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17節

會醒悟才思考,也許他對她所謂的愛是強者對弱者的施予帶來的滿足,也許吧……

樓台亭舍,曲徑通幽,各類紅花綠葉,招展葳蕤。這有錢人消閑之地,也可當是枕頭上的繡花。

黎夢晨就像一條幹渴的魚,倒在靠背椅上,對麵桌上冒著熱氣的咖啡看也不曾看。也無論田佳佳說什麽,她都三緘其口。

說到最後,田佳佳也沒了精神,隻好來了句煞尾的話:“夢晨,你什麽時候給我做的DNA,我咋不知道?”

黎夢晨緩緩地抬起頭,有氣無力地說:“那次你喝醉了,我剪了你幾綹頭發。”

“為什麽,總不能平白無辜吧?”

給她翻了個白眼,黎夢晨連回答都懶得了。

電話響起,黎夢晨在包裏找手機,那滴滴嗒嗒的聲音叫得她心煩意躁,從錢包卡片鑰匙數據線中掏出手機,看到是弟弟的電話,才隱隱壓下煩躁。

通話有十幾分鍾,大多是黎旭晨在講,她聽。絮絮叨叨就像個家庭主男,最後實在惹得她不耐了,於是連聲說“好”就掛了。隨手把手機往包包一丟,又靠在椅背上像個木頭。

相對無言,隻會讓抑鬱的人更加頹敗。田佳佳無話找話,問起黎旭晨的事情,回答皆好,實在的敷衍。看出了她的心思,田佳佳就把腕表一抬,去吃飯。這是個好主意,食色性也,而且還排第一,可見吃可以讓人忘記一切煩惱。

低頭沒看路,打開房門就給人撞了個滿懷。

“夢晨,是你?……好久不見。”其餘的話卡在喉嚨裏沒能說出來,眼前的黎夢晨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麵色饑黃又精神萎靡,哪有跟如意郎君在一起春風得意的水靈。

“……”

是沈傲君。她摸一下被撞疼的鼻子,抬眼冷淡地掃了下他的臉,隻輕輕地點了下頭意示回應,就邁著碎步跟上了田佳佳。

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的離去,沈傲君身邊的越昀調侃:“前女友?”

懶得理他。但落寞的神情逃不了這個流連花間的少年公子的眼睛。

剛要離開這個偶然勾起傷懷的地方,身後的門又開了,服務員手裏拿著手機出來,左右顧盼著那雙敬業的眼神,連脖子也伸長了。

“什麽事讓你受訓的禮儀都不顧了?”少年公子開口。

“回老板,客人落下了一隻手機。”服務員把手一攤,一隻漂亮的三星正躺在她手掌上。

沈傲君接過手機,“給我吧”。

服務員看著老板,在老板的示意下進行了“交接”。

越昀捶了沈傲君一拳,“還裝”。

“沒裝,隻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戲碼。”坐在沙發上的沈傲君看著漂亮的手機來回把玩。

“哼哼,來,哥教你一手……”越昀把追女孩子的那套從送花送車到送房,從軟磨硬泡到死纏爛打,從浪漫到強悍的經本都給念了一遍。

最後總結:“你有相貌作先鋒,有金錢作後盾,有事業和品德作鋪陳,還有什麽女人能不降服在你的魔爪之下。”

“愛情與相貌有關,但性情才是決定愛滋長的力量;愛情也與金錢有關,但也隻是確保衣食無憂的手段;至於事業和品德,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我還真看不出我在‘愛的方麵’比別人有什麽更優越的地方。”

“哦,被你打敗,你的理解真獨道。”越昀做了個誇張的動作,接著說:“真期待那個女孩。”

“三八夠了,你還要不要談正事。”

越昀看著這個幾近可稱為完美的男人,內心卻是無比的孤寂。他對自己的內心感情控製的就像個苦行僧。從高中時代他就受人青睞,到了大學時期成堆的女同學在他的無視下暗然失色。原先還以為他自視優越而高傲的目空一切,看不上周圍的庸姿俗粉。後來才真正有感幸福與金錢真的不是成正比的。

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了,卻是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看來人的追求也不全是這個社會人人鄙視的拜金,這點深深地感動了他。難得,雖然隻是萬昏叢中一點醒,但留有火種就有希望,當社會給予一定的萌芽條件,它也能旋風般地燎起原來。這美麗的金錢,這萬惡的靈魂,什麽時候才能完美融合?多少支離破碎的家庭因它而起?

