聽不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出不來了。
站起身,淩樂意徑直走到孫思齊麵前道:“你這樣不吃不喝,不睡就能讓涵靈回來了,孫思齊你是個男人,是男人就給我振作起來的找回涵靈。”
大概是因為提到了涵靈的原因,孫思齊這才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這一晚他想了很多,關於楚涵靈的。
初識到最後的分離,她在他生命的哥哥階段都出現過,可是他似乎都沒有注視過她,因為他看到的都是蘇連翹,他對她殘忍的拒絕,她不懈的追逐。其實小時候的楚涵靈體弱多病,也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竟然進了部隊,還和他成為了戰友,事情好像都曆曆在目,可惜人卻不在他身邊。
“孫思齊。”淩樂意還想勸說,便見孫思齊自動走向了辦公桌,拿起一個包子狠狠的咬了兩口,偏頭對他說道,“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恩。”淩樂意也走進,拿了一個包子,兩人一起吃起來,穆秋的案子必須盡快破了,穆秋的死媒體都還不知道,若是消息透露出去了,又是一場風波,蹙起眉頭,咬了半口的包子頓在空中,淩樂意又思索起來。
帝凰,moon酒吧,不起眼的角落裏坐著一名平凡普通的男子,若是有人心細的話,一定能發現這名男子昨天也坐在那個位置,隻是今天換了一身衣服,坐了大概一小時後,他又起身離開了。
似乎沒有等到要見的人,他在離開的時候打量了一眼酒吧,又快步裏去了。
“汪汪!”姚青蕪家中,大毛爪子不斷在蘇連城身上刨,終於將他給弄醒了。
“咕……”肚子一聲響,蘇連城睜開眼往牆上一看,十點!怎麽沒人叫醒他,騰地起身,脖子酸,渾身都不舒服,好像昨晚跟人打了架似的。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蘇連城這才明白了過來,他是在姚青蕪家中。
桃花眼有些迷蒙,頭有些暈,不然蘇連城絕對不會將手伸向大毛。
“嗷!”
大毛直接含住了蘇大總裁的手指,冰涼的牙齒剛一碰到蘇連城的手,他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神清氣爽,收手快若疾風閃電,幸好他反應過來了,不然就手入狗口了。
老大說了在他回來之前,必須將害嫂子的人都解決了。
洗漱完了,蘇連城徑直走向飯桌,望著飯桌上溫著粥,俊臉上立時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
桌邊,被蘇連城忽略的大毛不幹了,直接咬住某人的褲腳,汪汪的叫了兩聲,好像對蘇大總裁不滿。
“我的褲子。”這拽的勁兒還不是一般的大,儼然有直接將蘇大總裁的褲子脫掉的趨勢。
“大毛,你信不信我趁你主人不在,把你燉了!”蘇連城惡狠狠的瞪了某隻趾高氣昂的狗大爺一眼。
狗大爺大毛完全不信,不屑的瞥了蘇連城一眼,口中的動作毫不放鬆。
這可是她的地盤兒,豈容一個混吃混喝的小白臉做主。沒錯在大毛心中,這蘇大總裁就是小白臉,賴在她們家不走,還要自家主人做飯給他吃,還要分了主人對它的寵愛,這樣的小白臉不能留,還是趕緊的弄出別墅去。
“大毛!”要不是姚青蕪寶貝,估計蘇連城直接一腳就將身邊的大毛踢出去了。熱門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啊。可是狗大爺好像就是把它當做了病貓,反正就是不放口。
不懷好意的一笑,蘇連城起身,直接拖著大毛去了廚房。
進了廚房後,蘇連城徑直走向了道具處,抽出了最鋒利最大的一把刀,在大毛骨碌碌直轉的眼珠前揚了揚,“大毛……哼哼……”勾著嘴角,得瑟的一笑,他就不信嚇不了這隻大狗。
大毛白了蘇連城一眼,好像在說你是大白癡嗎?放開蘇連城的褲腳,上麵沾滿了大毛的唾液,看得蘇連城直蹙眉頭。大毛舔了舔舌頭,在蘇連城還不明白她要幹什麽的時候,直接送了蘇大總裁一泡尿,然後趾高氣揚的走出了廚房。
拿刀威脅她狗大爺,幾百年後再來吧,不知道她從小就是被嚇大的嗎?
