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冴子
第十四章 冴子
剛剛逃離喪屍群的楚軒和冴子翻進了一棟空著的房屋之內，將門窗鎖好了之後，楚軒和冴子檢查了一下房屋的狀況後，才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之中，做著繼續下一次行進前的準備。
“楚軒，你認得路麽？”雖然楚軒之前說過自己把所有的路線都記住了，但是冴子在這種時候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看到那裏了麽？”楚軒指向了窗戶南邊的一處建築群，在那裏的最高處，有一棟別館沐浴在金黃的夕陽之中：“那裏就是高城的家。”不知道為什麽，在和冴子獨處的時候，楚軒在叫高城沙耶的時候隻是叫做高城，冴子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看向了那個方向，估算了一下離目的地的距離，然後鬆了口氣，躺在了沙發上。
不過才躺下來，冴子的精神又緊繃了起來，因為一邊的楚軒脫下了身上一直沒換的那身警服！咦！冴子看到這種情況，趕緊正坐在了沙發上，別過了頭不敢看他。不過冴子很快就笑了起來，楚軒怎麽可能做那種事！
轉過了頭，果然，楚軒隻是脫光了上半身的警服，露出了自己被撞過的地方。那裏已經有了大片的淤青，不過並沒有流血，但是光看著就已經非常嚇人了，冴子實在無法想象楚軒是怎麽忍著這麽痛的感覺陪著她走了半小時的。
“冴子，你也去換衣服，衣服上有血的話有可能會感染。”說完這句話，楚軒走進了這棟房屋原男主人的房間，然後挑出了一些適合行動的衣服換上。
而冴子則是走進了一間女性的房間，在房間的桌子上，一位笑得很燦爛的女大學生的照片就擺在桌子的中央。看了一眼照片，冴子打開了衣櫃，挑選著好看又能方便行動的衣服。
換裝過後，楚軒已經穿上了藍色的襯衫和休閑褲，在客廳等候著冴子，而他手上的鐵棒，在過度使用之後已經彎曲了起來，所以楚軒手上換上了剛剛找到的一根撬棍。
“可以了，楚軒，我們出發吧！”換上了一條藍色的超短裙，身上穿著一條綠白相間的大學校服，冴子並沒有像普通女生那樣，換裝換了半個多小時，僅僅花了幾分鍾就結束了挑選。
“很漂亮哦，冴子！”簡直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樣，楚軒淡淡的誇獎了冴子。被楚軒用這樣的語氣稱讚，冴子也是有點無所適從：“是麽？我也覺得這些衣服很好看呢！”
“不！”楚軒走到了冴子的麵前，盯著她的眼睛。被這樣盯著，冴子稍稍躲避了一下楚軒的目光。“漂亮的是你，這些衣服隻是外物而已！”
聽到這樣直白而且肉麻的話，冴子有些局促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楚軒，我能把這當做是告白麽？”被楚軒這樣的“好男人”告白按理說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更不要說冴子之前已經對楚軒很有好感了，剛剛還被他救了一命，不說以身相許，起碼也得有所表示吧。可是冴子表現出來的不僅僅是不安，給人的感覺更像是在恐懼著什麽？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流動的有些緩慢，窗外的太陽也慢慢的沉入了海麵，黑暗開始慢慢籠罩了整個世界，讓冴子的臉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走吧！”沒有回答冴子的疑問，楚軒推了推眼鏡，轉過了身拉開了大門：“我們要在天黑下來之前趕到高城家附近，這樣明天早上就能和大家會合了。”
冴子默默的跟上了楚軒，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有一次要不是楚軒拉住了她，差點走到了顯眼的街道上，把那些喪屍群吸引了過來。
看到冴子這種狀態，楚軒放棄更為安靜的走路方式，直接去一個空無一人的車店拿了一輛車子，載著冴子往高城家宅處駛去。被汽車聲所吸引，一些喪屍追逐著這汽車。
但是從來隻聽過車撞人，沒聽說過人撞車的，除非是遇見了喪屍群，楚軒對於普通的喪屍都是直接碾壓了過去。在楚軒的違規超速駕駛之下，他們離高城宅的距離越來越近，不過相對的，汽車吸引過來的喪屍變成了新的屍潮。
看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楚軒停下了車，等冴子也下了車之後，再將車子啟動，無人駕駛的車子帶領著屍潮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在高城家的附近，有一個古老的神社，楚軒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決定帶著冴子在這個容易逃跑的地方過夜。在天黑的情況下視野太差了，很容易被喪屍接近包圍，神社蜿蜒的台階能阻擋了大部分腦袋不太靈光的喪屍，讓楚軒和冴子睡個安穩覺。