沈傲君來到冷梓君的別墅,親自送上夢晨的手機。

黎夢晨客氣又疏離地接待她,並對他鄭重地表達了謝意。無論是以朋友身份還是親戚關係,她的這種“正式”都是刻意的距離。這點,沈傲君能理解,一個挑唆別人夫妻關係的人自然是不受歡迎的,可是他冤啊。

卻也無法開口為自己申辯。

她已經結婚,是別人的妻子,既然不能在他的懷裏得到幸福,那麽就幫她在別人的世界裏沉醉。要做到這點很難,但他至少要做到不能破壞她的夢想,成為她人生路上的障礙,他想他會盡力去成全的。

“沒看到梓君,今天可是休息日。”

“旅遊行業的竟爭日臻激烈,他這段時間忙得很。”

他的確很忙,一邊是應對旅遊旺季帶來的各種應酬,觥籌交錯間預知的旅遊資源整合和政策的新動向,一邊是焦頭爛額的情感危機,那爛包樣的家庭關係,他無時無刻不在揣摩他們的心理。所以心力交瘁,有時就在酒吧喝上幾杯,但從不過量。

他有時想,他一個三十歲的男人,正處於事業與情感需求極度旺盛的黃金時期,可他現在除了金錢之外已經一無所有。

也許是出於商人的本性,他很難相信別人,抱著懷疑一切的想法待人待物。即使偶爾的沉迷,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他潛伏於心底的蠱就舒醒作怪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他推開了酒吧的大門。一個女人湊了上來,挑逗性地在他麵前低聲耳語。他可有可無地擁著她走向一旁的車子。

“冷梓君,不要忘了你有老婆。”

沈傲君看著這個並不**但身邊從不乏女人的表哥。本以為他結婚從此走上正途,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本來他還有意成全,現在看來他太有犧牲精神了。

“那與你何幹?”

與他何幹?他生命中唯一的萌動就這樣被扼殺了,而他如此不珍惜他的寶貝,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衝上去一把推開那女人,回手就是一拳。

兩個大男人在酒吧門口上演肉搏戰,吸引了不少圍觀的看客。這種有失體麵的事,傳出去誰也不會信。

保安很快製止住這不雅的暴力行為,沈傲君的嘴角被冷梓君砸了一拳,紅紫相間,頭發也沒了往日慣有的一絲不苟。他是個醫生,謹慎與自律如影隨行,這有些狼狽的樣子,有辱他的斯文。

至於冷梓君,黎夢晨看與不看一樣傷心。把心安置錯了,是很悲哀的事情。

也許可以走最文明友好的路,但她懷孕了,要分手就沒那麽簡單了。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黎夢晨仍然每天一個人孤伶伶地住在這個空蕩蕩的大房子裏。她已經沒有去上班了,要她每天麵對一個不知如何麵對的男人,那更會讓她抓狂。何況公司本就是傳播小道消息的地方,什麽可以擢人痛處就盡揀什麽說,這她可受不了。她與冷梓君結婚公司本來就沒人知道,這會她失**了,正好讓閑得牙痛的男女啃著老板的隱私大叫過癮。

她躺在沙發上時,沈傲君這個不受歡迎的人再一次不請自來。出於對他被打破的嘴角的欠意和感激,這回她沒有拒人於千裏之外,起身為他倒了杯水,勉強露出笑臉應付他。但也僅僅於此,這不代表她前嫌盡釋,有些東西入了骨子就沒那麽容易拔出來。