“大毛,我宰了你!”
蘇連城手中握刀,咬牙切齒的一聲怒吼,怎麽著,連狗都欺負到他頭上來了,這樣的風氣不能姑息,於是提刀提繩,蘇大總裁不顧及一身狗尿味兒,走向悠閑的躺在沙發邊的地毯上小憩的大毛而去,他還不信了,他收拾不了這一隻狗了。
從藥箱裏找了些安眠藥磨成粉,灑在骨頭上,蘇連城一臉溫和的走向大毛,將骨頭放在了她的眼前:“大毛,喏,吃吧。”說完轉身,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可惜大毛隻是淡淡的瞥了眼那骨頭,便毫無興致的趴下了腦袋,繼續享受清晨陽光的溫暖,懶洋洋的,還真有狗大爺的範兒。
蘇連城挑眉,這狗不上當?軟的不吃,隻能來硬的。蘇連城背著手,繩子放在身後,悄然走向大毛。大毛眼皮懶懶地一抬,不謝的瞅了蘇連城一眼,翻了翻身子,背對著蘇連城,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正如了蘇連城的意,他迅速走到大毛身邊,手正想靠近,便被大毛來了個措手不及。
“啊!”隻聽一聲痛呼,狗大爺眼珠子圓瞪,眨了眨狗眼,咬著蘇連城的胳膊,這種被狗反咬一口的滋味真是酸爽。
大毛頗有大將風範,口下也是留了情,放開了蘇連城,腿一蹬,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直接跳遠了,她回頭望了蘇連城一眼,好像在諷刺的說著大白癡,然後抬腳朝著二樓走去。
繩子落在地上,蘇連城僵這手臂,非常極其無語,在這個家裏,他的地位當真還不如一隻狗啊!胳膊上傳來陣陣疼痛,不過傷口並不深,隻是皮擦破了不少,蘇大總裁苦逼的自己處理了傷口,給自己打了個大大的結,這是證據,裝可憐的證據,既然狗咬了人,主人自然是要負責的,為了追媳婦兒,蘇連城算是用心良苦了。
簡單的衝了個澡,可是換洗的媳婦卻成了蘇大總裁的難題,將姚青蕪的櫃子翻了個遍,除了裙子還是裙子,都是他孩兒他媽了,也不知道為他準備點兒衣服。上下翻了不下十次,蘇連城終於從其中跳出了一條他勉強能接受的鉛筆褲,死馬當活馬醫了,總能光著出去吧。
打理幹淨後,蘇連城吃了早飯,出去了,這個點兒,其實可以吃午飯了。
回了蘇氏集團,蘇連城一路備受矚目,平時風流倜儻,今天的穿著有些違和感和滑稽,不過眾多下屬自是不敢說的,隻能暗自憋笑,都怪這褲子太緊,有些短。
一路繃著臉進了辦公室,沒過一會兒,夜陽便趕了過來。
“蘇總。”夜陽低垂著頭,有些不敢看蘇連城的臉色。
“終於來了。”蘇大總裁現在心裏很不爽,一肚子的氣兒正沒地兒發,“衣服呢?”
夜陽心肝一顫,昨晚他可是加班到三點啊,三點,要不是某個無良上司把事情都甩給他,自給兒不知道去哪裏逍遙了,他能睡得那麽深,以至於沒接到電話,他當個助理他容易嗎?
“拿來了。”雙手趕緊奉上衣服,隻希望老天有眼,他這樣任勞任怨的好下屬打著燈籠都找不到,自家總裁稍稍放過他吧,給他個兩天的假吧。
蘇連城瞟了夜陽一眼,冷哼一聲,接過他手中的袋子,直接進了休息室,不過一會兒換了衣服出來了。果然還是這樣穿著舒服,喟歎一聲,蘇連城坐下,懶洋洋的靠在靠椅上,一隻手叩在辦公桌上,問道:“夜陽,你很困?”