推開神社的木門，楚軒很紳士的讓冴子先進，隨後將門關上。而冴子則好像突然變了性子，一直陰沉著臉，沒有說過一句話，抱著自己的胳膊隨意的坐在了地板上。
繞過了坐在那兒的冴子，楚軒開始在這個寺廟內搜尋著能供使用的物品，然後點起了一根寺廟的蠟燭。在房子中間有一個神像，而在神像的前麵，供奉著兩把日本刀，刀鞘做的異常的精致，在燭光下能看到它金色的紋理雕刻。鋼鐵厚實的重量告訴所有握住了它的人，它是貨真價實的大殺器。
拿起了其中的一把刀，楚軒走到了冴子的麵前：“你用這把刀吧，一直用木刀太不方便，換個武器會好一點。”冴子沒有看楚軒一眼，斜著眼看了那把刀，拿到刀後直接放在了身邊的地板上，然後側過了身子，背對著燭光靜默不語。
楚軒推了推眼鏡，在冴子的身前坐了下來，沒有去問冴子，兩人就這樣一同沉默著。等了一會兒，低著頭的冴子終於有了反應，她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楚軒，你知道麽？我也是女人，也會喜歡上某些人！”這句話就好像是回應了楚軒之前的“告白”一樣。
但是楚軒隻是看著她，扮演一個傾聽者的身份，臉上還是那副麵癱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沒有在意楚軒的反應，冴子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之前也曾經喜歡過一個人呢！”冴子的聲音變得失落：“但是，我從來沒有告白過，因為我覺得我不配。”
並沒有奇怪為什麽冴子這樣美麗、聰慧、細膩的大和撫子會配不上某個男人，楚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沒有問那個男人優秀到了什麽程度，而是問向了冴子：“你有什麽問題麽？”
冴子直起了身，直視著楚軒的眼睛，像是聊家常一樣，說了出來：“我曾經險些殺了人！”
聽到這句話，楚軒沒有任何驚訝或是震驚的反應，隻是哦了一聲，聽冴子繼續講她的故事。
看到楚軒這樣的反應，冴子感到自己一下子變得輕鬆了起來，就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四年前，我走夜路的時候被男人襲擊，當然我沒有屈服，因為手上有木刀……”停頓了一下，冴子繼續說道：“我打斷了那個男人的肩胛骨和大腿骨。警察在了解事實後，開警車把我送回了家裏。”
“防衛過當！”燭光照在楚軒的平光眼鏡上，反射出了淡黃的光澤，遮住了楚軒的眼睛。“你是故意的麽？”楚軒說出了非常過分的猜測，但是冴子隻是沉默著，並沒有反駁他。
“當時的我，好興奮！”像是夢囈一樣的自言自語，冴子微微的喘著氣回想著當初的景象：“明明知道自己明顯有著優勢，卻佯裝著害怕，引誘男人的出手。”冴子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毫不猶豫的對著男人出手了。快感，那真是無上的快感！”
帶著扭曲的表情，冴子對著楚軒咆哮了起來：“這就是真正的我，毒島冴子的本質，沉迷於力量並以此為樂的我，你認為配麽？”說完，她仰起了頭，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楚軒，等待著他的回答。
“凡人的智慧！”冴子的黑化爆發對楚軒沒有任何的影響，他很是突兀的說出了這句話。“你並沒有錯！”
“可是！”冴子不甘的叫了一聲，雖然早就知道楚軒這種性格很可能會認同這樣的自己，聽到楚軒認同的話語她也覺得很高興，可是她內心還是走不出過去的陰影。
“錯的不是你，而是世界！”推了推鼻梁上有點滑下來的眼鏡，楚軒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人的本性中就有著許多的劣根性，隻不過在科技進步的同時被掩蓋了起來。就算是在現代，那些死亡拳擊也屢禁不止，為什麽？”
“人的潛在意識中有著暴力，這是遠古人類在凶獸的包圍中生存進化來的本能。”做出了如上的總結，楚軒看著冴子道：“你沒有殺過人吧！包括欺淩那些善良的人！”
“沒有，但是，但是我沉迷於自己的力量……然後用它……對著那些比我弱小的人……”冴子失神的眼眸有了色彩，但是很快就黯淡了下去，有些自暴自棄了起來。
楚軒打斷了冴子的話：“你要知道，從某種角度來說，任何想要犯罪的人，都不能算在弱小這一範圍內。你潛意識的先是讓夜襲的男人先出手，就是因為你不想去欺負那些真正的弱小。”聽到這裏，冴子呆了起來，然後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這個時候，楚軒來到了她的身邊，抱住了她。冴子顫了下身子，卻沒有推開楚軒，而是將頭埋進了這個男人溫暖的懷抱，用手抓住了他胸口的襯衫。
“我需要你，冴子！”沒有說“愛”這種字眼，楚軒對著冴子這樣說道。
鬆開了手，冴子閉上了眼，如同他貪睡的女友，就這樣在楚軒的懷裏睡了起來……
楚軒抱著冴子，看著天花板，保持著那個姿勢，靜靜的等待著寺廟外天空亮起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