沈傲君從沒見過這樣軟弱頹喪的夢晨,她的痛苦就寫在臉上。彼時的沉默他認為是冷淡,其實冷淡之下還有她無力改變事實的頹唐。但她無疑是個顧全大局的女人,連掩飾也是那麽光彩照人的無奈。

“夢晨……”他不知如何開口。

“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隻是有點疲倦。”

黎夢晨並不熱絡地與他拉扯,他問她就答,這種氣氛令他很不舒服。好幾次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去,他到底是要成全還是毀滅,是討好還是挖坑?

以後的人生是否會因為他的自私而痛苦而悔恨?沒有發生的過往,我們隻能假設,沒有發生的將來,我們卻要慎行。他看著她憔悴的臉,還有在他麵前隻字不提的“內亂”,他就明白她的寬容和退讓。也許有人會認為她的隱忍是無奈,可這種無奈也是一種選擇,如果真的不在乎,她大可拍拍屁股走人。

至於金錢之說,那是眼裏隻有金錢的人的偏見。她曾有好些機會可以攬金抓銀,但她都白白浪費了。這麽聰明的人不會不明白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道理。

回到現實,他強製自己靜下心來,不要因為一時與冷梓君的置氣而毀了她的幸福,盡管他認為“那個幸福”是有瑕疵的,甚至他都不知道他的成全日後是悲是喜,可是他仍然願意成全,因為那是她做的決擇。

“夢晨……你不要一天到晚這副愁懨懨的樣子,高興起來,重新把冷梓君要回來。”

黎夢晨瞪著莫名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不說並不代表你不在乎,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

“你們的感情太多波折,就連基礎都是倍受爭議的,如果再參雜了其他利益或矛盾,很容易坍塌……”

“真不明白我怎麽會跟你說這些……”

“我也不明白。”她淡定了半天的臉突然有了表情,“以你對我的不滿,你不應該安慰我;以你對冷梓君的怨恨,你更應該來挑撥離間。”

“你指這個吧”。他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裏麵傳出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聽過N遍,她幾乎會背了。

“本來我還真來挑撥離間,不過想想有了這個再來就是畫蛇添足了,還能有什麽比這麽殘酷的現實更今你難受的。既然這個你都能包容,可見你真是愛他愛到骨子裏了。隻是人的感觀是盲目的,你看到的事實都未必是真的,更何況是聽到得……”

“唉,我真蠢,這麽好的機會本可以趁虛而入……真對不住我的智商。”

這麽戲劇性的轉折,令黎夢晨“噗嗤”地笑了,這麽久來,這是頭一次開心地笑。

“後悔了吧……謝謝你!”

“類似的出身相似的成長環境,你們怎麽有那麽大的分別?”

“?”這個,他真回答不了。

送走沈傲君,她定定地立在鏡前,那個堅持倔強自信的女人,曾幾何時變得像棄婦一樣整天幽怨歎息,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了。

理直所以氣壯,難道心虛的那個人不應該是冷梓君嗎?難道一個勁地包容就是賢惠?還是怕惱羞之下的他會怒不可扼,到時合而不得舍又不能進入兩難尷尬的境地?當然她也應該自我檢討。

是的,自我檢討。她向來都是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的。還有什麽比坦誠更重要?

她的心結就這樣打開了,她在心裏默念著沈傲君對她的好,並祈禱她未來的人生路不要孤單。合上雙手,她閉上雙眼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老公:

遇見你是緣,守著你是份。如果注定緣份要讓我們在漫漫一生的路上辟荊斬棘,爾後才賜於我們堅於金石的愛,我會珍惜上天對我們的考驗,並且順從他的意誌。

絕不退縮!