瞧瞧這眼皮都快闔上了。
“不,我不困。”夜陽立刻精神了。
“哦……本來說想給你放一天的假,既然你不困,那就算了,出去繼續工作吧。”蘇大總裁說完,嘴角一揚,直接低下了頭,翻看文件。
一天假期,夜陽頓時兩眼放光,正想說困,便聽蘇連城換了話,心中不免有些抓狂了,跟了這樣的上司,他太不容易了。
“這,蘇總,一天假期是好的。”夜陽還是出聲為自己爭取一天的假期。
“你不是不困嗎?”蘇連城抬頭望了眼夜陽,繼續道,“夜助理啊,你可是我的左右手,沒了你,這工作都不能進行下去了,出去吧。”
得,夜陽算是看出來了,蘇連城就是心裏不爽,所以也讓他不爽,衣服送遲了雖然他有錯,可是這始作俑者還不是他,說來說去有理由的永遠都是他,他還是自給兒出去吧,還能打一會兒盹。
懶得再看蘇連城的臉色,夜陽直接出了辦公室。
臨江鎮是坐落在川城的一個小鎮,之所以取名為臨江是因為小鎮裏貫穿著一條小河,名叫臨江河,河上有兩座橋,一座古橋,據老一輩說這座山在解放前就有了,因為時間久了不安全,所以政府又在河上修了另一座橋,雖說是兩座橋,但都是一個叫法,都叫“臨江橋”。
青青的家便是在離鎮不遠的一個村子裏,村子名叫興隆村,是個傳統的村子,各個姓氏都有,但大多姓袁和李,顧姓就隻有青青他們一大家子人,聽奶奶說,他們家以前不是住在興隆村的,爺爺曾經是一名軍人,退伍過後,帶著奶奶來了這裏。爺爺有舊疾,隻能靠編一些簸箕和背簍在鎮裏賣掙些錢。奶奶則是種菜來賣,家裏有些積蓄,所以日子倒是湊合著過了。
以前每逢趕集的時候,奶奶就會和爺爺一起去鎮上賣東西,後來奶奶懷了二伯,家裏的事大多都是爺爺做了。青青沒有見過爺爺,甚至連爺爺的照片都沒見過,隻知道奶奶很依賴爺爺,本想在爺爺去時候跟著他一起去了,可是那麽幾個孩子要養,所以後來放棄了那些念頭。
一個女人獨自養著幾個娃過日子,那種艱辛是常人難以理解的。可惜她辛辛苦苦的將這些娃拉扯大,換來的卻是不理解和埋怨。但是即便如此,奶奶楊桃也沒有怪罪過他們一句,說這就是她的命,命中苦厄,又能怪得了誰。
從川城城裏到臨江鎮坐大巴至少也得三四個小時,小鎮資源貧瘠,即使勉強通了路,那也是崎嶇不平。晴天便是飛沙滿天,雨天那就是泥濘不堪。
這一路過來顛簸不斷,饒是一向沉穩淡定的葉首長都有些吃不消。
“你沒事吧?”青青扶著葉子衿,擔心的望著他。
葉子衿剛輕蹙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有些勉強的笑了笑:“沒事。”
“其實你可以不用來的,我家……”
“老婆,你這是嫌棄我了嗎?”葉子衿聲音一委屈,望著青青眸子裏不經意閃過的一抹自卑,打斷她的話道,他知道她想說什麽。
他在乎的又不是她的身份,他在乎的隻是他這個人。
青青微微一笑,被他握著的手,暖烘烘的,輕輕的吸了一口氣,心也跟著安定了一些。
葉子衿將頭靠在青青的肩頭,臉色有些發白,大概是傷才好沒多久,這樣折騰,終歸是不好。
青青蹙著眉頭,心裏感動,主動伸手圈著他的腰,讓他在她小小的肩頭睡得更安穩些。
此時此刻,他們就像結婚多年的小夫妻,回家探親,畫麵溫馨而美滿。
一小時後,臨江鎮終於到了,適逢趕集,鎮裏人頭攢動,喧鬧不已,吆喝聲不斷。
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的葉子衿被吵醒了,微蹙著眉頭,眸子惺忪地問道:“老婆,到了嗎?”
