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章

7章

每次看到殤的時候,利德總是保持最高的警戒狀態,因為殤的氣勢總是隱忍著,他看起來張狂,可是卻將殺氣隱藏的很深,似乎從不在意任何事情。這次和菊一起,更是十分謹慎。菊沒有任何拘束,不知道他是因為已經想好了對策,還是壓根不想管他一直仇視的族長。不管是哪一樣都足夠利德擔心的了。

殤笑著看著兩人說:“坐。”

利德決定先探究一下殤的心情如何,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候:“殿下,沒看到殘哪……”

殤說:“他還躺著哪。怎麽?想去看看他?”

想也知道是什麽原因,這時候八成還睡著哪。看殤的表情,似乎還是挺開心的。利德稍微放鬆了一些。

菊說:“不知道殿下叫我來有什麽事情哪?”

……利德想,你就不能稍微減緩一點話題的進度嗎?虧我還想慢慢引導他的話題哪。

殤似乎還是很高興:“不為什麽。很久沒看到你了,都快忘記你才是伊爾西德家的當家了。不過似乎你對七的興趣比我大啊。”

菊笑著放鬆身體在沙發上說:“哦?怎麽會哪?殿下可是族長啊。”說得很禮貌,語氣卻沒有任何善意。

殤並不在意,說:“你接到七的消息後不是立刻就去佛羅倫薩見他了嗎?”

菊說:“在收到通知後趕來的時間來看,我還是更愛你哦~殿下。”麵對微笑的殤,似乎菊也開始散發自己與平時相同的特殊氣氛。

殤說:“你的魅力對我來說是沒用的吧。我可是充分滿足著。不過你和利德要是做次給我看,我想我會覺得更有意思一點。”

菊說:“我和利德的關係,應該還不用殿下關心。請說到底找我有什麽事情吧。”

殤說:“你以為我叫你來幹什麽?或者你覺得你能幫我做什麽?”

利德說:“自然,沒有您做不到的事情。”

殤說:“利德謙遜沒有一點被你吸收嗎?”

菊說:“雙生子要是完全一樣不是就分不出來了?”

殤說:“你這麽聰明,我相信你會明白。”

菊說:“如果我說不明白哪?”

利德覺得坐立不安。菊已經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別扭的性格,明顯的開始和殤對抗起來。這樣下去,大概會無法收拾吧。隻能祈禱殤的心情今天好到極點了。

很明顯,今天就是這樣的萬中無一的一天。

似乎那位正睡在床上的孩子昨天很聽話,所以族長難得的覺得菊的話並不刺耳,或者說起碼可以忍耐。殤說:“你就按照你自己想做的去做好了。反正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他端著漂亮的水晶酒杯,撐滿了鮮血。粘稠的掛在杯壁上。

菊揣度著殤的意思半天沒有說話。這是什麽意思?是要他按照七的意思做嗎?明明知道了七明顯的叛變行為卻仍然保持絕對的冷靜,任由其發展。他靠在柔軟的墊子上,臉上有淡淡的微笑,挑起的眼角不知道想著什麽。手中的鮮血似乎還冒著微溫的熱度。

菊說:“那我就遵從您的意思了。”

利德這時才真正稍微放下心來。

殤似乎聽到了什麽,慢慢的站起身來說:“殘醒了在找我。失陪了。浪費了你的時間。”說著就扔下酒杯,紅色的**撒滿了地毯。殤走了幾步,又說:“菊可以回去了。利德,你再留兩天。我有事情讓你去做。”

利德說:“好的。”目送殤的背影上樓。

德庫拉血液之間的共鳴能夠隨意的進行通話,為什麽伊爾西德血液就不行哪?這樣或許和菊能更好的保持聯係吧。

菊依然看著撒在地上的血液說:“真的可惜。是處女吧。”

利德看了看說:“應該是。他的口味一直很挑剔。”

菊說:“不知道那女人還活著沒有?”最後瞥了一眼地毯就轉身向大廳的門走去。

利德沒辦法阻止他,已經沒有借口。隻能眼睜睜看著菊邁著優雅的步子,向門外還沒有安頓好的馬車前行。他離開了德庫拉,又會到哪裏去那?冬天即將來到,或許會去希臘,或許會去伊斯坦布爾,或許會去東方吧。自己從來都攔不住他。

利德坐回沙發,等待殤的回來。隻要涉及到殘的事情,他總是很果決。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一樣。可是為什麽會這樣那?利德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殤的時候,那個囚禁了父親的男人,帶著殘酷肆虐的笑容,滿身的血跡,站在一片血泊之中靜默的笑容。他如血中怒放的蓮花,狂放卻安寧。父親曾說,殤曾是充滿禁欲感的少年,成長為現在的樣子,不過是短短三百年的事情。

管家走進來,向利德行禮後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和地毯的汙漬。奢侈的人,漂亮的波斯地毯就這樣輕鬆的扔掉了一張,完全沒有任何原因一樣。可是利德知道,並不是這樣。地毯是波斯羊毛編製,雙層厚實,沿著花紋的前進,在正中央留著一隻蘭的圖案。而那片紅色的**,就這樣遮蓋了蘭,化為一片殘次。這到底宣告了什麽,利德和菊都很清楚。不過兩個人沒有說而已。

管家叫人將地毯抬出去以後,送來了一瓶雷特魯德家的紅酒。漂亮的楓葉和一個數字印在商標上,證明了它的血統和曆史。管家說:“殿下請您品嚐。”說完就恭敬的走了出去。這意味著殤還會離開很長時間。外麵的月色漂亮的很,利德想幹脆去花園走好了。於是端著倒好的紅酒來到花園。

德庫拉的花園有著不同於尋常血族長老花園的氣氛。作為長老的地界,總是種著很多吸血蘭。這些既是血族的飲料和血液替代品又是魔駒的飼料。而德庫拉的城堡自然有每天從蘭茵諾維的克拉麗蒙城堡運到的大量吸血蘭,所以周圍種的最多的是曼陀羅和罌粟。大片大片開的異常妖豔。德庫拉城堡有著悠久的曆史,外麵看來並不豪華,隻是普通的城牆,完全不知道裏麵的奢華。花園的中間有從地下引出的活泉水,自然的噴出形成天然噴泉。

遠遠的聽到有聲音,向那邊一看,正是殤,他坐在長廊中寬闊長椅上,歪歪的靠著墊子。而夜殘正枕著他的手肘,似乎還在休息。

殤的臉上難得安靜的表情,就是這樣安靜的一瞬,也足以讓他放棄任何會議和事件去享受。夜殘穿著單袍,在寒冷的風中甚至不足以禦寒,不過反倒為其增添了一份安穩的美。殤察覺了利德的存在,透過灌木叢看向他,不過沒有任何反應,又馬上低頭親吻還在睡著一樣的人。吹過的風剝落了垂落的頭發,露出高挺的鼻子和嘴唇的接觸。一點一點細膩的親吻。夜殘也伸出手臂抱住殤,靜靜的,回應身上的男人。好像曾經一百年中,暴露在所有人眼中的相互折磨都失去了蹤跡,和諧的好像成為遺忘在彼岸的夢。

看起來真像一幅畫。如果不想兩個人的未來的話。德庫拉的血液,淒迷到悲哀。利德和蘭茵諾維、七都以為,這位絕對自我的殿下一定不會再找繼承人的。他進入血族三百年以後,殺了他的父親,成為新任族長。不過三百年。他是血族曆史上,最快成為新族長的。也就是說,最快殺了自己父親的人。可是他選擇了夜殘。

不言而喻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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