我隱瞞了身份與你結婚,你權且當我的自私。但這自私是與愛之外的任何東西無關,這點你知道。你在婚前給我的考驗也證明了我除愛之外的無欲無求,這點你也知道。

婚姻並不單純,隻是你的認為。可我卻認為婚姻很簡單,隻有你我,無關其他。如果因為感情之外的雜事而讓婚姻崩盤,這是愚蠢的行為,或者是帶有不純動機結婚的人才會選擇的歸路。所以,不要把父母輩的恩怨帶到我們的身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責任,讓那些見鬼的責任找它們的宿主吧。誰打的結由誰去解,誰造的孽讓誰去還。我們隻要站在一旁去安慰最後的解脫者,也許說安慰都是太看得起自己,沒有人願意在自認為是上帝的人麵前哭泣,那隻會讓他們感到受了嘲笑。

也請你不要讓這種作為人子的罪責壓倒。你是如此的堅強睿智,是這麽美好,當我身處絕境,你給了我最大的感動,感動到認為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依靠,事實上,至今我仍這麽認為。

老公,你會不會認為我是不孝的典範?還是我把不光彩的母親拿出來當擋箭牌?都不是。血濃於水這個道理適用於全世界的人類,哪怕母親當年犯下的糊塗事,讓我受盡了前村後街所有人的恥笑,也不能改變她是我媽這一事實。我依然愛她。這就是為什麽這些年我常在夢中哭醒的原因。你的情況就更不用說了。父愛像山一樣高大,他在教導你學業功課的時候更教導你如何作一個男人——勇敢和當擔。請不要抹殺他的一切,每個人身上都有缺點,而他的缺點隻是在江山和美女上做了一個常人都會犯的錯(姑且把它當作是錯),而又偏偏心不夠硬,這太人性的人格你說好還是不好?也許跟隨意誌油走也是不對,因為他沒盡到責任。但是愛情的世界沒有灰色地帶,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把愛與責任分開,你以為這是民*國時期男人對結發妻子的尊重啊?相信心高氣傲的婆婆也受不了那種施舍。寧可明明白白的死,也決不要稀裏糊塗的活,這是你常用來形容商戰的一句話。我完全讚同。

老公,我不懷疑婆婆對公公的愛,因為我也是女人,我也同樣受到那個身上流著跟公公一樣血的男人的蠱惑。雖說身體不便,年老色衰,但鮮明的輪廓和昂仰的氣勢成了經典(我這樣雖然提升了品味卻降低了內涵,有以貌取人之嫌,但我仍然要說實話。)。隻是父母之事,豈是你我能幹涉得了的?他們在我們出生之前就成定局,難道這個麻煩不應該由他們自己解決?相比於‘麻煩’一詞,我更想用‘罪過’。我如今所做的一切,隻是克盡一個做女兒的孝心,盡力為母親提供力所能及的物質,相信我,我沒有做傷害你心靈的事。

你的夢晨,親吻你。

另:請好好照顧自己,少去些酒吧,免得傷人傷己。

黎夢晨進了快遞公司,以非常正式的方式向冷梓君表訴。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人的承受能力真像一張蜘蛛網,隻有一方振源蜘蛛就快速敏感地逮到獵物,如果有多個源頭引起振動,蜘蛛就會茫然不知所顧。其實人也一樣,痛苦來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但如果並非麻木而是提高了承受痛苦的能力那就是堅強了。如今這些無事閑得蛋疼的人們一天到晚為了情愛鬧得要死要活,我隻能說他們對生活的理解膚淺的連沒受過教育的山野村夫都不如。也許精神太過安逸,這追求打生鬧死的活也是一種刺激,這是社會進步的必然現象,也是追求人生“無憾”的一個途徑。

黎夢晨這個大地的女兒離開土地太久,或是說冷梓君把她慣得太嬌,她目前的狀況就是集中了所有的精神來對付婚姻的裂紋。這本是對的,婚姻要保衛要維修,但投入太多的注意力就會糊思亂想失去自我。她的確痛得太利害了。