“恩,下車吧。”青青應了聲,打開車門,下了車,接著葉子衿跟著下了車。
抬頭望去,小鎮其實就是一條街,這條街上有服裝店、奶茶店、小飯館、水果攤……種類倒是多,不過像葉子衿這樣從小好些金鑰匙出生的人大概是不習慣這樣的場景的吧。
青青悄悄的觀察著葉子衿的神情,心裏有一絲莫名的緊張。
葉首長眉目依舊,自然地牽起青青的手,眸子裏泛著星星碎碎的柔光道:“老婆,咱們是不是應該給奶奶買些禮物。”
大城市就好比一個大染缸,有時候還比不得小鎮的淳樸。
葉子衿拉著青青便朝著一家裝修極其簡單的服裝店走去,身上的不適好像都有消失不見了一般。
“歡迎光臨,裏麵挑裏麵選,這位小哥是要給你女朋友買衣服嗎?這件這件都是我到城裏剛進的貨,款式都很不錯,布料也挺好。”
服裝店老板是名年輕女子,化著不倫不類的煙熏妝,口紅是最豔麗的大紅色,聲音亮而細,極為熱情。
雖然老板隻說青青是他的女朋友,不過葉首長心裏還是高興的,這說明什麽來著,他和老婆很有夫妻相。
青青沒有開口說話,目光在服裝店內掃了一圈,倒是發現了一件顏色款式都比較適合奶奶楊桃的衣服。
“這件。”低沉的嗓音,若鍾鼓陣陣,又若塤聲悠揚,葉子衿本就身形修長,走到了哪裏都是發光體,這話一出,老板的目光便不自主的黏了過來。
不過目光裏倒不是花癡,隻是好奇和一起純粹的欣賞。
年輕女老板將那衣服取下,遞了過來。青青接過。不得不說不愧是夫妻,倆眼光都差不了多少,葉子衿叫取下來的衣服正是青青看上的。
青青摸衣服的同時,葉子衿就現在她身邊,在她點了頭後,爽快的從錢包裏拿出現金付了錢。
還說自己買東西沒錢,明明金庫裏還滿滿的,青青算是看清了,葉子衿從下飛機開始就不安好心了。
“歡迎下次光臨啊!”
在女老板熱情的招待聲中,葉子衿提著衣服圈著青青的肩頭從服裝店中走了出來。
“老婆,要不去那家也看看?”葉子衿貌似很享受這種陪著老婆買衣服的感覺。
“不用了。”青青搖了搖頭,帶著葉子衿去了一家雜貨店。
這家雜貨店從青青小時候便存在了,是位孤寡老人開的店,平時生意一般,勉強能夠維持生計。
“買些香和燭。”女子聲音清涼,仿佛玉石碎落。
眯縫些渾濁老眼的老人不禁睜開了些,望向青青:“你自己拿吧,我昨日摔了,腿有些不方便。”
老人聲音沙啞得很,好像有什麽堵在喉間。
青青走近,從櫃子裏取了一把香和燭,還有兩捆紙錢。
“咦……你不是……顧家小丫頭嗎?”渾濁的的老眼終於顯得精神了一些。
“恩。”青青朝著老人淡淡的點了點頭。
“歲月不饒人啊,唉……”老人變得惆悵了,長長的歎了口氣,當初他兒子媳婦兒一家人和青青的父母都是去了一個地兒,全都死在了地震當中,留下他一個人。
“回來看你奶奶?把你奶奶接走吧,我們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不過希望老了有個送終的,你奶奶,唉……”
老人說著說著,又是一聲長歎,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想到了某些事,老眼裏噙著些許淚光。
他孤獨太久了,可卻還活著,守在這座小鎮,期盼著,說不定哪天遠行的兒子就突然回來了,即使知道這些隻是空白的念想,可是他還是苦苦的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