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滿懷憧憬

018 滿懷憧憬

離開輪船碼頭，一條長長的石板路在我麵前不斷的延伸，我無心觀賞兩邊店鋪裏琳琅滿目的商品，無視迎麵而來，擦肩而過的行人，急匆匆地往縣糧食局趕。一路上，滿腦子想的是將被分配到哪裏？人家都說回來後要走走門路，找找關係，可我父母都是赤腳的農民，舅舅、姑父、伯伯，包括他們的舅舅、姑父、伯伯等等，所有親戚都是種田的鄉下人，前天收到去縣糧食局報到的通知，全家比我兩年前收到省糧食學校的入學通知還要高興，大姐滿臉燦爛，自豪地對抱在手裏的兒子說：“我家總算也有個吃皇糧的人，等你長大後有事可以到縣城找舅舅開後門了。”

文革後恢複高考的第三年，我參加了高考，離大專錄取分數線差12分，不幸中之大幸，幸虧當年考大學與考中專合二為一，按分數的高低分檔統一錄取，有機會拔出泥腿子成了街上人，脫離了苦海，一家人為我驕傲，通過兩年中專學習，今天畢業將跨入種田人羨慕的糧食職工隊伍，全家人對我有了更高的期望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這裏我苦笑地搖籃頭，加快腳步，好在路程不遠，不一會我滿頭大汗來到江濱縣糧食局傳達室門口，裏麵走出一位頭發花白的大爺攔住我問：“小同誌，你是來報到的？”

我點點頭回答：“是的。”

“你把行旅放這裏，報到的人事股在三樓第一間。”大爺很熱心，接過我手裏印有“上海”兩字的大帆布手提旅行包，我卸下肩上背的草席和放有臉盆、衣服等的網線袋包袱，隨他進傳達室按頓好，見另有一堆行旅已靜靜地待在一條長椅上，另一位校友已經先我一步到了。謝過大爺，我從口袋裏掏出報到通知書拿在手上，心情忐忑來到三樓人事股門口，往裏瞧，三張桌子成品了形放著，一個近五十歲一頭短發，戴著應該是近視眼鏡的婦女頭從看材料的桌子上抬起來，摘下眼鏡問：“你是李明華吧？”

“是。”

她接過我遞上去的報到通知書說：“另外兩個在隔壁會議室，你直接過去好了。”

“好的。”

我走進會議室，一男一女兩位校友都在了，我跟坐在一張長條會議桌一邊兩位校友打過招乎，鄰近坐下，這時接待我們的婦女手裏拿了幾張紙也進來了，後麵跟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婦女在我們對麵就坐，中年人單獨坐在桌子的一頭。

婦女將手裏的紙在桌子上放下說：“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王，你們以後就叫我王阿姨好了。”

這時提著熱水瓶正在為我們倒開小的中年人插嘴說：“她是局黨組人員，人事股的正股長。”

王股長接著說：“他姓張，是股裏管勞動工資的辦事員。”她停了停轉換話題：“首先歡迎三位具體專業知識的青年到我縣糧食係統工作。本來曹局長要親自來和你們三位見麵，他對你們非常重視，當從人事局得到消息，今年省糧校的首屆畢業生我縣有三人，就對我說一個也不能少，全部讓他們專業對口到糧食係統來，今天很不巧，他到縣政府開會去了。

“因為時間不早了，吃了中飯大家還要趕赴基層糧管所報到，我就長話短說，根據局黨組討論決定，你們三位中一位女青年小袁學的是會計專業，局裏正好需要一名出納，因此就分配在局財務股任擔這個崗位。小陸學的是儲藏與檢驗專業，w糧管所需要一名檢驗員，你去擔任這個工作，小李學的是企業管理專業，範圍比較大，分配到三橋糧管所，暫且還沒有對應的崗位，等你去了，由所裏再作安排。

“前麵我已經說了，曹局長對你們很重視，作為有知識又有專業技術的人才，局裏在適當的時候，有適當的機會，一定會委於你們重任，我縣糧食係統的明天寄托在你們年輕人身上。希望你們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上，要為母校爭光，服從安排，虛心向老同誌學習，刻苦鍛煉，努力工作，為今後挑大梁打好基礎。

“我就簡單地說這一些，下麵讓小張把有關勞動工資方麵的情況向你們介紹一下，然後小張把介紹信給兩位小夥子，帶他們去總務上買飯菜票，到食堂吃中飯。你們下午還得趕到各自的糧管所，就是小李去三橋鎮不方便，汽車不通隻有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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