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ballade.04歸來上

68ballade.04 歸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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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光照使剛剛才費力撐開的眼簾又難以自禁地重新合起,稍過片刻,伴著沉重紊亂的喘息再次緩緩睜眼——入目,蒼白的天花板。

還好,隻是噩夢,僅僅隻是噩夢而已。

“僅僅隻是噩夢而已?你的想象力就這麽差勁嗎?”

清朗的少年聲響起,雲雀聞聲,視線遊移,最終落於那背對自己斜倚在窗邊的人影。

“destino。”雲雀的聲音沙啞。

“喲,終於醒來了嗎。我的睡美人。”destino起身走向床邊,蹲下,伸手擱在少年前額。

“這裏是哪裏。”

“靜靈庭。朽木家的大院。你可是睡了一個很不安穩的覺哦。”他笑笑,“昨天晚上我可是一直在這裏看著,你在床上翻來滾去冷汗直冒的痛苦樣子……還真是令人賞心悅目。”

“變態。”雲雀冷眼瞧著他。

“我不是變態。”destino舔了舔嘴角,挑起雲雀的下顎,“是大變態哦。”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最恨別人搶走屬於我的東西,凡我失去的,我要親手一件件拿回來。”destino輕聲說,“這是我無聊時翻一本看到的台詞。你也是這樣的嗎,雲雀。”!!

destino一使勁,他掐著雲雀的脖子將其壓在榻榻米上,四目相對。

“為什麽你要想起來呢?”

雲雀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袖袍,想掙脫少年的桎梏。然而destino的每根手指都隻更深地陷進他脖頸,似乎想要掐死他!

“呐,好好地忘記六道骸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想起來呢?”

“咳、咳咳……”

“我明明給過你一個忘記那些東西的機會!”少年突然暴怒起來,他舉起另一隻手,五指並攏,然後狠狠地貫穿雲雀的肩膀!

鮮血噴湧而出,少年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了身軀,刹那間妖冶之色盡數沾染於臉上!

“為什麽你要想起來?”

“六道骸對你來說有那麽重要嗎?”

“雲雀恭彌,為什麽你會認為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會感覺不到孤獨呢?”destino搖頭而笑,他伸手為雲雀輕柔地抹掉沾在眼角的汙血,仿佛在對待一個易碎的寶物。

“你已經對這個世界絕望了對不對?你看啊,從你被你的父母拋棄的那一刻開始,你的世界——

“早就已經沒有光明了!”

“你以為有你的姐姐陪伴、有六道骸對你訴說的愛你就可以不再孤單了?你以為逃避群聚獨自一人就可以習慣孤獨了?

“怎麽可能?雲雀恭彌,你從來都是一無所有的。

“那些人對你所述說的愛,就像是從飯碗裏撥出來施舍給你的飯粒。”

“你以為在他們心目中你占了一個異常重要的位置?”他的聲音沙啞冷酷。

“別妄想了。在他們心裏,你隻是一個走投無路卻又不肯認輸的弱者罷了。他們隻是在同情你啊……你看,真正到你絕望的時候,又有誰會來拯救你。”

“雲雀恭彌,你不需要任何感情,你不需要任何羈絆。你隻是一隻苟延殘喘的籠中鳥,隻能依靠主人施舍給你的食物存活。”

他突然大笑起來,指尖還沾著未幹的猩紅的血。他吹著自己的指尖,那血居然被吹散了,散落如同羽毛。這麽做的時候他的臉上仍帶著未盡的笑意,就像是一個無辜的吹著泡泡的小男孩。

“閉嘴……”

“怎麽,我說錯了嗎?”destino垂著眼眸看著他,眼瞳中的柔情似乎要滴出水來。

可是他掐著雲雀脖子的力度始終沒有放鬆。

“你所謂的……孤獨、絕望……咳咳、與我……無關。”雲雀覺得自己似乎快要窒息,因為缺氧而無法思考的大腦無法完全聽到少年的話語,再加上之前被貫穿的傷口所帶來的疼痛,他隻能聽到了那些他認為的與他毫不相幹的字眼。

何為……孤獨?何為……絕望?何為……弱小?