一封“自白書”給了她鎮痛的效果。精神陡然好轉,她又重新給自己拾起精神,去小美家看看她可愛的寶貝。

孩子已經好幾個月了,紛嫩的小臉露出可掬的憨態著實招人憐愛。黎夢晨愛不釋手,抱在手裏一臉的慈母樣,如果愛可以化成水,此刻她的眼睛都要滴出水來了。

“嘿,寶貝,叫阿姨。”她用手逗弄著她的小臉,並把為她購置的衣服放在她身上比劃,“哦,真漂亮。”

“跟漂亮沾不上邊。瞧,這全身上下沒一點像我。”小美委屈地說。

“幸好沒像你,否則長大了哪敢有人要。簡直就一瘋丫頭。”

“去你的,我不是照樣有人要。”哼哼,她一臉得意。

“哦,我是慈善家。”

“撲……”黎夢晨嘴裏的一口茶水就噴在了地上,待她回頭看,那個臉不紅心不跳的家夥抱著女兒在悠哉遊哉,一點兒也不為剛才的話抱歉。

在這裏感受到天倫之樂後,她很自然地與民同樂。這麽美的生活,不應該生出太多不平與憤恨。吃過晚飯後,她一個人慢慢地走在喧嘩的街區。天還不算冷,夜幕下的戀人愛人家人在這美麗的燈景下呢喃,手牽著手,稍微年輕點的就各自摟著肩膀和細腰,一路說說笑笑。

這麽溫馨的畫麵她也曾有過,隻是曾經嗎?她希望不是。

到了家裏,她才記起東西掉在小美家了。唉,算了,反正小寶貝也可以穿。

第二天晨光中溫暖通明的太陽透過窗簾照進了她的房間,她感到生命的力量在萌動在積聚,她以無比期待的心來迎接冷梓君的歸來。

她相信,隻要有一顆堅定的心,隻要抱著相同的目的,即使偶有迷失,半路分道,也能殊途同歸。

多麽堅強樂觀的人,她對幸福的把握建立在對自己對別人的信任上。

帶著這份信任她又一次去看望母親,無論她對母親多好,她都知道冷梓君可以理解,他也是在母親的愛裏徜徉的一個寶寶。隻要各愛各的,互不侵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田佳佳和冷青山也在醫院,這對陌生的父女因為母親的牽扯關係改進了許多。

“夢晨,我本來還說給你打電話,你就來了,真是心有靈犀呀!”田佳佳攜一跨包笑米米地對她說。

“哦,你們真早。爸爸早。”

“夢晨,嗯,醫生說,媽媽的身體意識現今恢複正常,可以院外療養,隻要不間斷吃藥就可以控製病情的複發,而且與家人住在一起對她的心理情感更有幫助。所以……我們想把她接出去。”

“你們?……”黎夢晨心裏詫異的很。不知如何回答田佳佳,住處實在容易,他們家除了錢就隻有爭端可供他們消遣了,隻是要是讓沈雪梅知道了,又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還有一個不分青紅皂白一邊倒的人,偏偏那個人在其他方麵精明的似狐狸,唯獨這事,隻要她媽一委曲,就是其他人不對。

“外邊已經準備好住房處了,在近效的山水別墅,佳佳跟她媽住,你要是有空也過去轉轉。”

冷青山公事公辦的口氣給人是生冷的,不過倒很付合跟她這個兒媳說話的態度,想想那個‘佳佳’卻讓人舒服多了。

黎夢晨無話可說,隻好這樣了,也隻能這樣了。

冷青山這樣做,其實是對自己當年行為的贖罪,他這些次探望吳佩如,已不見當年激昂澎湃的熱血,有的是羞愧和懺悔,還好這遲來的彌補總算讓他的心有所平複。有些事,雖說事過境遷,但遲做總比不做好。基於這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