“我才不管你說的什麽孤獨和絕望……我隻知道我現在是活著的。不是為了別人,我是在為自己而活。”

“我不需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因為他們對我怎麽想都無法改變我所要選擇的路。”

“至於六道骸……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他是我曾經深愛的人……但那也是曾經。”雲雀輕聲說道,“那些事都是過去了,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

“如果六道骸沒有雲雀恭彌仍然能夠幸福,那麽雲雀恭彌失去六道骸照樣也能活下去。”

“任何擋在我前麵的人……都要被我咬殺。”

“destino,你也一樣。”

誰也無法使雲雀恭彌崩潰。

或許曾經的六道骸算是一個。

但現在、已經無法成為牽製他的砝碼了。

destino看到那種不可一世的驕傲又重回雲雀的臉上。安靜而自由,飄逸且悠然,好像鳥兒鼓動的雙翼,即將竄入浩瀚天際。

看啊……這才是真正的孤高浮雲,才是他心目中的雲雀恭彌啊。

他輕笑著緩緩鬆手,溫柔地撫摸著留在少年白暫頸項上的鮮紅痕跡:“能被你殺死,——是我的榮幸。我的……死神大人。”

雲雀毫不在乎肩部被貫穿的深長傷口,仿佛產生劇烈疼痛的主體根本不是自己一樣,起身與退至一邊的少年對視。

“好好休息吧,馬上你們就要回到現世了哦。”destino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向門邊,又在門邊回過頭來,“再見~”

他在背後拉上了門。

隨著門邊和牆壁碰撞的“哢嗒”一聲,少年突然發覺自己肩上的傷口毫無征兆地消失,光滑如初的肌膚仿佛那傷口從未存在過。

還是這間屋子、還是溫暖的晨曦透過木窗直射下來,門外卻有了來往輕微的腳步聲和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

隻是輕微的細節變化,卻讓他覺得沒有了那種莫名的疏離感。

“……幻術?”

現世,雲雀宅。

刺耳的鞭子聲劃破空氣切來,紫發的女孩子動了動,用手中的三叉戟堪堪擋住了當頭飛來的長鞭。!!

側身避開黑發少女迎麵豎劈而下的凜勢手刀,三叉戟被鞭子纏住暫時無法動彈,庫洛姆抬起腿擋下對方的掃踢,舉起另一隻手握成拳朝對方的心窩襲去!

“不錯嘛。”雲雀宮雅挑眉讚許,“這些天果然沒白教你……”

話音剛落少女的身影竟如滑膩泥鰍般足下速轉,立時便從庫洛姆拳下逃脫!背後寒風乍起,宮雅抬腳閃速直踹女孩心窩!!!

腳穿過女孩子的身體卻沒有發現實體的觸感,宮雅眼神一凜,本能俯身單手撐地閃速倒踹——

“唔!”庫洛姆用掙脫開桎梏的武器擋住少女的淩厲腳風,連連後退幾步終於勉強穩住身形。

“戰鬥能和幻術結合起來使用,這樣在霧守戰中就不至於落入下風。”宮雅點頭道,“庫洛姆,你成長了。”

“謝謝,宮雅桑。”女孩子微微低頭,柔白的臉上是兩抹淡淡的緋紅,“謝謝你教我戰鬥。”

——這樣就可以……站在骸大人的身邊了吧……

“誰!”黑發少女猛地轉頭低聲冷喝,快走幾步將紫發女孩擋在身後。

“哇哦,警惕性提高了嘛,雲雀宮雅。”來者柔軟黑發服服帖帖地下垂,灰藍不冰不寒,卻是清冷疏離。他動了動唇,聲音像流過冷玉的水,帶有硬質的美感和冰冽的寒光。

“和我打一場怎麽樣。”

“原來是恭彌。”雲雀宮雅見是自家弟弟便收斂起之前防備的表情,目光遊略到站於少年背後的黑發青年時略微一滯,少女淡扯嘴角。

“啊呀呀,有客人來了呢。”

“鑒於恭彌這小子的家一向沒人敢來,所以從來沒有備過茶水。”將庫洛姆打發回自己的房間後,雲雀宮雅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青年麵前的桌上,不動聲色地舒緩開了打結的漂亮眉梢。

“不過朽木家主還真的是稀客啊。”

朽木白哉沒有作聲,他雙手端起杯子姿勢一如往常般優雅:“總隊長有任務下來,派我到現世接應。”

“關於藍染惣右介?”

“……”

少女將白哉的沉默當做默認,無所謂地聳肩:“不過你來得很是時候,這幾天有些事要發生,你最好——呆在屋子裏不要出去就是了。”

“我沒有感覺到這個地方有虛的靈壓。”白哉淡淡地說,“應該不存在有大虛級敵人的問題。”

“和虛無關。隻是有一群和那個黑崎一護一樣鬧騰的小朋友要進行一場戰鬥。”灰藍色眸映出麵前男子沒有表情改變的臉,宮雅抿唇,音調平穩無波:“恭彌也是其中之一。”

握著杯子的手一頓。雲雀宮雅不出所料地看到男子的表情有那麽一輕微……的改變。

“哇哦。你們……在說什麽?”

聞聲兩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便看見那個遠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美少年早已換上了並盛中學的校服,鵝黃色的小鳥輕快地叫著“雲雀”然後落於少年肩頭。

“……出去一趟。”

“去並盛?”少女了然地點頭,“說起來前天斯庫瓦羅找過我……準確的說是‘你’。他說指環的爭奪戰戰場在並盛中學,今天的戰鬥好像是嵐守。”

聽到“指環爭奪戰的戰場是並盛中學”的消息時,雲雀的臉色立刻黑了大半,“那群家夥……!!”

他可是見識過varia那群人間兵器的破壞力……要是因為這樣而使他的並盛毀於一旦的話,絕對要咬殺他們!

等等。“雲雀紫宸呢。”說起來從回到這裏開始就沒有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他說要去複仇者監獄一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雲雀宮雅用雕有浮紋的長柄匙攪著在他們回來之前就泡好了的黑咖啡,“從前天開始,除了庫洛姆,你的斬魄刀和我以外這個房子裏就沒有其他人了。”

“……”少年沒有應聲,他轉身向門口走去,略長的黑發劃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門“哢擦”一聲關上,雲雀微微眯眼望了望稀稀疏疏點綴在夜空中的星星。

不遠處的懷舊音像店裏仍然回蕩著一曲盛傳於維多利亞時代的騎士之歌,那是十九世紀日不落帝國永恒的驕傲。

眸裏的光淡淡地靜默著,少年輕撇嘴角,抬腳向並盛中學的地方快速走去。

“你在幹什麽?”

白哉看著趴臥在沙發上開始聚精會神盯著筆記本電腦飛速敲擊鍵盤的黑發少女,聲音淡漠。

“我在調出並盛中學的監控錄像,雖然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已經被那群家夥轟成灰了。”宮雅不滿地扁嘴,“不過……啊,出來了。”

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已經變成戰場的並盛中學現狀,兩個對戰的少年都已經趴倒在地無法站起。其中一個金色頭發的人手中拿的是已經合為一體的指環——嵐之戒。

“哦呀,勝利者是varia的貝爾嗎。真是的,彭格列也太弱了點吧。”少女無奈的語氣抱怨的調調,可是字裏行間平靜得聽不出任何出乎預料的意思。

她關上電腦,爬起來從鐵櫃裏取出米色v領絨線背心和修長的淺灰長褲遞給在一邊坐著的青年,“如果要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的話還是先把衣服換過來比較好……雖然你可以不用義骸,而且這裏比較開放沒錯,但也不能穿著黑色的和服到處亂逛。”

難道說朽木家家主對死霸裝有種變態的執著?連義骸的衣著都是這種款式。

“……”默不作聲地接過衣服,白哉打量了一下衣服的款式,然後起身向裏屋走去。

宮雅拍了幾下巴掌。“不愧是貴族。”她悠悠地說,“我差點就以為你要在這裏現場脫了。”

朽木白哉拿著衣服的手抖了一抖,頭也沒回地加快了腳步的速度,然後迅速拉上門。孤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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